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艾伦坡短篇故事和美国现代惊悚片比较研究 |
范文 | 随着电影艺术的兴起,作为一种独特的电影类型,惊悚片受到人们的欢迎。惊悚片的叙事手法和人物塑造与艾德加·艾伦坡的短篇故事有相似也有不同。历来,人们习惯把文学和电影作为两种截然不同的艺术形式进行研究,很少有对这两种艺术形式的对比研究。本文主要从叙事角度和人物塑造两个方面,对艾伦坡短篇故事和美国现代惊悚片进行比较研究,指出艾伦坡短篇故事和美国现代惊悚片的相似处与不同处,并分析了艾伦坡短篇故事和现代惊悚片在叙事模式上的不同。 本文中的美国现代惊悚片指2000年以后,美国拍摄的以精神病人为主人公的电影,主要利用主人公偏执、变态等不正常的心理给观众强烈的刺激。本文主要以艾伦坡短篇故事和2004年上映的惊悚片《蝴蝶效应》为对象展开比较研究。 一、叙事角度选择 艾伦坡短篇故事和美国现代惊悚片最大的相似之处就在于叙事角度的选择。与艾伦坡故事中以精神病人作为叙事者相似,美国现代惊悚电影的前半部分也常以不太正常的主人公角度来拍摄。艾伦坡短篇《泄密的心》是叙事者讲述他如何受不了一个老人的眼睛,最后谋杀了这个老人的故事。在叙事者讲这些故事时有大篇幅的心理描写,这可以让读者进入叙事者的内心深处,从而发现叙事者变态的心理。《泄密的心》是关于叙事者的故事,也可以说是关于叙事者病态心理的故事。正是因为整个故事是从叙事者的角度展开的,叙事者的病态心理才能完全展现在读者面前。大部分美国惊悚片在开始阶段沿用了艾伦坡《泄密的心》的做法,即以精神病人的叙事角度进行拍摄。比如在《捉迷藏》里,影片前半部分是从父亲的角度拍摄的,所有发生的事情都是父亲的所见所想,他认为女儿在失去母亲后变得不正常了,直到最后才真相大白:真正精神不正常的不是女儿,而是影片前半部分的叙事者——父亲。由于妻子去世,父亲极度抑郁,得了精神分裂症。 导演选择从精神病态的叙事者角度拍摄影片的初衷是为了更好地集中观众的注意力,让观众感受到叙事者的疑惑、不安和恐惧,这只有在观众与叙事者的距离非常近的时候,甚至有时候观众认为自己就是叙事者的时候才能成功。观众想要看懂电影,必须接受叙事者的叙事,他看到什么就有什么,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在影片前半部分,叙事者的声音是绝对权威的,观众身处黑暗的影院,宽大的屏幕和高保真的音响直接刺激着他们的视觉和听觉神经,于是他们接受了叙述者的叙事,把自己与叙事者联系起来。这样一来,观众很容易进入剧情中,并和叙事者保持非常近的距离,亲历叙事者的所见、所感、所想。例如在《蝴蝶效应》中,当主人公伊万因为失去了童年的恋人而感到郁闷时,观众也感到郁闷。最后,伊万知道自己的所见都是幻觉之后,观众像伊万一样感到极度恐惧。就像伊万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一样,观众也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伊万作为一个叙事者欺骗了观众,他所讲述的不是事实,而是他的幻觉,但是在他去世时,观众却很自然地对他产生了同情,因为观众们知道他虽然不是个正常人,但他是个善良的人,是个处在孤助无援绝境中的人。 二、“半疯”叙事者塑造 艾伦坡的短篇故事和美国现代惊悚片的另一个相似之处就是对“半疯”主人公的塑造。作者和导演仅用悬念和气氛不足以让读者和观众感到害怕,然而一个“半疯”的叙事者,其变态的心理可以引起读者和观众的恐惧。之所以把叙事者称作“半疯”,而不是全疯,是因为叙事者是个集理智与非理智于一身的矛盾体。比如在《泄密的心》中,叙事者的“半疯”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叙事者仅仅因为受不了老人的眼睛就杀了老人,这种偏执的做法证明了其变态心理;二是在故事中,叙事者自身的行为暴露了其变态心理。在故事开始,叙述者说道:“是的!紧张——我曾经非常、非常紧张,紧张到了极点,现在还是如此;可是为什么你要说我疯了?疾病使我的感觉更加敏锐了——没有破坏它们——没有使它们变迟钝。尤其是听觉变得灵敏。我听见了天堂和地球上的一切。我听见地狱里的许多事情。我怎么会疯了?听一听我完整地给你讲出这个故事,是多么冷静。我没出毛病。” 虽然叙事者一直否认自己疯了,但一个认为自己可以听到天堂、地狱和人间声音的人显然不是一个正常的人。