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政治理论课堂学生使用手机现象的探析
陈红照
摘要: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堂中大学生上课时使用手机已经成为一个常见现象,在思想政治理论大课堂中微观权力的运作主要体现在权力与知识之间的关系以及权力与身体之间的关系。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堂中大学生上课时使用手机现象对课堂教学中微观权力运作产生了不可忽视的影响,本质上是现代技术进步和知识革命给课堂教学带来的冲击和影响加大了教师对学生管理的难度,影响了教学效果。加强对学生监管和手机使用的引导可有效降低这一现象对教学的负面影响。
关键词: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权力理论;手机
近年来智能手机在我国高校大学生中迅速普及,不仅改变了大学生的生活方式和学习方式,而且也给高校教学和管理工作者提出了新的命题。当前在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堂中大学生上课时使用手机已经成为一个常见现象,由于思想政治理论课普遍为合班课,这进一步加大了对课堂教学和管理的难度,影响了教学效果,这一现象也引起了教学和管理工作者的重视,不少学校也积极采取了一些具体措施以提高课堂教学效果。笔者拟从福柯权力理论角度对大学生课堂使用手机这一现象作以下一些分析和思考。
一、 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堂教学中的微观权力运作
福柯认为:教室是权力运作的秘密场所,在教室这个狭小的学科知识传递空间中,每个角落都渗透着微观权力的影响。课堂是微观权力游戏的末端和权力垂直发生作用的场域,是权力∕知识关系直接显现的领域。在思想政治理论课堂教学中,微观权力的运作主要体现在权力与知识之间的关系以及权力与身体之间的关系。
(一)权力与知识
福柯认为,“权力制造知识,权力和知识是直接相互连带的:不相应的建造一种知识领域就不可能有权力关系,不同时预设和建造权力关系就不会有任何知识。”[1] (P.29)由此可知二者的关系是 “权力和知识正好是互相蕴含的:如果没有相关联的知识领域的建立,就没有权力关系,而任何知识都同时预设和构成了权力关系”。[2] (P.181)简而言之,知识即权力,其中包含了说话的权力和迫使别人听话的权力。依据这一理论,权力与知识的关系在思想政治理论课堂中的表现为两个方面:
一方面,体现为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师教学活动中的话语主导权。在课堂中话语是教学的基础。教学中中教师由于学科和专业的知识权威地位使其成为课堂话语的掌控者、主导者,课堂中学生的话语及表现如何等,由教师决定,在课堂中教师处于话语的主导地位。思想政治理论课更是如此。“话语是权力运作的公开载体和主要媒介,权力运作主要搭载教学话语对学生实施控制。教学话语一旦由权力产生,又和权力相互依赖、相互强化、相互增殖,结成同谋关系。”[3](P. 108)
另一方面,体现为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师课堂教学中的检查。福柯认为,“检查是一种追求规范化的目光,一种能够导致定性,分类和惩罚的监视。检查显示了被视为客体对象的人的被征服和被征服者的对象化。权力关系和知识关系的强行介入在检查中异常醒目。”[1]( P. 208)检查把知识从拥有知识的一方流向没有知识的一方;作为权力的载体,那些有权施行检查的人强迫主体接受检查并从中获得更多权力。思想政治理论课中检查最常见的形式是提问、作业和考试,它确保知识从教师流向学生,强迫学生接受课程知识。它要求学生在充分掌握相关知识的情况下才能通过,并以考试结果来强行对学生进行分类,进而决定学生学习生涯的某一阶段是延续还是重新再来。
(二)权力与身体
权力与身体关系中,福柯认为“权力关系直接控制它、干预它、给它打上标记,训练它、折磨它,强迫它完成某些任务、表现某些仪式和发出某些信号。”[1](P. 25)其核心思想是福柯提出关键词——规训。作为“权力技术,”[1](P.237)规训包括了层级监视、规范化裁决和检查,也就是权力运行的模式:设立一套规范,对身体的细微的姿势和细小的动作进行详细的规定,用多层次的监视机制确保规范的实施,实行微观惩罚制度,包括了时间、活动、言语、行为、性等方面,最后用检查机制来度量规范实施的结果。在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课堂上,权力与身体的关系表现为:
