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大经济发展思路的创新

    叶青

    〔摘要〕过去五年中国经济发展的变化体现在发展思路变了、经济规模大了、绿色发展优先、经济发展环境更干净了、经济资源节约了、经济更亲民了。随着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变化，未来五年的经济发展重点在于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加快建设创新型国家、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实施区域协调发展战略、加快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推动形成全面开放新格局。发挥党的创造力与人民群众的创造力，进而形成合力，是做好未来五年经济工作的重要保障。

    〔关键词〕十九大；经济建设；新常态；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创造力

    〔中图分类号〕F12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5-8048-（2017）06-0022-05

    一、十八大以来经济发展取得的成就 十八届七中全会公报在总结党的十八大以来五年的工作时，用了“极不平凡”四个字，强调五年来的成就是全方位的、开创性的，五年来的变革是深层次的、根本性的。公报指出：“这5年是党和国家发展进程中极不平凡的五年，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取得了历史性成就”。而此前习近平在2017年“7·26”讲话中，用了“很不平凡”四字。这次更加高度地肯定了五年的工作成绩。在过去的五年，经济发展的变化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发展思路变了。中国的经济发展不再追求高速度，而追求高品质。这体现在“经济新常态”的提出与落实。中国GDP增速从2012年起开始回落，2012年、2013年、2014年上半年增速分别为7.7%、7.7%、7.4%，是经济增长阶段的根本性转换。中国告别过去30多年平均10%左右的高速增长。 习近平第一次提及“新常态”是在2014年5月考察河南的行程中。他说：“中国发展仍处于重要战略机遇期，我们要增强信心，从当前中国经济发展的阶段性特征出发，适应新常态，保持战略上的平常心态。”① 在把“新常态”作为执政新理念关键词提出半年后，习近平在2014年11月9日首次系统地阐述了“新常态”，他表示：“新常态将给中国带来新的发展机遇。”习近平是在亚太经合组织（APEC）工商领导人峰会上讲这番话的。在题为《谋求持久发展 共筑亚太梦想》的主旨演讲中，习近平向包括130多家跨国公司领导人在内的世界工商领袖们，阐述了什么是经济新常态、新常态的新机遇、怎么适应新常态等关键点。① 新常态，“新”在“有异于旧质”；“常态”就是固有的状态。新常态就是不同以往的、相对稳定的状态。这是一种趋势性、不可逆的发展状态，意味着中国经济已进入一个与过去三十多年高速增长期不同的新阶段。主要特点是：速度——从高速增长转为中高速增长；结构——经济结构不断优化升级；动力——从要素驱动、投资驱动转向创新驱动。 二是经济规模大了。尽管面临各种困难，但是中国经济仍然保持中高速增长，在世界主要国家中名列前茅，国内生产总值从2012年的54万亿元增长到2016年的74万亿元，2017年预计超过80万亿元，稳居世界第二，对世界经济增长贡献率超过30%。 经过五年的努力，我国农业现代化稳步推进，粮食生产能力达到12000亿斤。城镇化率年均提高1.2%，8000多万农业转移人口成为城镇居民。推出1500多项改革举措，重要领域和关键环节改革取得突破性进展，主要领域改革“四梁八柱”基本确立。脱贫攻坚取得决定性进展，6000多万贫困人口稳定脱贫，贫困发生率从10.2%下降到4%以下。就业状况持续改善，城镇新增就业年均1300万人以上。 三是绿色发展优先。在理念培育方面，生态文明建设纳入“五位一体”总体布局，保护生态环境就是保护生产力、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以及生态兴则文明兴、生态衰则文明衰的文明发展观，为各方广为接受，高质量、有效益的发展正在成为各界的自觉实践，绿色发展理念深入人心。 在区域发展方面，通过改革统筹和优化了区域的发展资源。上游与下游间的生态补偿以及森林、草原、湿地、荒漠、海洋、水流、耕地等重点领域和禁止开发区域、重点生态功能区等重要区域生态保护补偿机制正在全面建立，区域绿色发展的体制机制开始发挥效应。在环境治理实效方面，通过优化区域的空间发展格局，区域环境风险正在通过规划环境影响评价和建设项目环境影响评价得到控制。通过中央环境保护督察、环境保护专项督查，“小散乱污”型企业正在被清理整顿，产业结构正在科学调整，工业技术正在转型升级。通过严肃问责，侵占自然保护区、破坏湿地、污染环境的现象被大力遏制。2016年京津冀地区PM2.5的平均浓度是71微克/立方米，比2013年下降33%。 四是经济发展环境更干净了。中央“八项规定”出台五年来，已成为改变中国党风政风社会风气的标志性话语，获得海内外舆论的持续高度关注和普遍赞扬。“八项规定”，即2012年12月4日中央政治局审议通过的关于改进工作作风、密切联系群众的八项规定。短短600多字的八项规定，却内涵丰富。“八项规定”实施以来，“舌尖上的浪费”“车轮上的腐败”“会所里的歪风”等问题也整治显著，党风政风、社风民风发生了一系列的改变。 2012年12月至2017年6月底，全国累计查处违反中央八项规定精神问题超过17万多起，处分13万多人，平均每天查处违反中央八项规定精神问题超过100起。国家统计局调查显示，人民群众对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工作的满意度从2013年的81%提高到2016年的92.9%。

