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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霸王别姬》英译字幕中文化负载词的翻译策略
范文

    赵昊月

    摘? ?要: 电影是文化的重要载体,电影字幕是电影观赏中必要的辅助手段。一部電影想要走出国门,蜚声世界,离不开高质量字幕的字幕翻译。文化负载词作为电影所要传达的文化意象的集中体现,是字幕翻译工作中难度最大、问题最多之处。我国经典影片《霸王别姬》中,与传统京剧、北京方言、时代背景、成语典故相关的文化用词数不胜数。本文以贾佩琳对《霸王别姬》字幕的英译为例,对其中的文化负载词进行归类分析,阐释译者在处理电影字幕中的文化意象时,应当如何采用合适的翻译策略和技巧,做到归化与异化相结合,既传达受众需要的内容信息,又彰显出源语中的文化特色、异域情调,达成字幕翻译中信息功能与文化审美功能的有机平衡。

    关键词: 字幕翻译;文化负载词;归化异化;霸王别姬

    1.《霸王别姬》的英译字幕

    随着全球化进程不断推进,各国间的跨文化交流在碰撞与融合中日益广泛和深入。中国文化作为多元世界文化格局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有着独特的魅力,吸引着全球人民的目光。电影,作为文化的重要载体,是时代变迁、社会发展、国民心态的集中体现,在中国文化影响力不断提升的今天,越来越多的中国电影冲出国门、蜚声世界,向各国人民传播、阐释着中国文化的深厚内涵。在这一过程中,如何通过字幕的翻译使一部部电影成功跨越文化障碍,被其他国家的人们理解和接受,显得尤为重要。

    陈凯歌导演的《霸王别姬》自1993年上映以来,经久不衰,不断焕发出新的生命力。李四清[1](99-103)(2015)曾说,京剧是读懂中国的最佳方式,《霸王别姬》以京剧为题材,讲述梨园伶人半个世纪的悲欢离合,京味对白串联全剧,文化用词考究,不仅是反映京剧文化、老北京风貌的一面镜子,更成为国际社会认识中国、了解中国的重要凭借。作为我国电影界的经典佳作,《霸王别姬》中,演员们出神入化的演技与博大精深的京剧文化都是其一炮而红的有力依托,但它之所以能够成功走出国门,在国际电影界受到广泛认可,甚至一举拿下戛纳电影节最高奖项金棕榈奖,很大程度上归功于译者贾佩琳地道的字幕英译。贾佩琳在采访中提出,字幕翻译需要考虑五个方面:口语向书面语的转化,视频与画面的配合,简短,中英文两种语言文化的异同,以及自导演的限制[2](65-67)(金海娜,2013)。在这五个方面中,贾佩琳特别强调文化负载词的翻译困难,在富含京剧文化的电影翻译中,译者特别需要考虑语言文化的异同,在此类文化现象上付出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2.相关研究回顾

    以往对《霸王别姬》英译字幕的研究大体从以下两个视角展开:异化与归化策略,动态对等与目的论,两个视角下的分析聚焦在电影中文化负载词的翻译上。

    首先,从归化与异化视角来看,对文化负载词的翻译要么更贴近源语,原汁原味,要么更符合目标语受众的表达和理解习惯。译者贾佩琳曾在采访中提到,面对这些文化因素,自己在翻译中秉持着归化的翻译策略,没有刻意保持对白中蕴含东方情调。她直言自己“很不欣赏那种保留拼音组合,然后加一大堆注释的方式……如果中文很顺耳,就不要让它在英文中别扭地突出”[2](67)(金海娜,2013),她的译文重在浅显直白,使观众易于理解。由此可见,贾佩琳的翻译策略更多地关注字幕翻译不同于一般文本的特性,即时空受限性,强调电影观众的感受。

    其次,从动态对等与目的论视角来看,电影字幕的译者应当更多地考虑自己的翻译目的是什么,而后再决定该采取怎样的翻译策略或技巧。国内学者曹红艳[3](156-157)(2013)指出,在动态对等的理论框架下,电影字幕的译者要做的是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尽可能向最高层次的对等靠拢,让观众不仅能够理解和欣赏原文,更特别注重其中文化意象的翻译,力求使观众感受到台词中的美学价值,做出与源语受众同样的反应,实现文化传播的目标;杜阿晴[4](94-97)(2013)在目的论视角下分析了《霸王别姬》中文化负载词的翻译,提出字幕翻译的行为是一种目的性行为,首要目的是为目标语观众提供清楚、准确的信息。基于这一翻译目的,贾佩琳在翻译文化负载词时灵活运用归化、异化和诠释等方法,处理其中蕴含的京剧文化要素。诚然,字幕翻译的两大重要目的,一是为观众提供情节信息,二是传达电影中蕴含的文化内涵,情节信息是文化内涵的前提,如果目标语观众无法理解情节,那么文化传播就很难实现。所以,面对字幕中的文化负载词,译者应当以信息目的为主,先让观众理解影片内容,再兼顾文化目的。

