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大陆上,半裸的澳洲土著人
梁子
50000年来,他们没有对任何森林或土地进行毁灭性的破坏,也没有造成对大自然资源的浪费。他们没有文字,所有的知识都是通过歌曲和舞蹈代代相传。每一个历史事件,都可以记录在沙土和岩石上,或者通过音乐和讲述进行传播。他们活得简约且又自由自在,是一群没有烦恼的人类。他们就是澳洲土著人。
古老的澳洲大陆上,存在着神秘的土著人,正如所以我们熟知的土著人一样,他们是最独特的一个群体,他们没有文字,所有的知识都是通过歌曲和舞蹈代代相传下来。每一个历史事件,都可以记录在沙土和岩石上,或者通过音乐和讲述进行传播。他们活得简约且又自由自在,是一群没有烦恼的人类。
据说,这些人的祖先最早来自东南亚。他们的生存,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大自然所提供的生存条件,主要以狩猎和采集野果为生,几乎不进行土地耕作。
在欧洲文化引进之前,对他们影响最大的是印度尼西亚的土人马克撒人。大约1650年始,每年的雨季,马克撒人都会乘船南下澳洲捕捉一种海生动物,也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海参。
这些马克撒人在土著人的帮助下,将采集到的大批海参就地晒干,加工后,运出澳洲转卖给中国商人。
经历了长年交往,澳洲土著在生活方式、文化宗教、语言等方面无不受马克撒人的影响。
1770年4月28日,英国探险家詹姆士·库克船长发现并首次登陆澳洲,被人们称为“南方新大陆”。
在这之前的几百年里,虽然澳洲也有人,如葡萄牙人、荷兰人、西班牙人、阿拉伯人、马来人,还有中国人,都在有意和无意中经过或到过“南方新大陆”,但是,所有的人都非常失望,面对他们的是五谷不生的大片荒野,缺乏资源,除野人之外,根本不适宜人类生存。
探访伍瑞部落:男人的舞蹈、偷袭的鳄鱼、神秘的家族首领
在澳洲地处海边的西阿纳姆地区,是土著人的伍瑞部落。我们伴着夕阳微弱的余晖来到这里。我们的到访受到了部落首领玛瑞亚和南希姐妹的欢迎。按照土著人的礼节,她们带着部落的人们已经燃起篝火在海边等待了我们多时。
这是一个特有的欢迎仪式:背对着浪涛起伏的大海,我们围着篝火与土著人坐在沙土中,然后土著人开始为我们跳舞。那是一种非常精彩的舞蹈,他们的装束很奇特:男人们一律半裸着身体,脸上涂抹白灰,身上还画着古老的图案。当部落酋长开始吹奏一种叫做“迪吉里杜”的古老乐器时,所有的土著人都半垂着腰、绷着脸,开始了独特的舞蹈。他们的眼神里都充满着神秘的力量,嘴里都发出“嘶嘶”的喊叫声。跟随着乐器的韵律,土著人在沙地上用力跺蹭着右脚,节奏从慢至快,动作简洁而又强悍有力——这是只属于男人的舞蹈,充满了强悍、力量和象征。
值得一提的是那种叫做“迪吉里杜”的乐器,这是阿纳姆地区最具代表性的土著乐器。据说是用被白蚁蛀空了树干的桉树加工制作而成。老酋长吹奏“迪吉里杜”的旋律也很特殊,音调低沉,很有节奏感。伴着土著舞蹈,有一种神秘而神圣的光晕。仿佛要把你送到远古时代……
之后,我们与土著人共进晚餐,又连夜在海滩上搭起了帐篷。
篝火一直在燃烧,有人告诫,夜晚如果有人起夜,都有责任为篝火添一把柴,使火焰能够持续燃烧到天明。因为这片海域是有鳄鱼出没的,一旦篝火熄灭,鳄鱼就会从海里爬上岸边,袭击住在营地的人们。为了大家的安全,土著猎手卡尔和杰森当晚就睡在了篝火旁,身边还特意放置一把猎枪,以防发生意外。
