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团圆的迷梦
马园园
《哆啦A梦》系列影片的滥觞追溯至1969年,那是日本动画大师藤子·F·不二雄(藤本弘)的某个截稿日,正在冥想苦想动画形象的藤本弘家里,突然闯进了一位不速之客——一只营养过剩胖乎乎的小猫,因小猫太过可爱,藤本弘情不自禁地和它玩耍了起来,等到藤本弘发觉天色已晚,来不及按时交稿的时候,烦燥的他不小心踢到了女儿最喜爱的不倒翁玩具,那只小猫也闻声跑了过来,藤本弘一只手抚摸着小猫,一只手拿起女儿的不倒翁玩具,于是,哆啦A梦这一灵感就这样因缘际会地产生了。
一、 动画形象的内涵挖掘
(一)服饰与外观
哆啦A梦亦称小叮当,是来自2212年的未来机器人角色。《哆啦A梦》系列影片由笔名藤子·F·不二雄(藤本弘)和藤子不二雄A(安孙子素雄)共同创作,动画片中哆啦A梦的主要任务是帮助2212年野比世修的高祖野比大雄,以解决野比大雄所遭遇到的种种生活难题。我国早在20世纪70年代即已引进了动画片的部分内容,1980年该动画出品了首部电影作品,截止2018年,《哆啦A梦》系列一共推出多达38部电影作品,涉及人文、历史、地理、天文、冒险、科普等方面,内涵极为丰富。该系列影片的内涵首先表现在其服饰与外观的改变上,在《哆啦A梦:大雄的南极冰冰凉大冒险》中即以变装妆式的服饰与外观的改变来配合南极的酷冷环境,并展开了一场媲美欧美大片创制的动作冒险大戏;而《哆啦A梦:大雄与风之使者》的改变同样引人注目,该片参照中华传统民族服饰,有力地印证了日本民族强大的学习能力,同时,亦由服饰与外观将民族认同内涵一语道断。[1]
(二)引入角色的全新体验
《哆啦A梦》系列影片由于涉及场景情境的不同,而在某些系列中新增添了许多角色,这些新角色虽然没法与原始的主要角色媲美,却也为观众带来了极大的惊喜;他们不仅有效地继承了原片清新、隽永、呆萌的表达,而且更为系列影片带来了全新的视听体验。例如,在《哆啦A梦:大雄的恐龙》中,新增添恐龙比助这一角色即令全球观众为之喜爱,尤其是对比助眼神的刻划更是达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呆萌可愛的眼神为比助平添了我见犹怜的既视感。新角色的介入向观众传递了一种激活人类博爱表达的深刻内涵,同时,恐龙比助这一动画形象更以贴合后现代观众的柔性表达,而做到了与原作原初动画形象的和谐一致。且大恐龙比助的柔性表达更与影片中惊险刺激的画面形成了鲜明对比,从而产生了更加强烈的艺术张力,使得观众在观影过程中,更关切于这一动画角色的前途命运,在移情体验的过程中,其动画形象获得了立体浮现的表达效果。[2]
(三)科技异化与拟人同化
《哆啦A梦》系列影片的最大特点就是有机地植入了哆啦A梦这一关键动画形象,同时,这一动画形象亦是整个系列动画与系列影片的核心。虽然野比大雄是真正意义上的主角,但他离不开哆啦A梦的参佐。哆啦A梦动画形象为影片带来了浓重的科技气息与天马行空的极致幻想;其在为系列影片增色的同时,亦对系列影片带来了科技异化的必然结果,而解决之道就是为这一动画形象注入更强烈的拟人化特质,从而使得哆啦A梦的科技异化得到一定程度的对冲,且无形之中为哆啦A梦建构起了更为和谐的人性化表达。该系列影片正是凭借这种拟人同化透过极致夸张、浪漫幻想、轻松恶搞等实现了非常贴近生活的无厘头内涵表达,并为中国动画创制乃至中国喜剧都播撒下了生发的种子。该系列影片的本质在于不二雄能够以其简约、清新、隽永的科技异化与拟人同化的完美融合而达致人性化的境界。[3]例如,在《哆啦A梦:大雄的秘密道具博物馆》中,哆啦A梦即有了由科技异化向更加拟人同化的转化倾向,哆啦A梦更具情感的表达为全球观众带来了一个人味化十足的机器猫。
