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不忧伤的探戈 |
范文 | 胡敏鸣 [摘??要]《化装舞会》是探戈音乐的代表曲目,由赫拉尔多·马托斯·罗德里格斯(Gerardo?Matos?Rodríguez)于1917年创作。在《化装舞会》乐曲的演变过程中,特别是在中国流传时,产生了较大的变化。本文通过分析音乐会中的《化装舞会》和调查问卷的方式发现《化装舞会》在中国流传过程中,其功能发生了显著的变化,从原来那种用于表达对阿根廷社会的不满、忧愁、思乡和思念等情感的乐曲变成了一种具有异国情调的纯审美功能的乐曲,并且不再“忧伤”。最后文章主要从审美角度分析这些变化产生的原因,思考探戈被中国所接受的原因等。 [关键词]探戈音乐;《化装舞会》;审美变化 著名探戈作品《化装舞会》由乌拉圭作曲家赫拉尔多·马托斯·罗德里格斯(Gerardo?Matos?Rodríguez)于1917年创作。当时他在蒙得维的亚的街道上受学生乐队演奏的一段进行曲的启发写下了这首作品,后来由他人为其作词。歌词讲述的是一段悲伤的爱情,音乐时而缠绵悱恻,时而悲伤愤慨。探戈歌王卡洛斯·加德尔(Carlos?Gardel)多次演唱过这首作品。在很多人心中,《化装舞会》就是阿根廷探戈的代表。 本文旨在研究这首有代表性和认可度的探戈作品在中国音乐会上的性格形象和大众心目中对探戈音乐的印象。了解该作品在中国的本土化特点,并从一定程度上感受早期的阿根廷探戈作品在中国的流变以及听众对其的接受度。本文也将探究一个来自遥远国度的有鲜明的民族性的音乐何以在中国土地上落地生根并受到大众喜爱,思考探戈在中国的变化与中国审美偏好的关系,由此为更多的世界民族音乐进入中国大众的视野提供参考。 由于本文主要研究对象是探戈音乐,文中所有探戈默认指探戈音乐。 一、音乐会上的《化装舞会》 在中国,《化装舞会》出现在形形色色的音乐会中。音乐会能体现出国内演奏的《化装舞会》通常的形象风格。这里分别挑选一场大型商业乐团巡演和一场音乐院校音乐会来进行叙述。 (一)荷兰马兰多乐队的音乐会 荷兰马兰多轻音乐团是一个家族型轻音乐乐团,由阿利·马兰多[1](Arie?Maasland)于1939年在美国创立。1999年,阿利·马兰多的孙子丹尼·马兰多(Danny?Malando)成为第三代领军人物。八十多年来,马兰多轻音乐团与时俱进,乐团的演出富有活力和朝气。丹尼·马兰多在演奏中加上了自己对音乐独特的见解,迎合潮流的音乐风格,常年在欧美主要音乐舞台独具一格。 马兰多乐队从2006年开始已经在中国进行过十多轮巡演,音乐会有很多保留曲目,其中就包括《化装舞会》。 乐团创始人阿利·马兰多当年在欧洲演奏的探戈音乐节奏强劲有力,旋律悠扬,鲜有阿根廷探戈中的深沉与悲伤,更多是浪漫与激情。丹尼·马兰多在其祖父风格基础上有了进一步发展。丹尼·马兰多编配的《化装舞会》,去除了传统重音,使音乐更符合现代听众的听觉习惯;他添加了新奇的声音,使音乐有亮点;他把音乐中段的节奏放慢,使它更适合于跳舞。乐团的演奏也非常完美。 指挥《化装舞会》时,丹尼全身随着音乐一起律动,尽可能感染在场的每一个观众。台上还有专业的探戈舞者,他们热情优美的舞蹈动作扣住每一个观众的心弦。舞者们甚至会邀请观众共舞,让观众也参与到音乐会中,用肢体语言表达音乐的快乐。 很明显马兰多乐队演奏的探戈是轻松欢快的。它在中国的数十场演出会使数万中国观众对探戈留下“活泼”“欢乐”的印象。马兰多这样的乐队比比皆是,他们的探戈已经过滤了早期探戈中沉重负面的情绪,他们给国内观众带来大量探戈演出时,观众自然认为探戈就应该是这样的。观众们很容易通过音乐会喜欢上《化装舞会》,也很容易误解它的原本情绪。 (二)中央音乐学院师生的探戈声乐作品音乐会 2019年6月23日晚,中央音乐学院的王府音乐厅里举行了一场探戈声乐作品音乐会,其中包括了《化装舞会》。