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凭什么可以这么对我？
马丽铭
〔摘要〕埃里克森认为，建立自我同一性和防止同一性混乱是青少年时期最为基本和重要的心理社会任务[1]。高中阶段是学生自我意识发展的重要阶段，这一阶段的中学生自我同一性尚未完全建立，他们会特别关注同龄人的评价，甚至会因同学的某些举动和评价痛苦万分。文中的来访者是一名备受同学关系困扰的高三学生，在心理教师的辅导帮助下，她逐渐发现了自己的问题，并通过一系列的认知和行为调整，走出了人际冲突带来的情绪困扰。
〔关键词〕人际困扰;自我同一性;合理情绪疗法;辅导案例
〔中图分类号〕G44 〔文献标识码〕B 〔文章编号〕1671-2684（2020）01-0031-05
一、案例背景
微信的对话框一直不停地闪烁，打开一看，是一个女生给我的留言。“老师，我觉得我还是要去打扰你，原以为自己能够调整好心理，但现在好像更严重了一些。”隔着手机屏幕，我能感觉到这个女孩矛盾而复杂的心理，也许经历了无数次的内心挣扎她才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打出这段文字。
我马上给她回了过去：“谢谢你对老师的信任，如果方便就在运动会开幕式结束后来心理辅导室找我吧。”确定好辅导时间，我赶紧找到女生的信息，原来是高三某班的学生，于是我联系了班主任。班主任跟我提到，女生叫小莹（化名），性格比较内向，在班里话不多，跟同学们关系也还可以，但是她一直强调总是有些女生特别针对她、排斥她，这让她很受不了。小莹经常因为和同学的关系不好而请假，班主任也曾找她谈过话，发现小莹个性敏感而脆弱，往往谈到同学关系就泣不成声。班主任实在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我真心希望心理教师能够帮到她”。
二、咨询过程
（一）第一阶段：建立咨询关系
咨询片段
恰逢我校运动会，学生没有上课的任务，于是我和小莹约定运动会开幕式结束后，九点左右我在心理辅导室等她。小莹如约而至。眼前这个女生，个子瘦弱，背着一个背包，怀里还紧紧抱着书本。黑色的镜框掩饰不了两眼的忧郁，在她走进心理辅导室的过程中，我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精神气。
为了打破小莹的拘谨，我很坦诚地询问：“是小莹吧？运动会有什么比赛任务吗？”
小莹勉强笑了笑：“我没有参加比赛，只做了工作人员，工作完成我就过来了。”
安排小莹放下书和书包，简单做好咨询登记后，我与她展开了谈话。
师：小莹，谢谢你对老师的信任，你这次来是遇到什么困扰了吗？（开放性探问，帮助心理教师了解来访者的求助问题，此处心理教师表达出真诚和接纳，并通过关切的目光和温和的语气，传达心理教师的尊重、接纳和关注，帮助来访者打消顾虑，建立信任感。）
小莹坐在我面前，一直低着头，双手扣在一起。迟疑了一会儿，她慢慢抬起头，欲言又止，嘴唇微微颤抖。看得出来，小莹还没准备好谈话，情绪表现比较紧张。为了帮她缓解紧张感，我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师：天凉了，喝点水暖暖身子。老师很欣赏你能够这么主动地来找我寻求帮助。
接下来我向小莹简单介绍了心理辅导的目的和原则，帮助小莹打消顾虑。
小莹终于慢慢开口了：“我觉得好痛苦。”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给她递上纸巾：“如果心里很难受，就先哭出来吧，老师在这里陪你”。
小莹一边哭，一边说：“班里总是有人针对我，他们经常骂我，说很难听的话。我觉得我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他们可以这么对我？”看得出来小莹压抑了很久。
师：经常有人骂你，你感到很委屈很难受吧？
小莹点了点头。考虑到此刻小莹的情绪反应比较明显，无法展开正常的辅导，于是我决定先进行情绪疏导，帮助小莹进行情绪宣泄。我给小莹拿了一个抱枕，让她抱在怀里，鼓励她说：“老师这里是安全的，心里难受我们就哭出来，不用憋在心里。”小莹放声哭了出来。我陪在她旁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并适时递上纸巾。
过了一会儿，小莹渐渐安静下来，很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声：“老师，我很抱歉。我就是感觉心里堵得慌，不知道该怎么办。”
此刻还不适合展开谈话，我对小莹进行了共情。“老师能够理解你的感受，一直被同学排挤，经常遭受言语伤害，你感受到他们不尊重自己，心里一定很难受。”小莹点点头。
