数字出版，从哪里开始赚钱
何凯
在数字化浪潮中，当许多人仍在抱着“做数字出版烧钱”的观念，观望这片市场，2013年，已经有出版社大胆尝试，并取得了实实在在的收益。第九期博雅出版论坛聚焦“数字出版的赚钱经”，中信出版社电子书中心总编辑黄一琨，人民卫生出版社电子音像出版中心主任石雄，数字出版在线联合发起人任殿顺对数字出版赚钱的模式进行了深入的探讨。
主持人：在过去的2013年，中信出版社在其专注的领域，取得了骄人的成绩，我们现在有请黄总谈谈他的团队是如何运营的。
黄一琨（中信出版社电子书中心总编辑）：既然今天讨论数字出版盈利的问题，我想和大家说一下中信出版社的一些工作情况，让大家拾起信心。第一，2013年，中信出版社数字出版业务收益将近2000万元。第二，大部分收益还是来自三大运营商。我们内部在经营方面是分成运营商和互联网两个经营团队，两个团队的收益大概是7∶3。这个业务难度是很大，它风险高，收益不确定，容易出现游戏规则不在你的掌握之中的情况。从2014年第一季度完成任务来看，我们在互联网的业务增长任务已经完成。
经过了多年的探索，我觉得电纸书业务的增长非常好，利润率也非常高。然而，现在很多出版社依然在犹豫，不确定这块业务到底有没有前景，我个人认为做好电纸书出版，必须走出对电纸书的两个误区。第一，书并不等同于纸书。传统出版的一个根本性错误观念就是把书和纸书等同。虽然纸书有千百年的历史，并有其他介质不能替代的优势体验，但纸书只是书的形态的一个阶段性呈现。第二，电纸书不是纸书电子化。如果只是因为传统出版在纸书里遇到了困境，要换一种介质，或者说多卖一种版本，电纸书市场的增长是非常有限的。
众筹也算是现在出版界内较热的话题，其实我们一直默默地做这个事情，我觉得有个不好的现象就是外界把众筹收益的数据夸大。如果真有这样的数据，应该是截图出来让大家信服，而不是用虚报的数据来鼓吹众筹，我觉得同行之间或出版业与公众之间，都需要有一个诚实的态度。目前，众筹的争议还是比较大，不可否认这是一个很好的出版方式。我认为在众筹当中一定要考虑纸书和电纸书同步，众筹的概念比较新，对一般读者是比较新的东西，这就要求参与众筹的人他首先是电纸书的忠实用户，这个时候如果连电纸书的版本都没有准备好，众筹的效果会好吗？我建议大家对于众筹还是持谨慎态度。
主持人：黄总结合了中信出版社的模式，对于如何运作数字出版，给了我们很多的启发，也给了我们很多的信息。接下来我们请人民卫生出版社电子音像出版中心主任石雄先生带来他的分享，2013年他获得了由《商业价值》发起的“中国最具价值CIO”称号，成为出版业唯一的代表。
石雄（人民卫生出版社电子音像出版中心主任）：我觉得现在大多数出版社在数字出版方面是赔钱的，包括我自己在内。总的来说，我们和黄总不一样，黄总的主题就是电纸书，并且很专一地做电纸书这件事情，无论做纸书还是做数字出版，其实都需要这种精神。我们现在主要从三个方面来做数字出版。第一，自主。我们很少和别人合作，我们不去买别人的版权，也不会去把我们的版权交给别人去经营，一直坚持自己做产品和自己做销售的方式。第二，垂直。我们专做医学领域，还会涉及服务大众领域，例如，健康类的图书。 第三，盈利。相比起黄总的2000万元来说，我们的利润是非常小。对于人民卫生出版社数字出版的发展，我从这几个角度和大家交流一下。
第一，医学考试培训服务类型。学医的人很辛苦，总是要考试，这也给出版社带来了一个机会。这两年互联网教育非常兴起，我们就尝试从考试的培训开始。现在，我们在考试培训方面每年大概有700万元的收益，单纯从产品来说，我们已经实现盈利。培训服务的形式里面可以包含听课设置、考评系统、讲解错误题目的报告、学习计划的设置、教学互动等功能，目的都是为读者服务。