尽管防范严密,但第二天一早,当我们准备离开这里前往对面的Copland小岛时,还是发现了夜晚登陆海滩的鳄鱼留下的一长串爬行印记,好在离我们居住的帐篷偏东100米的距离。试想,如果这条鳄鱼再往西偏移一百米登陆,这个夜晚会是一场怎样的触目惊心。
伍瑞部落只有200多人,拥有几十平方公里的土地。这个部落的首领玛瑞亚,来自部族势力最大、最有威望的COOPER家族。据她说,COOPER家族的第一代男人,是个英国人。他娶了土著女人后,生了两个儿子,其中一个儿子娶了3个老婆,生了17个后代,而这17个后代的其中之一,就有马瑞亚的母亲。母亲生了7个孩子,在马瑞亚之前有个哥哥,不幸的是,马瑞亚2岁时,只有4岁的哥哥病死了。因此,马瑞亚成为这个家族第5代的长女,由于她有一定的文化,在这个家族中也有一定的威望,现在掌管着家族的一切。
马瑞亚婚后生了5个孩子,加上她的兄弟姐妹,第6代共有25个后代,到了她的孙子辈,这个家族竟然扩大到50个后代。到目前为止,COOPER家族共有7代人。从人口数量看,队伍越来越壮大,当然,随着社会的进步,这些人的文化也越来越高。
马瑞亚的COOPER家族,不仅在伍瑞部落占有一定数量的人口,还拥有包括伍瑞西边55公里的Irgul和东边42公里的Wilai的土地,也算是当地一个大地主了。
另外,在澳洲,有大约200多种土著语言,仅阿纳姆地区就有30多种,不过,不少土著会说5、6种土著语言,这就意味着,他们的语言、文化以及生活习性非常接近,况且,土著的长老很注重用口述的方式传承他们的历史文化,这也是他们十分重视对年轻人的教育方式。
土著对尊重外族人的礼节很讲究,进入陌生的地方是不能随意说话的,因为,在没有征得主人的同意下,甚至不得进入别人家的土地。而对于外来人的礼节也有自己的风俗。
马瑞亚还特意为我们讲述了当地人一些特殊的礼节风俗。
比如,初次上门的访客,进入主人家时,要从主人家的沙子地上,抓一把沙子,撒在自己掖下,以表示希望自己的心能尽快融入主人家,以示一种很亲近的友好。
然后,主人会主动地把自己的胳膊与客人的胳膊并列贴近,并且会用手触摸客人的手臂,以示友好地接纳这位客人的到访。
如果是女客人,她会喝一口主人递上来的水,然后吐在地上,以表示内心的诚恳。
丛林探秘:辨别可食食物、独特找水方式、乌龟和蛇的怪异吃法、
我们还曾经跟随马瑞亚带领的妇女们,一起淌河,进入退了潮的丛林里,寻找蛤蛎和各种野果。在丛林的行进中,突然,我们看见了一条一尺长的小蛇,马瑞亚很镇静地对我们说:“蛇不会主动攻击人类,如果你不招惹它,它一定不会袭击你,除非你有意或无意触动了它,或对它产生威胁,它就会趁你不备,对你发出攻击,一旦遭到它的袭击,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有的毒蛇,被咬后15分钟就能致人死亡,根本无法挽救。”
在丛林里生存,土著们非常注重谋生技能。马瑞亚特意为我找到了一种被当地人称为Marjmarnj(满吉满吉)的绿色叶子,这种叶子好像一种肥皂,在手里揉搓后,不仅去污性很强,还会留下一股自然的清香味。
至于丛林里什么物种能吃,适合于什么人吃,马瑞亚都能一一详实地为我们介绍,最神奇的是,他们能完全分辨出什么植物可以食用,什么植物有毒,还能利用这些毒素,制作对敌的武器等等。