一方面表现为思想政治理论课堂对学生身体的规训。课堂是一个典型的对身体实施规训的场所。课堂对学生的身体有严格的要求,例如时间观念、着装、、姿势、、行为、等方面确立了规范。偏离规范都会受到处罚,强化了对学生的控制。课堂把人体严密地限定在教室之内,是为了“有助于控制他们的行为,便于对他们恰当地发挥权力的影响,有助于了解他们,改变他们。砖石能够使人变得驯训并易于了解。”[1] (P.195)教室有利于对学生强化管理。课堂按照规范训练学生有着明确的目的性。“身体基本上是作为一种生产力而受到权力和支配关系的干预:但是,另一方面,只有在它被某种征服体制所控制时,它才可能成为一种劳动力:只有当它既是一种生产的身体又是一种被征服的身体的时候,这个身体才成为一种有用的力量。”[1](P.25)思想政治理论课堂学生的规训,强制性的把塑造学生成为能有效控制身体的主体。
另一方面表现为思想政治理论课堂对学生进行不间断的监视。福柯认为,“纪律的实施必须有一种借助监视而实行强制的机制,在这种机制中,监视的技术能够诱发出权力的效应”。[1](P.194)在思想政治理论课堂上形成了一个以人为主体的监视体系。监视已经渗透到了教室的每一个环节。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师与班干部成员有明确的分工,形成一个分层管理,逐级监视的体系,管理和监视所有的学生,如监视出勤、课堂表现、完成作业的情况,有了一个观察和监视机制,学生在课堂上的一举一动都会暴露在教师的目光之下。多层次的监控体系可以促进学生监视的内化,使学生成为自己自觉的监视者。
二、 学生使用手机对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堂权力运作的影响
大学生在思想政治理论课堂使用手机使得注意力转移,对学习效率和教学效果产生了较大的负面作用,对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堂权力运作产生了较大的影响。福柯认为,“有权力,就有反抗”。 [5](P.252)权力运行之中总伴随着反抗。但手机的出现无疑加剧了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堂权力运行的变化。这一现象本质上是现代技术进步和知识革命给课堂教学带来的冲击和影响。
首先,智能手机自身具有便携、隐蔽、功能强大等特点使大学生在教室中容易脱离思想政治理论大课堂对身体的严密控制,如大学生随时随地都可以、聊天、游戏等,这也显示高校课堂的一些偏僻角落是权力的触角无法抵达和触及的。手机激化了学生本来就有的对课堂这种权力体制的抗拒心理,学生在教师讲课时把手机夹在书本中,或者放在课桌里,在不引起授课教师注意的情况下见缝插针地玩手机,轻松地躲过教师的目光;如果被发现的话可以迅速地把它隐藏起来。学生看似达到了课堂规范(准时的来上课,摆出了认真听讲的姿势,没有破坏课堂纪律),但是身在教室心系手机,隐蔽地颠覆了课堂纪律。手机具有互动性、开放性、虚拟性、多元性和即时性,学生可以从课堂的禁制中分离开来,轻松愉悦地与他人交流或登录手机网络。师生关系的淡漠使得学生很难从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师那里获得认同,而手机的畅通交流机制能给学生带来满足感。此外,课堂的监视机制也可能失效,班级干部自身可能也有在课堂上玩手机的冲动,无暇监管其他学生的手机使用情况。大课堂中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师在管理课堂方面陷入捉襟见肘的境地。
其次,手机上网对思想政治理论课堂的冲击最明显的表现在检查上。近年来各高校发现大学生利用手机进行考试作弊现象也屡见不鲜。[6](P.44)手机的照相、录音、文本阅读等功能给大学生考试作弊提供了诸多便利条件。[7](P.149)手机小巧的特点,学生可以在使用的过程中躲过教师监视的目光,通过手机网络来搜索问题答案,或者与他人通过QQ、短信等方式交流来获得答案。他们在没有真正掌握知识的情况下有可能通过检查和考核,并获得不错的成绩从而顺利升级。这扰乱了考试的知识中转器的功能,中断了知识从教师向学生的正常流向,干扰了课堂正常秩序。
此外,手机在思想政治理论课堂上的出现对教师的合法化权威造成威胁。在课堂权力网络中,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师所占有的知识赋予了他们支配学生的权力。但是手机的出现破坏了他们权威的恒定性。一方面,手机分散了他们本该占有的学生的注意力,上网、聊天、游戏等功能使学生很容易深陷其中,因而教师无法正常地控制学生的话语;另一方面,手机平台提供了丰富的学习资源,借助于手机网络上的视频、音频或文本材料,学生可以在相当程度上轻松有趣地自学专业知识,和教师播放PPT 灌输知识相比,手机能促使学生更主动、有效率的学习。这无疑对教师作为知识传播者和教育者的地位产生影响。
