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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以徽州民歌为样本的音乐类非遗保护的思考
范文

    王劲松 戎龚停

    [摘要]本文从历史、现状、理论研究以及保护途径几方面入手,全方位探讨徽州民歌在全新的时代与文化背景下,在不失传统与特色的前提下,如何有效地进行保护、传承与传播。以期在“音乐类非遗”传承与保护的实践工作中,做一有益、积极的探索。

    [关键词]徽州民歌;非遗;现状;保护传承;探索实践

    [中图分类号]J60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2233(2020)01-0068-03

    徽州民歌是流传于老徽州地区的地域性民间音乐,诞生于农耕时代徽州人的生产生活中,久历淘洗逐渐凝练并相对定型(唱词与旋律),以至于成为如今有着明确地域标志度的地方音乐。能够留存下来的徽州民歌,是经无数次选择后的民众心曲,2008年,徽州民歌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黄山市,承继老徽州的主体,不仅是在行政上,更是在文化血脉上。作为黄山的专业音乐人,关于徽州民歌的学习研究、保护传承,是职责和使命。

    以下,是对于徽州民歌在保护传承上的思考和做法。

    一、徽州民歌的文化内涵

    (一)徽州民歌是徽州文化的鲜活记忆

    徽州文化,是一个极具地方特色的区域文化,是指千余年来基本保持了恒定政区的古徽州一府六县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总和,其广博深邃,有整体系列性的特点,几乎全息包容了传统中国中后期皇权时代社会经济、文化生活的方方面面,具有典型标本式意义。学界对徽文化的研究,至少经历了大半个世纪,它与敦煌学、藏学一起被誉为是中国三大走向世界的地方显学。

    历史上,徽州这一群山簇拥、相对封闭隔绝的地理环境,成为中原地区人民躲避战乱的理想之地。自秦以降,两汉、魏晋、宋元、明清,甚至晚近的抗战,每有大的社会动荡,徽州都会迎来人口迁入的高峰(例如,今天的黄山市市府所在地屯溪区,在抗战期间,作为后方原本几千人,隶属于休宁县的屯溪镇一时间涌人十万军民,自此有了一段号称小上海的历史)。当然,每一次,也都为徽州带来新的机遇和挑战,有融合,有碰撞,涉及到社会生活的诸多方面。

    徽州民歌就是在这样的历史背景和独特的自然人文环境中诞生并不断发展的,因而,它承载了许多徽州文明发展历程中的历史信息,蕴藏着徽州文化的鲜活记忆。

    (二)徽州民歌助力我们的文化自信

    文化的核心价值在于赓续一个民族的精神血脉,文化自信对于塑造民族性格、民族形象、提升民族竞争力是更根本、更深层、更持久的力量。

    那么,文化自信从哪里来呢?

    从先贤留下的典籍华章中来,从先人留下的公序良俗中来,从先辈呕心沥血的歌哭咏怀中来,从数千年传继不绝的族群和文明中来。

    在千余年文明传承中孕育成长的徽州文化,积淀着徽州人民最深沉的精神追求,代表着徽州人民独特的精神气质,给予了徽州人丰厚绵长的身心滋养。徽州文化极具地域标志性的理念、智慧、气度、神韵,带给了徽州地区人们内心深处的自信和自豪。

    徽州民歌作为徽州文化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它的活态传承是文化自信的生动体现,同时,也更进一步以反哺的方式强化当下徽州人的地域文化自觉,坚定文化自信。

    二、徽州民歌生存现状

    (一)徽州民歌的社会关注度低

    不用去和时尚的流行通俗歌曲作比,不用去和国内各个辨识度极高的地方民歌相比,即使就在安徽省内,相较于淮河流域的歌、大别山麓的歌、长江流域的歌,飘荡在皖南新安江流域、黄山脚下的徽州民歌的知名度也是比较靠后的,更不用说放在全国来比。

    甚至,就在徽州,今天的黄山市,或许因为徽文化太博大精深,或许因为其中的徽州民歌又太草根,徽州民歌没有像曾经称雄商海数百年的徽商、新安画派、新安医学、徽州三雕、徽墨歙砚、徽班徽菜等,像那么多声名远播的有形无形的徽州的“出产”那样,徽州民歌实在是太“低调”了,低调到就如同山野路边的野花,无人关注。但是,它却是实实在在地一直在那儿开放着、散发着、奉献着。

    徽州民歌的“价值”真如它的“低调”吗?

