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元旦承应戏《喜朝五位》《岁发四时》考论

    刘铁

    [摘 要]《喜朝五位》《岁发四时》为清宫在元旦时经常上演的承应戏。本文对此剧常见的总本、曲谱、鼓板、脚本和题纲等14种演剧用本逐一进行考述,并结合升平署存世档册中相关记载,略窥此剧于清宫内廷演出之大致情形。

    [关键词]《喜朝五位》《岁发四时》;元旦承应;清代

    [中图分类号]I23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2426(2017)03-0071-06

    元旦、冬至、万寿同为清宫三大节,其中元旦又以其“一岁节序之首”不可撼动之地位,名正言顺地成为的最大节日。按照清宫月令承应惯例,每逢节令都要演出相应的节戏。元旦作为最大节日,承应戏的数量也最多。傅惜华《清代杂剧全目》卷九《月令承应戏》中,著录有33种①。中国国家图书馆藏有一部创作于乾隆时期的内府本五色套本节戏集《节节好音》,其中有不见于上述剧目的元旦承应戏16种②。在这些剧目中,“清宫廷春节第一出戏是《喜朝五位,岁发四时》。”[1]与大多数月令承应戏类似,《喜朝五位》《岁发四时》类似于两折杂剧,它们有时单独上演,有时两折合演。下面,我们先来看剧本内容。

    一、版本内容

    目前,《喜朝五位》《岁发四时》常见的总本、曲谱、鼓板、脚本和题纲等各种剧本共计14种。

    (一)总本

    1.《喜朝五位》《岁发四时》总本(以下简称总甲本)[2]1-12。《喜朝五位》中先后出场人物有五喜神、八方神、执旗侍者、十喜神、五和合,唱《天下乐》《又一体》《春从天上来》《解三醒》《又一体》《甘州歌》《庆余》7支曲。剧演节遇三元,时逢四始,十喜神各归本位,环向帝京,同祝圣寿无疆。途中碰到五个笑嘻嘻的和合。五和合道人人所知的久旱逢甘雨等四喜后,问喜神既然名为喜神,喜从何来。喜神谓见世人欢喜则自己亦欢喜。喜神反问和合何故为和合,到此何干。和合谓前来增添喜庆,让个个成双对,并撮合十喜神。而后天上降下“精光结就,和气团成”的一个大喜字,寓意喜从天降之意。

    《岁发四时》中先后出场人物有值年太岁、开道羅、掮牌人、执事、值日将、勒印官、文武执事、童儿、执事、春官、夏官、秋官、冬官,唱《探春令》《园林好》《又一体》《又一体》《又一体》《瑞庆子》《尹令》《品令》《彩衣舞》《庆余》10支曲。剧演甲子轮回,新太岁更换冠服袍带,值年上任,吩咐向着喜神方而走,正见着天上降下大喜字。太岁待要命执日将去将大喜字取来时,喜字业已“收入祥云,散布京师遍天下”。紧接着又降下大福字,四春夏秋冬四官前来拜迎新太岁,颂扬治世。太岁命传集诸司,同往神京朝贺。

    2.《喜朝五位》《岁发四时》总本(以下简称总乙本)[2]22-30。总乙本和总甲本相同,封面也标注有“《喜朝五位》《岁发四时》总本”字样。且二者都无剧中人物扮演脚色、穿戴及动作排场文字提示,两本所唱之曲也完全相同,连《又一体》的曲牌标注方式也一模一样。二者唯一的一点显著差别,体现在对颂词的修改上。总甲本当中,春夏秋冬四官白:“当今圣母子授人,时以作讹成易。”值年太岁白:“圣母子之洪恩,尚且不有其恩。”总乙本此句中标注为“圣母”、“圣天子”。

    3.《喜朝五位》《岁发四时》(以下简称总丙本)[2]18-22。封面注有“元旦承应《喜朝五位》《岁发四时》”字样。此本在剧中人物及动作排场提示文字上,与下面将要讨论的曲谱本完全相同。二者的不同之处集中体现在剧中所唱曲上,总丙本《喜朝五位》中仅有《天下乐》《春从天上来》《庆余》3支曲,比鼓板本少了4支曲;《岁发四时》中保留有《探春令》《园林好》《前腔》《前腔》《庆云子》《尹令》《品令》《庆余》8支曲,比曲谱本少了2支曲,其“《庆云子》”一支曲在鼓板本中作“《瑞庆子》”。另外,此本中和合的话白,较曲谱本多出“今日乃除夕之期”一句。

