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联通、交汇与辐射:中巴经济走廊的地缘经济解读 |
范文 | [摘要]“一带一路”倡议是区域互利合作的推动器,也是精心谋篇、长远布局的国家大战略,而中巴经济走廊无疑是攸关战略成败的旗舰项目。本文从路港联通、陆海协同、区域辐射三个层次的地缘视角,对中巴经济走廊作为战略通道和瓜达尔港作为战略支点的地缘经济逻辑进行多层次多方面阐述。中巴经济走廊之地缘核心要义在于联通西北内陆与印度洋,更在于同向斯里兰卡、缅甸等国租用的港口一道发挥整体优势和组合效应,对于中国摆脱马六甲困局、经略印度洋有着深远的战略含义。同时,走廊建设面临的地缘挑战也不可忽视,巴国内矛盾对线路规划的制约、南亚恐怖主义威胁的外溢、“印太战略”的针锋相对,都需要我们加以思考和应对。 [关键词]中巴经济走廊;地缘经济;地缘政治;瓜达尔港 [中图分类号]F12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0274(2018)06—0079—05 [作者简介]邢戎,女,国防大学政治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国家安全战略与对外关系。 中巴经济走廊东北起于中国西北边陲新疆喀什,西南连接巴基斯坦瓜达尔港,通向阿拉伯海、波斯湾、印度洋,全长3000公里,是一条包含铁路、公路、油气管道和光缆通道在内的贸易走廊,合作领域包括交通基础设施建设、能源、瓜达尔港口建设和工业合作四个方面。2017年11月,建设历时两年半的卡西姆港燃煤电站正式迎来首台机组投产发电,这说明中巴经济走廊早期收获项目中的重大能源项目已经进入实质性生产阶段。2018年5月,随着巴基斯坦白沙瓦——卡拉奇高速公路苏库尔至木尔坦段首段通车,中巴经济走廊最大交通基础设施项目建设也取得初步成果。巴基斯坦《商业记录报》6月1日报道,巴基斯坦总理阿巴西周四在其最后一次新闻发布会上表示,中巴经济走廊相关的各个工程都进度超前,至今发展良好。[1]可以说,中巴经济走廊已经进入早期收获阶段,是成效初显、检验初步实效的关键时期,其地缘经济涵义也有了新的表现。 地缘即“地理缘由”,地缘政治根据国际政治格局的地理要素,分析世界或地区范围的战略形势,涉及国际政治、安全和军事问题,一般归属为“高级政治”和“硬实力”领域。随着时代发展,经济、社会、能源、文化和生态等“低化”和“软化”的要素拓展了地缘研究的战略性内涵和时代性外延。地缘经济学是以国家为行为主体,以地缘因素为基础,通过在特定空间范围内政治和经济的互动来谋求国家利益的科学。[2]一方面,地缘经济依托具体地理范围来讨论国家间的政治经济互动,但超越了静态的孤立的自然地理范畴,侧重其政治经济与社会历史层面的价值取向;另一方面,地缘经济强调的是经济利益导向与经济互动关系,相比传统地缘政治强调军事对抗、政治关系和大国权势博弈的“硬控制”,地缘经济的内涵与外延内容更“软”。有学者认为地缘经济从属于地缘政治学,是一种新兴分支。[3]毛汉英认为,地缘经济是在地缘政治的影响和支配下形成的竞争、合作与结盟关系。[4]马修·斯巴克认为地缘经济是地缘政治的一种特定类型,它以经济为导向。[5]也有学者认为地缘经济将完全取代地缘政治。[6]早在1990年,美国国防部高级顾问卢特沃克就提出了被认为是地缘经济学最早论断的理论,认为军事冲突逻辑正转向经济冲突逻辑,21世纪将是地缘经济的时代。