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凝视”进行到底
史云波
[真题回放]
山西省太原市2018-2019学年第一学期七年级阶段性测评的作文题目:
真棒的事可以成就真棒的人,真棒的人一定会做真棒的事。请以“真棒”为题目,写一篇不少于500字的文章。
[试题解读]
本题考查的是统编教材七年级上册前三个单元的作文教学。这三个单元分别是:“热爱生活,热爱写作”“学会记事”和“写人要捉住特点”。这个题目很好地把这三个作文训练整合到一起,没有对生活和写作的热爱,不可能对身边的人和事发出“真棒”的赞美;没有对事情生动完整的记录,“真棒”这一中心就不会凸显;没有对人物特点的准确再现,就不可能写出“真棒”的风采。可见,这道作文题目充分发挥了考试对日常教学的指导作用。
题目表述清楚明白,那么,审题的过程主要就是构思文章的过程了。
首先,要从生活中选材,挖掘出那些能够触动自己心灵,引发真诚赞美的人和事,确定为写作内容。然后要深入分析“真棒”的具体表现,内容越具体越好,要在文章中多呈现一些生活细节,把“真棒”的事写得具体可感,把“真棒”的人写得呼之欲出,避免空泛地喊口号贴标签。
其次,要思考人物行为“真棒”背后的心理活动,进而把握人物的思想性格,在文章中用心理描写和议论抒情来解释出“真棒”的深刻内涵,使自己的文章不仅感人,还有思想,从而具有更普遍的意义。
第三,要考虑文章的行文结构,如果是一件事,要处理好起因、经过和结果之间的衔接过渡;如果是多件事,要安排好写作的顺序和详略,一切要为突出人物的精神品质服务。有了这样充分的构思,下笔行文才会顺畅自然。
曹文轩说:“未经凝视的世界是没有意义的。”考场作文就是一个将凝视进行到底的过程,凝视考题,读懂要求;凝视自己,有感而发;凝视他人,解读内心;凝视生活,挖掘意义。通过考试,通过作文,我们终将收获有意义的人生。
[下水作文]
真棒
“真棒”是我对他常说的一句话,可是我们俩都清楚,他并不优秀。
第一次听写,十个生字他错了一半,但是他的字写得方方正正,顶天立地,每一笔每一画都不会潦草应付。所以,我脱口而出:“你写的字真棒!”他诧异地看着我,居然没有批评他的错误百出。终于确信我不是讽刺之后,他就开始坦然改错,每一个字,每一个音都认认真真改完,交给我——似乎只有这样才对得起我的那一句夸奖!我心里笃定:工工整整写字的人,错不了!
第一次背课文,他愁眉不展,一脸苦相,好像那些字都已经把他的眉眼记得分毫不差了,可是他还是磕磕巴巴背不下来。他也不主动找我,推三阻四,实在拖延不下去了,才硬生生地把那些文字塞进脑壳里,再稀里哗啦倾倒在纸上给我看。直到有一天开始默写古诗,他居然“一遍过”!这回轮到我诧异了:“进步这么大呀!一下于从后面窜到了第一,你真棒!”他笑眯眯的样子很喜人。
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他下午居然来问我,明天是否考古诗,他要提前准备。接下来连续几天他都是“一遍过”,过关斩将,干脆利落。我知道他在努力,课间的时候见过他安静地坐在人声鼎沸的教室里背书,心无旁骛。我心里赞叹:开始努力的人,错不了!
只是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随着背诵任务的增加,他也难免要出一些纰漏,但是他渐渐能积极应对,不再拖延。
第一次写作,他只写了一句话。我依旧没有批评他,我理解他的艰涩,他也珍惜我的宽宥。他不愿意让我失望,我告诉他可以参考别人的句子,很快他就能写一小段话了。虽说没什么文采,但是也没有什么病句,我批两个字——“真棒”。慢慢地我读到了他训练的艰苦,见识了他崇拜的体育明星,参与了他比赛前的紧张,更分享了他拿到冠军后的喜悦——那个用汗水浸透的斑斓世界在他的文字里渐渐鲜活起来。我越发喜欢:真诚交流的人,错不了!
运动会的时候,我俯下身子为他拍了一张照片,是他跳远时的凌空一跃,两臂张开如雄鹰展翅,双腿腾空正奋力向前,目光炯炯如火如炬。那一刻,他是赛场的王者,他是夺冠的英雄,更是我心中的骄傲!
成绩并不优秀的他,真的很棒!
风景谈(节选) 茅盾
于是我又回忆起另一个画面,这就在所谓“黄土高原”一那边的山多数是秃顶的,然而层层的梯田,将秃顶装扮成稀稀落落有些黄毛的癞头,特别是那些高秆植物颀长而整齐,等待检阅的队伍似的,在晚风中摇曳,别有种惹人怜爱的姿态。可是更妙的是三五月明之夜,天是那样的蓝,几乎透明似的,月亮离山顶,似乎不过几尺,远看山顶的谷子丛密挺立,宛如人头上的怒发,这时候忽然从山脊上长出两只牛角来,随即牛的全身也出现,掮着犁的人形也出现,并不多,只有三两个,也许还跟着个小孩,他们姗姗而下,在蓝的天,黑的山,银色的月光的背景上,成就了一幅剪影,如果给田园诗人见了,必将赞叹为绝妙的题材。可是没有完。这几位晚归的种地人,还把他们那粗朴的短歌,用愉快的旋律,从山顶上飘下来,直到他们沒入了山坳,依旧只有蓝天明月黑魆魆的山,歌声可是缭绕不散。
另一个时间,另一个场面。夕阳在山,干坼的黄土正吐出它在
天內所吸收的热,河水汤汤急流,似乎能把浅浅河床中的鹅卵石都冲走了似的。这时候,沿河的山坳里有一队人,从“生产”归来,兴奋的谈话中,至少有七八种不同的方音。忽然间,他们又用同
的音调,唱起雄壮的歌曲来了,他们的爽朗的笑声,落到水上,使得河水也似在笑。看他们的手,这是惯拿调色板的,那是昨天还拉着提琴的弓子伴奏着《生产曲》的,这是经常不离木刻刀的,那又是洋洋洒洒下笔如有神的,但现在,一律都被锄锹的木柄磨起了老茧了。他们在山坡下,被另一群所迎住。这里正燃起熊熊的野火,多少普调朱弄粉的手儿,已经将金黄的小米饭,翠绿的油菜,准备齐全。这时候,太阳已经下山,却将它的余辉幻成了满天的彩霞,河水喧哗得更响了,跌在石上的便喷出了雪白的泡沫,人们把沾着黄土的脚伸在水里,任它冲刷,或者掬起水来,洗一把脸。在背山面水这样一个所在,静穆的自然和弥满着生命力的人,就织成了美妙的图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