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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西方意识形态的“有用”与“无用”
范文

    编者的话:2014年3月(上)“乌克兰为何成这样”专题中,我们约请张树华、杨闯、金灿荣等专家学人,对乌克兰危机的产生根源、演变趋势等进行了集中探讨。同样正陷于重重困境中的叙利亚,其政治社会危局背后又有着怎样的深刻根源?本期,我们又约请了牛新春、王京烈、苏长和等著名学者,对叙利亚问题进行系统阐析,敬请读者垂注。

    【摘要】过去两年间,中东地区的政治经历了过山车似的大起大落,民主政治得而复失,再次把西方意识形态与发展中国家政治现代化的关系问题推到了世人面前。西方民主政治对人类社会的贡献不可否认,但是西方意识形态如果取代了发展中国家的思想创造能力,就是一个悲剧。至少在目前来看,中东国家割裂本国的历史传统、文化积淀、政治现实,而照搬西方民主制度,负面效应会远大于正面效应,教训多于经验。美国制度能够保障长期政治稳定,关键在于其找到了适合本国国情的道路。对中东而言,没有现成模式可以照搬,必须用自己的头脑思考,用自己的脚走路。

    【关键词】中东政治 西方意识形态 民主政治 阿拉伯之春

    【中图分类号】D55 【文献标识码】A

    自16世纪以来,以民主政治和资本主义为两大内核的西方意识形态,从当初的星星之火到今天的红透半边天,虽然没有达到终结历史的程度,却是人类历史上一个浩浩荡荡的大潮流,大有顺昌逆亡之势。按照西方意识形态标准来看,1750年世界上还没有民主国家,2010年民主国家(人口50万以上的国家)已经达到100个左右。①对于仍然处在政治转型、摸索政治现代化时期的国家而言,如何看待、处理西方意识形态是个不得不面对的大问题,同时,这也是一个极具争议性的复杂问题。人类历史中,通过西方民主制度走向稳定、繁荣的国家比比皆是,因为追求西方民主而陷入混乱、内战的国家也随处可见,正反两方面的案例都俯首可拾,对民主政治的争议不会有个公认的结论。

    广大发展中国家对西方意识形态的影响和成就视而不见,是鸵鸟政策;对西方意识形态顶礼膜拜,是东施效颦;对抗、围攻、贬低西方意识形态,是因噎废食。立足本国历史、文化传统、经济发展阶段,借鉴、吸收西方文明成果,摸索适合本国特色的政治现代道路,是成功实现政治现代化转型的不二之路。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每个国家和民族的历史传统、文化积淀、基本国情不同,其发展道路必然有着自己的特色;独特的文化传统,独特的历史命运,独特的基本国情,注定了我们必然要走适合自己特点的发展道路。对我国传统文化,对国外的东西,要坚持古为今用、洋为中用,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经过科学的扬弃后使之为我所用。②这是中国共产党近百年来最宝贵的经验,也是最深刻的教训。也就是说,西方民主政治经验既有用也没用,关键看怎么用,用好了是良药,用坏了是毒药。2011年中东北非发生的政治动荡,曾被西方媒体称为“阿拉伯之春”,埃及、突尼斯、利比亚都曾快速落实西方民主政治制度。目前,埃及已经重新回到军事专制时代,突尼斯处在政治大动荡的前夜,利比亚陷入地方武装、部落割据之中。“阿拉伯之春”峰回路转的曲折历程再度引起人们对西方意识形态的大讨论,其实“阿拉伯之春”本身并不能证明西方意识形态的优劣,只能说明阿拉伯人民、政党、政府的认识能力和实践能力。

    “阿拉伯之春”的大起大落:民主的贵重品、易碎品特征

    民主政治是人类政治史上的一大创举,一个成功民主政体的好处可谓人所共知。如亨廷顿所言,尽管民主政治与个人自由之间、民主政治与政治稳定之间没有必然联系,民主国家中也不乏有限制个人自由的、政治动荡的国家,专制国家中当然也有个人自由的、政治稳定的,但是民主政治与个人自由、政治稳定之间有很高的关联度,大部分成熟民主国家都实现了个人自由和政治稳定。从这个角度看,民主是个好东西,能带来个人自由和政治稳定,但前提是要有能力、有条件建设成熟的民主政治。由于上帝的眷顾,美国经历了一帆风顺的历史,天生是个自由民主的国家,属于人类社会中的特例、异类,美国人很难理解其他国家的处境和想法。美国著名政治学家路易斯·赫兹曾指出,“一个生来平等的国家能够理解需要为之而奋斗的其他国家吗?甚至能够理解他们自己吗?”③美国人总是相信,民主是很容易实现的,只要推翻专制政府就能实现民主,美国自身历史也确实证明了这一点。实际上,民主是个贵重品,并不是不惜一切代价就能得到的;民主还是个易碎品,非常容易得而复失。英国从1215年签署《大宪章》到1688年“光荣革命”建立君主立宪制雏形,经过了近半个世纪、数次战争才完成。在人类数千年的文明史中,目前只有近一半国家达到了西方标准的民主。在第一波全球民主化浪潮后,17个国家中只有4个国家保持住了民主体制,第二波全球民主化后有1/3的民主国家重回专制政治。④

