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蒂斯绘画语言的现代性
李扬
摘 要：文章从马蒂斯的生平和经历、绘画语言的独特现代性、绘画现代性形成的缘由以及它对中国绘画的启示几方面进行分析，向大众解读并展示其绘画语言的现代性。
关键词：马蒂斯;绘画语言;现代性
马蒂斯是印象派和象征派的继承者、野兽派艺术的开创者，他的画作以灵动的笔触、简洁的线条而闻名于世，赋予了西方绘画新的内涵，同时以一种全新的视角与充满现代性的绘画语言展现自我心灵，对于整个世界美术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一、马蒂斯的生平和经历
亨利·马蒂斯出生于法国北部一个富裕的药商兼粮商家庭，幼年时学习拉丁文与希腊文，18岁到巴黎进修法律专业，后在律师事务所任职。一直到他21岁那年，也就是1890年，因患阑尾炎不得不暂时在家养病，但由于长期卧床甚是无聊，马蒂斯的母亲赠与他一些颜料、画具以及一本绘画自学手册，当时的这份礼物使马蒂斯平生第一次感受到宁静自由，感觉自己好像受到了召唤。在画画的过程中，马蒂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他长期沉浸于自我创作的作品之中。后来，出身高贵的马蒂斯决心辞去当前的这份工作，专门去学习绘画。1892年，22岁的马蒂斯再次来到巴黎，师从象征派大师莫罗，开启了个人的艺术之路。
1896到1904年这8年间，是马蒂斯野兽派风格的形成时期。在这一时期，恩师莫罗去世，马蒂斯开始与马尔凯进行合作，逐渐形成了更为敏感、有洞察力的绘画风格，这种强调大胆描绘与色彩运用的创作风格，为今后野兽派的发展奠定了基础。遗憾的是，野兽派画风仅盛行了3年就遭到社会批判，马蒂斯也遭到强烈攻击。1906年后，马蒂斯的艺术创作进入多产时期，他的个人作品在巴黎、纽约等多个城市展出，受到了广泛好评，马蒂斯由此获得“颜色与线条游戏家”的美誉。20世纪20年代后，马蒂斯扩大了创作领域，在雕塑、版画、壁画、插图等领域均取得了一定的艺术成就。20世纪30年代，他的艺术创作到达巅峰，被同行称赞为“本世纪最负盛名的美术巨匠”。晚年的马蒂斯一直受疾病折磨，但仍坚持艺术创作，将“野兽派”的艺术坚持到人生的最后一刻，成为唯一终生保持野兽派画风的伟大艺术家。
二、马蒂斯绘画语言的独特现代性
（一）解放色彩的诠释
马蒂斯的野兽派艺术作品给人印象最深的莫过于他作品中具有强烈视觉冲击效果的色彩了。在绘画语言中，马蒂斯的作品主要强调的就是色彩，他利用最单纯的色彩来表达个人感情，而不是对于自然进行简单粗暴的复制。在他的艺术创作之中，随处可见印象派的身影，但是马蒂斯作为野兽派艺术的领头羊，并不愿将创作禁锢于传统印象派的风格中，而是敢于打破印象派传统艺术观念的枷锁，以一种更为自由、奔放、随性的态度进行艺术创作。尤其在对色彩的使用上，马蒂斯与其他艺术家具有不同的见解，他不以色彩的冷暖等理论作为色彩运用的宗旨，而更加重视对于物象和个人心理的细心观察与感受，以表达出创作者内心的真实情感，从而与观赏者发生情感共鸣。
（二）独特的平面装饰性
独特的平面装饰性是马蒂斯绘画艺术作品的创作核心，其早期作品因受印象派及象征派的影响，有着丰富的想象力，同时自身也通过不断探索和实践，使得作品平面装饰性特征逐渐凸显，而到其晚年时期这一特征的形式感更加强烈。
在早期的野兽派艺术中，马蒂斯主要强调对空间感的体现以及三维立体的视觉效果，但将绘画空间立体呈现出的创作方式在后期逐渐走到尽头，缺乏新意与突破口。此时的马蒂斯很快转变创作方式，转而追求画面平面感，利用色彩和适当的线条轮廓呈现出绘画空间的立体感。这种看似毫无章法的创作方式，其实是画家不断探索而得出的，通过简单几笔进行勾勒就营造出明显的空间感，这与中國的写意画颇有相似之处。在《红色的和谐》（图1）中，马蒂斯通过画面色彩与藤蔓花纹呈现绘画空间感，同时餐桌也不再是简单的物象，而是变成了具有装饰性的大比例画面，墙纸以及餐桌台布的纹理相互照应，使之成为一个和谐有序的平面。观赏者可从餐桌与墙的线条确定其是否属于同一个平面，而其中的妇女与树木的线条有所简化，成为了整个平面中的辅助部分，保证了作品平面的整体平衡性，也再次体现了马蒂斯个人驾驭色彩的高超手法。
（三）抽象与简化
