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法国的辉煌与沧桑 |
范文 | 刘文立 【摘要】巴黎初建于公元前1世纪罗马帝国治下,以塞纳河中的西岱岛为中心向两岸拓展开来。复辟王朝和七月王朝时期,巴黎的工商金融业发展迅速。政府除扩建新街区外还将近郊市镇并入,并在拆除古城墙后开辟多条林荫大道;兴修居民取水用的自流井和喷水池;引入煤气灯用于街道及民居照明;把市内的垃圾场迁移至远郊;鼓励私人公交公司的组建和竞争,以改善市内交通;修建大型纪念性建筑物,从而激发民族自豪感并凝聚向心力。首都周边地区的经济较为落后,生产以农业为主,交通多靠内河航运;政府通过大力开凿运河和修建巴黎铁路网而促进了实业的繁荣。 【关键词】西岱岛 协和广场 凯旋门 国民自卫军 巴黎盆地 【中图分类号】K565.0 【文献标识码】A 城市沿革及概况 自公元前3世纪起,一个名叫巴黎斯(Parisii)的克尔特人部落聚居于塞纳河上的西岱岛。他们在岛上建了一个被称为卢特西亚(Lutetia)的渔村。在城邦林立的欧洲上古时代,一个这样的村落起初尚不显眼。公元前52年,恺撒部将拉比努斯率领的一个罗马军团来到此地屯兵。由于西岱岛处在塞纳河的支流马恩河下游,战略地位颇为重要,罗马军团便逐步加强了要塞的防务。不久,罗马当局还修建了两座桥,使西岱岛和塞纳河的两岸相连接。于是,卢特西亚出现了成片的居民区,特别向塞纳河左岸拓展开来。随着周边人口的增加和建筑范围的扩大,后来这座城市以巴黎(Paris)而知名。公元3世纪,基督教已传入巴黎,给市民的精神信仰和社会生活带来越来越深的影响;5世纪,巴黎实现了基督教化。罗马帝国崩溃前后,包括法兰克人在内的日耳曼诸部族离开欧洲中部,向西欧和西南欧进行了长达数世纪的民族大迁徙。巴黎及周边地区交通便捷,人员来往频繁,商贸日趋发达,尤为罗马人心目中的这些“蛮族”所觊觎。486年,源出以图尔内和科伦之间那片地区的萨利克法兰克人,兵不血刃地占领了这个西欧重镇。496年,其首领克洛维受洗而皈依基督教。得益于法兰克国王这个标志性举动,高卢没有发生后来在意大利、西班牙和北非出现的那种事端,得以在长时间中避免了阿里乌斯教派地区所经历的宗教和民族相分隔的状态。因为先前已排除此种潜在的冲突,所以高卢便逐渐演变成了罗马的政治文化因素占居主导地位、基督教教会起着至关重要作用的法兰西。508年,克洛维统一高卢并定都于巴黎。随后,在墨洛温王朝后期特别是加洛林王朝治下,由于王国行政中心已迁至法兰克人的发祥之地即摩泽尔一带,巴黎的重要地位下降了。821至861年间,来自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海盗诺曼人曾4次洗劫过巴黎所在的这片广袤地域,更令此城元气大伤。但自强大的罗贝尔家族于861年入主巴黎后,该城的显赫地位得以恢复。出自罗贝尔家族的雨格·卡佩在987年登上国王宝座,将巴黎重新确定为法兰西王国的首都。自此,包括直系和旁系在内的卡佩王族的统治一直延续到了18世纪末的大革命。近千年间,巴黎作为王国正式首都的地位从未改变。于是,这座名城在历朝历代都获得充分发展的机会。11和12世纪,受惠于内河航运和农贸集市,巴黎商业繁荣,经济稳步增长。12世纪,位于西岱岛的巴黎圣母院开始兴修。