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村域隔离视角下湖北农户贫困持续性及脱贫政策研究 |
范文 | 霍增辉 张玫 [摘要]精准扶贫战略下,考察农户脱离持久贫困的村级因素是重要研究方向。从地理、经济及公共服务等角度,构建村域隔离指标体系;通过湖北农户数据测算表明,村域隔离程度越高、隔离类别越多,农户的贫困持续时间越长,退出持久贫困概率更低。最后,提出了破解三个维度隔离因素的脱贫政策建议。 [关键词]村域隔离指标;熵值法;贫困持续时间;脱贫政策 [中图分类号]F014.4[文献标识码]A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精准扶贫精准脱贫基本方略,我国扶贫取得的成效举世瞩目,2018年农村贫困发生率降到1.7%,贫困人口降为1660万左右。在深度贫困地区,仍有部分农户处于持久贫困之中;原因之一是村域地理条件差、资源禀赋落后、公共服务设施缺乏。但是,现有研究尚缺乏对村域因素的整合分析,本文尝试构建湖北农村的村域隔离指标,来考察农户退出持续贫困的特征,为深度贫困地区农户脱贫提供理论借鉴。 1 村域隔离指标体系构建 隔离是社会学研究中一个重要术语,常见的有社会隔离、职业隔离、性别隔离、居住隔离等。学术界对于隔离定义并未形成一致性结论,比如社会隔离是指缺乏与他人的联系和互动,并由此导致社会网络缩小或者缺失,进而引发了心理和/或生理消极结果的状态;而居住隔离是指人口在地理空间上的非随机分布,并且形成以宗教信仰、文化认同、知识层次、年龄、地域、种族、族群及阶层等社会特征的差别为基础的系统性居住模式。 本文认为村域隔离是指由于农户所居住的村域在地理条件、经济条件、公共服务供给等方面与整个社会存在一定差距,从而农户缺乏经济及社会联系,以及引发消极的经济及社会福利结果。以新空间贫困理论为基础,结合湖北农村地理特征,构建村域隔离度评价指标体系:一级指标包括地理隔离、经济隔离、公共服务隔离等;二级指标中,地理隔离包括村域地势、到基础设施的距离、基础设施的获取性等,经济隔离包括到最近市场的距离、经济条件获取性等;公共服务隔离包括到公共服务设施的距离、公共服务获取性。 1.1 地理隔离度量 采用村域地势、老区村、郊区村、民族村、距最近车站(码头)的距离、通公路情况等指标来测度,根据每个指标与地理隔离的相关性来具体赋值,地势为平原村、丘陵村、山区村,分别取值为1、3、5;非老区村、老区村分别取值1、5;郊区村、非郊区村分别取值1、5;非少数民族村、少数民族村分别取值为1、5;通公路、没通公路为分别取值为1、5。 1.2 经济隔离度量 采用距最近县城的距离、距最近乡镇政府所在地距离、村人均收入、村人均耕地指标来测度。两个距离指标,距离1.2km以下、2~5km、3.5~10km、10~20km、20km以上的村,分别取值1~5。另外,村级人均收入水平和村人均耕地都进行5等份处理,由低到高分别赋值1~5。 1.3 公共服务隔离度量 采用距最近初中的距离、距最近邮电所的距离、距最近卫生站的距离、参加农村最低生活保障比例、参加农村新型合作医疗比例等指标来测度。到离初中、卫生站、邮电所等公共服务机构的距离,距离1.2km以下、2~5km、3.5~10km、10~20km、20km以上的村,分别取值1~5。代理公共服务获取性的指标:参加农村最低生活保障比例、参加农村新型合作醫疗比例,则进行5等份处理,由低到高分别赋值1~5。 2 湖北农村村域隔离特征分析 2.1 数据来源 本文数据来源于国家统计局湖北调查总队农村调查队在湖北省33个县(市、区)进行的农户调查,该调查采用分层随机抽样方法,每个县选取5~13个村,每个村选取10个农户,每年调查3300个农户,本文使用2005~2010年间的数据。由于本文采用FGT指数来测度贫困,以人均纯收入来度量福利水平,分别考察国家贫困线(2300元/年)和国际贫困线(2美元/天)的农户贫困持续性。依据生存分析数据结构要求,删除从来都不贫困的农户,选取至少有1年处于贫困状态的农户,并删除贫困状态之前非贫困年份的观测值,分别获得4127个和5653个观察值,涉及到调查村284个。 