叙事者一再强调自己不是疯子的行为恰好证明了他不正常的心理状态。但是,叙事者不完全是个疯子,他谨慎地策划了谋杀计划,在谋杀计划完成后,他知道如何毁尸灭迹、逃脱法网。叙事者缜密而富有逻辑的行为展示了他不疯的一面,这种状态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蝴蝶效应》中的伊万也是个理智与非理智的矛盾体:理智表现在他天衣无缝的叙事和令人信服的逻辑上;非理智表现在他的偏执上,他认为自己有超能力可以回到过去拯救他童年的恋人。电影是从伊万的角度拍摄的,直到最后一刻,伊万是精神病人这个事实才被揭示出来。然而在真相大白之前,伊万的叙述没有引起观众的任何怀疑,甚至有些观众认为伊万的确能通过读日记回到过去,从而改变历史。虽然伊万叙述的是他的幻想,不是真实的,但是存在于他幻想中的事情脉络清晰,有前因后果,因此,在醫生告诉伊万这一切都是幻想时,观众大吃一惊。伊万成功地欺骗了所有的观众,其幻想的逻辑性证明了他是个“半疯”叙事者。 三、叙事模式 美国现代惊悚片沿用了艾伦坡短篇故事里运用“半疯”主人公作为叙事者的技巧,以及艾伦坡以半疯叙事者角度讲述故事的叙事模式。但是美国现代惊悚片摒弃了艾伦坡短篇故事里一成不变的第一人称叙事模式,逐渐形成了电影的叙事模式。总的来说,在惊悚片开头由隐藏的第一人称叙事角度入手,在后半部分,叙事角度突然转变为全知叙事模式,揭露事实真相。之所以认为惊悚片的第一人称叙事是隐藏的,是因为在真想大白之前,观众会误以为第一人称叙事是全知叙事,这是由电影媒体的天然叙事者——摄影机来完成的。通常来说,电影的摄像机就是叙事者,人们习惯认为这个叙事者是全知的。然而在惊悚片中,摄像机偷偷借用了精神病人的叙事角度,即非全知的角度来叙事。也就是说,在全知叙事出现之前,第一人称叙事角度是不为观众所知的,是隐藏的,这与艾伦坡的短篇故事截然不同。艾伦坡短篇故事中一开始就暴露了第一人称叙事模式,而且在故事开始,叙事者对自己不正常的精神状态毫不避讳。例如在《泄密的心》中,叙事者在故事首段提到:“病让我的感观更灵敏了。”此外,叙事者非常清醒地知道自己的叙事行为,对读者说:“听!听我完整地给你讲出这个故事,是多么冷静。” 与艾伦坡的短篇故事不同,美国现代惊悚片中叙事者的精神状态直到最后一刻才被揭示,叙事者的叙述行为也是直到全知叙事模式出现后才显现。在全知叙事模式出现以前,影片对于其所运用的拍摄角度没有任何暗示,于是观众理所当然地认为叙事者是全知的、可靠的。全知叙事模式的出现是影片的转折点,是揭露叙事者的精神状态和其不可靠叙事的时刻,也是展现事实真相的时刻。 美国现代惊悚片中的叙事模式转换主要有两个作用:一是揭露事实真相,让观众分清叙事者的叙述中哪些是事实,哪些是幻觉;二是解构转折点之前影片的内容,让观众感受到惊悚。艾伦坡短篇故事从头至尾都是以叙事者角度讲述故事,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说是存在于叙事者头脑中的意象,读者无法分辨哪些是事实,哪些是幻想。例如在《莉吉亚》中,叙事者对莉吉亚的描写其实是对存在于自己头脑中的莉吉亚形象的描写,这属于叙事者的幻想。而在惊悚片中,全知叙事的出现从客观角度展现了叙事者不正常的精神状态,揭露了叙事者的不可靠性。例如在《蝴蝶效应》中,伊万精神病人身份被暴露以前,观众认为伊万的确有回到过去、改变历史的超能力。全知模式的出现打破了观众对之前故事情节的认知,伊万回到过去的经历都是他的幻觉,他的精神分裂是由失去童年恋人产生的强烈负罪感引起的。叙事模式的转变是美国现代惊悚片在艾伦坡短篇故事技巧运用上的发展,能刺激观众的神经。 四、结语 美国现代惊悚片延续了艾伦坡短篇故事中以“半疯”主人公为叙事角度展开故事的做法,叙事者通过不正常的行为暴露了其病态的心理,但同时在其连贯的叙述中表现出惊人的逻辑。这种理智与非理智、正常与非正常的对立是艾伦坡短篇故事和美国现代惊悚片共同的特征。全知叙事的出现暴露了叙事者的不可靠性,使观众对影片有了新的理解,带给观众更大的冲击。惊悚片是独特的电影类型,将其与叙事手法类似的文学作品进行比较颇具意义。 (武汉华夏理工学院) 作者简介:郑炜炜(1982-),女,湖北当阳人,硕士研究生,助教,研究方向:英美文学,英语教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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