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说《活着》到影像改编的审美转变

    姚佩

    

    小说《活着》是作家余华的代表性作品,故事叙述了从建国前夕到改革开放初期30年来的生活变迁。小说的精彩故事和精巧结构感染了无数读者,销售超过20万册,荣获法兰西文学和艺术骑士勋章,成为当代文坛的经典之作。张艺谋对小说文本进行电影改编,其改编迎合了受众的历史期待心理,在电影市场上颇受观众赞赏。小说改编成电影后,在受众界引起了强烈的反应,成为一部著名的电影佳作。从文本到电影,既有超越也有不足,本文主要探索文本到影像的审美转换,为其他小说文本的影像改编提供参考。

    一、 小说叙事的生存边缘因素

    小说《活着》的生活叙事,展现出了建国30年后社会所存在的扭曲现状,并对基层社会生活的悲剧现象进行了披露。[1]在表现手法上,主要通过对人物的边缘生存、悲喜事件展开结构推进,以小见大,以大容小,不断叙说小人物在大环境变化的命运折腾。

    (一)小人物生存环境的特写

    小说通过对生存在社会边缘环境人群的叙说特写,人们对幸福念想的疯狂追求,描述了建国后30来的艰难曲折和险恶环境。小说用历史空格舞台刻画真实的人性,从中我们能够理解什么是人生活着,什么是幸福追求,什么是伟人罪人。生存在剧烈变化的历史时代,人活着的处境从一个边缘摔摆到另一个边缘环境,难以真正地冲出生存的牢笼。[2]深刻体验到生死处境的精神压力界限。在生活的空间认知中,小说不断用醒目的生存景观让人们看到活着的死亡空间,并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摆脱不去自身的樊笼,这对故事中的主角父亲被气死,同时龙二成了替死鬼,表现出了一种原本喜剧形象下的悲哀。有庆在输血时竟然被抽空血液而死,凤霞在分娩时大出血而死,家珍营养不良导致软骨病死等悲剧,都表现出了那个时代人们生活在死亡边缘的痛苦和残酷。这些活鲜的生命,在大跃进时期的无声死亡,比战争更苦痛无情。故事中主角成为了叙述者,他经历了大时代的变迁影响,并目睹了不同时代下人们的死亡悲剧,以一种痛苦的生存模式看透了这个世界的生存状况,最终与老牛孤独终结。[3]这是故事中对难得的一幕温情画面,人生如牛,更多付出与耕耘,才能更好体验活着。

    (二)循环故事模式的表现手法

    余华对生活空间的设定,进行了变形扭曲,让人物以一种神经质的行为进行情感表达和自我诉说,在绝望中仍不失人间温情,对生命依恋看到社会的悲痛,表达了作者对社会生活的忧虑与反思。首先,从小说中的福贵,在已经逐渐平稳的社会生活中为听众们讲述这样一个故事,即第一次循环。其次,在故事的发展过程中,始终以第一人称自传形式来暗示这些人命运的相似性。从故事的开始就能够看出,老人低哑的声音透出悲哀与痛苦,让人们感受故事中所表现出来的命运循环节奏。[4]最后,在故事的结局中行为也表现出来了时间的流失,让人们在广阔的社会生活中体会到了老人的悲哀。福贵到最后无依无靠的生活,皆是时代环境所逼而成。

    (三)悲剧之外的超越

    从故事所展现出来的含义来看,福贵的人生价值体现出了他对生活的看法,而“活着”两字,体现出了对生命的一种体悟,超越对人生的价值判断,让生活更具实质含义。从小说的生存空间来看,体现了对人生价值观念,并依照这样的观念实现了对故事逻辑的延伸,让世间真理尽情绽放。人们通过对福贵的单纯思想理解,从而观赏到了对社会的认识,并在这样的善恶美丑环境下,真正认识到生命的真谛。在小说中,福贵一家八口在动荡社会中仅仅剩下了他和一头老牛,这原本该好好生活下去的生命,一个个地远离自己,从而导致故事的巨大变迁。在这样不公的命运中,我们通过人生目标的超脱表现观赏,也认识到了人在社会中的自我变迁。[5]人与社会变迁是紧密联系的,个体在大环境中很渺小,但也必须要坚强乐观对待,不因社会变异起伏而失去人本身活着的价值。

    二、 影像改编的人物表现手法

    说到对现代人影响最大的宣传模式,无疑以电影电视节目为主,其在语言的抽象表现中,也展现出了更加真实的体悟,这种神秘的故事表演形式,成就了对剧情表现的自我认知。

    (一)背景的表现改变

    张艺谋的电影大多表现在北方,因此从故事中的南方小镇变成了北方的小镇,并将环境从农村变成了城镇,很大程度上也都削弱了剧本本身的表现性。在剧本的极力表现中,我们已经感受到处于摇摇欲坠的社会环境,对于聚焦在这样的社会物质生活环境,人物的个人魅力也受到了较大的影响。[6]人不是单一的个体,而是社会环境的产物,没有良好的社会生态环境,人生命运也很脆弱,没有几人能逃脱扭曲环境的惩罚。