    4.《喜朝五位》抄本[3]265-276。此抄本见《俗文学丛刊》,封面题“元旦承应《喜朝五位》”,备注中标注K-725-4(抄本)。此本中亦标有动作排场提示文字,经过逐一对比,除“生份五喜神”中的“份”为“扮”字之误外,其余与总丙本、曲谱本尽皆一致。抄本中曲牌前标注宫调为仙吕宫,剧中仅有《天下乐》《前腔》《甘州歌》《庆余》4支曲。鉴于总丙本和抄本在剧本完整性上都不如曲谱本,故将此二本中关于动作排场的文字放到下面的曲谱本中进行论述,以便于读者对《喜朝五位》《岁发四时》有完整的认识。

    (二)总本代曲谱[2]12-18

    封面上有注,但有的字迹模糊不清,可以辨认出的内容为“元旦承应《喜朝五位》《岁发四时》总本代曲谱。鼓,此出无排场样子,三(或五)年□腔板,□抄,飞”等。此本标注所唱各曲的宫调,和抄本相同,皆为仙吕宫,总甲本、总乙本、总丙本中作“《又一体》”的各支曲,此本皆书作“《前腔》”,并在曲文旁标注工尺谱。另外,此本与总丙本、抄本一样对排场文字进行了详细的标注,且剧本更为完整性,从中我们可以获知三个方面的信息:

    1.剧中出场人物的角色。生扮五喜神,旦扮五喜神,杂扮八方神,净扮执旗侍者,杂十人扮五和合,丑扮值年新太岁,杂扮吹鼓手四人、开锣二人、掮四时吉庆、八节平安金字牌二人,文武执事不拘数,值日将四人、勒印官二人、持冠带童子二人,杂扮四执事春官、夏官、秋官、冬官。

    2.剧中人物穿戴与所用切末。《喜朝五位》中,男喜神分持绣甲丙戊庚壬字的小方旗,女喜神分持绣乙丁己辛癸字的小方旗,“衣色、旗色各按五行甲乙木色青,丙丁火色赤,戊己土色黄,庚辛金色白,壬癸水色黑。”八方神持土色门旗,旗上“画八卦,下绣金龙”。执旗侍者执大旗,“如帅字旗式,中画红日。”《岁发四时》里的太岁,“了角,面敷粉,两颊微点胭脂,穿常服”。其他切末如公案、公座,还有大喜字、大福字。

    3.剧中人物的动作与变化程式。《喜朝五位》一开始,十喜神、八方神、执旗侍者,“串走毕,八卦旗两边站立,十喜神作一字排齐,大旗在后站立”,同唱第一支曲《仙吕宫·天下乐》。唱完之后,又开始变换队形,“内鼓吹。八卦旗各按方位,先从西北乾卦排起,次坎正北,次艮东北,次震正东,次巽东南,次离正南,次坤西南,次兑正西,周四排,均执旗。侍者坐地,作外一层。十喜神各按方位,戊土先居中央,甲乙东,庚辛西,丙丁南,壬癸北,周四排,均作内一层。大旗立,离方圆外站齐。鼓吹止。”在见到五和合笑嘻嘻走来时,十喜神“作转位,甲至戊为一行,己至癸为一行,东西相向,八卦旗在日旗两旁排齐立。”《春从天上来》曲内,“(五和合)走向东,五喜神作微笑科,五喜神作微笑科。转向西五喜神作微笑科,五喜神对作微笑科。”在第二支《前腔》之后,“内鼓吹。卦旗如前,各按方位。诸和合挨次笑引甲己喜神立场中,向东北艮卦旗,乙庚喜神立场(中)向西北乾卦旗,丙辛喜神立场中向西南坤卦旗,丁壬喜神立场中向正南离卦旗,戊癸喜神立场中向东南巽卦旗。和合各执一旗,与喜神相向。诸喜神排均作一宽围,执日旗者在中间,从戊己以次转,喜神、和合随旗转”,同唱《甘州歌》。最后,“诸和合各向喜神,从甲乙起,挨次作喜笑,前引下。”剧情转入下一折《岁发四时》。

    (三)鼓板[4]

