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技术与电影语言新变革探析
彭奕奕
随着数字技术的飞速发展，传统电影制作中许多想到而做不到的镜头能借助电脑完成，数字技术的深刻变化，促进电影产业的飞速发展，给观众带来更多全新审美情感的艺术佳作。数字技术深刻改变了传统电影的制作模式，计算机作为一种新兴技术手段应用到电影制作，使电影穿越现实进入了数字所创造模拟的奇幻之境。在3D时代背景下，数字电影为电影创作和视听语言提供了新形式，创作出新风格，它以极具震撼力、冲击力和审美力的特效影像，为观众创造了一种超现实主义的视听体验，拓展了人们的语言认知，强化了电影的梦幻效果。
信息技术是引领电影快速发展的关键因素，数字技术尤其是3D技术已经广泛应用到各个领域，电影作为一种与技术密不可分的媒介，也大量运用了数字技术。本文以数字电影《阿凡达》为例，通过视听语言的视角，对3D时代背景下数字电影的特性、视听语言的变化特点，以及视听语言叙事策略等进行分析和研究，以期为我国电影制作提供一些新的理论，从而有效推动新媒介文化的发展。
一、 3D时代的《阿凡达》与电影语言新变革
数字技术在电影制作工艺、流程以及传输和放映方式上，都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在实际拍摄中，数字技术完成了用传统摄影机无法完成的拍摄，通过用计算机对摄影机记录的场景、画面、情节、声音等进行演示、模拟和技术加工，可以得到与传统摄影机拍摄出来的画面相比清晰度更高、画质更为细腻的影片，也使电影在叙事技巧和视觉效果上产生一种更为震撼的效果。数字电影的制作已经突破了传统意义上狭义的“电脑特效”制作模式，由计算机全程参与影像摄制，形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数字制作、数字传输和数字放映的数字电影。数字电影拓展了电影的表现空间和魅力，赋予了电影空前的生命力，也带动了市场消费，开创了全新的艺术创作新领域。
3D电影，又名立体电影，观众通过佩戴3D眼镜观看立体空间，其人物和景色鲜活呈现在观众面前，活灵活现，身临其境。电影《阿凡达》是好莱坞著名导演卡梅隆于2009年执导的一部3D科幻电影，它以高超的拍摄技术和完美的画面，带给观众一种视觉上的震撼。影片中，导演将思想性和技术主义有效地结合在一起，运用高超的3D技术，呈现了一个丰富多彩、充满灵性的梦幻般的奇观。导演卡梅隆在电影《阿凡达》中借用数字之手，创造了27.79亿美元的全球票房纪录，《阿凡达》也因此成为了数字电影发展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数字电影制作的标杆，有效助推了全球3D数字电影的快速发展。影片以地球与“潘多拉”星球为故事背景，讲述了在遥远的未来人类因地球资源的枯竭而入侵外族，却最终被潘多拉星球的土著民族——那美人战胜的故事。人类为将潘多拉星球的资源占为已有，于是在潘多拉星球大肆开采一种珍贵的矿石，为了能够快速的占领潘多拉星球，人类将地球人的DNA与那美人进行混合克隆出了一种全新生物阿凡达。故事的男主人公杰克是一个被地球派去潘多拉星球寻找矿物元素并可以用意念控制阿凡达的实验品，他在潘多拉与土著的交往中融入到了那美人的生活里，并与那美族公主妮特丽相识相爱。爱情始终是好莱坞电影常用常新的故事情节，电影《泰坦尼克号》也是如此叙述模式，不过是在大海航行相识相爱相别，用诗意的仙境表达语言之美，最终达到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的凄美效果。