    过去两年,“阿拉伯之春”经历了过山车似的大起大落,民主作为贵重品和易碎品的特征被体现得淋漓尽致。最初,由于军队临阵不作为,突尼斯群众用28天赶走了执政23年的本·阿里,埃及人民只用18天就推翻了执政30年的穆巴拉克,全世界都欢呼雀跃,相信这场革命将很快席卷阿拉伯世界,并且将向非洲、中亚甚至东亚扩散。然而,这是一个幻觉,革命不是轻而易举成功的。特别是对于有着深厚历史积淀、悠久传统文化、深厚宗教情结的中东国家而言,扫清旧制度、旧文化、旧传统、旧势力更难。紧接着,利比亚由示威游行转入内战,北约经过7个月的战斗,轰炸6000多个目标,才将卡扎菲轰下台。和平示威在叙利亚变成武装斗争,两年多来10万人死亡,20%的人口流离失所,仍然看不到民主政治的任何希望。在沙特的帮助下,巴林的游行受到武装镇压。人们期望中的野火春风式“阿拉伯之春”没有发生,只有埃及、突尼斯通过自身力量推翻了旧政权,利比亚是外国军事干预的结果。海湾君主制国家全身而退,中东之外的国家未受到波及。民主从来不是唾手可得的,也不是靠流血牺牲就能得到的。叙利亚已经有13万人死于非命,伊拉克仅2013年就有近1万人死于暴力恐怖事件,未来只有民主化的前景最不可能,其他可能性都存在。

    即使有幸获得了民主,保持住民主成果则更难。突尼斯、埃及、利比亚、也门曾先后完成民主选举程序,依据现代政治模式建立了全国性权力机构。2011年10月突尼斯率先举行制宪议会选举,迈出政治过渡第一步,伊斯兰“复兴运动”与“保卫共和大会”、“争取工作和自由民主论坛”等政党组成执政联盟,负责政府日常运作,并制定新宪法。2012年10月,执政联盟就宪法草案达成基本共识。2011年2月11日埃及的穆巴拉克倒台后,“武装部队最高委员会”大权独揽,穆尔西6月24日当选总统,8月12日出人意料地解除“武装部队最高委员会”领导人坦塔维等人职务,初步控制国家核心权力。2012年12月初,埃及“制宪委员会”在争执中通过宪法草案,随后全民公投通过宪法草案。2011年7月7日,利比亚举行全国大选,选举产生由200名代表组成的国民大会,“全国过渡委员会”按期将权力移交给国民大会。在2011年11月23日萨利赫下台后,也门副总统哈迪组建联合政府,并于2012年2月21日以99.8%的高票当选总统。看起来,各个国家似乎已经建立民主政府,可以大刀阔斧地改善民生了。然而,埃及2013年7月3日发生武装政变,民选政府垮台,民选总统穆尔西被投入监狱,全国最大的伊斯兰政治力量“穆斯林兄弟会”被宣布为恐怖主义组织。表面上,自由派人物出面组成了过渡政府,而实际上是以塞西为首的埃及军方掌握着真正的国家权力。在突尼斯,2011年民选的制宪议会任期一年,应当于2012年10月23日前完成新宪法制定工作。但是,由于突尼斯政坛宗教势力和世俗势力、执政党和反对派之间严重对立,制宪工作一拖再拖,民主进程陷入泥沼。2013年2月,突尼斯发生政治谋杀事件,反对派和执政党矛盾激化,催生全国性罢工、抗议和示威游行,国家陷入严重政治危机。随后,通过更换总理、重组内阁等举措,局势得以缓和,但实质性矛盾仍然未得到解决。2013年7月25日反对党议员穆罕默德·布拉米遇刺,突尼斯政治危机加剧,制宪议会暂停,制定新宪法、筹备大选等工作陷入停滞。利比亚民选政府无力解除地方武装,地方民兵为所欲为,中央政府成了空头司令,实际上国家处于无政府状态。2013年10月初,俄罗斯驻利比亚使馆遭到武装袭击,所有外交人员撤离。稍后,美国在利比亚领土上采取军事行动,抓捕了基地组织成员利比。民兵组织“利比亚革命者指挥室”因此指责总理扎伊丹犯下“有损国家”罪行,竟然将总理先绑架后释放。面对上述国家种种乱局,即使是最乐观的观察家也不敢断言,这些国家正在走向民主政治。最终,这些国家的革命没有带来民主政治,而是国家陷入动荡,人民深受其害。如果把“阿拉伯之春”称为新一波全球民主化浪潮,最终站得住脚的成果能有多少呢?或许未来五十年、一百年后,历史学家会评论,现在的“阿拉伯之春”是中东国家走向民主政治的一个关键节点。但是,至少在目前来看,中东国家割裂本国的历史传统、文化积淀、政治现实,而将西方民主制度当作快餐来享用,明显消化不良,负面效应远大于正面效应,教训多于经验。

