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之路2》与《魅力汉语3》生词重现对比研究

    

    

    

    内容摘要:汉语教材是汉语学习者学习汉语、了解中国的重要依据。《成功之路》系列教材与《魅力汉语》系列教材都是众多学者的智慧结晶,但是学习者普遍反映《魅力汉语》过难。“生词重现”这一概念基于艾宾浩斯的“记忆—遗忘”原理,主张应当在适当的时机、以恰当的形式重现生词,刺激学习记忆,减缓遗忘。本文拟从生词重现的角度探究《魅力汉语》难度较大的原因。

    关键词:生词重现 教材词汇编写 《成功之路》 《魅力汉语》

    教材质量是影响学习者学习效果的关键,生词重现率是衡量教材质量的重要标尺。早在1979年张维就指出“不少词的重现率很低,有的甚至学过以后很难再碰到了,这对教师和学生来说是一种时间和精力上的浪费。[1]”刘珣(1982)说:“重现率是用来评价一部教科书的标准之一,这一点也恰恰是我们教科书中薄弱的地方。[2]”

    《成功之路进步篇2》(以下简称《成功》)是由张辉编著、北京语言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初级汉语综合教材。本研究选取《进步篇》第二册作为研究对象。《成功》系列教材于2008年推广发行,在国内对外汉语教学中使用范围较广。《成功》共包括3个单元(第4-6单元),12篇课文(13-24课),共计534个生词,平均每课44.5个生词,一课最少41个生词,最多46个生词。每课词汇量比较均衡。

    《魅力汉语(综合第3册)》(以下简称《魅力》)是由潘亚莉编著、江苏大学出版社出版的留学生汉语基础系列教材。教材于2016年出版发行,《魅力》共包括12课(1-12课),共计379个生词,平均每课31.5个生词,一课最少30个生词,最多40个生词,不同课文的生词量差距较大。《魅力》的个别生词在不同单元的生词表中,以相同的词义重复出现,应当尽力避免。这些词语有:果然(第1、5课)、当然(第2、3课)、差不多(第2、9课)、坚持(第3课出现两次)。教师和学生普遍反映内容较难,因此,有必要从生词重现的角度探究《魅力》难度较大的原因。

    一.生词重现的定义及统计方法综述

    词语首次作为生词在主课文中出现之后,在其后的课文、练习或者阅读课文中会多次出现,这些重复出现的词语就是該词在该套教材中的重现,重复出现的次数就是该词语的重现率[3]。在统计中,研究者对生词的重现做了规定:汉语的同音同形意义相关的词,才称为有效重现;同形不同音、或者意义相差巨大的词不算生词重现。“总词频”是指所有生词出现次数的总和,而总词频除以总词数则称为“平均词频”。

    统计分成三个层次:1.在课文中重现体现了编写者选取及改编课文的能力,及时刺激学习者对生词的感知。2.在本单元练习中的重现是观察课后练习是否有针对性,能否及时巩固生词,这一阶段的重现对学习效果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3.在后续单元中的重现需要教材编写者有生词重现意识,刻意对学过的生词有所安排,重新调动记忆。

    二.《成功》和《魅力》的生词重现对比

    (一)《成功》和《魅力》的生词重现对比综述

    Saragi, Nantion & Meister(1978)研究发现,词语在文章中出现6次以下,有半数被试可以习得,而出现6次或更多,则有93%的受试可以习得[4]。按照这一理论,当生词重现大于6词时,大部分学习者可以习得该生词(见表1)。

    通过对比看出,《成功》的重现词数比重比《魅力》高得多。《成功》的重现生词数是357个,占总词数的67%,大多数的生词都有重现。同时,《成功》的平均词频较高,为3.60次/词。

    与此相反,《魅力》55%的生词为零重现,平均词频仅1.91次/词。整本教材有20%的超纲词,这无疑是给学习雪上加霜。重现率过低导致生词没有掌握,是使用者反映教材偏难的重要原因(见表2)。

    折现统计图显示如下(见图1):

    1.低重现率词(1≤词次≤6)对比分析

    从以上统计中看出,两本教材重现生词率大部分都在1-3次之间,这些词的重现率过低。在《成功》中,重现率仅为1-6次的词数比重依然过高。《魅力》低重现词的比重超过九成,如果按照“6次以上的生词重现词数习得效果理想”的观点来判断,《魅力》几乎没有能够让学习者完全习得的生词。

    2.高重现率词(6<词次)对比分析

    《成功》中的生词重现6-9次/词的有55个,9次以上的有65个,说明编者有意让生词多次重现,降低教师的备课难度,让学习者不断巩固生词。《魅力》中大于6次/词的数量不足重现词总数的5%,占全部生词的2%。如果教师要用《魅力》进行教学,必须要专门安排巩固生词的课堂练习和作业,否则学生的学习效果必然不理想。