这场音乐会由中央音乐学院声歌系韦蔚[2]老师策划,阿根廷大使馆欧占明导赏,中央音乐学院声乐歌剧系主办,韦蔚担任乐曲改编和钢琴伴奏,央音学生演唱演奏。笔者在当天担任票務志愿者,观看了整场音乐会,并在之后采访了总策划韦蔚老师。 这场音乐会比较与众不同是所有探戈歌曲都以美声演唱,包括《化装舞会》。观众们对美声探戈褒贬不一,有人认为这种唱法“太抒情”,不够通俗,但也有人认为非常好。据韦蔚老师所说,探戈在国内普及率不高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语言障碍。美声专业的学生因为有意大利语课程,有很好的语感,同时没有声乐技术方面的困难,因此可以克服西班牙语这一难关。这就是韦蔚选择让声乐歌剧系的学生来唱探戈的原因。 韦蔚根据乐队编制改编了《化装舞会》,给乐队主要乐器安排了发挥空间,钢琴、小提琴和手风琴都有独奏部分。再加上央音学生较高的专业水平和优秀的情感表达,整首歌演绎得非常完美。 阿根廷驻华大使盖铁戈(Diego?Ramiro?Guelar)在演出前的致辞中说,和阿根廷和乌拉圭的探戈不同,这是中国探戈!笔者深以为然。尽管旋律和歌词不变,改编、演奏、演唱的都是在中国音乐教育体系中培养出的人,它必然带有中国的“痕迹”。这次演奏不力求还原加德尔的演唱版本,并且大胆使用纯美声唱法,具有创新精神。 这场音乐会有很重要的意义。到场的有乌拉圭、哥伦比亚、阿根廷、秘鲁、墨西哥、美国、俄罗斯、多米尼加等国驻华使节,中央音乐学院俞峰院长、我国著名钢琴家周广仁先生等业界大师,足见其影响力之广。阿根廷驻华大使盖铁戈题词时说:“尽管探戈起源于阿根廷,但如今无疑是一种世界性的艺术,同样也属于中国。通过这次音乐会我们发现中国的歌唱家、音乐家和听众对卡洛斯·加德尔的兴趣在不断增长,这让我们倍感自豪和满足。”这场音乐会是一个宣传探戈的极高的平台,在音乐界备受关注,它的举办证明了如今中国对探戈日益增长的兴趣,同时它也给大众打开了欣赏探戈的大门,促进更多人了解探戈、喜爱探戈,为今后的探戈声乐研究和教学之路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从这场音乐会我们也能感受到,中国的音乐家们在演绎《化装舞会》时带着新的特点,没有追求复刻它原本悲伤沉重的风格。 二、大众对《化装舞会》的了解程度 以上已经介绍了《化装舞会》在音乐会中的情况,但无法了解国内普通大众对探戈、对《化装舞会》的了解程度。笔者因此编辑了一份电子调查问卷,对随机人群线上投放。 为了方便作答,获得更多样本,所有问题皆为选择题,且题目尽量简短。为保证样本的准确性和真实性,所有样本皆来自随机网友。截止于2020年5月6日,得到来自全国30个省级行政区在15岁到63岁之间共398人的答卷,其中有效答卷379份[3]。 问卷先询问了对探戈的了解程度。首先是探戈源自哪个洲,47.23%的人知道探戈源自南美洲,但在这一半的人中,只有不到一半的人具体知道它发源自阿根廷,即所有答题者中只有约两成人知道其起源地是阿根廷,甚至更多的人认为它源自巴西。可能探戈大体上热情奔放的风格符合人们对南美洲的印象,具体是哪个国家大多数人便不得而知了。 数据显示绝大部分人不知道探戈著名演唱家及演奏家。在五选一的题目中,选择正确答案“卡洛斯·加德尔”的比例连20%的平均值都达不到,仅为13.46%。 问卷中也有关于探戈情感和内涵的问题。在“探戈音乐的主题常有哪些(多选)”这一问题中,选择人数最多的是“爱情”,占78.36%。确实,探戈和大部分流行歌曲一样,常常以爱情为主题。“爱国”“友情”“亲情”“励志”“生活”这几种主题被选择的概率都集中在34.83%到45.65%之间,选择“思乡”的人较少,仅占31.40%。在“探戈歌曲常有哪些情感(多选)”这一问题中,选择“高兴”的人最多,占75.73%。 实际上,探戈常以爱情和思乡为主题,大量探戈音乐表达都是悲伤或其他负面情绪,大多数人的选择与事实相去甚远。