2.2 测度方法 基于赋值的客观性考虑,采用熵值法确定各指标权重。首先,利用湖北农户数据,分别测算出村域隔离度的一、二级综合指数。然后采用四分位数方法,对村域隔离度综合指数进行分类,判断不同隔离程度,进一步刻画处于不同隔离度村域的分布特征。熵值法是一种客观的赋权算法。根据熵的特性,可以通过熵值来判断一个事件的随机性及无序程度,也可以判断指标的离散程度,熵值越小离散程度越大,该指标对综合评价的影响也就越大。它克服主观方法的随意性,客观反映指标之间的关系具有较高的可信度。 熵值法的步骤如下: ①确立指标体系。选取代表地理隔离、经济隔离、公共服务协同的m个指标,n个样本村数据,则xij为第i个村的第j 个指标值(i=1,2,…,n;j=1,2,…,n) ②数据标准化处理,并计算第i个村的第j个指标数值。各项指标的单位不一致,在进行计算前将指标单位换算成同一个单位,用比率或者百分率作为标准单位解决指标不同质问题。考虑到合理性、数据连续性及数据信息流失等,采用Z-score标准化方法: ,为第j项指标的均值,sj为第j项指标的标准差。则为第j个指标下第i个样本的标准化数据。(i=1,2…,n;j=1,2,…,m)。为了方便起见,仍记数据。 ③第j项指标下第i个样本占该指标的比重: (j=1,2,…m) ④计算第j项指标的熵值:,其中k>0,k=1/ln(n),则ej≥0 ⑤计算第j项指标的差异系数对于第j项指标,指标值的差异越大,对方案的评价作用越大,熵值就越小。 ⑥差异系数:gj=1-ej ⑦求权重:(j=1,2,…m) ⑧计算各方案的总和得分: 2.3 湖北农村的村域隔离指数分布 2.3.1 村域隔离指数的权重分析。熵值法结果表明,湖北调查村隔离指数主要权重指标如下:①地理隔离是权重最大的村域隔离指标(0.55)。其中老区村、郊区村与未通公路村等二级指标是形成村域地理隔离的关键因素。②公共服务隔离是权重排第二的村域隔离指标(0.31)。其中距最近卫生站的距离、参加农村最低生活保障比例、参加农村新型合作医疗比例等二级指标是形成村域公共服务隔离的关键因素。③经济隔离是权重排第三的村域隔离指标(0.14)。其中村人均收入、距最近乡镇政府所在地距离、村人均耕地等二级指标是形成村域经济隔离的关键因素。 2.3.2 不同隔离程度视角下湖北调查村域的县级分布。根据熵值法测算公式,得出地理隔离指数、经济隔离、公共服务隔离及隔离总指数。村域隔离总指数的均值为2.25,地理隔离、经济隔离及公共服务隔离指数的均值分为1.14、0.42和0.69(见图1)。对隔离指数进行五分位处理,将隔离程度分为轻、较轻、一般、较严重、严重等五个等级,分别赋值1~5,不同隔离程度村域的隔离指数均值对应关系见图2。 对每个调查村的隔离程度赋值后,再按所在县进行分类,以反映调查县的隔离程度及其所表现的隔离维度。本文整理31个调查县不同隔离程度分布信息(见表1),处于严重隔离程度的调查县区中,黄梅、保康、黄州、房县、利川等调查县区,同时处于严重地理隔离状态;黄梅、恩施、利川等调查县区,同时处于严重经济隔离状态;恩施、房县、秭归、鹤峰、黄州、利川、保康等调查县区,同时还处于严重公共服务隔离状态。 3 不同村域隔离视角下农户贫困退出的特征分析 3.1 农户贫困持续时间的非参数函数 贫困持续时间是指农户从贫困状态到退出贫困所经历的年数,农户退出贫困的事件称为“失败”。采用生存函数与危险函数来估计贫困持续时间的分布特征,揭示处于不同地理环境下的农户贫困持续性规律。生存函数S(t)表示农户贫困持续时间超过t年的概率。生存函数的Kaplan-Meier估计公式如下: ,公式中ni为在期处于贫困而面临危险状态的农户个数,di为同期观察到的退出贫困状态(失败)的农户个数。 3.2 农户贫困持续时间的分布及退出特征 3.2.1 总体特征。由表2可知,总体来看,农户贫困持续性较为严重,并且随着贫困线的上升,贫困持续性变得更加严重。在国家贫困线下,农户贫困持续时间的中位值为3年,贫困持续时间3年的占比约为46%;在2美元贫困线下,贫困持续时间的中位值为4年,贫困持续时间3年的占比为54.9%,持续时间4年的占比约为44%。 3.2.2 不同村域隔离程度视角下贫困退出特征。分不同的隔离程度来看,随着隔离程度的提高,农户的贫困持续时间则更长,退出持久贫困的概率更低。