“接下来你愿意跟老师来放松下自己吗？”我提议小莹跟着我的暗示来做一次想象放松，先让自己放松下来，好好去感受自己身体的感觉，以达到平静心绪的目的。
小莹默许地点了点头。接下来，我让小莹选择一个舒适的姿势在咨询椅上坐好，并让她放下怀中的抱枕，双手打开朝上，轻轻放在膝盖上，闭上眼睛，尝试着进行深呼吸。当小莹慢慢调整好呼吸，我打开了一段放松音乐——《海的声音》，指导小莹跟着我的指导语开始进行想象放松。
“现在请你坐好，轻轻地闭上眼睛，随着这优美的音乐，让心情慢慢平复，让你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放松……现在你已经完全放松了，你内心平静自然，心无杂念。此时此刻，你的心灵慢慢升起，离开你的躯体，来到一片风景优美的海滩。海浪有节奏地轻轻拍打着沙滩，柔和的海风迎面抚来，几只海鸟在不远处的海面上盘旋。你席地而坐，慢慢地躺在柔软的沙滩上，你闭上眼睛，享受着美妙的时刻。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略带海洋香味、清新的空气一直渗入你的心里，渗入你身上的每一个细胞，你整个身心都慢慢地、慢慢地融入美丽的大自然之中……湛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白云，轻盈地如棉絮般，你感觉你坐在了一片白云上，随着它慢慢漂移。你感到绵软而踏实、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你的内心充满了宁静祥和，一种舒适平安的感觉慢慢地聚集到你的心里，你感覺到自己的身心非常安逸，非常放松，非常舒适，非常平安。请你慢慢体验一下这种放松后愉悦的感觉……现在，你的心灵随着白云渐渐地漂移到你的躯体，慢慢与你的身体合二为一，你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心情特别愉快，你的头脑开始渐渐清醒，思维越来越敏捷，反应也越来越灵活，眼睛也非常有神气，你特别想下来走走，散散步，听听音乐。准备好了吗？好，请你慢慢地睁开眼睛，你觉得头脑清醒，思维敏捷，浑身充满了力量，你想马上起来出去散散步。”
想象放松的过程大概持续了15分钟。待小莹慢慢睁开眼睛，我轻声问：“可以告诉我，你现在的感觉吗？”小莹如释重负地说了一声：“我感觉舒服多了。”
接下来我和小莹一起探讨了一些适宜的情绪宣泄的方式，如倾诉、写心理日记、听音乐、运动，等等，并建议小莹根据自己的情况选择合适的方式帮助宣泄情绪，同时在必要时进行深呼吸放松或者结合音乐疗法，尝试进行想象放松。小莹也欣然应允。当然咨询并未就此结束，在第一次咨詢结束前，我们一起做了辅导方案的探讨，并做了第二次辅导的约定。
在第一阶段的咨询中，我充分运用了倾听技术、观察技术和共情技术[2]，表达对来访者的积极关注，与来访者建立了良好的信任关系，同时运用音乐疗法和想象放松指导来访者进行情绪放松。来访者在第一阶段的咨询过程中得到了尊重和理解，也为第二阶段的咨询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二）第二阶段：开展咨询工作
1.澄清事实，帮助来访者准确抓住问题
咨询片段：第二次咨询，小莹来到心理辅导室，看起来精神状态还不太好。因为此前有了一些接触，小莹这一次没有太过拘束。“老师，我上周请假回家两天，后来回到班里他们就用很反感的眼神扫着我，还很厌烦地说了一句‘我当是谁呢，讨厌！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我到底哪里得罪他们了，总是处处针对我……”还没说完，小莹便开始哽咽。待她冷静下来，我们开始进一步的谈话。
师：我理解你的这种心情，同学们的言语反应让你感受到自己不被尊重，这让你感到很痛苦。（采用共情技术，在积极倾听的同时，体察和反映来访者内隐的情绪情感。）
小莹：是的，他们经常这样子，让我很受不了！
师：你能告诉我，“他们”指的是哪些人吗？具体是几个？（运用具体化技术，帮助来访者清楚并准确地表达自己的观点，以便更准确地认识经历的事件。）
小莹：就是隔壁宿舍的四五个女生，我平时很少接触她们，可她们却经常针对我、指责我。
师：也就是说，在这个班集体里，有四五个女同学似乎不太喜欢你，是这样吗？（对来访者的困扰进行澄清。）
小莹点点头。
师：看来你非常在乎这几个女孩子的评价。你对她们的一些言行感到愤怒，同时也对目前备受困扰的自己感到很无奈。
小莹：我是觉得自己也敏感了一些，我也不希望自己总是受她们影响，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感觉自己好差劲！