    非也。

    仅举一例,徽州民歌动听的旋律曾经滋养过唱昆曲的徽班,否则,怎会有史册记载的“徽池雅调”,有传承至今的具有地域标志度的“徽昆”?

    今日“深山少人识”的徽州民歌只是在近代以来缺少一个恰好勃兴的契机而已,在如今的社会条件下,更加“酒香也怕巷子深”,缺少知名度,就少了关注度,进而传播艰难。

    在农业文明里诞生、流传的民歌,在今天工业信息文明的时代,因为生产生活方式发生了变化,绝大多数真是到了存亡的时刻。

    (二)传承困境

    农业文明时代,民歌基本不存在传承方式单一的问题,夸张点说,人人都是潜在传承人,因为,唱的就是他们自己的生活,田间地头、茶余饭后,或者,码头酒肆、客舟逆旅,唱得好的佼佼者,那自然就成了歌师——民歌艺人。而现今,情况早已变了,重任只能被动落在了少数人——法定“传承人”(分国家、省、市、县,四级传承人)肩上,传承的群体越来越呈现“线条化”——师徒制。

    “线条化”的危险在于,面窄、易断。说断就断了,断得很无奈。

    更重要的是,一种文化,一种艺术,如果没有更多的人去了解它、爱它、学习它,其中再有一部分具备专业素养的后来者发自内心要燃起“为往圣继绝学”的信念来发扬它,那么,这种文化艺术的价值怎么体现?它的未来在哪里?又怎么能指望它来建立我们的文化自信?

    (三)保护手段跟不上实际需要

    最好的保护,是活态传承;最好的传承,是发扬光大。但是,现实中,受制于各方因素,活態传承快要变成是一种比较奢侈的“理想追求”了。

    随着一批批徽州民歌老艺人的辞世,徽州民歌越来越“纸面化”了,行腔与润色最多只能存在于臆想之中。因为,受制于物质条件,过去的保护,基本上是采录者纸笔操作——记谱。少量的录音,也只能是当时的技术水准,不但难以“高保真”,随着时间的推移,连还原都比较困难,逐渐也都变成了旧时当铺朝奉嘴里的皮袍——“虫吃鼠咬,光板没毛,破棉袄一件”。

    有限的年青一代的传承者由于演唱技术水平的限制,加之“晦涩难懂”的徽州方言以及演唱形式的单一僵化,甚至一味泥古,使得一些经典的徽州民歌在受众的面前黯然失色,反而有损于民歌的传播。长此以往,更加无人爱、无人识,只能渐渐消亡灭失。

    三、徽州民歌发展策略

    (一)重视传播,创造性制造民歌的新闻事件,引起关注

    无数实例证明,社会关注度越高,越是利于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传承。徽州民歌作为需要更多受众的表演艺术,尤其如此。

    那么,怎样引起关注呢?

    制造新闻事件,不断地变着花样制造新闻事件。

    政府文化部门要主动而为,以踏踏实实的实际工作为基础,以新闻事件为触发点,把好听的、具有代表性的徽州民歌传播出去,告诉大家,徽州民歌原来是很美的、是可听可唱的,也是可以被今天的黄山人引以为傲的。

    比如,原黄山市文化委员会曾经于2009年、2015年在徽州文化生态保护区的框架内连续举办过两届徽州民歌大赛,第一次上了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第二次上了安徽新闻联播。在这两次大赛中,有几首徽州民歌从以前的“无人识”,到现在有了不少的传播面、知名度。同时,也强化了“徽文化里不能少了徽州民歌”的社会共识。特别是在第二次大赛中,来自江西省婺源县代表队的一首加了非洲手鼓的无伴奏合唱版徽州民歌,令人惊艳——原来徽州民歌一点也不土,可以那么时尚动听、那么有表现力!