    短期内,中东地区不能有效实行民主政治

    民主政治是人类社会的共同需求,现在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有胆量反对民主,每个政府都争相宣扬自己是最民主的。2002年10月16日,伊拉克曾向全世界宣布,萨达姆以100%的选票当选伊拉克总统。实际上,近代以来西方意识形态神化了民主政治的功能,把它推上了神坛。民主是人类社会的共同政治需求,但并非唯一的需求,对于特定国家而言甚至也不是最紧迫、最重要的需求。民主、自由、平等、民生、政治稳定、国家认同、民族融合、经济繁荣等都是人类核心价值观,不同文化背景、发展阶段的国家的侧重点不同,最紧迫的需求也不同。美国基于自己的历史经验,将民主政治作为统驭一切的价值,认为只要有了民主政治,其他问题都会迎刃而解,民主政治是基石。但是,民主政治的发展历史却不支持这种观点,不同国家有不同的价值排序。当然,最理想的状况就是各个价值之间相辅相成,互相促进。然而,实际情况却不是那么乐观,往往有先后顺序。一个国家如果不能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追求最有可能、最紧迫的目标,就可能一无所获。或者说,民主是一种娇嫩的植物,其茁壮成长需要苛刻的条件,没有合适的条件,它不会成长起来。“阿拉伯之春”的失误之一就是价值观排序错误,过早地把民主政治排在第一位,过早地搞直接选举,过早地制定新宪法。1993年享廷顿在《文明的冲突?》一文中断言,阿拉伯世界不适合西方民主政治。⑤“阿拉伯之春”初期,学术界开始反思,认为亨廷顿的断言错了。现在再来看,至少阿拉伯国家目前不适合全面实施西方民主政治。

    中东国家在缺乏国家认同的情况下搞直接选举,加剧了民族、种族对立。国家认同、民族融合不可能通过选票完成,缺乏国家认同的地方也没办法搞民主选举。当世界上其他地区的人民都团结在民族国家认同的旗帜下时,在中东地区很多人的种族认同、宗教认同、部落认同却超越、对抗国家认同,对民族国家构成极大挑战。这既是因为中东国家未经过现代化洗礼,部落认同等传统因素根深蒂固,也是西方殖民者埋下的祸根。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英法两国获得在中东地区的委任统治权、托管权,就根据自身的需求重新划分边界,建立了新的民族国家。坐在伦敦、巴黎的公务员划定了中东各国的边界,伊拉克、叙利亚、黎巴嫩、约旦就是被新创造出来的国家,新规划没有考虑到原有的语言、种族、宗教、部落情况,导致后患无穷。仅黎巴嫩一个国家就包括五个族群:马龙基督教、德鲁兹、逊尼派穆斯林、什叶派穆斯林、希腊天主教,直到今天各宗派之间的斗争仍未结束。与此同时,同一宗教、同一民族则被划分得支离破碎,库尔德人在地理上、文化上都属于一个民族,却未能形成一个民族国家,而被分割到土耳其、伊朗、伊拉克、叙利亚境内,现在仍然为民族独立或自治而血战。过去,强大的中央集权镇压了与国家认同相抵触的其他认同,现在民族认同、部落认同、宗教认同重新被激发出来。2003年美军推翻伊拉克萨达姆政权后,阿拉伯学者就提出“国家认同下降、宗派主义上升”的命题。⑥共同的国家、民族、历史和文化认同,是一个民族国家稳定的重要前提。但是,在中东地区部落认同、宗教认同在很多时候超越、对抗国家认同。在一个缺乏强大的国家认同意识、公民意识的国家里,民主程序没有办法解决族群矛盾。民主程度强调利益妥协、少数服从多数,而部落认同、宗教认同则重视忠诚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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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2/10 23:26: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