师：人都有寻求归属和爱的需要，也有被尊重的需要。在你提到的这几个女孩子身上，你寻求归属和爱的需要得不到满足，也不被她们尊重，自然会感到难受。可是在这个班级里，其他同学和你的关系是怎样的呢？（采用解释，对来访者所面临的问题进行因果关系的阐述;同时采用焦点解决，引导来访者转入正向思考。）
小莹：别的同学跟我关系还可以，宿舍同学也不错，他们还是比较友好。我还有一个比较要好的朋友，在我受到困扰的时候她不停地安慰我，还给我提了不少建议。
师：这么说来，你和大部分同学的关系还是可以的，他们都很尊重你，你的好朋友也很关心你，事情好像也没有原来想象的这么糟。（从正向意义出发，寻找“例外”，引导来访者重新评估自己的问题，燃起来访者面对问题和解决问题的希望。）
小莹：（很欣慰地笑了笑）是不是我之前想得太多了？喜欢我和我喜欢的同学和朋友也不少，我一直因为那几个女生的不接纳不尊重而苦恼，现在发现她们也只是我生活中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2.正向聚焦，勇敢面对问题
小莹在咨询的过程中，逐渐开始了正向聚焦，能够发现自身的资源，情绪的困扰明显减轻。可是人际冲突的问题依旧存在，情绪困扰仍然无法完全避免。
师：这小部分同学不尊重你的做法，确实是挺让你困扰的，你有做过哪些努力来帮助自己吗？（引导来访者从情绪卷入中走出，聚焦问题解决。）
小莹：每次听到她们的评论，看到她们的态度，我就感觉特别委屈。我跟好朋友说过一些，她劝我不要理会他们。可我发现自己好像很难做到置之不理。
师：嗯，人都是有感情的，面对她们不友好的做法，你的负面感受还是存在的。那除了和朋友倾诉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做法让这种伤害停止呢？
小莹陷入了沉思。“我觉得自己的个性太敏感了，甚至有些懦弱……”
师：你似乎认为自己敏感和软弱的个性给自己造成了很多困扰，你不满意现状，抱怨自己不该这样，同学们不该这样。可是对于该怎么做的问题却思考得很少，是这样吗？
小莹默认地点了点头，再次陷入沉默。此处的沉默具有正向的意义，来访者开始思考心理教师说的话，并似有所悟。“老师，我之前从来没有发现自己是这样的，可能我真的太被动了。”
接下来，我和小莹一起探讨了面对人际冲突时该如何处理的有效做法。我还向小莹介绍了“非暴力沟通”的要领，鼓励小莹尝试通过实际行动正面处理问题。在谈话中知道小莹喜欢看书，我给她介绍了几本关于人际交往的指导书，建议她认真阅读书籍并适当做些思考和笔记，尝试多去关注更多同学的善意，学习与同学们更好地相处，更好地处理人际冲突。
3.调整认知，有效进行情绪管理
根据认知心理学的观点，一个人对某一件事的认识和看法，包括对过去事件的评价，对当前事件的解释，以及对未来发生事件的预期是否合理可以影响人的心理健康[3]。在谈话的过程中，小莹的非理性观念逐渐暴露，这些观念和想法致使小莹产生了很明显的情绪问题。为了帮助小莹意识到自身的问题，在接下来的谈话中，我把谈话的重心逐步转移到了小莹的自我观念和评估上，在此阶段主要运用了信息提供、面质等咨询方法。
咨询片段
小莹：老师，这段时间我认真看了你推荐的书，对自己也做了反思。我把更多的精力放在那些跟我关系比较好的同学身上，确实也没那么难受了。可是面对这几个对我不太友好的女生，我还是觉得很不舒服。我也尝试用“非暴力”沟通去跟她们对话，她们好像也不太愿意理会我。
师：哦，老师对你做出的努力和改变表示赞许。按照你的意思，得不到这几个女孩子的接纳似乎很让你受挫。
小莹：可能吧。我总觉得自己也没有得罪她们，可她们却这样。
师：你是说自己希望与她们和平相处，她们也必须以同样的方式对自己是吗？
小莹：也不是，我知道要求她们做到自己想要的是不可能的。我只能做好自己。
师：是呀。人和人之间的交往是双方面的，任何人都不可能保證自己能够做到每个人都喜欢自己，接纳自己。正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此处通过提供心理教师的观点，帮助来访者调整思维，做出决策。）
小莹：我现在苦恼的是，如果还有下一次矛盾发生，我还是很难受怎么办？就像前两天在宿舍因为一个小衣架，我知道那个衣架是我的我才拿回来。她们几个就在背后说我“小气”，“一个衣架都斤斤计较”。我当时也反驳了她们。可是听到这种评价，我心里还是很不舒服。我真的太敏感了。
师：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换谁听到了心里都不舒服。我们需要面对自己的情绪，调整好自己。
小莹：是的，我现在已经渐渐尝试一些做法帮助自己调整情绪了。
