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席与在场
宋龙 李光
【摘 要】电影《刺客聂隐娘》围绕聂隐娘年幼时被一道姑掳走,多年之后被送回已是一名技艺高超的女刺客,而师傅送她回来的目的竟然是刺杀青梅竹马的表兄——田季安。电影不同于普通叙事,导演精心设置了明、暗两条线,缺失了对暗线的理解就很难完全理解导演电影的内容与意图。本文即从电影的叙事结构及形式与风格方面讲述故事展开的明与暗线索,以期能够对该电影有更深一层的认识与理解。
【关键词】《刺客聂隐娘》;叙事结构;形势与风格
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6)01-0124-01
一、明暗相依
《刺客聂隐娘》讲述的是一个女刺客行刺的故事,而不是在讲述刺杀本身这件事情,为了找寻合适的行刺时机达成刺杀目的可能会等上很长时间,所以说最重要的是等而不是刺,等待一个刺杀后可以全身而退的机会。因此影片重点刻画的是“等”、“隐”,也是“缺席”,刻画的是等待过程中所发生的事情。这些从聂隐娘视角看到的事情才是导演想要展现给观众的,也是影片的“在场”。
影片用足了长镜头,近似凝视,每一处镜头对田季安所做之事的凝视,都是聂隐娘的凝视。观众随着聂隐娘的视角“游走于”田季安的魏博宫廷,静看田季安上朝讨论时局变化,随田季安的贴身护卫上楼巡查下蛊一事的原委,观田季安陪孩子摔交嬉戏……超越了常规第三视角的客观,多了一份韵味、留给观众一丝反思。
影片中对聂隐娘的凝视也有着很直接的展现,她去还玉玦,慢慢现身放下玉玦,引出田季安,交手遁走,然后回来继续听田季安回忆当年窈七的故事,而后从飘拂的丝绸里慢慢隐去。这是一段饱含了感情的绝美长镜,镜头背后是一个伤心的刺客。一直带着聂隐娘的视角,很多剧情便清晰了,聂隐娘也曾隐于空空儿的房间,虽然此处没有明白拍出潜伏的隐娘,但镜头奇怪地侧后方视角,暗示着她的藏身之处。隐娘就此知道了元氏针对自己父亲的追杀计划,才有她林中救父的场景。
二、反复与留白
《聂隐娘》在叙事结构上属于传统的线性叙事结构,故事的开端发展高潮结束各部分之间非常明显,但在人物之间的关系和人物本身的信息方面并没有交代完整,很多细节直接被省略掉;影片中大量的戏剧冲突,用以表现的是大量长镜头、缓慢的人物动作、极少的对白,以及不多的场景和大量的留白,这种故事讲述方式有种让观众参与到电影中的意味,从而让观众自己描绘出故事的全貌,让观众体验观影时参与影片建构的愉悦感。
此外,影片还高明地不动声色地埋了一条暗线,也是更好理解此片的关键。想要看出点名堂的观众,可能会在看到片尾的演员名单:“田元氏/精精儿周韵”时发出“噢”的一声感叹。原来田季安的正室就是那个戴面具的女杀手,原来田季安正室的娘家姓元。于是几条线索一下子连了起来,剧情豁然开朗,潜伏的层次由此浮现。隐娘第一次出现在园中,田元氏在儿子受惊后,自己以杀手身份出来探查,确认神秘黑衣女子的实力。知道田元氏的娘家就是元家后,此处也豁然开朗了:田季安贬谪了田兴后,来见田元氏,坐下来后,有一个探头看见潜藏的蒋奴,把他叫出来的细节,然后才跟田元氏讲话,讲了自己贬谪田兴,让他去临清,派了聂虞候护送,最后居然说“之前活埋某某事,不可再有”,就此走了。这个话听起来就很奇怪,为什么要跟自己的老婆说此事不可再有。因为田季安知道之前的事是元家势力干的,他其实是来警告的。
初看时觉得奇怪的不明不白的追杀,也很清晰了,精精儿与隐娘的打斗也很清晰了。元家这条伏线的线头居然被侯孝贤放在了片尾字幕,实在是走向了“隐”的极致。
影片在风格上,集道家美学的意境和侯孝贤式的诗意镜头于一体,是一种人文武侠风格,走的是“真实化”路线。与动作戏相比,导演把大量的镜头用在日常生活场景上,如:送别、赶路、洗澡、歌舞、简洁的对话……在布景的许多细节上,葡萄,石榴,玦,铜浴缸,奢华的丝绸被大量应用,不仅有效地体现了作品的叙事背景,和情调的要求,同时还在影片中起了视觉主导的作用。在观影的过程中,看上去导演似乎在向观众展现琐碎的日常宫廷生活,而没有去讲故事,导演的目地显然是不想把唐代刺客的生活戏剧化。这种扎根日常生活、舒缓悠长、举重若轻表现方式反而具有一种超越时代和疆域的穿透力,把对人的展现和理解“普通化”。
参考文献:
[1]戴锦华.电影批评[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
[2]彭吉象.影视美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
[3]程青松.国外后现代电影[M].南京:江苏美术出版社,2000.
[4]苏牧.荣誉[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4.
作者简介:
宋 龙(1987-),男,山东青岛人,青岛农业大学动漫与传媒学院2014级研究生,研究方向:农业影视传播;
李 光(1980-),男,山东青岛人,青岛农业大学动漫与传媒学院讲师,研究方向:影视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