在地球人入侵潘多拉企图将那美人赶出他们赖以生存的家园时，杰克带领阿凡达和潘朵拉星球上的所有生物与侵略者进行战斗，最终将地球人赶出潘多拉，恢复星球原有的宁静，并与女主角一起留在潘多拉星球幸福地生活。电影《阿凡达》虽然故事内容老套，剧情冲突设定简单，人物形象单一，但是导演却通过3D数字特效赋予了原本平凡的故事新的生命力。影片以现代三维动画技术流程为基础，通过3D虚拟摄像机系统、表演捕捉系统与面部表演捕捉还原系统、虚拟摄影棚与协同工作摄影机、GPU加速渲染等数字技术，创造出了3D与数字特效的“虚拟逼真”的电影奇观。影片中用数字技术呈现出色彩斑斓的奇特植物，星罗棋布、飘渺无垠的群山等场景，都给观众带来了视听审美的强烈震撼，让人如梦仙境中自由穿行，导演用神奇的数字技术为观众带来了一部视觉艺术的饕餮盛宴，达到人类语言思维的新高度。
二、 3D时代与数字电影语言新特征
（一）数字特效引发的奇观视听语言
数字电影为观众创造了一种新的、超现实主义的视听体验，拓展了人们的新认知，强化了电影的梦幻效果。数字特效是数字电影的基础技术，它以超越传统的特殊技术手段，使影像从平淡无奇的景象中抽离出来，合成一种新的、在现实生活中难以捕捉的优美影像，创造出了新奇的视觉效果，带给了观众一种超现实的影像奇观。“电影便是这些输送系统全体的共同材料，却也是个人想象和技能创造出来的产品。而这一个个的兴趣、志业，又很可能和他们服务的企业帝国大异其趣。不过，双方还是有共同的目标：制造一幕幕假象，吸引大批观众。”[1]在电影中，数字特效多用于科幻题材影片，通过数字特效技术完美地呈现了现实生活中不存在的场景，如外星环境、远古和未来、外星生物等等。该类电影仅需通过此类场景，不用任何有声语言，即能达到第一时间吸引观众的目的。电影《阿凡达》成功运用数字特效将潘多拉星球的环境、生物呈现在大银幕上，使观众如同置身于影片中，漫游在闪闪发光的森林和虚无缥缈的山峦之间，产生一种身临其境之感。导演卡梅隆通过数字特效带来的奇观视听效果征服了全世界的觀众，充分展现了数字技术的神奇魔力，用悄无声息的美轮美奂的自然景观作为语言超越传统电影难以企及的新高度。
（二）数字特效引发的新创作手段
传统的电影是由摄像机和录音设备来获取画面和记录声音的，它将现实世界里的人物和场景真实地呈现在银幕上。3D时代的电影创作手段也产生了新变化，它改变了传统的电影制作工艺，由电脑和摄影机共同合作完成影像画面的记录工作，创作出一种超越纪实的视听语言。电脑参与创造的影像画面有效地拓展了电影艺术的表现空间，它突破传统以一种更为完美的全新的制作手段，通过虚拟与现实的结合将人物和场景展现在大银幕上。在数字电影中，电脑获取画面的方式一般有两种，一种是和摄影机共同完成对影像的数字化处理与合成，一种是独自利用图形处理软件进行数字建模从而生成动态画面。数字电影往往偏离了电影纪录的本性使影像与现实隔离。人类不同于其他动物的因素很多，但能通过语言有效沟通是促进人类发展的重要因素。正如历史学家赫拉特在《人类简史》书中对人类奥秘探求所讲的：“我们是怎么将其他人类物种赶出世界舞台？为什么就连强壮、脑部发达、不怕寒冷的尼安德特人，也无法挡住智人的屠杀？相关的争论必然会继续。而目前最可能的解答，正是得以辩论的原因：智人之所以能征服世界，是因为有独特的语音。”[2]用数字技术呈现出的潘多拉星球上色彩斑斓的植物和悬浮在空中的哈利路亚山等场景以及蓝色的外星生物那美人，都给观众带来了的视听上的强烈震撼。
三、 数字技术与电影语言思维新方向
（一）数字特效引发的创新空间设置