1253年,最初为一所神学院的索邦大学创建。“百年战争”中,巴黎于1420年曾被英军占领;1429年,圣女贞德鼓舞下的法军在奥尔良击败英军。“百年战争”的结束大大促进了巴黎的城市建设。自15世纪末年起,在初期的文艺复兴运动推动下,巴黎城中相继出现了包括教堂、宫殿、楼宇和园林在内的多处恢弘而精美的古典建筑。17世纪下半叶,地处巴黎西南郊的凡尔赛宫扩建更让法国首都大为增色,引起世人赞叹和景仰。18世纪末和19世纪初,塞纳河穿城而过的这座名都又见证了一幕又一幕动人心魄的剧变。 尽管巴黎的沧桑与辉煌有如上述,但时至拿破仑帝国末期,这座古城的占地面积仍然相当有限。而且,狭窄的城区还为大片的农田和牧场所环绕。对于巴黎居民来说,走出由屈指可数的通衢及众多小街巷组成的小小城区,眼前就是一幅犹如中世纪般古老而典型的乡村风光。19世纪初年,为了征收入市税,在首都四周建有一道3.3米高的木栅栏;为此还设置了52处陆路通道,外加拉腊佩和巴黎荣誉军人院的水上通道。在这道全长达24公里的屏障范围之内,严格意义上的巴黎城区面积仅为3440公顷。而上述状况一直延续到第二帝国中期,几乎没什么变化。1860年,由于近郊市镇的并入,首都城区的范围才明显地扩大了。 1823年,复辟王朝曾着手拆除为了征收入市税而竖立起来的木栅栏。但未过多久,路易—菲利普的新政权置前朝政令于不顾,又决定对巴黎城区的这道屏障加以巩固和延伸。根据1841年颁布的一项法律,首都的防卫将扩及奥德依、帕西、巴蒂纽勒、拉沙佩尔、蒙马特、拉维莱特、贝尔西、沃吉拉尔、格勒内尔等市镇。于是,1841至1845年间,又构筑起了一道长达36公里的防护带,设有94座棱堡。此外,鉴于拿破仑帝国末期首都因防务薄弱而遭外敌入侵的惨痛教训,还修建了与这道屏障分开来的17座要塞。 从历史沿革来看,巴黎城区的形成及扩展在历朝治下曾受到诸多主客观因素的影响或制约。毫无疑问,这座都市并不是依据一项长远的统一的规划来构建的。时至19世纪上半叶,巴黎仍远非一个城区人口均衡而且布局合理的有机的整体。比如,单就居民分布而言,各区就呈现出较大差异。北部城区的居民仅为20万,而南部城区的居民却达到50万。总的来说,首都中心区域稠人广众,近郊各区镇的人口则明显地疏密有别。市中心区位于塞纳河左右两岸,在城北止于旧城墙拆除后就地修建的各条林荫大道,在城南则未超出波尔—罗亚尔女修道院至荣誉军人院那条线的范围。在市中心的塞纳河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举世闻名的西岱岛。西岱岛包括几个部分,其中圣路易和吕维埃之间有一座桥,与小繆斯克街相通;另外还有两个岛,1803年修建的圣路易桥将其连为一体。在西岱岛上,最让人肃然起敬的历史遗存无疑是那座巍峨雄伟的巴黎圣母院;这个时代的名作家雨果为世界文坛留下了一部与此同名的小说。岛的东部坐落着总主教教区的宫殿,还有司法大厦和几个教堂;在1831年的骚乱中,前者曾遭到劫掠。除了上述恢弘威严的建筑物,西岱岛依然保留着许多始自中世纪的带尖形屋顶的楼宇。此类破旧的住宅蛇形般地交叉并散开,形成一条又一条迂回曲折的街巷,犹如一座进得去却出不来的“迷宫”。这些古老街巷在承受着千余年风雨侵蚀的同时,不知目睹过多少次涉及王权兴衰、朝代更迭、新旧教会、三级会议以及内外战争的重大事件。 