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涧１９岁女村长选举真相
徐 敏
一位在校的大二女生，以绝对高票当选村长，一时间成为各方关注的焦点。那么，是什么力量让数百名村民将手中信任的选票投给了这位素不相识的19岁女孩?是什么力量让她的竞选之路如此通畅?又是什么力量导致她决心放下学业去当一名村官?
“我被我爸骗了!”
白一彤的一句话，让初次与她见面的本刊记者吃了一惊。
2月20日，白一彤从正在就读的安康学院匆匆赶回高杰村。当选陕西省清涧县高杰村镇高杰村村委会主任一个多月，她却还是一个“光杆司令”，村委会班子没有搭起来，有事儿只能求助于父亲白岩林。更让她恼火的是，正月初七那天还跟一位村民“打了一架”。
白一彤感觉当村长并没有当初父亲“忽悠”的那么好。而对于白一彤上任后的“三把火”，高杰村村民们也是众说纷纭，当地官员更是讳莫如深。
种种迹象似乎都在告诉记者：这是一次非同寻常的选举。
换届选举一波三折
高杰村位于陕西省清涧县城以东40公里处，全村共有人口1227人，被称为“清涧第一村”。1927年3月，清涧县第一个党支部在此成立，这里便成为陕北“红色革命摇篮”之一。
2009年2月15日，本刊记者走进了高杰村。
此时，虽然距离19岁的在校大学生白一彤当选该村村委会主任已经过去一个月，但记者从村里到处悬挂张贴的各类标语上，仍能读出当时选举时的某些况味。
记者拨通了白一彤的电话，她还在从学校赶回村里的路上。随后，记者在高杰村、高杰村镇以及清涧县相关部门进行了采访，了解到高杰村换届选举的种种细节。
2008年9月23日，换届在即的高杰村产生了新一届村委会候选人，但是，在10月8日、10月25日和11月19日进行的3次正式选举中，各候选人得票均未过半，致使选举一次次流产。
高杰村镇换届指导小组经讨论研究后提出初步意见，为了不影响高杰村的正常工作，根据《陕西省村民委员会选举规程》相关规定，宣布由村支部书记白海鸿暂时主持村委会工作。
高杰村换届工作原本到此告一段落，但就在此前几天，曾经在高杰村镇镇政府工作过的白岩林找到镇党委书记惠生礼，表达了想让自己19岁的女儿白一彤回村竞选村主任职的迫切愿望。
“我起初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因为他说话往往没个谱。惠生礼在接受本刊记者采访时说，”他这人在我们这里很出名，大家对他都很了解。我婉言谢绝，告诉他换届选举已经结束，并半开玩笑地对他说，现在村里人一个个都想着法子去城里，而你却把女儿送回村，脑子没进水吧?”