比如:丛林里气温高,蚊虫多,疟疾病猖獗,而治疗疟疾的一种叫奎宁的植物,就出自丛林,因此,土著人即便患了疟疾,也能得到及时医治。
所有的土著部落过去都是游牧民,他们根据每年自己划分的7个不同季节来打猎或采集食物。土著人有着特殊的本领,他们出门,从不携带口粮。他们不种五谷,也不进行收割劳动。他们漫步走在这片熟悉的土地上,知道老天每天都会赐予他们丰富的食物。这就是他们活得比其他人更容易满足的原因之一。
他们甚至还会从表面上看来毫无水分的地方找到水。有时他们会躺在沙地上,探听地下的水,或者把手心朝下,在地上探寻水源。甚至,只要在微风中嗅一嗅,他们就能感觉到水的存在。
有时,他们也会从石缝中取水,但有一点,接近水源时要防止人类的气味污染它或惊动动物,毕竟,水源也属于动物的,它们与人类拥有相同的饮用水的权利。
土著人喜欢吃蛇、乌龟等湿地小动物。对于这些热带最为繁多的动物,它们与土著人既是朋友,又是敌人,同在一片土地上,各自生存时而也相互侵袭。
在阿纳姆地区抓乌龟,是土著们最拿手的事情。
我们跟着土著猎手艾瑞克来到一片沼泽地边缘,艾瑞克手拿一根两三米长的棍子,对我们说:“就在这儿!你可以听见有乌龟的地方。”
“当我用这根一头已经削尖了的棍子往下探的时候,如果下面有乌龟,碰到了龟壳上,就会发出‘砰!砰!的声音。这声音与碰到石头完全不同。我们喜欢吃一种本地的蛇颈乌龟,而且,要长成熟了才能吃。这种乌龟肉比较肥,很香,又有高营养。”他说完,连看都没仔细看,就用棍子在脚下来回向下探。
“发现已经长成熟的乌龟后,把它从泥里刨出来,用手按在龟头上,把乌龟的脑袋引出来,两边一错位,就把脖颈拧断了。”
艾瑞克还说:回去后,他们喜欢把乌龟放在火上烤,烤得软一些,才用手指头伸进去开膛,再继续在火上烤,直到烤得有些焦并散发着肉香了,才会掀开乌龟的盖壳,看看里面是否熟透。不管是否烤得特别熟,这种乌龟的肉都非常好吃。
不过,艾瑞克用一种不屑的口气说:“这种活儿,通常都是女人干的,因为,不费体力,只需要经验。我们男人是打大猎物的。”
据艾瑞克介绍:这是石器时代遗留下来的狩猎方法,他们现在仍然遵循老祖先保留的方式。
而土著人吃蛇的方式也很特殊。
当他们发现湿地里的蛇时,也会遵循着一个人类规则,那就是不抓“未成年”的小蛇。另外,当蛇出现在土著人的眼前,他们会根据蛇的种类,迅速地判断,是否需要它,之后,他们的认识很明确:不论任何可做食物的动物出现,都不能被视为理所当然。首先,要满怀感激地接受它,因为,它一定是在人们需要吃它的时候,出现在眼前;其次,一定要表达内心真诚的谢意,然后,才能去抓住它。土著人抓蛇很迅速,他们不用任何工具,只是用手紧紧抓住蛇身,之后,把挣扎着身体“嘶嘶”作响的蛇头迅速塞进嘴里,用上下牙紧紧钳住蛇头,双手在蛇身上下摸索,突然,使劲一拽,立即能听到“咔嚓”一声,蛇的颈骨就断了。然后,土著会将蛇皮扒掉,用火将蛇肉烤着吃。
在阿纳姆丛林的湿地中,植物的存在,养育了动物和人类、保持了水土、增添了环境的美丽、平衡了大气。
而动物和人类既是伙伴,又是相互的食物。当然,对于平衡这个世界都是具有贡献的。
对于土著人在丛林里生存的本领,是人类天赋的能力,他们没有因为社会的“进步”,而丢弃了本能的生存技能。而我们这些“文明人”,面对诸多现代化的机器而变得越来越退化了生存的能力,真不知道,再过若干年,我们还会以怎样的生活来应对真正的大自然。