19世纪上半叶,巴黎核心区域大致的状况就是如此。人们知道,这座国际大都会在市容景观、街道布局、排水系统及公共交通上的一种整体性改善,迟至第二帝国中期经由奥斯曼的大力推动方得以实现。而两王朝治下,巴黎城区的状况委实不敢恭维;首都的社会治安也乏善可陈。作为城市中心,西岱岛和周边街区充斥着名声欠佳的小酒店和咖啡馆。除了工余在此小憩的底层群众外,往往有不法之徒光顾,时而作奸犯科。而各种秘密社团的成员,亦常在此聚会以策划活动。所以,当夜幕降临时,巴黎那些有教养的资产者全然未敢涉足于此。从西岱岛东北部经由蓬讷夫桥可抵达卢浮宫,桥上往往有小贩在兜售旧衣物和家具,或制作油炸食品。在卢浮宫和杜伊勒里宫之间的地带,展露出卡鲁塞尔街区。卡鲁塞尔给人的印象是混乱不堪,街区内不乏狭小的街巷,两旁是古旧旅舍和一边拆又一边建的临时房屋。此外,还有鸟类商人搭起来的多个临时木棚,一干闲杂人等诸如剪羊毛者、走江湖的拔牙医生、流浪汉、妓女及扒手,终日混迹其间。当时,卢浮宫北面的要道里沃利,即可把圣奥诺雷街和玛德兰林荫大道连接起来的那条大街,还只是大片零乱的工地。朝西方向的罗亚尔宫一带,旧制度岁月里那种奢华的景象依稀尚存。比方说,那里有陈列名贵珍稀物品的长廊,著名的维利酒店、普罗旺斯兄弟酒店和福瓦咖啡馆,还有几座青楼。在规规矩矩的资产者的口碑中,此类场所里游荡着“最不正经的巴黎人”。 在首都北部,不同的街区在外貌上反差很大。入夜,黎世留街和克洛瓦·德·佩蒂尚街的照明较好。而就餐于知名的罗歇·德·康卡尔酒店,就会十分惬意。这一带能见到别具一格的庭院式旅馆,还有首饰珠宝店和专售精巧贵重商品的店铺。当年,豪华商店的大门往往是不临街的,因此设有另外的通道。行人为了避开马车及其扬起的灰尘或溅开的烂泥,也常经由通道出入。1800年,这样的通道在巴黎首次出现,到1840年已修建了近百条。在现今为歌剧院林荫大道的地面上,曾有几条紊乱不堪的街巷。在那里,不少工厂或作坊当街作业,人来车往,嘈杂喧闹。而巴黎中央菜市场所在的街区就在不远处,菜市场的布局多年中一直未变;帝国时期仅在小麦贸易区增添了一个铁质的圆屋顶,并扩建了一个市场。当年,附近曾有几条小路通往“无辜者公墓”(le Cimetière des Innocents),该公墓被废弃后留下一块空地。于是,销售量巨大的中央菜市场的一部分交易,便在那块空地上进行。圣德尼和圣马尔坦是两条宽敞的大街,各种店铺栉比鳞次,与巴黎北部的郊区联系密切。沙特雷广场所处的地方原为一座中世纪的城堡,自19世纪初年起圣德尼街已与之相通。那时,巴黎中央菜市场和塞纳河之间的街区乃是一片又一片的贸易场所,摆放和销售着五花八门的商品。从布匹、绸缎和绢网等丝织物到鱼类、蜂蜜和黄油等食品,各类物资在此应有尽有。其中,有的能让访客赏心悦目,有的却散发着腐臭气味而令路人掩鼻而过。市政厅至塞纳河边这块地方称为格雷夫广场,地势较低,每当河水泛滥,常有水浸之虞。穿越沼泽街区的圣安托万街,乃是巴黎最宽阔的大道。先前,沼泽街区的居民以权贵显宦为主。不过自18世纪起,若干世家望族已迁往圣日耳曼郊区,在大革命中搬离的上层人士尤其多。当时,许多富有的资产者廉价地购买了孚日广场附近的不少旅馆。由此移步向东,可见到1790年巴士底狱被拆除后留下的成片废墟;那里颓垣败壁,藏污纳垢,鼠类尤其猖獗。