之后，白岩林抱着志在必得的决心，一边游走于高杰村、镇政府以及县上有关部门做工作，一边游说女儿。
“他在电话中软磨硬泡让我回村竞选。白一彤笑着对本刊记者说，“我问他村主任是干啥的?他说就是村长，一村之长。”
11月20日，白一彤在电话中与高杰村村民换届选举委员会主任白福周取得联系，表达了自己有意竞选村委会主任的意愿。不久，白福周与另一名委员会成员白耀升在西安与白一彤会面。“我和白福周在西安北二环长途汽车站与白一彤谈了两个多小时。”在高杰村家中开牙科诊所的白耀升告诉记者，“我和一彤去年认识的，她的嘴很会说，有抱负，对高杰村的发展有思路。”
在白岩林多方游说下，11月26日，白一彤回到高杰村，向村民们表达了自己参加竞选的想法。同时，她的父亲白岩林通过关系为村民争取回20个太阳能灶，并承诺为村民每户赠送500公斤过冬煤。12月11日，高杰村换届选举委员会根据一些村民的要求，向镇选举指导小组报送了《关于村委会换届再行选举的报告》。
接到报告后，高杰村镇党委对白一彤的情况进行了全面了解。白一彤原名白婀娜，1989年12月16日生于高杰村，但出生后5个月就随父母迁往外地，2007年秋考入安康学院中文系专科班学习。
据清涧县有关部门向本刊提供的资料显示：高杰村镇党委、政府考虑到白一彤系在校学生，为了不影响其学业，曾与该村选委会分析了利弊，要求慎重对待，并对白一彤本人及其父亲白岩林同志做过劝导工作……县委、县政府高度重视，责成相关部门于2008年12月23日上午召开专题会议进行研究。当晚，高杰村镇党委、政府召集高杰村党支部全体支委，选举委员会全体成员召开了会议，会上决定，由村党支部组织召开全体党员大会、户代表会，村民议事委员会和村民代表会议，广泛征求各方面意见。
12月24日和25日，经高杰村村支部全体党员、村民议事委员会委员和村民代表讨论后，300多名选民一致要求再行选举，并在会议记录中联名签名。
2009年1月14日，高杰村换届选举再次举行。全村共有选民886人，实到461人，白一彤得到村委会主任赞成票450票，顺利当选高杰村村委会主任。
父亲力挺女儿竞选
“我从未见过白一彤本人，是她父亲选举前来找我谈过两次话。”做了27年高杰村党支部书记的白青福对记者说，“我当时不同意他女儿回来当村主任，他的女娃娃太小，不成熟，对农村工作没有一点经验。我是支持白三娃竞选村主任的。白一彤的父亲当时对我的反对很失望，几天以后，他带着女儿回到村里。我当时抱着有病乱投医的想法，有村长总比没村长强，加上他的女儿很会说话，我才去给白三娃做工作，让他放弃竞选，如果三娃竞选，他女儿的得票数绝不会那么多。”
65岁的白向荣老人告诉本刊记者，“我过去也从没见过白一彤，但我对她抱有很大的希望，他爸爸是很有本事的人。“自选举至今，白一彤和他的父亲一直寄宿在白向荣家里。”我们村没有人才，选了几次都选不出村长，过去的干部只管个人利益，不管集体利益，我们一直想为啥政府不给我们派个大学生来当村长。白一彤竞选村长，政府就一直不同意，说让村支部主持工作，但我们不放心，那样会人浮于事，说不定还会倒退。”白向荣说。
白礼义是高杰村前任主任，他起初也不赞成白一彤回来竞选，“去年11月份，白一彤的爸爸两次到家里来找我，让我给××做工作，退出竞选，支持他女儿。”白礼义说，“我劝她爸爸，村里都姓白，关系复杂，软硬都不行，何必让女儿回来趟这浑水，何况她年纪小，还在上学，没有必要来这里当村长。但是他坚决要让女儿回来，我也不好再拒绝，就为难他说，你娃娃回来可以，但你必须先为村里办些实事，证明一下你的能力，否则村民们也不会支持她的。”
白岩林为了向前任村长和村民们证明自己的能力，短短几天时间就在村里干了几件大事：第一，村委会集体盖起的两孔窑洞办公室中的一孔，长期被一村民霸占，在白一彤竞选前夕，白岩林成功地让其搬出了村委会，第二、村民反映，