[7] 国内学者多从地缘政治視角来看待中巴经济走廊,但对其地缘经济涵义缺乏系统梳理。本文认为,地缘经济并不否认地缘政治的重要性,两者有深刻的互动关系。第一,两者研究内容和领域是互为补充的,是国际地缘关系的两个方面,应该结合具体的时代和事件背景进行选择性的有侧重的运用。第二,地缘政治的军事冲突、政治博弈与地缘经济的经济合作、贸易等手段有着相同的目的,即服务于国家利益。地缘经济相比地缘政治概念,更强调共同开发、互惠互利的区域经济合作,以地缘经济视角解读中巴经济走廊这个“一带一路”大背景下的具体议题是更为贴切的。 一、联通路港:聚焦双边互补优势的战略通道 (一)双边经贸互需和国内经济结构调整升级的需要 作为联通中国西北内陆地区与巴基斯坦的经济合作走廊,其对中国而言具有直接的双边意义。首先,通过促进中巴经贸联系,优化国内产业结构和区域资源配置,化解国内产能过剩,带动货物产品出口和海外基建工程项目。新疆是实施西部大开发战略的重点地区,是我国向西开放的重要门户,也是重要的能源基地和运输通道。新疆具有独特的区位优势,有“两个13亿”的大市场:向东是国内13亿人口的大市场;向西是“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刚好也是13亿人口。以互补需求为导向看,西向的战略通道建设,能推动中国西北地区商品贸易通道多元化和国际化,并反向推动中东部经济发达地区与西部地区的经贸联系和战略对接。 不仅如此,走廊建设将改善中国在国际经济体系和金融体系的分工地位。一方面,据亚洲开发银行的研究显示,中国出口至荷兰和美国等发达国家的商品附加值上限约为62%和67%,而销往埃及、巴基斯坦和哈萨克斯坦等“一带一路”沿线发展中国家的商品的国内附加值可高于90%。[8]这说明中巴存在巨大的贸易增长空间和互补潜力,强化中巴地缘经济联系,扩大高附加值产品出口,将显著提高中国的贸易收益,助推国内产业升级转型,发挥中国企业在区域贸易中的主导力和整合力。另一方面,巴基斯坦国家银行在2018年1月2日发表声明称,巴央行已经制定了相关法规以促进人民币在贸易和投资中的使用,两国的公有和私营企业在可以自由选择使用人民币进行结算。如此一来,以人民币计价的对华贸易势必大幅增长。目前,巴基斯坦对中国的贸易赤字为每年120亿美元,如果使用人民币结算就意味着巴方可以减少美元需求,增加人民币需求。“一带一路”倡议下的经济走廊建设与中国实体经济走出去的同时,人民币、金融机构一起走出去,有助于在量、质两方面保持与经贸发展相匹配的金融存在。 (二)巴基斯坦突破经济社会发展困局的需要 尽管巴基斯坦与中国有着强大的外交和防务关系,但贸易与经济关系几十年来一直相当虚弱,中巴经济走廊很大程度上扭转了这一局面。[9]2012年到2016年巴基斯坦所接受的FDI(外商直接投资)当中,有29.1%来自中国。这个比例随着中巴经济走廊投资逐渐增加而上升。2015—2016财年当中,来自中国的FDI已占全部FDI的46.4%。[10]印度作家Pravakar Sahoo指出,巴基斯坦通过在自由贸易协定下的优惠待遇获得了中国市场,并进一步成为该地区的枢纽,还将获得大量的过境收入。[11]据巴基斯坦计划委员会数据显示,中巴经济走廊早期收获项目已经创造3.8万个工作机会,其中75%以上为当地就业。预计未来几年还将持续为巴创造50万个就业机会。