二、 抽象化的内涵表达挖掘
(一)细节内涵
动画形象在刻划细节方面显然远不如真人表演来得细腻,《哆啦A梦》系列影片亦不例外,但在后期创制中,主创者有意增加了许多针对细节的细腻刻划为影片增色不少。尤其是针对动画形象的细微动作细节的细腻描蓦,更是将该系列影片由传统的儿童闹剧向更具内涵的表达进行了大幅提升。事实上,透过细节表达抽象已经是真人版电影的常用技法;《哆啦A梦:新大雄的日本诞生》即以动画形象的细节细腻表达刻划了动画形象在不同情境下的心理暗示与动机。比如恶梦方醒的野比大雄,面对母亲对成绩零分的严厉斥责时,即以野比大雄的跪坐姿态,压在身下双脚的退缩、交叉、接触表达了其内心深处的因恐惧而退缩,并试图逃避且寻求保护的强烈心理变化,并为他之后的一系列抓狂动作表现作了最佳压力铺垫与内涵表达暗示。
(二)情怀内涵
影片从衍生的视角而言带动了相关周边衍生品的实体经济发展,而这一切归功于其动画形象的巨大成功。对于中年观众而言,该系列影片中深刻浸透了属于那一代人童年时期最难忘怀的快乐时光,同时,该系列更以其深刻的内涵表达而向一代人的群体刻板式生活与群体无意识的生命之中灌注了对生活的思考和生命的感怀,及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例如,《哆啦A梦:大雄的金银岛》即针对传统的动画形象进行了后现代的修饰,源静香的形象更趋向于怀旧的铁臂阿童木,而野比大雄等角色亦皆有程度不同的细微改变。在情怀表达方面,影片借大雄父亲之口道出了一种中年观众对该系列影片的情怀,同时,更将这种情怀倾注到了大雄的身上,从而借新生代大雄等人的寻宝完成了金银岛寻宝式的情怀救赎。[4]
(三)文化符号内涵
《哆啦A梦》系列影片中的动画形象并不具备传统认知的创新性、时尚性,亦不存在可持续的推陈出新,但却与米老鼠等动画形象一样经得住时间的消磨,一代代系列相继地自始至终屹立在广大观众的心目之中,并且,更在其欣赏与传播的过程中,成为不可替代的文化符号;其深层次的原因一方面在于该系列影片以放飞梦想的形而上内涵,为观众赋予了普世价值的泛大众化的流行性表达,并由此而形成了一种传统固化的流行文化现象,凭借这种现象级的文化现象表达掳获了全球大批忠实观众的心;另一方面,该系列影片深深植根于传统式漫画,这也为其积累了大量的阅读拥趸,同时,亦为系列影片积淀了适意生长的土壤。由传统漫画拥趸成长起来的老观众与新观众同样对系列影片新作怀着满满的期待,不二雄创制出了一个令人过目不忘的呆萌、清新、隽永的来自2212年的生动动画形象。
三、 高级内涵表达挖掘
(一)基于人性关怀的内涵表达
《哆啦A梦》常常为人诟病的是过于简单薄弱的剧情;而该系列影片的最大亮点亦恰恰在于能够在如此简单薄弱的剧情架构下,透过动画形象的光影将动画角色刻划得栩栩如生。同时,更难能可贵的是,影片中充满了对人性关怀的更深层次的内涵表达,其中大雄父亲工作倍受委屈的一场戏即以超现实的手法深刻映现着现实;作为一家之主的父亲,无法承受巨大的生活压力,在无人倾诉、更无处渲泻的关键人生时刻,大雄和哆啦A梦带着父亲重回过去的时光,令父亲重新变成了一个有人可以依赖、诉苦、获得抚慰的奶奶膝下的“儿童”……这种满满的治愈感即便是对于现实社会而言亦有着特别舒缓的疗愈性。影片为后现代社会中倍感心力交瘁的观众在移情体验中灌注了一种彻底的心灵解脱,而这才是动画形象最高境界的意义所在。同样,在《哆啦A梦:新大雄的大魔境》一片中亦充分表现了大雄这一主要动画形象人性化慈悲的一面,其对开篇中无家可归小狗的悉心照料,更是令观众深深感受到了别样的温情。
