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视野中成人教育质量保证论析

    王吉康

    【摘要】世界各国日益关注成人教育质量，并为保证其质量采取了诸多措施。通过对《第二份成人学习与教育全球报告》的分析，国际上主要通过制定教育质量标准，认证非正规和无一定形式学习成果，检测学习成果，提高教育者素质四个方面来保证成人教育质量；四者之间具有相辅相成的关系，可见成人教育质量保证是一个系统工程。这项研究有助于全面理解成人教育质量，并对保证我国成人教育质量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关键词】成人教育质量；学习成果认证；学习成果检测；质量标准；成人教育者

    【中图分类号】G72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18794（2016）06002904

    成人教育没有受到政府的足够重视，教育人员缺乏专业精神和培训机会，学习环境简陋，课程设置不合理，成人学习和教育中也没有一致的质量监测、评估机制。[1]成人教育相对于普通教育处于边缘地位，成人教育的质量令人堪忧。如何提高和保障成人教育质量日益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在此背景下，有必要了解一下国际上成人教育质量保证方面的发展动态，为我国构建成人教育质量保证机制提供及时、可靠、顺应世界潮流的信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终身学习研究所（UNESCO Institute for Lifelong Learning）于2013年出版了《第二份成人学习与教育全球报告》，[2]这是继2009年之后发布的第二份关于成人教育的全球报告。与2009年相比，本次报告由各会员国在自愿的原则下，每三年向UNESCO提交本国成人教育报告，并由UNESCO定期发布而产生。2012年共有141个国家提交了本国成人教育报告，选取了亚太地区、欧洲北美、拉丁美洲、阿拉伯地区、非洲等全球129个国家的成人教育数据，纳入到第二份报告中，并于次年发布了《第二份成人学习与教育全球报告》。因此，全球成人学习与教育报告定期发布制度建立起来了，有利于人们实时了解国际成人教育的发展情况，对本国成人教育的改善和提高具有重大的借鉴意义。

    一、加快非正规和无一定形式学习成果认证政策的制定非正规学习和无一定形式学习成果的认证能识别并形塑高质量的学习成果，凸显学习成果的价值；有利于提高成人学习积极性，充分尊重人们受教育的权力与成果。《成人教育汉堡宣言》将成人学习分为正规学习、非正规学习、无一定形式学习及偶然学习等形式。[3]当今成人学习形式愈加多样。随着终身学习理念逐渐被人们普遍接受，网络信息技术的迅猛发展，开放教育资源日益丰富，慕课、在线教育、微视频、流媒体等风靡世界，学习超越了地点、时间的界限，呈现出“碎片化”和“非正式化”的特点；另外还有岗位培训、成人识字教育、社区教育等教育形式。成人学习与教育是终身学习过程的重要部分，包括从正规教育到非正规或无一定形式的连续学习过程，能够满足青年人、成年人和老年人的学习需求。[4]普通教育最多只占人生的五分之一，而非正规及无一定形式的学习占据了人生大部分。正规教育之后，青年人、成年人及老年人的知识更新、增长和深化也主要发生在非正规和无一定形式的学习中。鉴于学习形式多样化，学习时间和内容“碎片化”，对其学习成果的认证有利于扩大成人受教育的机会，保障学习成果的质量，获得社会公众的认可。

    基于成人这一群体，建立非正规学习和无一定形式学习成果认证的政策可以使此类学习在成人的发展中发挥重要作用。如韩国的“学分银行”制度，认证之后的学分可以申请学位。欧洲学分互认体系（ECTS）为慕课学分互认的实现创造了条件。[5]学习成果不仅关系到知识的获得和理解，还与其职业资格、学位证书的获得等息息相关。学习成果的认证会对学习成果质量产生“倒逼效果”对提高成人学习成果具有极大的驱动力。另一方面，学习成果认证也有利于推动学习成果质量标准的制定。通过构建国家资格框架，为认证程序提供参照和标准。基于学习“成果导向”方式识别某种技能，将成人识字教育和成人基础教育纳入到职业教范畴，将正规学习与非正规学习等同起来。[6]正规教育与非正规及无一定形式教育之间界限的打通，不同成人教育形式获得相同的社会地位，有利于营造全社会终身学习的氛围。世界很多国家纷纷建立了对非正规学习和无一定形式学习成果认证政策（见表1）。国际上对非正规学习和无一定形式学习成果的认证，以阿拉伯国家最为普遍，有89%的国家颁布了学习成果认证的政策；亚太地区只有58%的国家具有学习成果认证政策。总体而言，世界上三分之二的国家建立了非正规学习和无一定形式学习成果认证政策，这种发展趋势将进一步增强。

