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叙事简述

    高思扬

    【摘 要】在电影这类时空综合的艺术类别中，空间叙事与时间叙事是创作时不可分割的两个要素，是一种历时加共时的叙事类型。在电影叙事中，时间叙事可理解为情节结构推动故事线、时间线前进的叙事，空间叙事则可看作影像视觉或空间变化所主导的叙事。

    【关键词】影视叙事；简述

    中图分类号：J90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6）01-0097-02

    一、主控思想、情节、人物

    主控思想、情节、人物是影视剧作中的三个核心要素。主控思想包含了主题和主题的证明。《故事》中讲到：“故事的讲述是对真理的创造性论证。一个故事是一个思想充满活力的证据……你首先通过它来表达你的思想，然后再证明你的思想。”[1]空有主题表达却忽略主题的证明，是难以令观众信服的。主题是指创作立意，它是潜藏在文本之下，是创作者从生活所见所闻日积月累的感悟中提炼出来，有意识地寄托在剧作之中的。主题是一部影片的灵魂，是能引起观众共鸣的内容。主题的表现和证明则可通过情节结构或者空间影像来传递。

    空间是感觉的对象，时间是本能的对象[2]，通过情节结构表现主题是经典叙事的最主要方式。整合情节寻找主题也是观众观影过程中的本能反应，当今主流商业电影皆采用此种方式。

    但在现代影视剧作理论中，影像空间被赋予极大的重视，在众多艺术影片中，影像表达主题也有非常成功的运用。如法国左岸派的经典代表作品《广岛之恋》，一部非常典型的意识流影片。阿伦·雷乃对于电影时空观念的理解有非常深刻的认识与把握，开创了心理空间叙事的先河。影片打碎了情节的关联性和因果逻辑，即使隐约可看出剧情主线内容，但却对主题的揭示作用甚微。通过蒙太奇所表现的不同时空的混乱交错，不仅表现了人物混乱崩溃的精神状态，更揭示了造成这种状态的原因——记忆，故影片对潜意识与记忆探讨的主题才能呈现出来。

    人物是剧作的核心，任何故事都离不开人物，即使是以非人类为主角的科幻影片或者卡通片，其中各个角色在实质上都是人格化的，故这些影片仍然是写人的。人物与情节孰轻孰重一直存在争论，但情节的冲突发展，都是以人物性格为依据的，故事主题同样是通过人物承载的，一个优秀的人物形象更能获得接受者的认同，比如中国古典四大名著中给人以千百年谈资的不就是一个个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吗？而莎士比亚戏剧之所以动人心弦，同样在于他笔下一个个丰满生动的典型人物形象。人物不仅是行为主体，更是观众的移情主体，所以塑造好人物形象才是叙事的最关键问题。

    塑造人物的重点又在于人物性格的塑造。人物性格的表现主要通过三个层面的交流互动反映出来：一是自己与自己的内在交流，即自我认知；二是自己与他人的交流，即社会关系；三是自己与外部环境的交流，即世界观。（但人物性格的形成却又是在影片时间线之前，故事之外，所以人物小传的目的是能充分地把握人物，避免不真实的发展。）展现人物性格的方法便是将人物置于冲突压迫之中，即自我的内心冲突或者外部戏剧性冲突。

    有时人物内外冲突反映出的性格会相互矛盾，潜在着的内在性格（本性）和表现出的外在性格（表象）常常会发生博弈，而这类影片揭示本性往往才是关键。《黑天鹅》中的舞蹈演员妮娜，表现出柔弱内向的外在形象，但叛逆堕落的种子早已存在她的心中，这一点从她母亲对她从小变态式的管束就可看出。而妮娜与自己幻想出的对手的冲突，实质上是妮娜内心的自我冲突，加上所处环境的压迫，本性慢慢显现，最终将她引向死亡。

