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的语言
散文的语言散文作品所特有的朴素、简洁、富于情韵美、节奏美、形式美和口语化的一种文学语言。散文的艺术魅力来自于情思的精粹,意境的隽永和构思的精巧,也来自于作品的语言美。散文有自己独特的遣词造句的规律与特点。散文对语言的要求比其他文学样式都要严格,秦牧《散文领域——海阔天空》:“散文一般篇幅较短。……短小的文章特别需要写得简洁和优美。任何的败笔冗笔在篇幅短小的文章中,时常显得格外刺眼和难于掩饰。” 散文语言的特点是: (一) 朴素美。散文以朴素为美。刘大櫆《论文偶记》:“华正与朴相表里,以其华美,故可贵重。所恶于华者,恐其近俗耳,所取于朴者,谓其不著脂粉耳。”散文语言的朴素美即是:“不著脂粉”、不加雕饰、华而不俗、朴而不拙、自然天成的一种美质,其惊人的警句、解颐的妙语、精彩的比喻,总是藏于朴实无华的文字之中。徐迟《说散文》:“越是大作家,越到成熟之时,越是写得朴素。而文采闪耀在朴素的篇页之上。”如吴伯箫《记一辆纺车》:“我曾经使用过一辆纺车,离开延安那年,把它跟一些书籍一起留在蓝家坪了。后来常常想起它。想起它,就象想起旅途的旅伴,战场的战友,心里充满了深深的怀念。” (二) 简洁美。简洁是散文语言的重要特点。散文写人叙事不象小说那样长于铺陈,散文用笔多比较俭省,以最少的文字表现最丰富的内容。散文选词用字最重推敲,丰不余一字,约不失一辞,准确贴切。如欧阳修《醉翁亭记》开头:“环滁皆山也。” (三) 情韵美。郁达夫:“但 洋所说的神韵及赵秋谷所说的声调,还有语病,在散文里似以情韵或情调两字来说,较为妥当。这种要素,尤其是写抒情或写景的散文时,包含得特别多。”(《中国新文学大系·散文二集导言》) 情韵是作者内情与外物的有机融合,是隐约透入文字中的一种情调和气氛。散文语言的情韵美具有蕴藉丰厚、气韵流动、耐人寻味的艺术感染力。如香港的彦火《庐山十四记》写庐山的雨:“不似春雨,缺少那份缠绵,却很象秋雨,有一份潇潇的洒脱。” (四) 节奏美。曹靖华《“花”·小跋》:“不但诗讲节奏,散文也该讲这些,讲音调的和谐。也该下字如珠落玉盘,流转自如,令人听来悦耳,读来顺口。”散文语言的节奏美表现为语言的声调平仄相配,有韵与无韵巧妙融汇,词义停顿与音节停顿有机溶合,其抑扬顿挫、音节变幻、音度强弱均与作品内在情感的韵律紧密结合。如李健吾《雨中登泰山》:“是烟是雾,我们辨识不清,只见灰濛濛一片,把老大一座高山,上上下下,裹了一个严实。” (五) 形式美。散文语言的句式整散交错,长短结合,奇偶相谐,其排列具有一种整齐美和错纵美。宋·李涂《文章精义》:“文字需要数行齐整处,须有数行不齐整处。”这种整散相间的排列,诉诸作者视觉,能造成一种独特的建筑美。如贾平凹《溪》:“或许,它流的永远是很细很细的,历程可能不远不远; 或许,尽头只在绿的叶脉儿里,红的花尖儿上,那么,它还会在什么地方呢?突然,有什么在驱使着我也去追寻了,追寻着去了。” (六) 口语化。散文语言“是从活鲜鲜的口语中来的,但是经过仔细的选择、锤炼和加工的语言。它可以是素朴的。——那种耐人寻味的素朴。它可以是单纯的。——是从复杂中探求出来的单纯。它可以是平淡的。——经过极度绚烂而终于返璞归真的那种平淡。它是作者惨淡经营的结果。” (柯灵《散文——文学的轻骑队》) 散文用语多是生活口语,自然亲切,却又不失繁杂散乱,将艺术匠心藏于自然淡泊的口语之中。如吴伯箫《记一辆纺车》:“那是一辆普通的纺车。说它普通,一来它的车架,轮子,锭子,跟一般农村用的手摇纺车没有什么两样;二来它是延安上千上万辆纺车中的一辆。” 散文语言的风格多种多样。可根据作者的语言习惯和题材主题情调的需要自由变幻,灵活使用,不必拘于一格。要掌握和运用好散文语言,须注意对生活用语的锤炼和加工。清·吴德旋《初月楼古文绪论》:“作文岂可废雕琢耳?但须是清雕琢耳。功夫成就之后,信笔写出,无一字一句吃力,却无一字一句率易; 清气澄彻中,自然古雅有风神,是一家数也。”作者须注意思想、学识、艺术修养和文字功力的培养,“果能学有本源,语有根柢,即稍列金银,亦不是涂饰,偶陈瓷瓦,亦不类清寒也。” (林纾《春觉斋论文》) 唯有此,才能运笔遣词自合法度,得心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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