    总体而言,以上两种对《霸王别姬》英译字幕的研究视角并不矛盾,后者中的功能对等强调的就是内容的统一,实现功能对等则离不开归化、异化两种翻译策略。而且两者都以对文化负载词的翻译评析为焦点,抓住字幕翻译的精髓所在。

    但是,以往研究中也存在一些问题:其一,分析对象多选取与京剧专用词相关的台词,其他同样具有代表性的文化负载词被忽略;其二,大多数学者在分析贾佩琳的翻译策略时,着重考察其中的归化策略,对异化策略的分析不足。因此,本文试图对《霸王别姬》中的文化负载词进行归类分析,在注意译者归化策略的同时,尝试分析异化策略在英译字幕中的体现及可改进之处。

    3.《霸王别姬》字幕中文化负载词的翻译策略

    文化负载词是电影所要传达的文化现象的集中体现,《霸王别姬》中与传统京剧、北京方言、历史背景、成语典故相关的文化用词俯拾皆是,译者对待这些词语的态度将会直接决定影片的翻译风格。虽然贾佩琳秉持着归化的翻译原则,综合采用增译、省译、删译、转换、套用等技巧,但在翻译实践中,异化的翻译策略时有显现,两者的结合使源语中的文化因素得以较为完整、贴切地传递给受众,下文将在对文化负载词归类的基础上分析译者的翻译策略,并对一些译文提出改进的可能。

    3.1京剧文化负载词

    电影《霸王别姬》中出现了许多京剧文化中的专有用词,如“急急风”“西皮二黄”“梨园行”“马后”“文武昆乱不挡,六场通透”“亮相”和“亮一嗓子”等,译者在处理这些词语时多采用归化的策略,将不好理解的部分省译或意译,如:

    中国古代封建社会中阶级分化明显,有“三教九流”的说法,三教九流原指佛儒道三教,以及儒家、道家、阴阳家、法家、名家、墨家、纵横家、杂家、农家九流,后泛指宗教和学术和各种流派,这也是“三教九流”有时可以翻译为the three religions and the nine schools of thoughts的原因;但本词后来则用以指代江湖上各种行业的人,封建社会中常见的职业,出现了上九流、中九流和下九流的划分,妓女和戏子都属于封建社会看不起的行当,有了这一句台词,中国人很容易理解。但在翻译中,若要阐释清楚古代中国对人的地位和职业名称划分的等级,则绝非易事。贾佩琳顺应语境,对话者一边是妓女艳红,一边是戏子,意译为“prostitutes and actors”,达到归化效果。

    字幕:“我们哥俩三年的包银全归了您。”

    Well give all our earnings for the next three years.

    “包银”反映了中国旧时代的生活方式,特指旧时戏院或班主根据合同按期付给戏班或主要演员的报酬[7](99-100)(胡智慧,2018),同样属于文化负载词。贾佩琳在翻译时,采用了归化的策略,剔除了词汇背后的文化内涵,向目标语观众靠拢,将特指词义扩大为“earnings”,但并未影响句意的表达——此话由段小楼说出,段小楼的钱自然来自戏院,故事背景和语境替译者做出了意思上的补充。

    3.3北京方言用词

    北京方言是京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电影讲述的故事发生地在北京,台词都以京腔串联,普通话虽然以北京方言为基础,但很多词汇并没有被吸收进来。翻译中,译者不得不处理这些北京方言中独有的用词,如“玩意儿”“别介”“大拿”“哈喇子”等。同样,译者多采用意译的方式,方便目标语观众理解,达到归化的效果。

    字幕:“四爷,您梨园大拿呀!”

    Master Yuan, you are a master of the theatre arts!