    封面标有“《喜朝五位》《岁发四时》鼓板”字样。此鼓板本与曲谱本所唱各曲、剧中人物穿戴及动作排场提示完全相同。春夏秋冬四官和值年太岁话白中的颂词,两本也都为“圣天子”。二者仅存在细微差别:一是鼓板本各曲只标曲目,不标宫调,曲文旁无工尺谱。二是《天下乐》曲前后的两段排场文字,曲谱本中标注有“此段不写”字样,鼓板本中则没有。三是鼓板本于《喜朝五位》中十喜神、执旗使者上场标注“两场门上”,《岁发四时》中《园林好》曲后标注“吹打工尺”,并明确标注“吹打”于相应之处,这些在曲谱本中皆未见。

    (四)脚本

    1.《喜朝五位》值日将脚本[5]。此本见《俗文学丛刊》,封面题“元旦承应《喜朝五位》”,备注中标注K06-055-3(值日将脚本抄本,王安抄本)。从前面讨论过的总本可知,严格来讲值日将这一角色出现在《岁发四时》当中,而非《喜朝五位》。此种标注方式从将二者视为一本故以此简称的角度称呼尚可。值日将所唱《园林好》(鼓板本作《前腔》)《前腔》《前腔》《彩衣舞》《庆余》各曲与其他各本相同。查阅王芷章《职官太监年表》[6],王安为同治八年十月十六日交进升平署,年十二岁,所习行当为末。则此脚本亦应为同治八年(1869)以后之物。

    2.《岁发四时》值年太岁脚本[3]351-361。此本见《俗文学丛刊》,封面题“元旦承应《岁发四时》”,备注中标注K-725-53(抄本)。此本各曲前标注“仙吕宫”宫调。值年太岁所唱《探春令》《园林好》(鼓板本作《前腔》)《前腔》《前腔》《彩衣舞》《庆余》与其他各本相同。值年太岁颂词的赞颂对象为“圣天子”。

    (五)提纲

    《故宫珍本丛刊》中收录有《喜朝五位》《岁发四时》提綱六种,为讨论方便,分别以甲乙丙丁戊己编次。其中,前四种提纲记载有剧中角色与承应人员。对于承应人员信息,笔者皆依照王芷章《职官太监年表》和《民籍学生年表》所载一一加以比对。下面,来看各本提纲的具体内容。

    1.提纲甲[2]289。去除重复者,此本提纲的承应人员共计41名,另外还有一名鼓手金福保。承应人员中,除张祥林入昇平署时间不详外,其余王安、高如桂、李来海、狄盛宝、王盛得、汪十儿、文清、得泰、德成、郑廷祥、丁进寿、张盛立、王嵩岩、李金福等14人皆于同治年间入署,武长寿、任荣顺、王有福、王久华、瑞林、德昌、长喜、张惠连、侯庆福、刘如荣、田喜、董林元、王源福、张田寿、张禄安、马昌禄、刘进胜、李惠山、李存惠、焦存贵、颜连富、钱顺兴、马恒安、张保义、李福庆、薛顺祥等26人皆于光绪年间入署。其中,得泰为裕春之子。光绪三十三年十一月十八日,裕春卒,其子得泰被挑入署中效力。故而,提纲甲当为光绪三十三年(1907)之后元旦承应所用题纲。

    2.提纲乙[2]290。去除重复者,此本提纲的承应人员共计33名,包括袁庆喜、白兴泰、韩福禄、姚长泰、宋福顺、张长庆、刘招、刘重喜、田进寿、冯文玉、齐双喜、夏庆春、马喜顺、杨进宝、王山明、何庆喜、王禄、陈进喜、王南清、张春和、乔荣寿、吴进忠、李平安、姚得禄、欧来喜、孔得福、狄得寿、陆得喜、赵永清、于进福、杨玉昇、郭福喜、刘国祥。另外还有一名鼓手刘进喜。上述诸人之中,以欧来喜入署时间最晚,为咸丰元年二月二十日;以王南清辞世最早,为同治九年。又《喜朝五位》《岁发四时》作为元旦承应戏,因此,题纲乙的承应时间应在咸丰二年(1852)到同治九年(1870)之间。

    3.题纲丙[2]291。去除重复者,此本题纲的承应人员共计33名,其中袁庆喜、白兴泰、韩福禄、姚长泰、宋福顺、张长庆、刘招、刘重喜、田进寿、冯文玉、齐双喜、夏庆春、马喜顺、杨进宝、王山明、何庆喜、王禄、陈进喜、王南清、乔荣寿、张春和、吴进忠等22人和鼓手刘进喜亦见于题纲乙中,此外还有边得奎、张得安、张得禄、张玉、李长喜、班进喜、尹昇、张长保、张福、杨进昇、卢恒贵、唐利成等13名承应人员。上述诸人中,唐利成于咸丰元年六月二十三日由会计司交进;张福原名张住,道光三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入署,咸丰元年十二月八日上为其改名为张福,同治三年四月二十八日卒,年五十二岁。因此,提纲丙的承应时间应在咸丰元年(1851)到同治三年(1864)之间。