    当然,策划新闻事件,不一定都是比赛,可以从形式上大胆创新。比如曾经引起了巨大社会反响的纪录片《我在故宫修文物》——这个原是普通寻常到只有150万经费的故宫建院90年院庆的“交办片”,就是很好的范例。

    纪录片用隐而不彰,非常内敛而节制的影像语言叙述了活生生的人和事,弘扬了一种存在于个人名利和个体价值之上的精神与品格,修正了一些被时代裹挟跑偏了的价值标准。这在我们这个时代中极为稀缺的东西,一下子打动了人心。

    打动了人心之后呢?

    许多事也就有了群众基础,群众基础包括许许多多的社会大众,当然也包括社会精英和各级领导,这样,许多事自然也就比较容易找到解决的契机和途径。

    这,就是传播的价值,新闻的价值。

    (二)專业殿堂化的传承与社会世俗化的传播

    世界各地,有许多优秀的民歌被引入专业音乐学院,进了声歌专业的教材,得到了更加精致化的演绎、传播。这种专业殿堂化的传承从形式上提升了民歌的艺术层次,但是也因为其“雅化”,并越来越趋向“有难度”,而不免要与普通民众有了一定的距离。这种传承,基本上保持着一个相对恒定的群体,代表着艺术上的一种高度,是小众的。

    民歌的保护传承,一定要在其诞生地、主要流传区域保持旺盛的生命力和广泛的群众基础,才有利于其个性气质的存续,并且一定不能只局限在“法定传承人”身上,而要能够在社会上进行全面世俗化的传播,即使是不论深浅的“人人都会哼两句”。因为,这种扩大群众基础的工作是在为了更长远的未来做涵养水源、培葆土壤的工程。

    而传承人的价值在于,国家对于他的保护,给予的权利,在于他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火种”,要肩负一定的使命。冯骥才先生认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主要是活态保护,……而活态保护的关键是传承人。”

    传承人,要有传承的主动性、创造性,配合政府文化部门开展传承。比如,开办民歌传承人培训传习班,举办以民歌为主题的音乐会、歌唱比赛等,这些,通过实践证明,是具有可操作性的,可以做到的事情,国家有这样一笔文化艺术保护、非遗保护项目经费在提供支撑。

    (三)适当进行旋律和唱词内容,乃至形式上的时代化调整

    民歌具有一个与生俱来的特性,那就是流传变异,变是常态,不变只是在一个相对的时间段落基本形态保持大体上的稳定。

    时代变了,生产生活方式不一样了,甚至连交流的语言语音都发生了变迁,曾经在过去状态下流传的民歌,在今天怎么还能一点都不变呢?

    打个比方,在徽州非常有名的民歌《四季探妹》,它的旋律和润腔以前是跟着歙县方言的语音走的,在歙县传唱没有问题,但是放到外面传播,谁能听得明白?语言上首先就是个障碍。假如你想得到更多的受众,就必须把它变成普通话版,或者至少变成地方普通话版,也就是俗称的地方官话版。但是,这样一来,语音变了,旋律和润腔也势必要做些调整,以适应新的语音体系,否则,就像穿衣服,穿长袍马褂配布鞋很合适,但是西装领带再穿布鞋就有点怪怪的。

    再者,有些具有阶段性时代内容,已经远远地背离了当下的现实生活和价值取向的唱词,在把本来的原版进行标本化“原音保护”的基础上,要想传播,必须进行适应时代的调整,否则,再美的曲调也会被过时的唱词拖累死。

    最后,在表现形式上,允许多姿多彩,不必固守。就像黄梅戏,曾经也就是三打七唱,但后来有了民乐队,再后来有了管弦化的交响乐队。这里,就伴随着它在传播上的不断成功,从乡里走进了城里,从城里走进了都市,从都市走向了全国,甚至海外。

    所以,民歌怎么唱呢?