    在小说中,福贵最先经历从国共内战到土改时期的生活改革,对国家的建设投入巨大热情和期盼,把自家的锅碗捐出去大炼钢铁,大锅吃饭的幸福喜悦场景,再到女儿凤霞出嫁怀孕,到女儿生产大出血去世,从文革批斗再到改革初期的新景象,让他明白了什么是幸福的活着。在电影中福贵变成了富贵,其无意识的改编,让原本具有社会写实性的剧情,变成了对当代社会的深刻批评。相比较小说中所体现出来的文革动荡环境来说,春生的自杀已成为了活着的哲学思考,依据人性的特征去构建那个时代人们活着的真正意义。电影以世俗崇拜的表现手法,让富贵对着毛主席画像大声说:“毛主席,我把凤霞接走了。”这样的台词虽然心酸苦涩,但也体现对领袖的虔诚倾诉,夹着尾巴活着做人,反倒成了另外一种剧情,并不能真正的代表整个变动环境下的变化。[7]

    (二)道具变更的象征

    导演让人们反复欣赏皮影戏,并通过外置的皮箱来展示这些家庭感念,道具成为人物宣泄感情的重要媒介。故事叙述用讽刺和调侃的方法,不断对人物内心世界进行深刻挖掘,每当福贵表演皮影戏时的真情投入,对世间烦恼的内心倾述,民众在观戏时的嬉笑交谈,看与被看的关系,深刻反映人们脸上的伪装和心灵的扭曲。福贵在故事发展过程中演绎着主心骨的作用,通过皮影箱爱惜的细节行为来体现,他与国军几次交涉,也直接影响到了故事情节的变化。电影的前部分故事都围绕着皮影箱深入推进,道具的变更象征,电影的时长要求,皮影箱强化人生活环境不确定性,舞台皮渲染了人生如戏的道理。

    (三)电影与小说寓意的差距感

    从小说与电影所表现出来的寓意来看,对于视觉所造成的差异性,都直接的影响了整个剧情的发展。在小说中,那些细微故事的表现让人们看到了家庭的变化情况,其影片的拟写叙述手段,展现对寓意层面的自我认知,对故事真相披露和结局想象,也产生了较大的影响。电影叙述将故事剧情分为四个阶段,从国共战争时期到建国初期,从文革时期再到改革开放初期,从富裕地主家到贫困如洗,从家庭悲剧再到人生反思,悲喜结合、分离集合,起伏不定,生死交加,人物角色虽小,但叙述的事件让人深思难忘。电影通过一幅幅图像,特别是大牌演员葛优和巩俐的倾情投入,把革命战争、大炼钢铁、文革批斗、凤霞生产流血等大小场景精彩再现,更有视觉冲击力和感染力。

    三、 电影改编的意义超越

    电影改编通过环环相扣的情节将故事表现的淋淋尽致,最后以福贵带孙子馒头给聋哑女儿凤霞上坟为结尾,令人回味深思,催人警醒。在小说中,老人与老牛的形影相吊;在电影的最后,给他留下了女婿和外孙,并告诉人们鸡长大了就变成了鹅,鹅长大了变成了羊,到最后起到了牛背上的梦想。

    电影的戏剧变化,在无形中验证了对死亡的不确定,从福贵家人的死亡观察,都展现出了对小说剧情的叙述改变。历史有时是荒谬无情的,这并不像电影所表现那样,给人在无助的呼喊中一点希望。对于生存环境的刻画要求,我们需要维持在危险挣扎中的自我情感激荡,根据不同的角度观赏电影中所存在的感情升华,并感谢导演留给我们对生活的空白。电影剧情相比较小说更加温和,比如在自然灾害和文革期间,福贵家的生活状况,这与小说中福贵的生活现状形成了一种对比。电影通过对上个世纪40~80年代社会生活的人物表现,从根本上赞扬了对活下去人物的精神品质。对于编制的苦涩希望,让人们观看到无依无靠的基层人物,在遭遇诸多不幸时代环境中,激发出活着下去的精神力量,大大增强了整个影片的社会价值和思想深度。

    电影对故事平民化叙说的环环推进,为人们提供观赏的新看点和新期待。电影通过简练形式,对故事梗概进行了经典阐释,将整个故事所要表达的活着意义进行视觉传播,这些苦难与欢乐的鲜明对比,印证了“咱们可要好好的活着”名言内涵。影像对这一主题的表现形式,带有坚韧不屈的生存悲剧精神,成为历史进步的重要动力。我们通过福贵对苦难生活的种种遭遇,并以这种力量的精神形式,展现出了对社会生活的深刻认识,活着成为忍受一切苦难考验的精神信念。

    总之,从小说文本与电影改编的审美转换,虽然不能将社会环境中所有核心问题反映出来,但可以融合经典视觉影像来反映和批判社会。因此,张艺谋改编的电影《活着》比文字更有观赏性、戏剧性和冲击力,更有一种悲剧美。电影从生死离别角度来审视人世生存的艰难困境,对每个受众来说都需要认真反思和真诚批评,并从中认知文本和影像表现出来的社会生活形态,感悟和践行人活着的真正意义!

    参考文献:

    [1]王凡华.作为影像的微电影:微电影的“视觉叙事”辨析?[J].武汉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4):765-768.

    [2]潘天强.电影《活着》:一种超越历史的影像震撼[J].江苏行政学院学报,2009(6):23-27.

    [3]郑莹.论电影艺术中造型元素的作用——以电影《活着》为个案[J].电影评介,2012(24):24-25,30.

    [4]黄传波.从人性化到政治化——试论张艺谋电影对余华小说《活着》的几处改编[J].电影评介,2008(24):47.

    [5]余华.活着.海南:南海出版社[M].1993:25-26.

    [6]马立荣.余华的小说《活着》与电影[J].求实,2006(z2):290-291.

    [7]张祖群.人生如同一场皮影戏——对《活着》小说和电影文本的双重解读[J].电影评介,2014(1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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