    4.提纲丁[2]292。此本题纲只有部分剧中角色后标注有承应人员姓名,总计13名。其中,除孙喜之外,姚得禄见于题纲乙中,其余李长喜、尹昇、唐利成、王禄、马喜顺、张长庆、刘重喜、刘招、田进寿、韩福禄、张玉等11名亦见于题纲丙中。这13人当中,唐利成于咸丰元年六月二十三日由会计司交进升平署,孙喜卒于咸丰十一年。因此,提纲丁的承应时间应在咸丰元年(1851)到咸丰十一年(1861)之间。

    5.提纲戊[2]292。此本只标剧中角色,无承应人员姓名。其最大特色在于书录了剧中演出所用部分行头切末,包括五色喜字手旗十面、五色喜□无黄的八面、黄纛一面、时辰旗、八方旗八面、大喜福字二个、金钱二挂、金蝉二个、小盒子一对、荷花一对、棕扫帚一对(改笙二)、开道锣一对、四时吉庆牌一对、青道旗二面、索子一对、黑鞭子一对、旨意、架子、印、香案一分、香三柱、神旗四面、公案一分、桌子二张、项圈一个、衣袍一盘、冠带一盘、马鞭子一、椅子五、大茶盘二、板子一对。另外,在衣冠等用具旁标注有衣箱字样。

    6.提纲己[2]236。此本见于《穿戴题纲》中,于剧中各角色穿戴及部分切末作了较为详细记录。五男喜神穿金貂,扎红,系五色蟒带,执喜字旗。五女喜神带凤冠,系五色蟒带,执喜字旗。八方神和执旗使者皆戴马夫巾、额子,穿蟒、箭袖,执门神铠旗。十和合戴线发金箍。太岁戴线发、红出摆换八角冠,扎红,系红蟒带。二童戴线发,穿红道袍,系绦子。开罗人和掮牌人都戴红毡帽,穿布箭袖、褡胯。四执事和文武执事戴大叶巾,穿蟒、箭袖、排穗。执日将戴功曹帽,穿蟒、箭袖、门神铠。勅令官戴小叶巾,穿箭袖、排穗。春夏秋冬四官相同的穿戴为纱帽、扎红、金带,不同之处在于春官穿线圆领,夏官穿红圆领,秋官穿月白圆领,冬官穿青圆领。

    二、演出情况

    《喜朝五位》《岁发四时》是清宫在元旦承应时常演的剧目,而且通常是开场的第一出戏。“自乾隆年有此剧本以后,年年如此。”[1]情况是否完全像《清宫藏书》中指出,年年如此呢?对于《喜朝五位》而言大抵如此,但也不无例外。即如道光十年《恩赏日记档》记载,“正月初一日,皇太后寿康宫受贺伺候中和韶乐。万岁爷乾清宫受贺伺候中和韶乐。重华宫未承应戏。总管、首领养心殿行礼。乾清宫午宴伺候中和韶乐,承应宴戏《膺受多福》《万福攸同》。”[7]当年并未承应《喜朝五位》,《膺受多福》成了元旦承应演出的第一出戏。道光十一、二十九年和光绪二十四年亦未演出。除道光二十五年档册未见记载外,从道光十二至二十八年,虽有每年都有演出,但也不是元旦承应的首出戏,都是在养心殿晚班承应时才演。下面,我们对《喜朝五位》《岁发四时》具体的演出情况加以简要梳理。

    (一)演出记录

    根据《中国国家图书馆藏清宫昇平署档案集成》中各档册的相关记载,目前可知《喜朝五位》《岁发四时》在道光二年至光绪三十三年间共演出66次。具体而言,道光朝在二至四、七至九、十二至二十四、二十六至二十八年等22个年头内演出22次,每年1次。咸丰朝在三至六、八至十一年等8个年头内演出8次,每年1次。同治朝在五、六、八至十三年等8个年头内演出8次,每年1次。光绪朝在六、七、十至二十、二十二、二十三、二十五、二十六、二十八至三十一、三十三年等22个年头内演出28次,其中,光绪二十三年在正月初一演2次,十二月二十九日演1次;光绪十一、十二、二十五、二十六年各2次,其余每年1次。除道光十三和十四年、咸丰三年、同治八年和九年同时演出《喜朝五位》《岁发四时》外,其余都只演《喜朝五位》。