这些人可能是接触探戈不多,可能是不关注、不理解歌词,也可能是误解了探戈的情绪和内涵。总体上看,国内现在大部分人对探戈知之甚少。 更令人遗憾的是,只有不到四分之一的人听说过探戈音乐《化装舞会》。上文提到,《化装舞会》被编入了人音版中学音乐通用教材,人音版音乐教材作为使用省份最多的音乐教材,使用过它的人数基数是非常庞大。这个数字可以反映出音乐课本完整使用率低,音乐教师没有教授《化装舞会》课程,以及课堂效果不理想,学生即使上过课了也对它没有印象。 后几题是关于《化装舞会》的了解程度,只有选择听说过它的人(共83人)需要填写,结果仍然不尽如人意。在知道《化装舞会》的人中,只有16.67%的人正确选出了它的曲作者罗德里格斯,15.48%的人在简谱上选出了它的旋律(一半的人选看不懂简谱)。即在所有答题者中,能在简谱上分辨出它旋律的人仅占3.43%。考虑到有人蒙题,实际数据应比这个数字更低。综合来看,《化装舞会》在中国普通大众中知名度很低。 问卷调查的结果令人失望。我们可以从数据中发现,大家不甚了解探戈,对它的发源地、代表人物、情绪内涵都知之甚少。《化装舞会》作为探戈的代表曲目,目前在国内也没有获得应有的关注。尽管线上调查问卷存在样本年龄、地区分布不均的问题,有一定误差,但能在很大程度上提供参考。 三、《化装舞会》的审美变化 以上介绍了《化装舞会》在中国的音乐会中的情况,并通过调查问卷说明了国内普通大众对探戈、对《化装舞会》的了解程度。通过这两方面的研究,笔者认为它在中国的变化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功能的改变,表演的变化,情感的变化。 (一)功能的变化——社会功能转向审美功能 音乐具有倾向性功能、非倾向性功能和审美功能,探戈原本最被强调的是它的倾向性功能。阿根廷早期的探戈有明确的主题和情感,它们唱的是残败的爱情和远方的家乡,人们用它来发泄心中的苦闷,抒发命运的不公。而中国的探戈几乎不具备这样的社会功能,它更多展现的是审美功能,即從一种社会功能为主转化为完全的审美功能。人们因为探戈音乐本身而去欣赏它、演奏它,从中满足审美需求,产生愉悦,而非用它来传递或抒发悲伤的情绪,抱怨社会现状。 产生这个变化的最大原因是语言的问题,一方面是大多数的教材、出版物发表的,音乐会演奏的都是器乐曲,作为歌曲的《化装舞会》很少在中国传播。当然,这里有语言不通的问题,因为西班牙语在中国是非常小众的语言,没有了歌词的辅助,探戈很难承载具体内容和情感,我们只能感受到音乐本身。 在国内,《化装舞会》还被大量运用在乐器教学和音乐教育之中,这进一步加强了它本身的审美功能。学习《化装舞会》的人直截了当地学习它的旋律、和声等,通过它体会阿根廷探戈音乐的魅力,不可能会想通过它去抨击现实。教材收入《化装舞会》也主要是为了丰富曲目风格,让学生感受到异域情调。 (二)表演的变化——少即兴 阿根廷的探戈音乐是一种功能性很强的表演形式,在社会生活中它往往是通过“即兴”的表演来倾诉人们的即时的情感。从它的起源可以知道,探戈音乐当初颇显随意,十分灵动,重在抒发演奏者演唱者的情感,张扬个性,演奏者经常即兴发挥。但在国内,很少能看到带即兴成分的《化装舞会》的演奏。 当今的中国音乐教育主要是以西方艺术音乐体系为主的一种教育,探戈音乐在中国的传播往往是以固定乐谱形式进行表演,不太追求即兴的音乐演奏。前文提到的包含《化装舞会》的出版物里,《化装舞会》的旋律节奏也都是固定的,没有任何引导学生即兴演奏的文字。几千年来,严格的师承制度使演奏者认为完美复刻、照本宣科才是正确的演奏方式,在这个音乐环境中,观众的音乐审美里也没有对即兴演奏的要求。 即兴的减少和上述探戈功能的改变也有关系。探戈在中国弱化了社会功能,强化了审美功能,它不是用于抒发和呐喊的工具,而是一件艺术作品,人们不会随意改动艺术品,更愿意把它精致地保存起来。 即兴有两个必要条件,一是音乐素养,二是充分了解。 