    3.最高词次生词分析

    出现了25次的“干”(动词)在《成功》中重现率最高,其次是出现了23次的“调查”,出现了22次的“网络”,出现了21次的“离婚”和“养老”。除了“养老”是二级词汇外,“干”“调查”“网络”“离婚”都是一级词汇,在汉语环境中属高频词。

    《魅力》生词重现率最高的是“乌鸦”,共21次,其次是“套”(量词)出现了16次。《等级划分》中,“套”是一级词汇,但是“乌鸦”属于超纲词汇,不够科学合理。

    (二)《成功》和《魅力》课内词汇重现情况对比(课内重现生词量占该课生词总量的比重)(见图2)

    从图中看出,《成功》每课的生词重现都维持着高水准,只有第20课和第24课的重现生词占比低于60%,线性回归方程斜率值为-0.0049,呈略微下降趋势。而《魅力》的第一课重现生词最多,此后逐渐下降,线性回归方程斜率值为-0.0169,下降趋势约为《成功》的4倍。重现生词量占比忽高忽低,不够稳定,让学习者感到汉语学习越来越难。

    (三)《成功》与《魅力》的课后练习重现与后续单元中的生词重现情况对比

    在课后练习中的重现是指,在该课课后练習中有重现的生词总量占全书生词总量的比重。在后续单元中的重现是指,在后续单元中重现的总生词数占全书生词总量的比重。(见图3)

    1.《成功》与《魅力》课后练习中的生词重现分析

    《成功》的生词在课后练习中的重现比重为60%,说明多数生词都在该课练习中及时重现。按照艾宾浩斯的观点,及时复习可以增强学习效果,减缓遗忘速度。《魅力》的生词在课后练习的重现率为37%,大多数生词并没有立即重现。如果要让使用《魅力》的学习者取得良好的学习效果,就要靠教师的精心设计,在课堂实践中不断巩固生词,且在作业中也要及时复习,这无形之中增加了学习难度。

    2.《成功》与《魅力》后续单元的生词重现分析

    《成功》的后续重现仍然比《魅力》高很多。根据艾宾浩斯的研究,及时复习是必要的,之后只需要偶尔提点,不再需要高频率地重现。从图表中得知,两本书的后续重现比课后练习重现低,这符合遗忘规律。《成功》的后续内容中生词重现比重是20%,这必然是编写团队有意为之、相互讨论切磋的结果。反观《魅力》教材,仅有5%的生词在后续课文中重现,因此《魅力》在课后练习和后续重现中仍然需要改进,要符合学习语言的一般规律,从汉语本体、学习者自身,以及教师教学三个角度综合全面地改进教材。

    三.该统计的缺陷分析

    (一)生词重现的高低与习得效果之间没有必然关系

    语言学习本就是一个复杂的过程。客观上,语言本身具有复杂性;主观上,学习者自身的一系列因素也会影响学习效果。并不是说重现频率高于6就一定会让学习者习得该生词,也并非重现数量越多就越容易习得。因此生词重现率的高低与习得生词的效果之间没有直接的联系,只是相对来说,高重现率的生词更容易习得。生词重现6次并不是教材编写原则,不需严格遵守。正如Saragi(1978)的解释:“词汇在书中出现的次数和意义选择正确的人数之间的相关系数是0.34。这证实了重复确实会影响学习,但是这种关系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受到其他因素(比如语境意义、和母语词汇的相似性等)的制约[5]。

    况且Saragi的实验距今已经整整四十年,对于新兴学科来说,四十年绝非小数。用四十年前的实验作为衡量教材重现率的合适与否,应该是不准确的。到目前为止,在二语教学领域,对于需要出现几次才可以习得目标词尚无定论。

    (二)统计教材数量较少

    因为工作量的原因,该统计只是从《成功之路》和《魅力汉语》系列丛书中各选一本作为研究对象。严格地说,应当更加严谨统计两套书中的所有生词。有的生词在综合教材中没有重现,但是在听说、读写教材中,或者更高阶段的综合课本重现了,也应该将其统计在重现中。

    四.结语

    一切教学资源的研发绝非易事,仅仅用生词重现率来评价教材质量是片面的。与2008版《成功》相比,《魅力》更加年轻有活力,其中涉及到的江苏省内的城市居多,让江苏大学的留学生感到更加亲切。就生词重现的角度来说,《成功》比《魅力》更加完美,值得《魅力》学习。

    参考文献

    [1]朱慧茹.中级汉语综合课教材中同现词语复现状况对比研究[D].安徽大学,2017.

    [2]白乐桑,张丽.《欧洲语言共同参考框架》新理念对汉语教学的其实与推动——处于抉择关头的汉语教学[J].世界汉语教学2008(03):58-76.

    [3]卜佳晖.关于对外汉语生词处理的思考[J].云南师范大学学报,2004(01):25-28.

    [4]张瑞华.论语言环境与词汇学习[J].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学报,2003(4).

    [5]Saragi, T. Nation, P., Meister, G. Vocabulary learning and reading, System, 1978, 6 (2):72 -78.

    (作者介绍:赵蕴璐,就读于江苏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汉语国际教育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