    (二)演出场合

    1.元旦承应。前面考订的剧中当中,明确标注《喜朝五位》《歲发四时》为元旦承应,在上述演出记录中,在正月初一日演出的有62次。同时,通过仔细梳理演出记录,我们对于其在元旦当日内的承应情形有了更细致的了解。根据演出时段的不同,可以在元旦承应的基础上,进一步划分为:(1)元旦早膳承应。道光三年、四年、七年的3次演出,咸丰朝全部的8次演出都明确记载,早膳承应《喜朝五位》。另外,道光二十一年标注为膳前承应,也可大致归入此列。(2)元旦晚班承应。道光十二、十五、十七、十八年的4次演出,即标注为晚班承应。

    2.其他承应。此为极少见之情形,在目前统计出的64次演出当中,仅有两次是为特例。一次见于道光二年,当年《恩赏日记档》记载,十一月初一日,“传膳承应《喜朝五位》《升平集庆》。膳毕接唱《普天同庆》。”[8]一次见于光绪二十三年,当年《差事档》中记载,十二月二十九日,福寿班在宁寿宫伺候戏,巳正十分开戏,午初三刻十分戏毕。演出的剧目依次为:外《跳灵官》(五分)、府《如愿迎新》(王有福,一刻十)、《小蟠桃会》(三刻)、府《喜朝五位》(一分,二刻五)。[9]

    (三)演出时间

    关于《喜朝五位》《岁发四时》的演出时间,同治八年、九年《差事档》中都记录为“二刻”。其余可见记录,皆为关于《喜朝五位》演出时间的记载。一种记载标注其演出的起止时间。例如,道光四年、八年、九年的《恩赏日记档》中,依次记“卯初一刻七分开戏,卯初三刻四分戏毕”,“辰初三刻开戏,辰正一刻戏毕”,“辰初三刻五分开戏,辰正十分戏毕”。咸丰五年、六年、十年的《差事档》分别记“辰正十一分开戏,辰正三刻十分戏毕”,“辰初三刻十分开戏,辰正二刻五分戏毕”,“巳初三刻开,巳正一刻毕”。一种直接记录演出时长。例如,道光十五、十六、十八、二十一至二十四年,同治五年、六年、十一、十二年,光绪二十、二十二年,以及光绪十一、十二年的两次开场演出时长为“二刻”。道光十七年、同治十三年和光绪六、十、十三至十八、二十五、二十六、二十八年,以及光绪十一、十二年的其余两次和光绪二十三年的后两次演出时长为“二刻五”。道光十二年的演出时长为“二刻六”。道光二十六至二十八年和咸丰八、九、十一年的演出时长为“二刻八分”。道光二十三年的第一次演出时长为“二刻十分”。

    (四)演出地点

    上面统计的66次演出中,道光二、八、九年和咸丰四年的演出地点在重华宫。道光三、四、七年和咸丰三、五、六年的演出地点在金昭玉粹。道光十二至二十八年和咸丰八、九年的演出地点在养心殿。咸丰十、十一年,同治六、九至十三年,光绪六、十至二十二年、以及光绪二十三年的第一次演出地点在长春宫。同治五、八年和光绪七年的演出地点在漱芳斋。光绪二十三、二十五、二十六年的第二次演出地点在颐年殿。光绪二十三年的第三次演出,光绪二十五、二十六年的第一次演出,以及光绪二十八至三十三年的演出地点在宁寿宫。“重华宫内有漱芳斋,所以在档案中,重华宫、漱芳斋这两个称谓经常互用。”[10]这样统计下来,按演出地点承应频次由高到底次序排列,依次为长春宫24次、养心殿18次、宁寿宫8次、重华宫(漱芳斋)7次、金昭玉粹6次、颐年殿3次。

