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警察制度研究

    王威

    【摘 要】 现代社会中当面临某种困难时必然会运用措施加以社会控制，毫无疑问，警察是广义社会控制系统中的一部分，是公共级别的社会控制。警察从诞生之日起就担负着打击犯罪维护社会治安的作用。美国警察又是走在世界前列的。通过对美国警察历史的研究有助于更好地理解当今美国的警务。美国的警察历史大致可以分为殖民时期（殖民地建立-1830年），“政治时代”（1830年-1900年），专业化时代（1900年-1960年）和相互冲突压力时代（1960年-今）。

    【关键词】 美国警察 警务变革 警务理论

    一 殖民时期的美国警务

    殖民时期，英国殖民者参照英国的传统，在北美建立了县治安官、保安官和巡防员，当然这三大机构也适当的做了一些变化，具有了不同于英国的机构的一些特色。首先，县治安官是美国最重要的执法人员，其由殖民地总督任命，担负着执法、收税、监督选举、维护桥梁与道路及其他多方面的职责。其次，保安官最初是通过选举产生的，后面逐渐通过半专业化任命的担负执行法律和实施特定法律职责的职务。最后，巡防员起初只在城市担任夜间巡逻任务，随着城市的扩大，日间巡逻任务也增加了进来。此外，在奴隶制广泛存在的南方各州，也建立了奴隶巡逻制度，通过奴隶巡逻来管控反抗和逃跑的奴隶。

    殖民时期的美国警务制度存在诸多弊端，比如效率低下、警员腐败和易受政治干预等。县治安官、保安官和巡防员没有能力预防或者逮捕罪犯，受害人报案也极不容易。这些担负着警务执法责任的执法者更喜欢处理民事案件，通过民事案件提供特定服务可以获得大量的报酬。由于警务执法人员数量有限，管理混乱，以致发生了骚乱暴乱市民也难以及时获得警察的帮助。在西部偏远地区，情况则更加糟糕。由于没有建立像样的政府机构，当地移民只能依靠自身的资源，或者建立治安维持会之类的组织来维持社会秩序。这其间就产生了很多黑暗的现象，比如动用私刑、随意杀死自己不喜欢的人、针对非洲裔美国人除以私刑等。

    从殖民地时期建立起来的警察制度，既仿照了英国的传统，又根据美国的具体情况有一些变化和发展。但这时候建立的警察制度是不全面的，甚至是职责不清晰混乱的。经过初期的发展和完善，美国警察制度具备了一些根本性的特征。美国警察脱胎于英国。英国殖民者给美国带来了刑事司法体系。英国重视普通法、重视个人权力的传统给美国警务带来了三个根本性的特性：第一，限制警察权力的传统;第二，执法机构由地方控制的传统;第三，地方控制的结果是高度分散和碎片化的执法体系。这三个特性至今影响着美国警察制度的发展和变化。这些根本性的特征在今后的美国警察制度的发展及其所发挥的作用都有深刻的体现。

    二 政治时代的警务

    美国警务的“政治时代”，是指1830年至1900年期间，美国警务的各个方面都受到了政治的影响，警察也是在政治关系的基础上进行挑选的，这导致一些没有受过正式教育甚至是身体健康状况不适合担任警察或者是有前科的男性被雇佣为警察。与此同时，警察会面临着随意被解雇的危险，当进行过政治选举后几乎所有的警察都有可能被解雇。地方政客可以通过任免权将警察工作岗位奖励给他的朋友们。

    “政治时代”最大的问题是使警务低效、腐败、缺乏专业化。警察徒步巡逻，导致覆盖的范围异常的小，工作效率低下，对事件也难以做出及时的反应。与此同时，由于通讯系统相对落后，在遭遇危险时公民根本不可能及时寻求警察的帮助。警察通过对自己只能之内的违法行为视而不见以获取利益回报，警员们为了晋升必须行贿。19世纪的警察腐败盛行，历史学家马克·哈勒（Mark Haller）在对警察腐败问题的研究后，将腐败视为是地方政府的主要功能之一。没有系统的培训体系，招募的警员根本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甚至无需通过任何测试都能被录取。由于警察的各种问题，一些政治改革家试图从对警察的控制制度、招录标准、腐败和低效能等方面进行改革。

