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大帝统治结束前的加洛林时代

    源起：宫相专权到丕平三世称王

    查理大帝（Charles the Great）统治前的加洛林时代，包括法兰克王国（Frankish kingdom）从墨洛温王朝（Merovingian）变为加洛林王朝（Carolingians）的历史。加洛林家族是通过作为东法兰克王国的宫相（mayor of the palace）而逐渐掌权，最终，矮子丕平（Pepin the Short）通过借助教皇的承认而将国王的名号加到自己头上，加洛林王朝正式出现。

    宫相最初是国王的宫廷主管，为国王提供生活起居服务。后由于国王在公共事务管理上任用其私臣，宫廷主管最终变成了公共事务长官。像此时期其他位阶一样，东法兰克王国（即奥斯特里亚，Austrasia）的宫相一职，同样在宫相家族中行继承制。丕平一世（Pepin Ⅰ）为东法兰克王朝的宫相。

    七世纪的时候，法兰克王国分为三个不同的部分：奥斯特里亚（Austrasia）、纽斯特里亚（Neustria）和勃艮第（Burgundy）。每个王国都有一个小的墨洛温国王和其宫相。在数次王国间战争中，纽斯特里亚宫相，海利斯塔尔的丕平（Pepin of Herstal）于公元687年在特克斯特里尔（Testry），使时任勃艮第行政与事务长官的奥斯特里亚宫相屈服，奠定了其家族的基业。

    丕平一世之孙，海利斯塔尔的丕平（Pepin of Heristal），亦即丕平二世（PepinⅡ），于714年去世，其子查理（Charles Martel）同年继任宫相，先后击败了撒克逊人（Saxons）、巴伐利亚人（Bavaria）等，疆土大增，他强迫莱茵河右岸的部落承认他是最高的统治者，他将法兰克的贵族组成忠实的骑兵队，有了这支精锐的骑兵队才在七三二年于近都尔和波亚叠击退了入侵的阿拉伯人（Arabs）。因其战功和勇武，查理获得“马特”（Martel）的绰号，意为“铁锤”。他为加洛林王朝的创立奠下良好的基础。

    铁锤查理死于公元741年。同年，其长子卡尔曼（Carloman）和次子丕平（PepinⅢ）三世（人称矮子丕平，Pepin the Short）继任宫相。卡尔曼掌管奥斯特里亚、图林根和阿雷曼，丕平三世则掌管纽斯特里亚、勃艮第和普罗旺斯。

    “卡尔曼行进至罗马，剃发修行，并在索拉克特山建了座修道院，虔诚信奉圣西尔威斯特。在此他仅待了一会儿，后来到了蒙特卡西洛，成为僧人。”《法兰克皇室年代记》（Royal Frankish Annals）记此事发生在746年，但是赫伯特·格隆曼德和赖丽琇均表示卡尔曼放弃其宫相职位时间在747年，后两者做过考证，当更准确。

    751年，面对伦巴第人的入侵，教宗匝加利亚向矮子丕平求援，矮子丕平出兵攻打伦巴第人，助教宗一臂之力。

    丕平派遣巴黎圣丹尼修道院院长富尔拉德（Fulrad）和乌茨堡（Wurzburg）主教布加尔特（Bishop Burchard）赴罗马面呈教宗匝加利亚（Pope Zacharias）。他们代矮子丕平问道：“无实权之法兰克国王是否应踞王位？”教宗答复：“手上握有神圣权力的人当国王较之无权者更好。”这一回答也就确立了教宗作为基督教权威赋予矮子丕平当国王的正统性。随后，圣丹尼斯（St. Denis）修道院里，教宗史蒂芬三世（Pope Stephen Ⅲ）为矮子丕平及其两个儿子查理（Lords Charles）和卡洛曼（Carloman）举行了庄严的“涂油礼”（Anoint），确立加洛林家族自祖先以来的神圣性。墨洛温王朝最后的一个皇帝希尔德里克三世（Childeric Ⅲ）被迫退位，被囚入一修道院。

    公元753年教皇史蒂芬（Pope Stephen）到国王丕平别墅请求他保护教皇和罗马教会，以抵抗伦巴第人（Lombards）的侵略。754年教皇史蒂芬再次为矮子丕平和他的两个儿子施行涂油礼，以确定其作为国王的地位。