    怎么能够表现他的美,就怎么唱。时尚歌手谭维维与华阴老腔的合作不就是一个鲜活的成功案例吗?当然,大家明白,我不是说其他的各地民歌就都要按这个路子,而是说,这件事带给我们一些启发,传承不一定要“墨守成规”。

    (四)要能让青少年儿童很方便地接触到民歌

    幼儿园和学校是民歌保护和传承的一个重要平台,文化部门要与教育部门合作,让青少年儿童能够方便地接触到当地民歌民谣,把它以乡土教材的形式融入学校艺术教育课程,这是一个具有长远价值的培基工程。

    比如,文化部门可以与学校、幼儿园事先沟通安排好,选派民歌传承人定期或不定期地到中小学、幼儿园进行民歌的教唱活动,每个班每学期几次,教会孩子们几首适合他们的本土民歌。一学期、一学期地累积下来,就是一个不小的量。在校园艺术节,组织举办民歌演唱比赛或音乐会,选拔优秀者参加地方文化部门组织的各类文艺活动、社会实践活动。如果深入一点,可以结合具体的民歌,讲一讲它们所蕴含的历史信息,这就涉及到更深层的地域文化了。

    如果有条件,可以邀请有实力的大作曲家选择一些代表性的民歌做一些改编加工,形式上做大的提升,可以加入大乐队,交响化。2014年,著名作曲家何占豪先生为上海民歌民谣所做的工作(对大量沪语民歌民谣进行加工改编创作,有的是交响合唱化,有的是器乐化,以整场专题音乐会的形式推出),就是非常值得借鉴学习的。

    在专门举办的沪语民歌民谣音乐会上,乐池里84岁的何先生指挥全编制的管弦乐队,舞台上孩子们演绎形式多样的民歌民谣。音乐会不但被搬上了电视、网络,作品还被上海音乐出版社、上海文艺音像电子出版社以《上海爱浓·沪语童谣合唱专辑》的形式出版发行。这些民歌民谣不但以最美的形式永远留存了下来,而且在更广泛的青少年儿童心里,在社会大众心里播撒下了民歌的种子。

    (五)运用现代科技手段

    现在的录音录像技术越来越先进、越来越方便了,音视频数字化传输也更加便捷,日新月异的科技手段,一是可以用在民歌的保护上,一是可以用在民歌的扩大传播上。

    保护上,对那些演唱技艺精湛的民歌传承人,要尽可能多地留下他们的视频和音频资料,建立相应的档案、数字库,甚至民歌数字化博物馆,方便后来人们的学唱、赏析、研究。就像当年音乐学家杨荫浏先生使用当时比较先进的录音设备对阿炳所做的抢救性录音一样,试想,假如没有录音,只有纸质的记谱,那后来者演奏《二泉映月》会遇到什么问题,演奏出来又会是什么样子?骨干旋律没问题,但润色、装饰音、气韵等,注定要费大功夫,还不一定能做得好。

    传播上,上文中提到的上新闻、纪录片、电视网络播放等,其实也都是现代科技手段,但是相对来说,已经是比较常见的了。现在的时代,微博、微信、公众号、直播等等,多种手段都可以服务于传播,服务于提升民歌的社会关注度。善于利用新技术手段,往往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最后,在工业与信息化文明的今天,如何留存下我们在农业文明时代的那些美好记忆,那些有价值的东西,是我们共同的心愿,需要我们共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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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1/1 9:13: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