[12] 对巴基斯坦而言,中巴经济走廊的建设将促进基础设施建设,有效应对当前能源危机,并为当地居民提供就业和贸易机会,缓解严峻的失业和贫困问题,保障和改善民生,显著提升巴基斯坦的经济水平。世界银行进行的一项研究得出的结论是,基础设施发展对购买力平价(PPP)的人均收入具有重大影响,[13]中巴基建工程将优化巴基斯坦贸易环境,促进经济收入长足增长。[14]中巴经济走廊进展最快、成效最显著的领域就是能源。对巴基斯坦调整电力能源结构、降低发电成本等方面产生深远影响。目前已竣工的项目能提供182万千瓦电力,还开发了沙漠中开发难度大的电力资源,极大缓解了巴基斯坦电力供应不足的局面。[15]中方的资本和技术投入有助于开发巴基斯坦的经济潜力和发展质量。巴基斯坦2016年度(截至2017年6月)的经济增长率为5.3%,达到10年来的最高水平。 (三)巴国内矛盾交织,制约经济走廊建设 一是瓜达尔港位于武装活动猖獗的俾路支省,恐怖主义威胁、跨国犯罪和其他非传统安全问题成为困扰中巴经济走廊的最主要问题。[16]2017年,武装分子、民族主义者、叛乱分子和暴力教派组织在巴基斯坦64个地区进行了370起恐怖袭击, 其中包括24起自杀和枪支加自杀的攻击。[17]紧张的安全局势势必影响到经济走廊的建设。二是巴基斯坦国内金融基础薄弱、贸易环境落后,使双方融资分歧频发。2017年11月,中巴经济走廊连续经历了迪阿莫—巴沙大坝建设和公路项目两次停摆波折,都是由于融资问题产生分歧。三是巴基斯坦国内政治博弈复杂胶着。谢里夫家族与布托两大家族的利益对走廊的建设重点出现分歧,使中巴经济走廊实际上成为巴方内部利益的一次再分配。 二、交汇陆海:经略印度洋的战略支点 (一)印度洋:未来地缘经济增长点 印度洋北面是油气资源丰富的波斯湾中东地区,东接“世界经济引擎”的亚太地区,西临发展潜力巨大的非洲东部,往南是畅通的海洋航线,在全球地缘经济格局中地位日益凸显。马汉曾说“21世纪将在印度洋上决定世界的命运”。地区发展现实大大拓展了海权的经济维度含义,“印度洋正超过大西洋和太平洋成为世界最繁忙和最具战略意义的贸易走廊。世界三分之一的大宗商品和约三分之二的海运石油经过印度洋”[18]。印度洋将会成为展示全球权力变化的舞台。由于印度洋地区与近东和亚洲中部接壤,由此构成了新的地缘政治大博弈。 从自然地理上看,中国不是印度洋国家,但随着“一带一路”建设和海外经济利益扩展,印度洋与中国的长远发展联系日益紧密。因此在地缘意义的角度看,中国也是一个印度洋经济体。印度洋是中国的“能源通道”和“贸易走廊”,如海上货物运输、海上中转枢纽、航运安全、资源开发、维和反恐等都与印度洋密切相关,攸关中国经济快速发展的生命线。巴基斯坦瓜达尔港自由区开园仪式标志着瓜达尔港建设进入新阶段,中巴经济走廊通往印度洋的门户已经开启,中国将直接作为印度洋经济体展开经贸活动。随着中巴经济走廊的推进,中国实现太平洋与印度洋“两洋发展”势在必行。 (二)瓜达尔港:陆海协同的战略接点 一方面,瓜达尔港东距巴基斯坦的经济中心——卡拉奇有约460公里远的距离,西边靠近巴基斯坦—伊朗边界,南边濒临阿拉伯海、霍尔木兹海峡,是印度洋上的一个战略要地。中巴经济走廊无法使中国直接进入印度洋地区,这一目标必须经由港口的陆海交汇职能得以实现。瓜达尔港位于阿拉伯海沿岸,处于波斯湾的咽喉附近,占据着印度洋北岸的海上战略位置,通过陆港联通,将成为辐射中东、非洲和联通中亚内陆国家的海运枢纽。