    “大拿”是北京方言词汇,指“精通某行或在某方面有权威的人”[8](179)(高艾军,傅民,2001)。翻译此句时,译者必须先做好语内翻译,把北京方言转化为普通话后,再做汉语和英语间的语际翻译,将“梨园大拿”译为“master of the theatre arts”,清晰明了,意思贴切。

    3.4时代标志词

    电影的叙事延宕半个世纪,先后涉及清朝、北洋政府、国民政府统治时期,以及新中国成立后直至“文化大革命”結束,因此字幕中出现了“北洋政府”“国民政府”“民国二十一年”“宣统二十四年”“四人帮”“七七事变”等标明时代背景的词。对于这些时代背景负载词,倘若直接音译为“Xuantong”或直译为“the Gang of Four”,观众如果不熟悉中国近现代历史,就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所以贾佩琳多采用诠释、增译、改译的方法,为目标语观众注明时代特征,便于观众理解。

    字幕:“一九三七年,七七事变前夕。”

    On the eve of war with Japan.

    七七事变是日本发动全面侵华战争的开端,存在多种译法,如the July 7 Incident of 1937,Marco Polo Bridge Incident,The Lu Gou Qiao Incident等,但字幕译者都没有采用,而是直接向观众说明了这一事变的标志性意味,即抗日战争爆发前夜“the eve of war with Japan”,与电影后来的走向密切相关:程蝶衣为救段小楼,去给日军将领青木唱戏,后被揭发为汉奸。试想,如果贾佩琳将七七事变翻译成the July 7 Incident of 1937,如果观众不懂其中“日本侵华”的症结,难以明白为什么程蝶衣不应该给日军唱戏,会影响对后续剧情的理解。

    字幕:“都是‘四人帮闹的。”

    Its due to the Gang of four and the Culture Revolution.

    “四人帮”是“文化大革命”语境下的产物,指“文革”动乱中王洪文、张春桥、江青、姚文元四人帮反党集团,这是一个以夺取党和国家最高权力为目的而进行阴谋活动的反革命集团(《汉语大词典》)。显然,此处并不需要让目标语观众知道四人帮究竟由谁组成,只需让观众明白这个词汇与“文化大革命”相关就可以了。贾佩琳选择用诠释的方法进行增译,加上了“and the Culture Revolution”,达到意译效果。

    字幕:“是大清宣统二十四年!”

    This is still the Ching dynasty.

    此处贾佩琳采用删译,张公公说这句话的目的并不是告诉程蝶衣现在究竟是什么年号,只是想表达“大清未亡,不承认民国纪年”的意思。同样,如果想让目标语观众明白中国古代王朝的年号,那么需要做出一番解释,所以贾干脆不译,同时保持了译文的简洁、清楚。

    3.5成语典故负载词

    《霸王别姬》中为了彰显人物的不凡地位,常常出现考究的用词,如“少年裘马”“踏雪访梅”“十面埋伏”“楚汉相争”等,这些词汇背后常有文人武将的典故流传。如果直接翻译,外国观众可能就会不解其意,所以译者选择结合语境,略去成语的字面意思,直接阐明其在此处的象征意味。

    字幕:“那您就是我们喜福成的衣食父母。”

    You are like a fairy godmother for us.

    此句的翻译十分地道,“衣食父母”意为“得以仰赖为生的人”(《汉语大词典》),此处指听戏的人是戏班子的生计来源,贾佩琳在英语中找到了合适语义的词“fairy godmother”,《朗文英汉双解词典》中解释为“a fairy godmother is a person who appears suddenly and gives great help in times of difficulty, referring to the magical character in several childrens stories”,在本台词的语境下与“衣食父母”含义基本等同,属于同义习语借用,达到功能对等的效果。

    字幕:“这武二郎碰上西门庆。”

    About Pan Jinlians husband meeting the man who screwed her.

    潘金莲的故事在中国家喻户晓,但在目标语观众看来,则十分陌生,所以贾佩琳同样采取增译的方法,把武二郎和西门庆的身份点明,便于观众理解。

    3.6异化策略的体现

    字幕:“揪出黑帮,斩断黑手!揪出伸进文艺界的黑手!”

    Uncover the Black Gangs! Cut off the Black Hands! Seize the Black Hands that have infiltrated the cultural world.”

    字幕:“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Sweep away all Cow Demons and Snake Spirits!