村上一孔窑洞挡了村子的风水，需要拆除，白岩林也立即将其推倒；第三、为了改善整个村子的风水，白岩林拉来了几根水泥电杆，在村子的3个方位立起了华表似的门楼，第四、在白一彤竞选前，白岩林向所有村民承诺，给每户村民发放500公斤过冬煤。
“说实话，我们当时对一个19岁的在校女生竞选村主任是持保留意见的。”曾任高杰村镇党委书记、现为清涧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的刘光忠在接受本刊记者采访时开门见山地说，“对于白一彤回村竞选村主任，我们县乡各级领导班子做了大量细致的调查工作，找来了历年换届选举的相关文件。事实是，虽然白一彤回村竞选村主任时县乡两级领导班子都有过担心，但根据法律法规，白一彤完全有资格参加竞选。作为个人，我至今对此抱以冷静的态度，只要符合法律法规，我们就会全力支持。“不过，刘光忠不无忧虑地向记者坦诚，”在白一彤竞选前后，她父亲自岩林的几次“大动作”让我有些迷惑和反感。”
高杰村镇党委书记惠生礼也向记者表达了同样的担忧：“白一彤上任以来短短一个月，他的父亲领着村民拆别人家的窑洞、砍枣树、砸沼气池，在当地造成极坏的影响。白一彤现在作为村主任，一切应当以法律为准绳，严格要求自己，遇事不能感情用事，实事求是地处理村上的遗留问题，不能任由他父亲在村里随心所欲，想砍谁家的树就砍，想拆谁家的窑洞就拆，这样不利于社会安定。”惠书记还告诉记者，“正月初三，白一彤的父亲邀请我去参加高杰村的首届农运会，我没去就说我不支持他女儿的工作；正月初八，他们与村民发生纠纷后，就纠集百余村民拉着‘严惩打人凶手的条幅在镇上游行示威。我真的被他们搞糊涂了，不知道他父女到底要干什么?也真说不清他们这些行为是对还是错。”
记者在相关部门了解到，2月5日，白岩林从榆林拉回一幅喷绘的漫画，他用电话通知县委某领导去他车上看，并威胁说：如果不去就将此漫画张贴到村街道上去。这位领导规劝白岩林，有意见可以通过正当途径向有关部门反映，不要采取这种“文革”式的恶劣手段。随后，该领导将此事向县委书记高永东作了汇报。
由于没能等到领导看漫画，白岩林便将漫画的电子版用QQ发给了某办公室人员。记者后来见到了这幅漫画，画面确实不堪入目(本刊不便刊发此画)。本刊记者电话采访白岩林时，问他画此漫画的目的是什么?白岩林说：“也没什么，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以后能够支持一彤，何况我在漫画上并没有写出他们的名字。”
在清涧，提起白岩林的名字，可谓尽人皆知，不少人都知道他是西安某杂志社的记者，他的手机尾号和车牌号均为88888。2月20日，本刊记者驾车跟随白岩林的猎豹牌吉普车从清涧县城驶向高杰村，他的车上不时响起的警笛在空旷的山峁间显得异常刺耳，在他车后，跟随的是一辆前后都没有牌照的吉普，这辆车的前挡风玻璃处放置着一块“新闻调查”的醒目铜牌。据高杰村村民说，这辆车经常与白岩林的车子同行。
采访中白岩林告诉记者：“我希望在她(白一彤)一上任，起码能完成竞选演讲中的一半承诺。”当问及他为何要竭力支持女儿回村竞选时，他坦言：“一句话，家乡的父老乡亲需要她，加上我对家乡的深厚感情。”
新村长上任三把火
被村民誉为“雷厉风行”的新任村长白一彤1月15日正式上任后，便在村里开始实施她的“改革”计划。春节期间，她与父亲均未回榆林的家，而是在高杰村村民白向荣家借宿。1月28日(正月初三)，上任第13天的白一彤为了凝聚村民的集体意识，在村里组织举办了“高杰村首届农民运动会”。
“改革开放30年来，我们这里从来没有举行过村民运动会。”白向荣老人欣喜地告诉记者，“往年春节，村民们除了打麻将没有其它的活动，哪儿像今年这么热闹，初一彩排，初三开运动会，掰玉米，串红枣比赛搞得热热闹闹。”但也有部分村民向记者抱怨：“春节期间原本是村民走亲戚的重要日子，这种形式主义放在正月十五或许更合适，我们几户都没去。”