    二、促进成人教育质量标准的制定

    成人教育质量标准是成人教育质量的基石和保证。质量标准在教育质量实践中起着导向、诊断、基准的作用。[7]《成人学习与教育全球报告》将成人教育质量分为相关性、公平性、效率性和效益性四个维度[8]具体而言，相关性（Relevance）是指为成人提供的教育要与各个利益相关者的需求一致，能实现个人、社会文化、经济和教育等多个目标；公平性（Equity）是指每个成年人接受教育的机会公平；有效性（Effectiveness）是指成人教育目标实现的程度和水平；效益性（Efficiency）是指成人教育系统达到教育目标具有的能力以及投入与成果产出之间的关系。[9]维度越高，成人教育的质量就越高。其中，对不同形式学习成果认证，体现了成人教育质量的“相关性”维度。教育质量标准也有利于为不同形式学习成果的认证提供依据。教育质量标准是成人教育质量各维度的政策性表现，教育质量的多维向度要求教育质量标准具有全面性。基于成人教育质量维度，UNESCO构建了成人教育质量标准框架，主要包括课程标准、学习材料标准、教育从业者培训标准、教学方法论标准和学习成果评价标准。这些质量标准涵盖了教育者专业发展、教育目的、教学内容、教学过程、教育成果评价等较为全面的成人教育范畴。UNESCO根据129个国家提交的成人教育报告分析了世界各国成人教育质量标准的实施情况（见表2）。从教育质量标准类型看，世界各个地区实行课程质量标准的国家最多，欧洲北美88%的国家制定了课程标准；其他类型的教育质量标准相差不大。从地区分布看，阿拉伯国家对教育质量标准的实施情况较差，只有22%的阿拉伯国家制定了学习成果评价标准，三分之一的国家制定了其他教育质量标准；其他地区60%以上的国家实施了成人教育质量标准。

    三、重视成人学习成果的检测

    学习成果检测要依据一定的成人教育质量标准，质量标准是成人学习成果检测的前提条件。学习成果是成人通过学习、培训，实现的知识的增加、技能的提高、情感态度的变化等。成人学习成果包括识字能力、计算能力、生活技能的提高和价值观念的改变等。[10]学习成果具有内隐的性质，只有借助一定的手段将学习成果外显，人们才能了解成人教育质量的发展状况，并为提高教育质量而努力。外显的学习成果是成人教育质量的重要表现形式，要实现学习成果的外显必须重视对成人学习成果的检测。学习成果检测主要包括检测的主体与方式。《第二份国际成人学习与教育报告》显示，当前成人学习成果检测主要由政府主导，制定政策依据，由教师具体实施。表3反映了世界各国家主要通过教师这一主体对成人学习成果进行测验。全球一半左右的国家仅由教师对学习成果进行检测，比例最低的是非洲，39%的国家仅由教师进行测验；最高的是阿拉伯地区，67%的国家对成人学习成果检测只由教师来完成。教师在成人学习成果检测中处于重要地位，提高教师的检测能力和水平是提高学习成果检测有效性的重要手段。

    四、注重成人教育者职前培养与在职培训

    教育系统的质量不可能超越教师的质量而存在，优质的教师教育体系是高质量教育体系的核心组成部分。[11]作为教育系统的子系统——成人教育，其质量的保证和提高也与成人教育者的质量紧密相关。成人教育者在教学、提高学习者技能、检测学习成果、贯彻终身学习理念等方面发挥着关键作用。提升成人教育者质量主要包括设定从业准入门槛、加强职前和在职培训。世界上很多国家对成人教育者的任职采取了一些限定措施，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成人教育者的专业化水平。如，澳大利亚的继续教育学院要对成人教育者进行资格认证；葡萄牙的成人教育者需要大学学历并取得教师资格证。