    “754年丕平为实践诺言，曾两次出兵攻打倫巴第，并在756年击败了伦巴第人，就逼迫他们放弃在意大利所征服的地区，丕平将这些经由战争所获得的土地转赠教宗作为“丕平的捐献”（Donation of Pepin），除了这些土地再加上早为教宗统治的，靠近罗马城附近的土地就成为教宗的治地，是为‘教宗有国之始，史称‘教廷国。”

    768年丕平去世，由他的两个儿子查理（Lords Charles）和卡洛曼（Carloman）继承之。771年12月4日，卡尔曼去世，其妻及一部分法兰克人逃到意大利。加洛林王国由查理一人统治。

    高潮：查理大帝的统治

    一、查理大帝的武功

    “在查理所从事的历次战争中，由他父亲所发动，但是他父亲并未将之结束的阿奎丹（Aquitanian）战争是他进行的头一仗。”他较为容易地获得了胜利。

    阿奎丹纠纷解决之后，查理受到“罗马城主教哈德良（Hadrian， Bishop of the city of Rome）的恳请和乞求所感动”，开始出兵攻打伦巴第人。“经过长期围困，使得德西德里乌斯国王（King Desiderius）力量枯竭，向他投降;……直到他使罗马人收回被劫夺的一切;直到他击溃了正图谋起事的弗里乌利公国长官赫鲁奥德高苏斯（Hruodgaus， Duke of Friuli）;最后，直到他把整个意大利置于自己的统治下，让他的儿子丕平做了所征服领土的国王为止。” 这场战争的总的结局是意大利的征服，德西德里乌斯国王的流放和终生放逐，他的儿子阿达尔吉斯（Adalgis）被逐出意大利，权力从伦巴第人国王的手里被夺回，并交还罗马教会的主宰哈德良。

    这场战争结束以后，萨克森战争重新爆发了。萨克森战争在查理所进行的全部战争中占首要地位 ，因为萨克森野蛮且不信基督教，以及双方在各自边境广泛的领域上土地接壤，边境劫掠、杀害事件时有发生。 由于萨克森人坚决抵抗，使法兰克人耗费了极大的力量。战争旷日持久，延续三十余年（772至804年）。

    萨克森人往往在投降之后不久便又再次掀起对加洛林王朝的反叛，但是查理大帝的强硬手段终于将其反叛镇压下去。最终查理大帝将易北河两岸的萨克森人迁到日耳曼和高卢地区，并使之放弃了原本野蛮的信仰，改信基督教，逐渐与法兰克王国融合。

    除去萨克森战争以外，规模最大的要算他在紧接这次战争之后对匈奴人和阿瓦尔人所进行的战争了。

    “在对萨克森人的战争经常地、几乎不间断地进行着的时候，查理大帝还率领一支他所能召集的最庞大的远征军去进攻西班牙。这次袭击他跨过比利牛斯山，接受了他所进攻的城镇和要塞的投降，领着军队平安无损地回来了。其间只有一次失利，这是在归途中，通过比利牛斯山隘口的时候，由于加斯康人的反叛行为造成的。”

    他还征服了住在法兰克极西端、大西洋沿岸的不列颠人，不列颠人曾经表示不服，因此他派远征军去讨伐他们，迫使他们交纳人质，并且答应此后遵从他的命令。

    此后，巴伐利亚公爵塔西洛（Duke Tassilo）挑起巴伐利亚战争。查理曼亲帅大军出战，战争塔西洛迅速投降告终。然而“查理对于塔西洛心存忌惮，于788年将他废黜，给他举行削发仪式，幽闭于修道院。”

    《法兰克皇室年代记》记载，801年，“在圣诞节这最神圣的一天，当查理欲进行弥撒，从祝福圣徒彼得的祈祷者中站起来的时候，教皇列奥（Pope Leo）将一顶皇冠戴到他的头上。在场的罗马人无不欢呼，他们叫到：奥古斯都查理（Augustus Charles），上帝为你加冕，你是伟大而和蔼的罗马皇帝（Empire of Rome），生命的胜者！” 这就确定了他作为罗马皇帝和奥古斯都称号的地位。

    在查理大帝统治的四十七年间，他从其父亲丕平手里继承一个本身就十分强大的法兰克王国通过他的南征北讨，其国家的版图几乎扩充了一倍。

    二、查理大帝时期的行政组织

    1、管理制度

    查理曼治下，其政府组织大体仍与墨洛温王朝相似，但将综理庶务、为百官之首的宫相制度取消，改以中央集权，君主为国家的专制统治者。他亲自委任地方首长之职，多为其亲信，以表示对其多年襄助的酬谢，另一半则由他的家族担任。