2月1日(正月初七)，白一彤再次组织百余名村民进山修环山路。“修环山路是造福高杰村子孙万代的大好事，全村每年可产100多万斤的鲜枣，由于山里没有路，下雨山路湿滑，根本无法大面积采摘，前年秋雨让所有红枣都烂在了地里，几乎绝收。”白向荣老人对记者说，“一彤的二叔是开红枣加工厂的，收获的红枣他都会收购，只要环山路修好了，可以提高村民们的收入。”
但遗憾的是，初七当天，修路大军与3户村民发生了激烈冲突。
“那天一早，开来了3辆小车，黑压压的100多名高杰村村民涌到我家的枣园里，不由分说挥锄就砍我家的枣树，我男人去县城办事了，我一个女人家没敢去阻拦，眼巴巴看着种了11年的枣树就这么活生生地一棵棵倒下了。”一位村民指着倒伏在地的枣树对记者说。
“白岩林带着一群人手拿镐头、铁锨、大锤二话不说就把我家的沼气池给砸了，现在家里人上厕所要到河道里去，我们男人还好说，家里女人得四处找厕所，不好意思每天去麻烦同一家人。”村民常春生说起自家沼气池被砸的事儿，也是一脸的无奈。
65岁的曹清兰老人家里的窑洞也在顷刻之间被推倒，“他们来了那么多人，在窑洞前敲锣打鼓放鞭炮，然后白岩林喊了声拆，村民们就开始拆窑洞，就连我们在枣树林里搭的简易厕所也给掀了，现在我们老两口只能在露天地里解手了。”
常世安是来自清涧县老舍古乡常家洼村移民，1997年11月，他和另一位移民共同与高杰村村委会签订了为期50年的土地使用承包合同，合同中注明：承包人可在承包地块改造、经营受益和建房。“我们是枣农，就靠枣树吃饭，十几年的枣树就这么随随便便地被砍了，他白岩林说他是记者，记者就可以随心所欲吗?现在中央提倡科学发展观，怎么能牺牲一部分人的利益，来为另一部分人谋利益呢?何况我们没有错，有合同，你们说过去的村委会错误地和我们签了合同，我们可以走正常的途径解决问题么，如果是我们的错，不用你们拆和砍，我自己就把它拆了，砍了!”常世安手攥合同气愤地说，“数天后，白岩林曾经来找过我，说眼前你吃点亏，以后我会给你补偿的，可是他没有说怎么补偿。”
村民白必峰还向记者说了一件事儿：正月初八中午，他走在路上随便吐了一口吐沫，谁知身边过去的一辆车突然停下，“从车上下来白一彤和她的父亲，非要说我吐了他们，两人和我拉扯起来，被村民们拉开了。”随后，白岩林向高杰村镇党委书记惠生礼打去了电话，说白一彤被人打了，要求严惩凶手。
“我打电话向镇上人员了解情况，说是小摩擦，早就没事了。”惠生礼对记者说，“但我万万没想到，紧接着白岩林会作出拉条幅游行的举动，还纠集部分村
民拿着扫帚等物到镇政府里打扫卫生，并用摄像机将整个场面拍摄下来，这种行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白岩林多次说我不支持他，我也多次对他说，不是我不支持你，你既不是村民，也不是村长和村委会委员，我怎么支持你7你要是真的爱护你女儿，就不应该做出那些过激的行为，让她正当地去工作。”
见到白岩林时，本刊记者也曾向他问过这个问题你女儿已经当选村主任，你为何还要跑前跑后地忙活?白岩林回答说：“因为她现在对环境还不很熟悉，还没完全进入角色，何况资金还要我来解决，我尽量帮她做些外围工作。”
众说纷纭毁誉参半
在清涧采访将近10天的时间，本刊记者发现，当地人对上任一个多月的白一彤的评价已经出现明显的分化，寄予厚望者有之，漠然视之者有之，心存疑虑者有之，幸灾乐祸者也有之一——
高杰村村民李碧英：“别说一彤是本村人，就是外面来的我们也会欢迎，因为我们已经不敢相信过去那些村干部了。一彤来后最大的变化是环境卫生搞好了，我对她抱有很大的信心，她说话，性格就像个当官的，她和她爸在我们家住，每天晚上都要开会，天天跑前跑后，过年还把村里的两个孤寡老人接到家里吃住。我们应该给她时间。”