在国家贫困线下,处于“较严重”以上隔离程度的村域,农户贫困持续时间中位值为4年,而其他隔离程度村的农户贫困持续时间中位值为3年。“较严重”以上隔离村域的农户贫困持续时间为4年的生存率约达45%,比其他村农户高7%~30%;“较严重”以上隔离村域的农户贫困持续时间为2年的生存率约为65%~72%,比其他村农户约高8%~28%。当采用2美元/天贫困线时,农户贫困持续时间更长。但是农户贫困退出特征相似。 3.2.3 不同隔離类别视角下贫困退出特征。分不同的隔离类别来看,随着隔离类别越多,农户的贫困持续时间越长,退出持久贫困概率更低。在国家贫困线下,“三维隔离”村的农户,其连续陷入贫困的生存率明显高于“两维隔离”村农户;“两维隔离”村的农户,其连续陷入贫困的生存率明显高于“单维隔离”村农户。比如“三维隔离”村域的农户贫困持续时间为4年的生存率约达49%,比其他村农户高10%~33%;“三维隔离”村域的农户贫困持续时间为2年的生存率约达76%,比其他村农户高16%~30%;当采用2美元/天贫困线时,农户贫困退出特征类似。 4 破解村域隔离困境,提升农户脱贫能力的对策 4.1 加大基础设施投入,完善财政补助制度,破解村域地理隔离因素 村域地理隔离是导致农户难以退出持久贫困的首要因素,其中区位因素和基础设施的制约更为突出。建议地方政府加快贫困村的基础设施建设,改善贫困村的地理条件,破解贫困村村域地理隔离难题。 首先,应加大投入力度,提高贫困村的通路、通电、通信、通互联网、通有线电视的广度,扩展贫困农户市场信息获取途径,为农户提供产品交流信息平台,为农产品的产销对接提供便利。其次,完善贫困村农田水利设施的补助制度,改善脱贫产业的水利设施条件。一方面要高质量地落实中央财政专项扶贫资金对于贫困农户农田引水灌溉、小型水利改造的补助政策。另一方面也应多途径筹措资金,对脱贫特色产业的水利设施建设及农村饮水改造给予补助。最后,对于地理条件特别差的农村,应做好异地搬迁安置工作,解决好搬迁户的就业、住房等问题。 4.2 改善基础教育,丰富医疗资源,强化社会保障,完善物流网络,破解村域公共服务隔离困境 村域公共服务隔离是制约农户退出持久贫困的重要因素,其中村域公共服务设施及社会保障政策的缺乏是导致贫困地区农户无法退出持久贫困的重要原因。建议地方政府加快贫困村公共服务供给的布局,破解贫困村村域隔离难题。 首先,应完善贫困村的基础教育资源布局,以保障贫困家庭的子女能就近享有优质的教育资源;对贫困家庭给予一定的教育补贴,帮助其子女提高自身能力素质,使他们具有相对水平的就业能力。其次,改善贫困村的基本医疗设施,引进并留住医护人才,确保贫困农户享受优质的基本医疗服务。再次,引导、帮助贫困农户积极参与基本医疗保险,适当推进大病补充保险。大病支出是导致农户陷入持久贫困的重要原因,解决贫困农户大病支出的报销问题将为农户退出持久贫困提供重要途径。最后,打通贫困村快递服务通道,为贫困农户自主创业提供外部条件。 4.3 培育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用产业扶贫、就业扶贫来破解村域经济隔离困境 村域经济隔离是制约农户退出持久贫困的重要因素,其中村域区位劣势和村级经济水平差是重要原因。地方政府应在乡村振兴战略下做好产业扶贫、就业扶贫功课,帮助贫困村、贫困农户提升自主发展能力。首先,扶持一批合适贫困户经营的种植业、养殖业及旅游项目;组织社会力量,在贫困村发展具有高附加值、产业链条长的特色农业产业,将贫困户嵌入产业链,提升他们的长期增收能力。其次,通过就业技能培训、就业信息对接、就业渠道扩展、创业帮扶等措施,提高贫困农户就业能力。再次,培育一批家庭农场、农民合作社、农业龙头企业等新型经营主体,重点发挥新型主体的就业吸纳、产业嵌入、技术辅导及产业融合等方面对贫困农户的扶贫功能。 [参考文献] [1] 顾仲阳.中国创造了人类减贫史奇迹[N].人民日报,2019-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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