即兴对表演者的音乐素养要求很高,它需要过硬的知识储备和实践经验。使用电子琴、扬琴教材的学生、学生社团等,很难在演出时即兴。优秀的表演者也需要了解探戈,了解《化装舞会》才能做出合理的即興。比如他应该非常清楚《化装舞会》的旋律走向与和声进行,了解探戈常用的节奏型等。 “乐走天下”乐队有一个即兴演奏的成功例子。他们在2019年10月20日于延安大剧院举办了一场音乐会,在音乐会中,“乐走天下”乐队基于《化装舞会》的原始曲调作了即兴表演。这个乐团由中央音乐学院师生组成,每个成员都有很高的音乐水准,他们事先仔细研究了这首歌曲,因此能很好地即兴演奏。他们演奏的《化装舞会》还原了早期阿根廷探戈音乐文化生态,即兴的段落更是为《化装舞会》注入了探戈的灵魂,这种表演形式很值得推广。当然,要先了解、学会探戈,才能融会贯通,即兴演奏。 (三)情感的变化——不再忧伤 探戈一直被挂着“忧伤”的标签。皮亚佐拉在谈到他的探戈音乐创作时曾经说:“有一段时间我在东京演出,我突然想起了布宜诺斯艾利斯,一股思乡之情油然而生。我感到一种巨大的痛苦向我袭来,我疯狂地唱了起来。”悲伤的情绪溢于言表。然而在中国,问卷调查却显示,大家认为探戈中高兴的情绪最多。 音乐会上的《化装舞会》不再忧伤,大家印象中的探戈不再忧伤,中国的探戈为何丢失了它的原始属性呢? 首先,辅助理解音乐的歌词没能有效地发挥作用。一方面,在中国,大家多选择演奏《化装舞会》,很少演唱《化装舞会》,就如韦蔚老师说的,西班牙语劝退了很多想唱《化装舞会》的人。另一方面,即使带歌词,极少有人能直接听懂歌词,何谈听懂歌词里的忧伤。在今天中国的音乐环境中,除了专业音乐从业人员,很少有听众会去查阅西班牙语歌词的含义和背后的情感。不能直接“告诉”听众它的“忧伤”的探戈,自然难以被大家完全了解,这是一个难以改变的客观条件。 从传播者的角度看。上一章节中提过,国内音乐会、录音中的探戈基本已经没有沉重的情感了,尤其像马兰多乐队这样的演出,以娱乐观众为目的,重点在表达轻松和愉悦,“忧伤”荡然无存。这样的大型商业演出容易给大量不了解探戈的听众留下欢快愉悦的印象。 通过分析《化装舞会》的几个改编版本可以发现,改编者的目的是使它更符合乐器的演奏习惯和特点,他们更多从乐器的角度考虑,忽略了音乐本身的情感表达。学生也会因为它是乐器教材忽略乐谱之外的内容。这是一种被动接触,学生可能把它背得滚瓜烂熟,但对它的内涵和情感一无所知,甚至产生厌烦情绪。 中小学音乐课没有达到理想效果,教材不严谨。教材中收录《化装舞会》是一件好事,尤其人音版高中教材中写道,“这首乐曲既有平稳、持重的情调,又有紧张、激越的情绪,表现了一种矛盾的心情”[4],精确地点出了曲目的情感,但从调查问卷的结果来看,很少人对它有印象,更不可能记得它的情感和主题。另外教材和教师用书中的错误会误导学生。例如说它“描写了一家医院的大夫和病人为庆祝狂欢节举行化装舞会的情景”[5],或将其翻译成“小伙伴”,都无法让人将《化装舞会》与忧伤联系在一起。教材影响着一代人的音乐教育,缺乏正确引导的教材会使一代年轻人对探戈产生误解。 再从接受者的角度看。文化差异是导致国内探戈“不忧伤”的根本原因。大家对音乐的理解有时间和空间的距离。当时当地的阿根廷人听探戈,其中有力的节拍和短促的乐句在他们的审美中是苦难和悲痛的象征;流传到中国后探戈快速的节奏和上口的旋律反而给中国现代观众普遍以有活力的感觉。跨越时间和空间,我们的生活体验不同,听觉经验和音乐理解也不同。 社会背景使得中国现在不太崇尚悲剧文艺,人们会在潜意识里过滤掉探戈悲伤的情感。在战乱或被压迫的时代里,悲剧文艺更能引起人们的共鸣,20世纪就有数不胜数的优秀悲剧文艺作品红极一时。而现在,中国处于和平美好的时代,人们的审美取向也会改变。在和平年代,更多人崇尚轻松欢快的文艺作品。即使是悲伤的情歌,通常也不会将强烈的情感赤裸裸地展示出来,而是更倾向于含蓄地表达普适的忧愁。