高杰村前任支书白青福：“说心里话，大家选她是因为村民们看到他们家族的实力，能给村里带来一定的实惠。3年任期内，只要她和她的父亲能帮我们把环山路修好，把吃水问题解决，把唱戏台修起来，我们就已经很满意了。”
高杰村村民白栋志：“白一彤来后，首先是我们的精神面貌变了，有了盼头。他爸很有本事，不管他采取什么办法，说搬就让霸占村委会的人搬出去了。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她高高兴兴回家乡，如果县乡干部不支持，她早晚都会哭哭啼啼离开家乡。
清涧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刘光忠：“我们希望白一彤的父亲不要再干涉她的正常工作，让白一彤和村支部努力开展村务工作，不要总跑到前台操纵村务工作。村民的法律意识淡薄，只要有点利益，就极易引发骚乱。只要白一彤和高杰村真正履行村民自治，不违法，我们就会大力给予支持和帮助，但如果做违法的事，我们将会出面干预。”
高杰村村民白向荣：“哪怕省长派来个3岁娃娃当村长，只要他爸爸是省长，我们还怕啥?你说对不对?我相信白彤和他的爸爸，能将我们这个贫困村带向富裕。
高杰村前任村长白礼义：“我欢迎她的到来，她有超前意识，有文化，但她缺乏实际经验和真正的领导能力。我认为面对白一彤的困难不是有，而且还大。我们村的问题堆积如山，自我以前的各届到今天还没有移交相关手续，各项手续原本应该在镇政府监督下交接，但这么多年来根本没人管，所以雪球越滚越大。”
白一彤父亲白岩林：“她(白一彤)目前面临着五大挑战：其一是生活上的吃住行，其二是面对自然灾害，去年高杰村因暴雨红枣颗粒无收；其三是需要当地政府领导的支持，而不是打压设陷；其四是人心涣散，怎样将村民的心凝聚起来，其五是没有发展资金，政府部门缺乏资金上的支持，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高杰村镇党委书记惠生礼：“现在社会上认为白一彤的当选是新生事物，我不这么认为，还需要探索。作为镇党委书记，我有责任支持她的工作，会像孩子、人才、后备干部一样地关心帮助她。但目前我最担心的是她的持久性和忍耐力，如何不受外界干扰地尽快成熟起来，而不要把好端端的成功当选变成一场闹剧。”
清涧县换届选举指导小组办公室“我们对高杰村多数村民的选择表示尊重和理解，对自一彤同志满怀激情，回报家乡的勇敢之举表示赞赏和敬佩，但我们同时认为白一彤同志毕竟是在校学生，学业未完、年纪尚小，不仅社会阅历不深，而且农村基层工作经验更少，仅凭一腔热情要应对和处理好复杂的农村事务，担当带领群众脱贫致富，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重任，恐怕是不够的。为了鼓励和保护白一彤同志的工作热情和工作积极性，为了极大地支持高杰村党支部和村委会顺利开展工作，我们特提出以下帮扶意向；1、鉴于白一彤同志已经当选为高杰村村委会主任，而且工作任务比较繁忙，建议省上有关部门与安康学院协商，妥善解决白一彤同志的工学矛盾问题；2、责成有关部门，高杰村镇党委，政府与高杰村村干部，村民代表围绕白一彤同志提出的10项承诺，座谈讨论并制定本村经济和社会事业发展三年规划，使之贴近本村实际，更具操作性；3、将高杰村直接确定为镇党委书记的联系点，并由镇党委派出一名副职驻村蹲点指导工作；4、将高杰村列入市级新农村建设示范村，并给予相关项目和资金方面的倾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