    而有时人物内外在性格又会趋于一致，只是程度上有所不同。如《爆裂鼓手》中的菜鸟鼓手Neyman对音乐十分向往执着，在接受Fletcher的执导后，对音乐的追求变得近乎偏执与疯狂，甚至在重大车祸后还拖着残废的手走上舞台，在一切都幻灭之后，又因偶然再一次被置于绝境，终于爆发出潜在的力量，实现涅槃。影片将两个人物塑造得如此生动、震撼人心，通过对Neyman的描绘，将青春的激情、热血、坚韧、执着，从毫无分寸、极不稳重到成熟的成长历程表现得淋漓尽致，自己其实比自己更强大的主题油然生出。

    亚里士多德在其著作《诗学》中强调情节的重要性，认为情节是第一位的，他说：“事件的组合中最为重要的，不是人，而是行动和生活”。纵使笔者认为人物是剧作的核心，但也不能忽视情节的作用。情节重要作用的实质是打破了处在冲突中的人物的平衡状态，推进故事前行。若没有情节，人物性格的变化就会缺少驱动力，而故事就是有一定逻辑因果关系的情节组合推进而成的，即使是轻叙事性的艺术电影也不能全然没有情节。

    以戏剧性需要为主的叙事特别注重情节点的设置。情节点起着承上启下、控制着推进剧情发展方向的作用，情节点的设置不能同质化，因为矛盾将被引向更加紧张的高峰；情节点的设置必须越来越有力，足够推进矛盾直至激化引爆才达到高潮，结束。上文已提出现代主义叙事对于传统情节的弱化和否定，更亲睐以非理性和潜意识作为影片结构，或是打乱事件因果逻辑，遵循自然无序的状态，并产生诸如“生活流”、“意识流”等流派创作，对现当代的影视叙事产生重大影响。如散文式的叙事，通过画面和节奏表现意境和主观情感，以人物情感的变化为主线，但却不排斥冲突和戏剧性，只是弱化了外在冲突的强度和节奏，以人物内在自我冲突为驱动力，通过场景的有效沉淀积累，情感厚积而发，表现出巨大的情感冲击力。

    二、声音与画面的叙事

    电影是声画结合的综合艺术，故而声音和画面同样也要承担着叙事的任务。电影中的听觉元素包括对话、独白、旁白、音乐，主要用于交代环境和背景、推动情节发展、揭示人物性格与内心活动，烘托环境等。文本叙事的简单作用包含着直接的交代与说明，而潜文本是文本叙事更有意义的功能，台词对白的潜文本是考验创作者能力的重要元素。潜文本能产生一种虚虚实实的观影体验，耐人寻味且留有余地，让观众参与到创作中来，且在表达上比直白托出更具感染力和深刻性，具有极大的艺术感染力和表现力。视觉造型的潜文本表现力则主要体现为象征、暗示、隐喻等诗意化作用。

    但在电影中，声音与画面经常会有互文关系，表现为声画同一、声画分立和声画对位。声画同一表现为声音与画面吻合，声音由画面中的形象发出，又由画面中的形象停止，声画同一突出了真实感；声画分立则指画面中的声音与形象不一致，而产生分离感。声音在电影中的主要作用并非烘托出真实环境，而在于突出影片表现力，故而声画分立才是电影中常用的手段；声画对位是声画分立的特殊表现形式，可以说是声画结合的一种潜文本表现，声音和画面同时表现各自截然不同的内容，但综合在一起往往能产生象征、隐喻等效果，升华影片主题，是实验影像大师偏爱的一种视听处理方式。

    三、结语

    电影是一门综合艺术，电影叙事的复杂性远远大于传统艺术叙事，需要充分发挥电影各种基本元素，场面调度、色彩、音乐、造型、蒙太奇等等都包含着巨大的表现能力。叙事固然是一门“讲故事”的艺术，但依然得运用一些传统的叙事技巧，故事来源于生活，创作者只有投身到生活当中，才能不断汲取创作素材和社会生活经验。只有对生活有更直观深刻的体验和把握，才能创作出深入人心的作品。

    参考文献：

    [1]罗伯特·麦基.故事——材质、结构、风格和银幕剧作的原理[M].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2001.135.

    [2]马塞尔·马尔丹.电影语言[M].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2006.1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