顺着原方向朝前行,便到了大革命年代发生过诸多惨烈事变的城东郊区;众所周知,该地集中居住着贫苦的下层民众。17世纪以来,这一带就以高档木器的工艺和制造闻名,冷作业也很兴旺。而今,迭经政坛的风云变幻之后,这片作坊遍布的街区早就恢复了往昔那一派繁忙劳作的景象。过了那个名为“御座”的入市税征收处,可以看到皮布斯私人墓地。当长期的流血动乱和内外战争终告平息,一些望族子弟便纷纷出动,将在大革命时代和帝国统治之下殉道或蒙难的亲人遗骸收殓,迁葬于此。 到了复辟王朝的年代,巴黎许多大街仍未设置人行道,“断路”的死胡同随处可见,令车马及访客戛然止步。不过,城北的古城墙业已拆除,在原来的地面上兴修了几条略有现代韵味的林荫大道,首都的市容为之一新。各条林荫大道都经过了精心规划,街面宽阔,两边树木成行;在平行的侧道上还安装了长凳或靠椅,供市民休憩。于是,这一带车马通畅,行人川流不息,成为巴黎最为规范和热闹的街区。由此移步向东可到坦伯尔大道,那里两旁有不少演艺场所,居民则多属社会下层的劳工群体。临近的意大利人大道则显得豪华而有气派,拥有“英国人咖啡馆”、“巴黎咖啡馆”、“金色酒店”和“托尔托尼酒店”等高级休闲娱乐场所。不消说,官宦世家和纨绔子弟乃是此地的贵宾常客。越过各条林荫大道,就是首都中心区的外围,有圣德尼和马尔坦两个郊区。此外,还有格朗日—奥—贝勒大街,离蒙福孔公墓的尸骨存放地不远;在公墓周围的大片荒地上,常有腐烂的动物尸体和成堆的垃圾。每当风向不宜之时,那一带的居民会闻到一阵又一阵的恶臭。 在昂坦路一带坐落着几个岛状般的建筑群,各种楼宇的外形迥然有别,让人眼前一亮。昂坦路两旁的那些奢华府邸,始建于路易十六的朝代。在督政府和执政府治下,此地仍是不少新贵名流、艺术界人士修建或购置居所的首选。而处在佩皮尼埃街和罗歇街之间的小波兰路,则呈现出一幅截然不同的景象;那里脏乱至极,无异于一道长长的垃圾场。的确,小波兰路两边若非年久失修的破旧陋室,就是随意搭建的简易木棚;住客则不外乎是劳工移民和拾荒的人,还有浪迹街头的无家可归者。总的来说,在塞纳河右岸凸凹不平的巴黎城范围内,除了街区还有沼泽和农田,甚至铺展着几处牧场。当年,从现今的香榭丽舍大街以南的各条街道到塞纳河边的那片地方,能瞥见成群的牛羊踯躅于青草坪之上。在首都城区内,还能看到奶牛饲养者的棚屋和磨坊主的作坊,而旁边就是用篱笆圈住的数座修道院。在这样的城中“圈地”里,古旧的屋宇昏暗,斑驳的柱廊幽深,人员庄重而肃穆,不时传出诵经与晚祷之声,真是别有一番景致。其中,圣拉扎尔女修道院所占的面积最大,这里还曾是麻风病院和拘留所。由于几家大旅店的兴修,圣奥诺雷街在18世纪得以延长,超出了现在的马里尼林荫大道。这些大旅店的庭院濒临塞纳河北岸,景色宜人,遂成为上层人士举办时尚聚会的好去处。在盛大的节日里,受检阅的骑兵队伍亦从此列队出发,前往当今的星形广场。帝国治下,拿破仑一世下令修建耶拿桥、艺术桥和奥斯特里兹桥。此前,在流经巴黎的塞纳河上已有7座桥,新桥的增建使城南和城北之间的交通更为通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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