现代技术进步和知识革命的影响是深远的,学生课堂使用手机对课堂微观权利的影响只是一个方面。“教师的传统角色将被电脑储存库替代,教师的授业内容也将转让于‘传统记忆库”。 [8](P.35)由此可知,教师的地位被数据库取代,“数据库成了明日的百科全书,其所有信息超过了任何学习者的容量和接受能力”。[8](P.152)教师将变成了控制信息专家,其主要任务是教会学生如何主动地从终端机里获取知识;教室不再是大学的中心场所。学生可以脱离课堂自主地学习。
三、 如何应对手机对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堂的挑战
智能手机普及这一现象引起了高校教学和管理工作者高度重视。在课堂上智能手机转移了学生注意力,影响了思想政治理论课学习效率和教学效果。如何应对手机的挑战是教育者必须考虑的课题。针对思想政治理论课大课堂现状,笔者认为应从增加空间向度的控制和手机终端合法化两个方面着手加强管理。
(一)空间向度的控制
鉴于手机具有隐蔽的特点,高校思想政治理论大课堂有必要增加身体的可见性。福柯提出了全景敞视主义(Panopticism)的概念给了我们启示。这是一种可见的权力运作,它的权力效果在于它在运行时的不可知性和不可见性。通过监视它能使权力的效应抵达最细微、最偏僻的角落,确保权力关系充分地发挥作用。它迫使被监视者自我控制和自我监视。福柯指出:“只要有注视的目光就行了。一种监视的目光,每一个人在这种目光的压力下,都会逐渐自觉地变成自己的监视者,这样就可以实现自我监禁。这个办法真实妙极了,权力可以如水泻般得到具体而微妙的控制,而又只需花费最小的代价。”[9](P.158)为了行使这种权力,必须具有一种持久的、洞察一切的、无所不在的监视手段。这种手段能使一切隐而不现的事物变得昭然若揭。教室中安装一个类似于全角摄像镜头的监视器,便可以发挥全景敞视的功能。它将教室内的所有学生作为一个完整的感知领域,监视和记录学生的一举一动。学生在这种威逼之下,会自动规范自己的课堂行为。
(二) 手机终端合法化
除了从从空间向度加强对学生的监控以外,还可以因势利导,把手机变成对思想政治理论课堂学习有利的工具和教学改革的一个新的契机。现在国外有不少学校和教育工作者开展了这方面的研究,例如美国科学促进会(AAAS)的“主动探索者”项目探索如何把手机变成学生体验学习的有力工具;美国休斯顿社区学院的教育工作者,尝试通过手机进行课堂教学;日本 Cyber University 开设了以手机上课的课程。这些教育实践表明手机具有很大的潜力,可以成为课堂或课堂信息的载体,是一种向学生传导知识的全新形式。当然,为学生定制的手机教学或手机学习需要网络平台、软件等方面的支持,但是手机课堂有传统的课堂无法比拟的优势,学生可以突破时间空间的限制自主学习,根据自身的学习情况调整课程学习进度,能动地学习。另外,大学生具备了一定的自学能力,能通过手机接触到更新、更全面的知识,增强信息控制能力,成为课堂教学的合作者。 手机课堂的研究将成为信息时代高等教育的一个重要有机部分。
综上所述,加强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改革,提高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效果是思政教育工作者的面对的一个重点也是一个难点,课堂学生使用手机现象对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是一个挑战同时也是一个顺应后现代科技与知识变革的趋势,转变教育方式的良好契机,要利用好这一良好契机,创新思想政治理论课学模式,提高教学效果,需要我们不断探索和研究。
参考文献:
[1]米歇尔·福柯,刘北成,杨远婴译.规训与惩罚[M].北 京:三联书店,1999.
[2]阿兰·谢里登.求真意志.米歇尔·福柯的心路历程 [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7.
[3]裴娣娜.知识· 权力·主体——控制与自主:课堂场 域内的逻辑权力评析[J].教育研究,2011,(11).
[4]刘北成.福柯思想肖像[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 社,1995.
[5]汪民安.福柯的界线[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 社,2002.
[6]史为恒.大学生使用手机给高校学生工作带来的挑 战与对策[J].青少年研究,2006,(3).
[7]潘凌.手机对大学生学习的影响:以大学英语课为 例[J].中国成人教育,2012,(8).
[8]利奥塔.后现代状况——关于知识的报告[M].长沙: 湖南美术出版社,1996.
[9]米歇尔·福柯,严锋译.权力的眼睛——福柯访谈录 [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7.
[责任编辑:胡 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