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德战争中的俄罗斯民族解放军
苗文韬
摘要：1941年6月22日，苏德战争爆发，红军在战争初期节节败退。正当苏联人民共赴国难的时刻，在苏联中部布良斯克州的洛科季地区却出现了以卡明斯基为首的苏奸力量俄罗斯民族解放军。他们与纳粹勾结，在洛科季地区实施统治达两年之久。德军败退后，俄罗斯民族解放军转移到苏联境外，接受了纳粹党卫军的指挥，并参与了对华沙起义的血腥镇压。最终卡明斯基等人也没有逃脱历史的审判。
关键词：卡明斯基；俄罗斯民族解放军；洛科季自治区
一提起苏联卫国战争，人们总是会想起一段段催人泪下的英雄故事。然而在爱国主义盛行的同时，也有近100万苏联公民和俄罗斯侨民站在了纳粹一边。这其中以红军叛将弗拉索夫将军的“俄罗斯解放军”（ROA）名气最大，但另一支名叫“俄罗斯民族解放军”（RONA）的队伍非常重要。有人曾将这两支力量的名称弄混，实际上他们是两个不同的概念[1]。本文将简要介绍俄罗斯民族解放军的历史，由此揭示苏联卫国战争中不为人知的一面。
一、苏联在战争初期的失利
1941年6月22日，德军突袭苏联，苏德战争爆发。6月28日，德军在明斯克对苏军的43个师3个旅完成了合围，苏军大部被歼。10月份，苏军在维亚济马布良斯克战役中再次惨败，有663 000人被俘。通往莫斯科的所有道路实际上已经暴露在了德军的面前。面对紧张形势，许多苏联人把德军看作是解放者。加利西亚的许多市民从一开始就低声诅咒着：“德国人就要来了，他们会逮捕你们！”[2]（P.105）到了7月份，越来越多的报告称士兵们在自己的衣服上画上纳粹的卐字标志，并赞美希特勒。许多士兵厌战情绪严重，许多指挥员也失去了斗志，他们撕毁自己的证件和军官标志，擅自逃离战场。经常能听到红军战士们说：“我们的指挥员逃走了！”
临阵投敌的行为一方面与苏联形势的恶化有关，另一方面也与苏联在战前的高压政策关系密切。斯大林在苏联的社会主义建设中取得了辉煌的成绩，但这些成就却代价巨大。比如农业集体化严重挫伤了农民的生产积极性，沉重打击了苏联的农业生产。而斯大林在30年代掀起的大清洗使数十万人含冤而死，数百万人遭受牵连，其中包含有大量优秀的党政军高级干部。而斯大林对少数民族的镇压政策激化了民族矛盾，许多少数民族群体遭到驱赶和流放。正是由于苏联在战前的高压政策使得许多人倒向了侵略者一边。
二、俄罗斯民族解放军的兴衰
洛科季是位于苏联中部的布良斯克州境内的一座城镇，由于战前的农业集体化很不得人心，当地居民在德军到来之前便自发的解散了集体农庄，走上了与苏联当局对抗的道路。[3]（P.249-250）
1941年10月6日，德军占领了洛科季。11月，当地酿酒厂工人康斯坦丁·沃斯科博伊尼克与技术学校教师布拉尼斯拉夫·卡明斯基与德国军事管理当局接触，建议协助他们组建一个民事管理机构与地方警察。此时德国人也想要摆脱复杂的地方管理，集中精力作战，双方一拍即合。于是，德国人任命沃斯科博伊尼克为“洛科季地区”长官，卡明斯基任副手。沃斯科博伊尼克随即组建地方民兵，民兵的数量最初不足200人，主要用于维护地方治安。[4]（P.42）1942年1月8日，沃斯科博伊尼克在与游击队战斗中伤重身亡。此后，卡明斯基接管了民兵的领导权，并进一步扩充民兵队伍。为了维持地方的稳定，第2集团军司令鲁道夫·施密特同意以洛科季小镇为中心组建洛科季行政区，由卡明斯基任负责人。在1942年7月19日，经过中央集团军群司令京特·冯·克卢格元帅的正式批准，洛科季行政区成为自治区，卡明斯基任自治区（包含8个区）市长和地方民兵旅长。自治只是名义上的，德军当局一直派人对其进行监视。
1942年秋天，卡明斯基强制征召当地青壮年农民和苏军战俘参加民兵。截止到1942年末，民兵扩张到14个营的规模，有将近8 000人，名字改为俄罗斯民族解放军，也被称为卡明斯基旅。到了1943年春天，卡明斯基旅的编制有5个团，1个防空营，1支装甲部队。建立了一个独立的“警卫”营；据估计该旅的力量总共有12 000人。不过这种力量只是徒有其表，卡明斯基旅的人员大多来自当地未经正规训练的农民，而招募的红军逃兵和战俘也都是普通列兵和下级军官。对于严重缺乏高级军官的问题，卡明斯基只能通过晋升军衔的方式进行解决，因而该旅的高级军官往往名不符实。1943年5月-6月间，卡明斯基的部队参与了德国中央集团军群发动的旨在清剿游击队的行动，代号为“吉普赛男爵”。