(二)基于内心灵魂的内涵表达
《哆啦A梦》系列影片针对情感有着不同的表达,从更深层次的意象表达而言,实际上,早在其起源的20世纪60年代末,影片中大雄和静香的青涩情感脱胎于藤本弘的《小超人帕门》中的须羽光夫和星野堇的原初情感,在系列影片中亦有星野堇这一动画形象的再现,更具戏剧化的是大雄亦曾与星野堇有过短暂接触,只不过是在影片中,不二雄将二者的性格进行了更具趣味性、通俗性、在场性的表达,使得静香像一位邻家女孩,大雄就像一位邻家男孩,这样的创制显得哆啦A梦这一动画形象更具介引性。再比如《新哆啦A梦:点燃心灯之火》一片即将人类的情感上升到了可控的高度,這种针对情感的调控直指人类心理与生理关联的本质,片中的动画形象亦在这种情绪的光环映照下赋予了观众耳目一新的感受,同时,更以这种深层情绪示现进一步地揭示了人类内心深处的人性化灵魂表达。[5]
(三)基于社会救赎的内涵表达
虽然《哆啦A梦》影片的内容很少涉及现实社会,然而其却无时无刻不在深刻地影射着这个社会中的权力、财富、学识。举例来说,影片中孔武有力、靠拳头说话、永远掌控话语权的刚田武,就其内涵而言就是一种权力的象征;而住别墅、性格狡猾、伶牙俐齿、装腔作势的骨川小夫则显然就是现实生活中财富的象征;至于那位头脑聪慧、学识渊博、成绩优异的出木杉英才,顾名思义,自然就是英才的象征。《哆啦A梦:伴我同行》一片有机地将整个《哆啦A梦》系列影片基于最具代表性的主线剧情进行了一场大串连。这种大串连为大雄和静香的最终结合赋予了一个超越了后现代社会通俗表达的巨大意义;虽然在现实社会中,静香可能会选择刚田武这一权力的象征,或是骨川小夫这一贵族的象征,抑或是出木杉英才这一英才的象征,但是,影片却为普罗大众草根阶层最终赋予了一场大团圆式的迷梦,而整个系列影片中动画形象的深层内涵表达亦在这场大团圆的迷梦中获得了皆大欢喜的完结。
结语
《哆啦A梦》系列影片的大银幕呈现将该系列影片中的动画形象进行了更具立体化的表达。正如迪斯尼的米老鼠一样,动画形象的灵感总是因缘际会地在天才的脑海里瞬间产生;而后期创制则是这种灵感的具象化表达与映现。针对《哆啦A梦》系列影片动画形象的内涵挖掘可见,片中的动画形象无论是在服饰与外观,还是新引入的角色方面都有着科技异化与拟人同化的深度融合表达。这种深度融合为中国动画形象创制带来了深刻的启发,而其中的细节抽象、情怀抽象更是最终融合为一种文化符号的抽象表达,并且更进一步地透过人性关怀、社会救赎等层级递进的形而上内涵表达为其带来了更高级的智慧启迪。
参考文献:
[1]常凤霞,张志宇,苏锋.“哆啦A梦”动画形象成功塑造及其启示[J].合作经济与科技,2016(22):76-78.
[2]王晓露.电影《哆啦A梦:伴我同行》翻拍的成功启示[J].名作欣赏,2016(24):173-174.
[3]孙昊.“高”科技与“小”细节,电影《哆啦A梦》3D技术浅析[J].艺术科技,2016,29(4):121.
[4]韩浩月.哆啦A梦引争议:中国动漫如何制造“全民偶像”[N].中国青年报,2014-10-08(010).
[5]彭颖颖.从蓝猫与哆啦A梦的比较浅谈当前中日动漫产品定位差异[J].美术教育研究,2014(10):66-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