    这两句话都是“文化大革命”中的口号,属于时代的标志词。对于不了解“文化大革命”的目标语观众而言是很难理解的。但译者并没有采用意译的方式,也没有加入注解,而是逐字直译,保留其中激进、迷乱的语义内涵。这样的翻译方式与影片反映的时代气氛融合,与视频画面融为一体——“文化大革命”中出现了许多偏激的、令人难以置信的思想,京剧被当做封建残余被“打倒”,此处的电影画面十分混乱暴力。对于目标语观众来说,这样直译而来的有些费解的字幕,和暴力批斗的画面协调一致,有助于观众将事件放入光怪陆离、混乱专横的时代背景中理解。

    3.7可改进之处

    归化的翻译方式往往要求译者对源语中的用词有很高程度的掌握,贾佩琳的翻译中有可以改进的地方,比如以下两处:

    字幕:“嚷嚷什么?我还没招呼呢!”

    What are you screaming for? I havent even said hello yet!

    这句台词出现在小石头(段小楼)趴在凳子上,等着挨师傅打的时候,师傅还没打,小石头就叫了起来,师傅说了这句话。此处的“招呼”其实可以算是一个北京方言词汇,有两个意思,“一是小心、留神……二是竭力、尽情的做某事,支撑、应付某种局面,随境可代不同的动词”[8](1018)(高艾军,2001)。很明显,词句台词中的“招呼”并不是打招呼(say hello)的意思,按照语境,“招呼”应当替代“打”这个动词,师傅此处是“还没开始动手打”的意思,因此可以翻译成“started to beat (you)”,贾佩琳“say hello”的翻译并不确切。

    字幕:“那天晚上,刮着大风。刘邦的兵唱了一宵的楚歌。”

    As they prepared for the battle, Hans troop sang victory songs which carried on the wind and echoed through the valley.

    此句中涉及刘邦项羽楚汉之争中“四面楚歌”的历史典故。典故中,刘邦的军队在垓下围住项羽,并唱起楚地的民歌,让项羽以为自己军中已有楚民,项羽听见后果然以为刘邦已经得到了楚地,顿觉孤立窘迫,而后接连失败。贾佩琳将“楚歌”译为“victory songs(胜利之歌)”而不是“folk songs of Chu”,可能是出于为目标语受众简化信息的目的,虽没有影响大体句意,但与典故不符,可以再做调整。

    4.结语

    從以上对《霸王别姬》英译字幕的分析中可见,受制于字幕翻译的特性,归化策略势必会成为文化负载词翻译的主流。毕竟作为电影观赏的辅助手段,观众在观看电影的过程中,除了阅读字幕外,还需要承担理解情节、人物等多重任务,一味注重原汁原味的文化情调会大大加重观众的负担,也是难以实现的。但是,适当的异化,提高源语文化的可见性具有重要意义。在中国文化走出去的今天,虽然很多中国电影为世界各国人民所熟知,但其他国家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刻板印象依旧难以改变,要求我们在翻译文化负载词时,尽量考虑字幕里的文化因素,保留源语中的文化内涵和特色。

    总而言之,字幕译者在进行文化负载词翻译时,一味注重归化或异化都是不可取的,应当将归化与异化两大策略相结合,合理使用增译、省译、删译、转换、套用等翻译技巧,力求达到字幕翻译中信息功能与文化审美功能的有机平衡,以便在当今“鼓励文化多样性、凸显边缘文化地位”[9](106)(邹李炜,2016:106)的形势下,既能更好地吸引西方观众,又能将中国文化更加原汁原味地展现出来。

    参考文献:

    [1]李四清.基于目的论的京剧剧本翻译效果研究——以《霸王别姬》京剧剧本翻译为例[J].理论与现代化,2015(02).

    [2]金海娜.从《霸王别姬》到《一代宗师》——电影译者Linda Jaivin访谈录[J].中国翻译,2013,34(04).

    [3]曹红艳.谈功能对等理论在电影字幕翻译中的体现[J].电影文学,2013(03).

    [4]杜阿晴.目的论视角下电影字幕中文化负载词的翻译——以电影《霸王别姬》《风月》为例[J].福建教育学院学报,2013,14(04).

    [5]李尤白.梨园考论[M].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95.

    [6]和宝堂.松柏庵往事[M].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2001.

    [7]胡智慧.从归化的角度看电影《霸王别姬》的字幕翻译[J].海外英语,2018(09).

    [8]高艾军,傅民.北京话词语(增订本)[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

    [9]邹李炜.论影视字幕中隐语的英译——以《智取威虎山》中的“黑话”为例[J].中国翻译,2016,3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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