自1943年夏天开始，随着苏军在战场上逐步转入反攻，再加上地方游击队的活动，俄罗斯民族解放军的士兵开始大批潜逃。苏军对于俄罗斯民族解放军的俘虏也从不手软，1943年秋天，“该旅一个团坚守谢夫斯克，在防御战中被全歼：苏军打死伤员，把团长绑到坦克上拖死”。[3]（P.256）1943年7月29日，卡明斯基发布命令疏散俄罗斯民族解放军部队的家人和财产，并疏散洛科季当局。截止到1943年8月底，有近30 000名武装人员和平民被德国人转移到了白俄罗斯维捷布斯克的勒佩尔地区。
洛科季自治区没有了，卡明斯基急需开辟另一块根据地。从1943年8月底开始，卡明斯基试图在勒佩尔地区建立一个新的“勒佩尔共和国”，然而这一企图遭到了当地居民的强烈反对。与此同时，一起撤出来的军队和平民也需要生存，为了争取德国当局的支持，卡明斯基同意服从党卫军的调遣。党卫军头子海因里希·希姆莱授予了他铁十字勋章，并任命他为党卫军上校，他的部队改编为党卫军第29师。1944年夏天，勒佩尔地区也被苏军占领，有近15 000名士兵和20 000名平民被迫再度与卡明斯基一起撤离。几经周折，卡明斯基旅滞留在了上西里西亚。[5]（P.169-170）正在此时，波兰的地下抵抗组织在华沙发动了起义，希姆莱命令卡明斯基派军前去协助镇压起义。经过一番犹豫，卡明斯基最终接受了命令。他在部队中抽调了一支1，700的步兵团，由弗罗洛夫少校指挥。1944年8月5日-26日，该团参与镇压了华沙起义。希特勒下令将华沙夷为平地，他们也随德军一起对华沙居民进行了血腥的报复。但随后由于分赃不均，他们撤出了战斗，党卫军将领巴赫·热莱乌斯基下令逮捕了卡明斯基，随后将他秘密处决。[5]（P.170）
卡明斯基死后，俄罗斯民族解放军随即瓦解，依附于该旅的平民和大部分已婚男子留在波美拉尼亚的农场干活。其中有5 000人加入了红军叛将弗拉索夫的俄罗斯解放军第一师。[4]（P.97）
三、对俄罗斯民族解放军的评价
俄罗斯民族解放军曾一度是俄罗斯解放运动中力量最强的一支，它不仅人数最多，而且一度拥有一块相对独立的自治区。但从实质来看，这支队伍不过是一支地方武装。自治区成立后，民兵迅速扩充，实际上成了德国中央集团军群占领区内的一支割据势力。而在失去自治区后，尤其在卡明斯基表示听命于党卫军之后，俄罗斯民族解放军从性质上来看已经成了党卫军的一支外籍雇佣军。
当许多被迫或受蛊惑加入俄罗斯民族解放军的人在认清现实后选择了自杀或潜逃，一名俄罗斯族的德国翻译在看到纳粹统治的真相后开枪自杀了；一名上尉在了解到德国战俘营和劳工营的情况后同样选择了自杀。[5]（P.169）
直到今天，仍有许多人把卡明斯基看作是一名反对专制独裁的自由战士。这种观点明显带有冷战思维的影子，完全经不起推敲。卡明斯基从来都没有解放俄罗斯民族的豪情壮志，而当他们对反法西斯军民和无辜平民进行血腥镇压时与法西斯恶魔并无二异。卡明斯基旅在民族危亡之际，与侵略者合作，并犯下了与侵略者同样的罪行，他们最终将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参考文献：
[1]千里.沉重的历史：二战中的俄罗斯民族解放军小 史[J].现代兵器，2010，（6）.
[2]Catherine Merridale， Ivans War：Life and Death of Red Army，1939-1945， Kansas： University Press of Kansas， 2002.
[3]亚历山大·索尔仁尼琴.古拉格群岛（上）[M].群众出 版社，2011.
[4]George Fischer， Soviet opposition to Stalin： a Case Study in World War II， London： Cambridge Press， 1952.
[5]Sven Steenberg，Vlasov， New York： Knopf Press， 1970.
[责任编辑：褚永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