    但是，很多国家的成人教育者只要求满足中等教育水平即可。[12]成人教育者的质量较低，另外，成人教育者可能所教并非所学，所以要加强对他们的职前培养与在职培训。成人教育者的构成具有复杂性和差异性。[13]他们或全职或兼职从事成人教育，其专业背景、教学经验、所处环境等各不相同。成人教育者如何恰当地选择适合自己的学习方式和内容，这就需要多元教育机构的支持。国际上主要有四种培训主体：大学、公立机构、私立机构、非政府组织（见表5）。培训主体较为多元。大学作为高等教育机构，成人教育者能够学习理论性、专业化的课程，并可以获得硕士、博士学位，比较适合教师的职前培养；但是，大学的门槛较高，缺乏灵活性，提供的课程往往不能解决成人教师面临的实际问题。公立机构是指承担成人教师继续教育工作的国家专门机构或组织。如，美国《成人教育法》规定，全国的成人教师培训由教育部负责实施。瑞士的成人学习联盟（Swiss Federation for Adult Learning，SVEB）是培训成人教育者“培训师”这一群体，设立的国家成人教育的伞式组织。[14]私立机构包括私立营利机构和私立非营利机构。非正府组织是指由行业协会，工会组织，专业组织等组成的成人教育者教育机构。表5展示了世界上成人教育者接受培训的基本情况：培训主体较为多元，基本涵盖了目前所有的培训主体；培训密度较低，成人教育者接受培训的比例基本均低于50%；大学提供的职前培训远远大于提供的在职培训，职前培训的最大主体是大学，在职培训的最大主体是国家公立机构。

    五、结束语

    归纳上述，《第二份成人学习与教育全球报告》从质量标准、学习成果认证、学习成果检测、成人教育者培训四个方面出发，揭示了全球成人教育质量保证发展的基本态势。成人教育质量保证的四个方面是相互联系、不可分割的。学习成果是教育质量的核心，成人教育质量的高低主要体现为是否取得了显著的学习成果。成人教育者是学习成果检测的主体；是保证学习成果质量，使其符合质量标准的重要力量。学习成果的认证与检测是实现学习成果外显的手段。教育质量标准为学习成果的认证与检测提供指导。总之，成人教育质量保证是一个系统工程，需要国家从整体上把握成人教育质量格局，从政策、制度、利益相关者、技术等综合各因素来保证和提高成人教育质量。

    【参考文献】

    [1]谢国东.走向美好未来的生活与学习：成人学习的力量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第六届国际成人教育大会”综述[J].中国成人教育，2010，（6）：5—6.

    [2][6][9]UNESCO Institute for Lifelong Learning. Second Global Report on Adult Learning and Education[EB/OL].http：//www.uil.unesco.org/adultlearningandeducation/globalreportgrale/secondglobalreportadultlearningandeducation.pdf.

    [3]UNESCO Institute for Education. Adult Education. The Hamburg Declaration. The Agenda for the Future[EB/OL].http：//111.11.184.79/unesdoc.unesco.org/images/0011/001161/116114Eo.pdf.

    [4]UNESCO. Belém Framework for Action： Harnessing the Power and Potential of Adult Learning and Education for a Viable Future[EB/OL].http：//111.11.184.25/www.unesco.de/fileadmin/medien/Dokumente/Bildung/CONFINTEA_VI_Belem_Framework_for_Action_Final.pdf.

    [5]孙敏.学分互认：“慕课”发展新机遇[N].中国教育报，20140312（9）.

    [7]谢延龙.教育质量标准的三维分类研究[J].国家教育行政学院学报，2009，（11）：19—23.

    [8][10][12]UNESCO Institute for Lifelong Learning. Global Report on Adult Learning and Education[R].Hamburg， 2010.http：//unesdoc.unesco.org/images/0011/001161/116114Eo.pdf.

    [11]赵明仁.国际视野中教师专业发展状况及对我国启示：基于TALIS2013报告的分析[J].教师教育研究，2015，（3）：100—106.

    [13]何光全.国际视野下的成人教育工作者专业化之困境及出路[J].开放教育研究，2007，（4）：59—63.

    [14]陈辉映，黄健.成人教育工作者专业化：成人学习质量保障——德国波恩“成人教育工作者专业化：国际比较视角”会议述评[J].现代远程教育研究，2014，（2）：23—31.

    【Abstract】The quality of adult education has been paid more and more attention by countries all around the world， and in order to guarantee the quality， many countries have took numerous measures. Through the analysis of the Second Global Report on Adult Learning and Education， there are mainly four aspects in guaranteeing the quality of education： formulating quality criteria， accrediting the outcomes of nonformal and informal learning， examining the learning outcomes， improving the quality of adult educator. These aspects are interdependent， and ensuring quality in adult education is a systemic project. The results of the research could help to understand the quality of adult education， as well as to provide some positive references to advance the quality of adult education in China.

    【Key words】quality of adult education； accreditation of learning outcomes； exam of learning outcomes； quality criteria； adult educator

    （编辑/赵晓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