    三 专业化时代的警务

    美国警察的专业化时代是指1900-1960年这一期间。在这一时期，美国的警务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警察专业化运动和现代科技的应用都使得这一时期的警察显得更加专业化。奥古斯特·沃默（August Vollmer）被认为是美国警察专业化之父，其在担任加州伯克利警察局局长的1905-1932年期间，推动了一系列影响深远的章程改革。为了提高警察的学历，他甚至雇佣伯克利大学毕业生成为警员。1916年，沃默在加州大学开设了第一门面向大学生层次的警察科学课程，这让他的警务理念具有了现代刑事司法教育的含义，他的许多学生也在今后的警察职业生涯中也参与到了警务改革的事业中。在沃默的推动下，警察专业化有组织的运动迎合了社会的需求，成为进步主义政治运动的一部分。

    警务改革者试图找到属于警察自身的价值。首先，要努力消除政治对警务工作的影响，把警察定义为一种职业，扮演着在无党派的基础上服务整个社区职责的公仆形象。其次，要建立一支专业化的警察队伍，从智力、健康、道德品质等各方面考察招录的警员，提升人事任用标准。最后，要引进现代管理原则，加强对警员的控制、追求效率等理念，建立针对交通、青少年犯罪、社会风化等问题建立专业化警队。随着巡逻车、双线无线电和电话等现代科技的加入，警务科技的革命也使得警务管理必须做出相应的改革。20世纪初的警务改革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但美国警察制度依然面临着诸多的问题。各州针对警察改革理念的认同度不一，专业化进程非常缓慢，甚至有出现倒退的现象，比如在老派政治机器重新掌权后，费城在1911-1915年间的改革成果全都付诸东流。警察的专业化使得警察指挥体系向军队风格靠拢。警察职业化的另一個特点是出现了维护警察福利待遇的警察工会，甚至出现了警察大罢工。此外，警察与少数族裔的关系依然紧张，在警员录用和警察使用致命武器射杀对对象中都可以看到种族歧视的影子。

    四 相互冲突压力时代的警务

    美国警务的相互冲突压力时代是指1960年以后的发展阶段。在面对警察权力、打击犯罪、少数族裔、警察工会等一系列问题相互冲突与解决的过程中，美国警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而在这一时期，唱衰了新的警察角色理念，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社区警务（COP）和问题导向警务（POP）的出现。

    在對警务工作的研究过程中，詹姆斯·Q.威尔逊（James Q. Wilson）和乔治·L.科林（George L. Kelling）提出了社区警务理论。他们认为依靠公民和通过提高社区生活品质可以减少犯罪。社区警务理论强调警察局与社区居民的关系，再通过开发针对社区具体问题的项目上的解决方法，从而达到有效的社会管理。这提高了社区居民与警察的参与度，拉近了警察与其他部门的关系，有效地解决了社区问题并提高了警察的形象。

    问题导向警务理论是由赫尔曼·戈德斯坦（Herman Goldstein）提出来的。他认为警察不应按照全球角度思考，而应该解决具体的问题，警察不在被动应对犯罪活动，而应该讲重心放在处理导致犯罪的个人及社区问题上。在这一理念中，警察承担了更大的责任，不仅是打击犯罪的力量，还是问题的解决者、计划者和社区组织者。

    新的警务理论为警务改革带来了巨大的机遇，美国的许多地区的警察局在试图将新的理论运用到实际工作当中。美国司法部也鼓励社区警务的发展，并为此拨付了专项资金用以招录和培训新警员。当然，在这实施过程中，也不可避免地出现一些新问题，比如一些警察局只是使用了COP或POP的标签，实际上的警察勤务却没有实质上的改变。总体上看，美国警务改革取得了巨大的进展，在减少滥用暴力和结束种族歧视方面取得了一定的突破，专业化程度也在不断提高。当然也面对诸如打击恐怖主义等的一些新的压力，这些压力推动着美国警务的持续变革。

    五 结论

    毫无疑问，在现代社会中警察对于打击犯罪的作用是巨大的。增强警力配置，提供更多的警务服务有利于维护社会治安。美国警察制度经历过巨大的变革，从这些变革历程中我们可以看出其中的规律。美国主要在警务人员的素质和培养以及先进设备上有较大的改革。毫无疑问，美国警察是世界上最先进的警察之一，在打击犯罪和理论改革方面积累了先进的经验，值得各国的警察体系学习借鉴。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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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Mark Haller，” Historical Roots of Police Behavior： Chicago，1890-1925，” Law and Society Review 10， Winter 1976， pp. 303-324.

    [5] Walker， A Critical History of Police Reform， pp. 71-72.

    [6] Walker， A Critical History of Police Reform， pp. 76-82.

    [7] James Q. Wilson and George L. Kelling， “Broken Windows; The Police and Neighborhood Safety，” Atlantic Monthly 249， March 1982， pp. 29-38.

    [8] Herman Goldstein， Problem – Oriented Policing， New York： McGraw Hill， 1990， pp. 236-2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