    2、建立监察使制

    监察使（或译为钦差大臣或巡抚使）由一位神职人员（主教）和一位俗人（贵族）组成，每年四次巡查全国各地，其巡查范围为六区至十区，检查伯爵们的收入和审理案件的情况，接受百姓上诉和公布帝国法律。对地方百姓对其伯爵不满而提出控诉的，监察使立即在当地展开调查，若属实，则严惩。 他们还巡视各项政治措施及教会状况，是中央政权的代表。

    3、法律制度

    在接受皇帝称号以后，他注意到他的臣民的法律体系存在着很多缺点，因为法兰克人有两套法律体系，在许多方面，二者差别甚多，因此他决定增补所缺少的部分，调和二者的歧异，并订正内容或文字方面的错误。他的全部计划远未完成，他只是增添了一些律令，并补足一些不完备之处。但是他发布命令：凡属他领域之内的一切部族的法律和规章之尚未成文者，应当收集起来，并且写成文字。

    他另立帝国法令，“国王敕令”，以具有实质性内容的法令来补充地方法律之不足，并把它们强置于他所统治的各民族身上。这些法规包括宗教、军事、商业法、民法等。Ernest F. Henderson表示：“他作为一个法律制定者和行政长官给后世人们的印象要比他作为一个征服者的印象更深。”法庭上恢复古罗马的宣誓，代替神断，并开始有陪审团的建立，叫做‘斯卡比尼，多为地方绅士或地主担任，为后期西欧‘大陪审制之滥觞。

    法律面前不分贵贱及法制的观念，是在查理曼时代建立起来的。

    结尾：查理大帝（Charles the Great）去世与王朝渐衰

    查理曼（Charlemagne）在806年已经把他的帝国分给三个儿子，但不幸长子丕平死于810年，三子查理（Charles）也于次年去世，最后仅剩次子路易（Louis）。 在查理曼死前一年的813年，在一次隆重的典礼中，“他把自己的当阿奎丹国王的儿子路易，即希尔迪加尔德所生而仅存的儿子召来，然后庄严地召集全国的法兰克贵族，取得大家同意，让路易与他共同治理国家，并且继承皇帝称号。”

    814年1月28日，查理曼死，在位47年，享年72岁。其后在路易的统治下，加洛林王朝实行多项颇為成功的改革。他是一个虔诚的教徒，后世称其为“虔诚者路易”（Louis the Pious）。817年他将帝国分给他的三个儿子。“长子洛塔尔（Lothair）一世据中部，袭帝号，仍然都于阿亨。次子丕平（Pepin）一世分得西部，为所谓西法兰克王国;三子路易二世（Louis）分得东部，原日耳曼人所居之地，地属今德国的巴伐利亚，故外号日耳曼人路易（Louis the German），其王国为所谓东法兰克王国。此三子皆为虔诚者路易与前妻所生，后前妻死，路易再娶，并于823年生有一子，人称秃头查理（Charles the Bald），其父为之求领土而不得，反因战败被送入修道院，后得恕而恢复自由。838年次子丕平一世去世，其西法兰克王国被转给秃头查理”，加洛林王国领土的分割此一阶段基本完毕。

    经过几番分割，加洛林王国的实力渐渐衰落，查理大帝统治时期的盛况一去不复返。

    【参考资料】

    [1] 賴麗琇：《德國史（上）》，台北：五南圖書出版公司，2003年。

    [2] 赵立行：《西方史学通史》（第三卷 中世纪时期），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11年。

    [3] [德]赫伯特·格隆曼德等：《德意志史》，张载扬、常克强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9年。

    [4] [法兰克]爱因哈德、圣高尔修道院僧侣著：《查理大帝传》，[英]A.J. 格兰特英译，戚国淦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9年。

    [5] [加拿大]马丁·基钦：《剑桥插图德国史》，赵辉、徐芳译，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2005年。

    [6] EINHARD： THE LIFE OF CHARLEMAGNE， U.S.A.： The University of Michigan Press， 1960.

    [7] ERNEST F. HENDERSON： A SHORT HISTORY OF GERMANY， N.Y.： Norwood Press， 1931.

    作者简介：陈嘉煌（1996—），男，学生，硕士研究生，武汉大学历史学院，430072，中国史专业专门史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