    (五)演出场次

    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喜朝五位》《岁发四时》主要是《喜朝五位》作为开场承应戏演出。光绪二十二、三十一、三十三年,先跳《跳灵官》,然后承应《喜朝五位》。有两次作为团场承应,其中光绪二十三年十二月二十九日的那次已见上文,另一次是在光绪十一年,当年《差事档》中记载,正月初一日在长春宫伺候戏,开场演《喜朝五位》(二刻),之后接演轴子9出:府《四海升平》(二刻十)、《琴挑》(二刻)、《九龙杯》(三刻)、《甲子图》(四刻十)、府《后亲》(阿巧,阿寿,二刻五)、府《宫花报喜》(阿福,二刻)、《火云洞》(八刻)、府《虞庭集福》(八出,十刻)、府《劝农》(寿峰,一刻五分),最后团场为“府《喜朝五位》(二刻五)”。[11]有一次作为轴子演出,见于光绪十二年,当年《差事档》中记载,正月初一日在长春宫伺候戏,继开场《喜朝五位》(二刻)之后,演《万宝咸亨》(二刻五)、《万寿长春》(二刻)、《朝金顶》(二刻)、《喜溢寰区》(二刻)、《加官进禄》(二刻)、《定情赐盒》(二刻)、《永庆遐龄》(一刻十)、《蟠桃会》(五刻十)、府《喜朝五位》(一分,二刻五)、《小宴》(一刻)、府《升平雅颂》(八出,八刻)、《万福云集》(四刻)、府《寿祝万年》(三刻),最后以《万寿无疆》(二刻十)团场。[12]

    (六)演出形式

    《喜朝五位》《岁发四时》作为元旦月令承应戏,关乎国家典礼,具有极强的仪式象征意义蕴含其中,从前面考订剧中的动作排场程式即可看出这一点。因此,其演出多数情况下为正差承应。但也有“以为娱乐”的临时承应,道光十三、十四、十九至二十四、二十六至二十八年记录中的“上排”或“帽儿排”即属此列。“按帽儿戏之名,已见李斗《扬州画舫录》,始于何时,尚待考证。宫内用之,初曰上排帽儿戏,后又称曰上排,最后又称帽儿排,余曾访宫内旧人及故都耆老,言帽儿排者,系仅于头上束网,所有官帽纱帽罗帽等一概不戴,足下登靴,不用戏衣,穿一种特备衣服,亦能作扬袖甩袖姿式,其登台出演,唱作念白,悉与花唱相同。”[6]133

    (七)演出人员

    除了前面题纲中记录的具体演出人员信息之外,在演出记录中,也保有少量此方面信息。例如,光绪二十三年的3次演出,2次记作“府《喜朝五位》”,1次记作“本《喜朝五位》”。光绪二十五、二十六年年内的2次演出,以及光绪二十二、二十八年的演出,分别记作“本《喜朝五位》”、“府《喜朝五位》”。又光绪二十年正月初一日,由四喜班伺候戏,所演《喜朝五位》未作标注。周明泰在《昇平署存档事例漫抄》序文中指出,“然观甲午以后、庚子以前七八年间,昇平署与外边戏班及本家轮流承应,居然呈鼎足而三之势;有时某班承应又加入昇平署内外学及本家,则于戏名前加注府字、外字、本字以区别之。府字即指内学。外字即指外学。本字即指本家。其不注字者,即为当日承差之班底角色所演,而于戏目前标明何班伺候戏。”[13]据此可知,前面标注“府”字,表明此乃由升平署太监承应。标注“本”字,表明承应演出的乃是慈禧选取长春宫近侍太监组建的私人戏班,后来发展成为众所周知的普天同庆班。光绪二十年的《喜朝五位》则由四喜班演出。

    参考文献:

    [1]齐秀梅?熏杨玉良等.北京:清宫藏书[M].北京:紫禁城出版社,2005: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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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俗文学丛刊编辑小组.俗文学丛刊(92)[M].台湾:新文化彩色印书馆,2001:277-281.

    [6]王芷章.清宫昇平署志略[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6:331-532.

    [7]中国国家图书馆.中国国家图书馆藏清宫异平署档案集成(3)[M].北京:中华书局,2011:1567.

    [8]中国国家图书馆.中国国家图书馆藏清宫异平署档案集成(1)[M].北京:中华书局,2011:430-431.

    [9]中国国家图书馆.中国国家图书馆藏清宫异平署档案集成(42)[M].北京:中华书局,2011:22207.

    [10]徐巧月.嘉庆二十四年清宫内廷承应情况初探[N].文化遗产,2014-5-83.

    [11]中国国家图书馆.中国国家图书馆藏清宫异平署档案集成(32)[M].北京:中华书局,2011:16585-16586.

    [12]中国国家图书馆.中国国家图书馆藏清宫异平署档案集成(33)[M].北京:中華书局,2011:17187-17188.

    [13]周明泰.清昇平署档案事例漫抄[M].北京:学苑出版社,2009:8.

    责任编辑 丛 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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