马蒂斯的艺术有着塞尚简化艺术的特点，但并不完全与克里姆特一样强调对于繁琐装饰效果的追求，他强调自身画作造型的单纯与简单有力的线条，因而其画作有时看起来就像一幅草图。这样的艺术手法使得绘画表现更具有直接性，能够使观赏者在欣赏作品画面时感受到画家创作时手部的动作，同时这种方法也使得画面中的物象变化错置，能够以一种夸张的形式抒发个人的感情和情绪。例如《舞蹈》中每个裸女的姿态各不相同，但都体现出一种人体的舒展之美，舞者们的舞姿展现着律动感和节奏美，她们彼此呼应，在明暗相间、简单的线条中构建出和谐统一的画面，同时能够展现出画家对于旺盛生命力的崇拜与追求，给人一种简练却不简单的别样感受。
（四）别样的和谐
野兽派艺术家马蒂斯的作品并非如野兽一样凶猛狂放，给人一种压迫感，相反，它最终的目的是给予观赏者一种愉悦与宁静。虽然马蒂斯处在特殊的时代，国家四处战火纷飞，民不聊生，但从他的创作中，我们并没有感受到战争所带来的消极影响，他将内心中的恐惧、反感、气愤等负面情绪很好地隐藏了起来，反而通过画作将一种积极向上的力量传递给大众，让大众的内心享受到片刻的安宁，这一点与美术大师毕加索可谓是大相径庭。马蒂斯没有将绘画作为一种“成教化，助人伦”的工具，不会在作品中涉及任何政治性内容，而是展现日常生活中的情景，将人们引入画作中的理想天地，带给大众美的享受。尽管马蒂斯作品中的色彩对比十分鲜明，视觉冲击力极强，但未有丝毫不和谐、不协调之感，人们反而能从他的画作中获得暂时的放松，或许这就是野兽派作品富有魅力的重要原因。
（五）明朗的线条风格
明朗的线条风格是马蒂斯作品的又一大特色之一。在他的作品中，简单的线条是与热烈奔放的色彩相互依存的，但与印象派侧重于捕捉事物外在的美不同，马蒂斯没有更重视作品中线条与色彩相搭配呈现出的造型以及对个人情感的表达。在他的作品中线条的造型功能显露无疑，他通过流畅的线条把平面画作变得生动有趣，同时释放出巨大的艺术能量，拉近艺术与现实生活之间的距离，使得观赏者在欣赏时能够不由自主地在脑海中进行想象，并且填补线条，而这种想象的线条还能够达到突出画作所营造的氛围、增加内涵深度的效果。通常在马蒂斯作品中所出现的线条是以曲线、直线为主的，每一条线所表达出的内容都与其他线有着细微的差别，使得画作层次更加丰富，观赏者更加容易进入作品，在流畅轻快的线条中感受画中人美好的精神世界。
三、野兽不野：马蒂斯绘画现代性形成的缘由
众所周知，绝大多数人在听到马蒂斯的名字之后联想到的就是野兽派艺术领军人物，却忽略了他绘画中所具有的现代性特点才是其画作最为值得关注的部分。他画作中现代性的形成是多方面原因造成的。首先，现代艺术并非完全符合客观现实中的事物，因此，马蒂斯在创作过程中需要不断地用心灵去感受生活，在心中形成“心灵图像”，将各种复杂的要素和事物组合，从而完成一幅画作。其次，一幅画作从自然到艺术的转化过程就是画家对色彩和造型的组合过程，而其中最为有效的手段便是“简化”。画家遵循内心的感受选取色彩，再通过线条的力量达到对于整个画面造型的塑造，从而展现创作者自身的情感与价值观念，将一种具有均衡性、纯粹性、清澈性的作品呈现于世人眼前，带给大众的心灵一丝慰藉。
马蒂斯用与时俱进的绘画形式生动记录了20世纪艺术的现代化变迁，为后人留下了无数充满现代性气息的作品，也为野兽派这一独特的现代艺术流派留下了永恒的纪念，而这一切也正是马蒂斯绘画语言的现代性所在。
四、马蒂斯绘画艺术对中国绘画的启示
马蒂斯的作品在世界范围内具有相当大的影响力，它对于中国绘画的发展有着重要的影响。传统中国绘画讲求意境、色彩浓淡相宜以及空间留白，而马蒂斯的作品则截然相反。他用大量的颜色鲜明的色块构建出整个画面的起伏关系，将禁锢于沉重形式中的情感直截了当地释放出来，使绘画中充满人性的一面展露无疑，将溫暖、明朗的人文之风吹进每个观赏者的心中。他的作品在线条表现上简单明了，将画面线条与色彩完美结合，生动展现了生活中的点滴小事，描述着作品中的悲欢离合，达到给人心灵慰藉的目的。
五、结语
综上所述，马蒂斯的野兽派艺术集印象派和象征派所长，又融入了个人的特色，追求鲜艳明快的颜色、简洁的造型以及构图的协调性，区别于传统西方艺术自成一派，对于西方美术乃至当代世界美术都产生了巨大影响，其绘画语言的现代性可见一斑。而马蒂斯的艺术作品正如他本人所说每一幅画，都有着自己独特的闪光点。他的作品依靠线条和色彩呈现出光与影的生命，充分展现出其绘画语言现代性，并且被世人所欣赏、纪念与传承。
参考文献：
[1]董晓丽.颜色与线条的游戏家：亨利·马蒂斯的绘画世界[J].东方艺术，2014（2）.
[2]刘倩.试议马蒂斯绘画直觉与理性的表现[J].美术大观，2009（9）.
[3]孙丽春.试析马蒂斯及其绘画的品格[J].艺术与设计（理论），2009（7）.
作者单位：
西北师范大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