接下来小莹和老师分享了自己的一些做法，比如写心理日记、找朋友倾诉等。我对小莹的做法给予了认同和鼓励，同时也向小莹介绍了认知调整法，并告诉小莹，人的很多情绪情感除了和某些具体的事件有关，最关键的还是一个人对这个事件的态度、观念和想法在起作用。如果对事件尝试进行正向的思考和解释，就会得到积极的体验。在确认小莹能够理解并认同这一观点后，我结合实际的例子给小莹做了认知调整法的介绍。
第一步：列出引发自己某一情绪的所有想法，并划出对你影响最大的那一个。
第二步：与这些情绪和想法进行自我质辩，列出正向依据——支持这种想法和情绪的事实或常识;列出负向依据——不支持这种想法的事实和常识。多问问自己“真的是这样子吗？”“绝对吗？”
第三步：结合两方面的依据得出新结论。
在咨询结束时，我把这个认知调整作为咨询的作业布置给小莹。小莹走的时候还特意从书柜里挑了一本《心态故事》带回去阅读。心理咨询中作业布置的目的是为访谈者制定继续训练的目标，“以任务作业或家庭作业鼓励来访者进行实验练习，尝试新的行为，不断保持正性的良好行为”。[4]本次咨询作业，目的在于帮助来访者认真检视自己，重新认识自己，调整认知，从而有利于维持和巩固咨询成果。
（三）第三阶段：咨询的巩固和结束
小莹按照约定来到心理辅导室，精神状态好多了，脸上有了笑容。一见面她便迫不及待地把上次预留的咨询作业拿出来给我。
小莹：我这段时间认认真真反思了自己，书也看了不少。我发现我对自己的认识更加深入了。以前我仅仅看到自己的不足，并没有想过如何行动，如何调整。现在我好像找到了些方向，心情平静多了。
我接过小莹的作业，看得出来小莹很认真地做了自我剖析，指出了自己很多原来的不合理观念，也对这些不合理的观念做了质辩。我对小莹认真的态度做了肯定。
小莹：在重新审视自己观念的过程中，我也和身边关系较好的同学和朋友做了交流，他们给我提供了很多建议。我觉得过去是我思考问题有些固执，有时候钻了牛角尖……
这一次小莹主动分享了很多自己的感想。
师：是啊，有些问题一直困扰着我们，如果能够合理地去评价，理性地去面对，困扰慢慢就可以解决了。
小莹：嗯，我也知道有些事情是自己左右不了的，就像她们喜不喜欢我，我不能左右，但不能因为她们不喜欢我这颗“菜”，我就不好好过下去了。还有很多爱我的人……
我很欣慰小莹的转变，从小莹的分享中能够感受到小莹的情绪相比之前平和了许多。本阶段的咨询，我继续给予小莹充分的肯定和情感支持，鼓励小莹在往后的学习生活中继续进行自我反思和认知调整，同时通过阅读和书写日记，帮助自己改善认知，调整应对方式，树立自信心。得到小莹的认可后，我们结束了咨询。
三、个案反思
本案例采用了来访者中心疗法、合理情绪疗法、焦点解决短期心理咨询等进行心理辅导，帮助来访者正向聚焦，调整思维方式和生活态度，来访者内心的自我能量得到增强。人际交往行为的调整，提高了来访者人际交往的质量，情绪问题得到有效管理，内心的痛苦减少，辅导达到了预期效果。
在对学生进行心理辅导的过程中，往往会发现很多同学遇到的真正问题并不是他们看到的那一面，心理辅导就是要帮助学生拨开遮住问题根源的迷雾，引导学生通过自我分析发现问题的本质，从而找到解决的办法。心理辅导的一个重要原则是“助人自助”，引用《登天的感觉》一书中的一段话：心理辅导确信人皆可自我完善，而非不可逾越;心理辅导应增强人的自立能力，而非增加其对他人的依赖;心理辅导可以帮助他人成长，也可以帮助自己成长，使人更加相信自己，而不是迷信他物[5]。在给学生辅导的过程中，直接给学生提意见并不能培养学生的自主性，只会让学生养成依赖他人的习惯，所以辅导过程中应以学生为中心，注重引导学生对问题的思考，通过学生自身的分析，帮助其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来访者是其自身问题的“专家”，心理教师要做的是陪伴、倾听和引导。
参考文献
[1]林崇德主编.发展心理学[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9.
[2]杨凤池主编.咨询心理学[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9.
[3]郭念锋主编.心理咨询师（基础知识）[M].北京：民族出版社，2011.
[4]韦耀阳.心理咨询中的作业布置及需要注意的问题[J].中小学心理健康教育，2012（10）：25-26.
[5]岳晓东.登天的感觉[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1.
（作者单位：广东省恩平市第一中学，恩平，5294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