原生态艺术文明:没有文字、心灵安静、岩石绘画、用树皮画和歌舞传递信息……
澳洲土著把人与万物的精神联系,称为一种“梦幻”。
他们认为在创世之初,始祖们从地底和天空来到这片土地,他们创造了世间万物,人类社会由此诞生。祖先们在完成了他们的工作之后回归大地,化为溪流、池塘、岩层,或者成为岩壁上的轮廓和印记。
对土著人来说,起始于世界之初梦幻时代的神灵祖先永恒存在,神灵在现代世界仍然活力十足。这一切都通过土著的艺术表现保留并展示了出来,他们用绘画、音乐、舞蹈的形式,世代相传,并且鼓舞着一代又一代人的精神生活。
土著的艺术源于50000年以前,在他们的历史上没有书面文字,他们认为知识能够在创造者的意识中永存,如果传达正确,这些知识也会在接受者那里得到永存,因此,他们对文字的需求是持否定态度的。
从现今保留下来的岩石绘画中,能够看出,艺术被植根于土著的日常生活之中。
在他们生命的重大历程——出生、成年、结婚、死亡以及节日和庆典等许多重要场合,都要举行相应的仪式。他们通过绘画、讲故事、歌舞和演奏音乐等形式与祖先神灵交流,实现了现实世界与精神世界的统一。
我与土著的交往虽然时间短暂,但我发现,他们多数时间都喜欢静静地聆听,也许这样能够接纳更多上苍的信息,当然,他们心灵安静,没有杂念,是最根本原因。因此,他们喜欢用眼睛交流,用肢体表达,也就能够让我们在短暂的时间内,有机会欣赏到他们的舞蹈,这是一种精神与心灵的表达,尽管不是表演,而是仪式,但用舞蹈方式表达精神世界的东西,令人感到十分美好。
由于他们没有文字,知识是通过歌曲和舞蹈代代相传下来的。每一个历史事件,都可以记录在沙土上或岩石上,以及在音乐和讲述中。这就使得他们更加富有责任感,他们要传承历史文化,传承生存方式,以及爱和恨,美与丑。
在北领地,随处都能看见岩石上的绘画或由土著画家组成的绘画集体,以及专为画廊绘制独特的树皮画。这种树皮画是澳洲土著画家的专利。早期因为树皮丰富,又适宜作画。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都在发展变化着,土著画家使用的工具材料也在发生变化。
据传说:很久以前,有一位土著为了把他的故事传给下一代,苦于没有文字语言。他把部落的许多秘密和内心情感,用自创的形象语言,偷偷地画在一块树皮上,画完之后他不敢给人们展示,只能藏起来,但是又怕被人发现。后来有一个外部落的土著来到这里,他就请求此人把这张树皮画带走。虽然其他部落的人并不懂他画的是什么,但有人也开始试图仿照着在树皮上做画了。
树皮在丛林里取之不尽,而且,体积小,便于携带保存,大家开始把它当成了一种传递信息的工具。后来树皮画的范围扩大了,部落中各种传说、故事像岩画一样被画在树皮上。
再后来,部落里能画树皮画的人越来越多……
土著以自己的精神境界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他们习惯于祖先在梦幻时代就创建的这些生活方式。土地本身就是精神领域的一部分。他们认为在这个世界中,所有的生命和人类一样,死亡和活着一样,都有他们自己的方式。环境被个体、大家庭或家族所崇敬,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
所以,他们至今都活得特别自我,特别简单,特别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