中巴铁路、瓜达尔港—胡兹达尔铁路、卡拉奇—白沙瓦铁路以及白沙瓦—卡拉奇高速公路、喀喇昆仑公路等交通基础设施的建设则将逐步实现瓜达尔港与巴各工商业中心、内陆腹地及中巴之间的互联互通。[19]以瓜达尔港为支点,中巴经济走廊为轴,将直接繁荣中国与欧亚大陆腹地及印度洋沿岸国家间的贸易。 另一方面,瓜达尔港距全球石油运输要道霍尔木兹海峡仅有约400公里。虽然中国能源需求已达峰值,能源或许不再是中国经济的瓶颈,未来能实现供需平衡,但这丝毫不影响能源通道安全保障的重要性。[20]作为协同陆海的核心港口,瓜达尔港能有效提供安全运输路线、节省运输时间和成本,中国将很大程度上摆脱由马六甲海峡制约的能源困局,一定程度上也会改变东亚地区国际能源力量博弈格局,改变与新加坡、泰国、日本等与能源通道相关的博弈方之间的能源政治互动关系。 (三)地缘破碎地带与安全威胁 英国地理学家詹姆斯·菲尔格里夫在其《地理和世界霸权》一书中,提出地缘“破碎地带”,即处于海权与陆权之间的权力缺失地区,它使海洋、内陆能通畅连接,却也易沦为海洋世界与陆上世界的战场。[21]该地带以中东为中心,沿着欧亚大陆南缘延伸至巴基斯坦和印度,并由此向北延伸至中亚地区。[22]这一地区国家内部民族、宗教、阶级矛盾复杂,国家间历史宿怨深重、对立冲突不断,次区域范围内宗教极端势力與国际暴恐势力肆虐,不稳定的地缘政治结构严重影响了经贸环境和投资生态,使得地缘经济的区域格局同样出现破碎和不稳定因素。部分阿巴边界处于事实上的不设防状态,沦为了各类极端势力穿梭往来自如的通道。俾路支斯坦省的瓜德尔区、莫克兰沿海地带等地,毗邻高度自治、地形复杂、外人难进的联邦直辖部落区,安全威胁尤为突出。“俾路支解放军”等活跃在俾路支省的分离势力已经连续制造多起袭击事件,反对中巴经济走廊实施。 三、辐射区域,发挥多边联动效应与支点组合作用 (一)发挥周边港口互联互通的组合优势 在印度洋周边已有大量中国出资建设的港口,包括孟加拉国的吉大港,缅甸的皎漂港、实兑港和可可岛、斯里兰卡的汉班托塔港、坦桑尼亚的巴加莫约港,埃及的塞德港还有处于红海出海口位置吉布提的中国海军后勤保障基地。皎漂港为中缅油气管道的起点,能提供油气加工产业、跨国及域内物流运输有助于协同保障能源安全,分散运输风险。斯里兰卡的汉班托塔港处在印度洋航线中心位置,是集装箱运输枢纽和印度洋港口中转枢纽。瓜达尔港作为港口组合中最西北的支点,能与南边斯里兰卡、东边缅甸的港口形成三足鼎立之势,拱卫着海上丝绸之路建设,协同保障中国在印度洋的海上贸易生命线。 由于路港互通方面设施和制度的落后,中南亚地区在亚洲地缘经济格局当中的地位与其人口规模和幅员面积并不匹配,而“一带一路”沿线的许多西亚、东欧等区域国家也面临相似的发展瓶颈。中巴经济走廊合作机制成熟、经验丰富,可以发挥样本引领作用,带动中国与南亚次区域及整个印度洋地区的经济合作影响力不断扩大。但在此过程中,应注意与港口所在国和利益相关方进行必要沟通和意见互换,促进利益互融。如果不能有效整合,形成合力,周边港口的互联互通优势就难以体现,甚至可能造成竞争和内耗。 (二)呼应政经一体、软硬联动的战略背景 中国的海外基础设施建设计划重要性堪比20世纪美国对全球海运航线的保护作用。[23]随着中国实力增强和海外利益的扩展,经济走廊建设也是应国家总体战略而生的,应当与政治、外交、军事、对外传播匹配发展。 因为国体、政体、信仰的差异性,中国投资人在国内惯用的手法在当地常常水土不服,甚至产生不可控的后果。尽管中巴友谊的民意基础根深蒂固,但两国普通民众之间的交流长期滞后,民间经贸往来也并不热络。