第二，数据库产品。我们对这个产品的开发，仅次于考试的项目。在专业领域上大家都知道数据库，总是在说这个很赚钱，但是真正做数据库时，你就会发现它也并不容易。目前，市面上很多叫数据库的产品，从本质上来讲大多数是电纸书，单纯地把一堆电纸书串联起来，没有形成真正的数据库。这样数据库本身的价值发挥不出来，更谈不上赚钱。
第三，网络增值服务。人民卫生出版社出版的教材特别多，通常我们都会在教材里加入光盘凸显教材特色。现在已经不做光盘了，我们开始做图书网络增值服务。图书网络增值服务，从性质上说是为了纸书服务。人民卫生出版社有一套教材从2013年9月开始运转后，到现在已经回款1亿多元，从反映情况来看很大功劳归于我们的增值服务。
第四，数字教材。人民卫生出版社是以教材出版为主的出版社，教材每年的收入占据出版社总收入60%左右的份额。我们在这一块形式上并不复杂，就是在教材加入多媒体的内容，同时通过PC和移动工具调动学习者的学习欲望。2014年年底，我们有望将这个产品推出来，我们对它还是寄予很高的希望，特别是希望它对高等教育教材市场有所影响，能有划时代的作用。
除此之外，医学教学素材库、专业权威的医学百科、在线大型参考书、MOOC、人卫医学网等平台模式也是我们尝试的范围， 我觉得现在每个出版社的背景都不一样，尝试的力度可以根据自己的实力情况来决定。
主持人：石主任从一个专业出版社，卫生领域出版单位关于数字出版转型探索的角度给我们一些有价值的信息。像石主任他们不仅有在线的教学资源库，还有在产品营销上的尝试和探索，这对专业人员来讲是非常有价值的信息。
任殿顺（数字出版在线联合发起人）：从2006年开始，新闻出版总署开始发布《中国数据出版产业发展报告》，最早我们叫网络出版，我有幸参与了这个报告的发布。2006年公布的《中国数据出版产业发展报告》是200多亿元产值，接下来8年的数据增长如同脱缰的野马。其实，跟我们真正相关并能够反映我们数字出版业转型的成果，除了数字期刊、报纸，还有以文本阅读为主要导向，并能体现技术创新的新兴数字出版产物。目前，靠谱的出版模式到底有哪些？我给大家总结一下。第一，报项目。有些出版集团单单通过报项目就争取到六、七千万元的资金，不少专业社也通过政府支持拿到项目。目前，每年财政部的项目、科技部的项目、北京新闻出版局的项目，跟数字出版对口，出版社能申报的项目在10个亿元左右。第二，搞培训。不少出版社平均一个月收到两份参会的通知，算是一个比较高的频率吧？在美国办的一个培训，培训费是5万元就很火爆了。第三，办展会。各种各样的会，大家也很熟悉了，这个就不多说了。
目前到底有没有靠谱的数字出版盈利模式？其实我想大家都有很多的努力和尝试，并且也收到了实际的效果，但是成熟的盈利模式还有待探索。我们传统出版转型还处在迷茫的状态。我在2006年就接触数字出版，当时上海出版集团深入调研并出版一本关于数字出版研究的书，我非常认真地读了那本书，也和总裁有过交流，他当时用的一个概念就是说，我们数字出版在艰难地爬，而且如今仍然在爬坡，能看到光明吗？微观来讲难说。我们经常讲到的数字出版难在哪儿？总的来说是体制问题。其实体制根源的问题存在哪儿？就是交易成本巨大。跟社长的沟通、社长和班子之间的沟通、编辑部和发行部之间的沟通，这些都是数字出版运作前期需要沟通好的。 有什么样的沟通方法，让我们能够说服我们的社领导，说服班子，说服每一个人参与做数字出版非常重要，但是这件事情很难。传统出版的根本问题在于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读者到底在哪里。我们原来所通行的概念是“目标读者”，实际上我们不知道真正的读者在哪儿，但是互联网可以精准找到每一个人在哪儿，每一个人的特性他对你了如指掌。我们要真正抓住用户才能生存，才能真正地谈转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