王光祈先生也曾评论中国人“恬淡而多情,故其发为音乐也,颇尚清逸缠绵”[6]。相比较而言,韩国、日本的文化里有悲伤的基因,他们更容易接纳悲伤的音乐,因此探戈在日韩更能保留忧伤的特质。 不可否认的是,探戈“不忧伤”的趋势也发生在国外,现代探戈有太多新元素,导致原始的情绪被弱化。这不是一种遗憾。探戈作为一种流行音乐,与时俱进、“因地制宜”才是它永葆活力的砝码。爱它的人也永远会记得它原本的模样和它坎坷的经历。 四、《化装舞会》在中国得到审美认同的原因 阿根廷与中国几乎位于地球两端,两国的历史文化、风土人情截然不同,为何来自阿根廷的探戈能获得越来越多中国听众的喜爱呢? 首先探戈的“血统”是被中国听众所接受的。探戈是一个“混血儿”,它是欧洲、美洲和非洲音乐的融合,这些地区的特点存在于探戈音乐的基因深处。目前国内绝大多数人接受的都是欧洲体系的音乐教育,拥有对欧洲音乐的基本审美。同时,国内对流行音乐的接受度很高,而流行音乐就是从美洲和非洲音乐中一步步发展而来的,所以国内大多数人也能欣赏探戈中来自美洲和非洲的部分。 从接受者的角度来说,中国的听众现在对其他民族、地区的音乐有了更开放、包容的态度。20世纪80年代之前,探戈在国内属于很小众的音乐,《化装舞会》甚至没有在国内出版物中出现。而近几十年,中国经济加速发展,人民物质生活水平提高,精神需求日益增加,这是阿根廷探戈能在中国兴起的最基本和最重要的前提。在文化全球化的背景下,在开放政策的支持下,我们积极地对待外来文化,对其他民族的音乐接受度大大提高,新奇又好听的探戈更是马上在中国积累了一批听众。 探戈之所以拥有强大的生命力和传播力是因为它在发展过程中逐渐流行化,与流行音乐有某些相似点。探戈的结构、和声普遍比较简单,在聆听探戈时,我们潜意识里所预设的和声和音乐段落常常能如期而至,我们由此获得了满足感和愉悦感,即探戈音乐满足了我们的审美期待。探戈的主导动机常常通过模进、重复等方式发展,主要段落也经常反复出现,因此探戈的旋律上口,易识记。 另外,在音乐课本和乐器教材中加入探戈,舞会上播放探戈,都增加了它传播的途径。只有多创造人们接触探戈的机会,它才能被更多的人了解和喜爱。 结??语 《化装舞会》作为探戈的代表作品在中国已经落地发芽,频繁出现在出版物和音乐会中,探戈也在中国悄然兴起,涌现出越来越多的探戈爱好者。 在被接受的过程中,探戈有了新的特质,也舍弃了某些原来的特质,其中明显的一点就是,它不忧伤了。《化装舞会》就像它的名字一样,隐去了真实的自我。这实际上是探戈在流传和发展过程中,被人们不断“选择”后改变了自己的特质。这个变化已然形成,但在文化全球化的今天,我们同样也需要接受最原始的“忧伤”的探戈,只有深入了解探戈,知道它完整的内涵和情感,我们才能真正理解它,从而实现更深层的文化交流。对我们本身而言,吸收这种悲伤的艺术,将其作为释放情感的艺术也何尝不是件益事呢?习惯于轻逸恬淡的中国乐者需要吸收探戈这样真实表达情感的艺术,来展现完整的情感世界和现实生活。探戈就像一剂现实主义的猛药,能唤起听众心中炽热的情感。 探戈作为阿根廷民族音乐,如今在全球遍地生花,是世界民族音乐的一朵瑰宝,为世界音乐文化交流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它在中国被认可的过程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其他的民族音乐也可以通过类似的方法获得更强的生命力,进入中国大众的视野,甚至走向世界。 笔者相信,探戈在中国一定会越来越受欢迎,但是目前缺少的是有效的推广,就像韦蔚老师所说,“只要把音乐推广出去,大家就能喜欢上,有兴趣学。我们做的还不够,积累不够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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