传统电影几乎都以现实空间为基础，进行必要的艺术加工，而数字电影对画面空间的设置则具有较强的主动性。在电影《阿凡达》中，卡梅隆在环境和人物设置上，采用重复、放射、条理、对比、调和以及节奏、韵律等平面构图法则，用计算机成像系统将画面中的点、线、面转化成一种具有秩序感和形式感的具体形象。在转化过程中，通过重复构图来增强画面中潘多拉星球各种植物的形式美感，通过以某个点为中心向内外集中或散开的放射法则来增强画面的空间感和力量感，有效突出了那美人军队的强大气势。同时导演在拍摄中还注重选择画面的主体、陪衬、角度、光效等，将这些元素提炼成抽象化的影像，创造出令人印象深刻的视觉艺术。
（二）数字特效带来的光线语言变革
数字电影在光线的设置上也具有明显的主观性，由主光、副光、修饰光组成的三点式布光法是数字电影常用的光线设置方式，它强调打破自然光规律，突出环境光效，围绕影片故事情节发展来对光线效果进行设置，通过对光线的有效控制来营造出环境的美感，塑造具有鲜明特色的人物，这些人物形象个性鲜明，能在社会中寻到他们的生活影子。“热爱原始状态的消费社会，立即就像把一个奇特且无攻击性的植物品种引进来那样，把他们收编进自己的民俗中。说到底，从社会学角度来看，他们不就是丰盛社会的一个奢侈产品吗？”[3]在影片《阿凡达》中，导演灵活运用灯光效果的设置表现出了数字电影的奇观性，吸引了观众的目光。如在描述潘多拉星球的夜晚环境时，通过三维软件制作出了会发粉红色光的灵魂之树，丛林中的发光植物以及发光的那美人的皮肤等，这些环境光的设置为观众完美的呈现了潘多拉星球夜色的奇幻之境。
（三）数字特效带来的叙事语言的变化
数字电影与传统电影相比在影片的叙事重心上有很大的不同，它改变了传统电影中性格驱动情节的叙事模式，以环境为描绘对象，将人物设置成展示环境的线索，用电影的技术表现来取代故事情节和内容，实现了从传统的叙事电影向现代的景观电影的转变。在数字电影的制作中，创作团队主要用景别的变化来呈现场景带给人的视觉震撼。电影《阿凡达》中，导演运用数字特效将景别、角度、视点等在单镜头内进行了灵活自如的变化。通过远景、全景、空镜头等带给观众超越以往观影体验的视觉快感。在描述杰克带领那美人迎战地球人的进攻情节时，导演运用了大量的远景、全景镜头，用描绘了飘浮的群山、飞行兽伊卡兰的空镜头来展示潘多拉星球的世界。在表现那美人骑着飞行兽奋不顾身从垂直陡峭的岩壁上呼啸而来，在空中与人类的飞机战斗的场面时，将全景景别以迅雷不急掩耳之速变成大远景景别，让观众充分感受到了画面的急速变化。
随着信息科技的发展，电影作为一种与技术紧密关系的媒介，将数字技术广泛应用到电影制作中，开创了数字电影的奇幻之境。3D时代背景下的數字技术为电影创作和视听语言提供了新形式和新风格，它以极具震撼力的特效影像，为观众创造了一种全新超现实主义的视听体验，拓展了人们的认知思维，强化了电影的梦幻效果。完全可以大胆想象，随着数字技术的深刻变化，必将有更多优秀数字电影作品问世，冲击人类语言新变革，从而开辟电影数字化发展的新天地和新格局。
参考文献：
[1]（美）艾普斯坦.制造大片：金钱、权力与好莱坞的秘密[M].宋伟航，译.北京：台海出版社，2016：141.
[2]（以色列）赫拉利.人类简史[M].林俊宏，译.北京：中信出版社，2014：19.
[3]（法）波德里亚.消费社会[M].刘成富，全志钢，译.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14：18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