在许多人看来,极具中国特色的宏大政治话语不仅无法回应其关切,反而加深了双方的疏离与困惑。可以说,中国当前的经济文化软实力与政治军事硬实力严重不符,中方国际传播方式亟待细化和转型,如何从“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宣讲模式转变为针对特定国家受众的精准定向传播,是中国面临的现实课题。以能源和交通基础设施的“硬实力”和中巴智库、媒体、教育交流合作的“软实力”相结合的方式推进中巴经济走廊的建设,加强民间交流,鼓励人员互访,由“高位交往”向“低位交往”扩展,能够改善中巴经济走廊的民间基础和舆论环境。 (三)印太概念的挑战与印度消极态度 印度洋航线沿线的南亚、东南亚和西亚等一些国家,正为美国“印太再平衡”战略所重点关注。印太战略以美日印澳安全合作为实质基础,将中国置于“他者”的位置,意欲建构美国主导、中国除外的印太地区新概念新秩序。2018年7月30日,美国国务卿蓬佩奥出席“印太商业论坛”时宣布,美国将投资1.13亿美元,用于促进印度—太平洋地区的互联互通,包括数字化联通、能源开发,基础设施建设,发出了“印太战略”的经济版先声。然而中国是全球经济的重要引擎,印太地区的地缘经济现实无法忽略中国的强劲经济实力,因此美国所欲打造的印太地缘政治概念的构建与印太地区的地缘经济现实严重不符,本身存在错位缺陷。这给中国自主参与南亚印度洋地区的地缘经济格局塑造和优化提供了依据,为“一带一路”发展提供了机遇、潜力和空间,但也招致相关国家的反对。 印度素来视北印度洋为其权势范围。“一个以印度为主导的第四个地缘战略辖区已经在望”[24]。印度对CPEC的反对是由于这个项目经过巴控克什米尔地区,印度将其视为对印度领土主权的挑衅。国际法并不禁止在有争议的领土上开展任何发展活动。CPEC议会委员会主席表示,如果有任何主权问题, 那么为何1960印度河水条约规定美国承包商能够在查谟克什米尔地区建造玛格拉水坝时,却没有提及“有争议的领土”[25]。在地缘经济话语中,贸易互惠应当取代了权势争夺。南亚的和平与合作迫切需要以和谐与和平的地缘经济学新范式取代现有的竞争和冲突政策。为了地区繁荣,印度不应反对中国对南亚的投资。 四、结语 中巴经济走廊是经济合作倡议,同时也背靠中巴政治友谊。政治上依托着双方独特的全天候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和长期积淀的互信,在战略上又肩负着疏解马六甲困局、建设印度洋出海口,打造“一带一路”倡议样板的多重使命,意义极其重大。通过管道、铁路与港口的联通,加强双边经贸往来,发挥陆海协同的战略通道作用,通过以点带面,辐射区域,加强中国与南亚次区域的整体合作。 值得注意的是,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即使受到印度和西方国家所谓的“珍珠鏈”非议,也毋需放弃对正当的经济安全利益的追求。作为开放包容的经济合作项目,在对外宣传和定位上应避免将中巴经济走廊政治化。应加强与经济安全战略相适应的公共外交和对外宣传战略,使区域外大国共同参与构建全新的地缘政治想象,使走廊普惠性质得到充分体现。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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