    ①参见《习近平在亚太经合组织工商领导人峰会开幕式上的演讲》，人民日报，2014年11月10日。在严格执行“八项规定”的基础上，前所未有地加大了反腐败的力度，成果丰硕。党的十八大以来，共立案审查省军级以上党员干部及其他中管干部440人，其中十八届中央委员、候补委员43人，中央纪委委员9人，厅局级干部8900余人，县处级干部6.3万人。处分基层党员干部27.8万人。追回外逃人员3453名，“百名红通人员”48人落网。 反腐败与公款消费大幅度下降，一开始对餐饮行业、旅游行业等有所冲击，但是，很快就步入正轨。2016年，我国服务业增加值384221亿元，与2012年相比，年均实际增长8.0%，比国内生产总值和第二产业增加值年均增长分别高出0.8和1.1个百分点。 服务业成为税收增长的主要来源。2012-2016年，服务业税收收入占全部税收收入的比重由50.4%提高到56.5%，提高6.1个百分点。2016年，全国税务部门服务业税收收入（已减出口退税）65471亿元，比上年增长8.0%，高出全部税收收入增速3.2个百分点，服务业对新增税收的贡献率高达92.2%。 五是经济资源节约了。在继续鼓励消费的基础上，五年来加大了对供给侧生产端的调整，避免了资源的浪费。 2015年11月10日上午，习近平主持召开中央财经领导小组第11次会议，研究经济结构性改革和城市工作。2015年底，中央经济工作会议重点部署了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将“去产能、去库存、去杠杆、降成本、补短板”列为五大重点任务。2016年1月27日，习近平主持召开中央财经领导小组第12次会议，研究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方案。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根本目的是提高社会生产力水平，落实好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2016年5月16日召开的中央财经领导小组第13次会议再次强调，坚定不移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重点推进“三去一降一补”。发改委、国资委、环保部等多个部委纷纷加快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明确提出改革的具体措施和目标。 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就是从提高供给质量出发，用改革的办法推进结构调整，矫正要素配置扭曲，扩大有效供给，提高供给结构对需求变化的适应性和灵活性，提高全要素生产率，更好满足广大人民群众的需要，促进经济社会持续健康发展。两年多来，以“三去一降一补”为主抓手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有了显著进展。 在去产能方面，截至2017年5月末，钢铁、煤炭去产能完成当年任务的84.8%和65%；上半年全国工业产能利用率为76.4%，比上年同期提高3.4个百分点。 在去库存方面，6月末商品房待售面积同比下降9.6%，降幅比3月末扩大3.2个百分点。 在去杠杆方面，根据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NIFD）的测算，2017年第一季度末实体经济部门杠杆率由2016年末的234.2%升至237.5%，上升趋势比较平稳；金融部门的杠杆率则有所回落，2017年第一季度末较2016年末下降约1个百分点，金融去杠杆初见成效。 在降成本方面，随着“营改增”的全面推进，2017年1至5月份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每百元主营业务收入中的成本为85.62元，同比减少0.04元。 在补短板方面，2017年上半年，生态保护和环境治理、水利建设、交通运输、仓储、邮政和教育等“短板”领域的投资同比增速，均快于同期固定资产投资增速，上述制约国民经济发展的瓶颈有望逐步消除。 六是经济更亲民了。十八大以来，党中央一直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执政理念，把民生工作作为社会建设的根本任务之一。 中国改革开放30多年来，已有7亿多人脱贫，成为世界上减贫人口最多的国家，对全球减贫贡献率超过70%。尤其是近五年，中国扶贫取得前所未有的成绩。2012年，中国现行标准下的贫困人口9899万；5年过去，这一数据已减至4335万，累计减少5564万，年均减贫1300多万人。 在即将过去的五年，中国的变化巨大，取得了“极不平凡”的成绩。其中之一，就是在“互联网+”的行动中，民营经济获得了巨大的发展机会。获得了与国营企业平起平坐的待遇。从全国来看，我国民营经济占GDP的比重去年达到60%以上。现在我国的民营企业近2500万户，它的作用和贡献可以用五个数字来概括，就是“56789”，“5”就是民营企业对国家的税收贡献超过50%。“6”就是国内民营企业的国内生产总值、固定资产投资以及对外直接投资均超过60%。“7”就是高新技术企业占比超过了70%。“8”就是城镇就业超过80%。“9”就是民营企业对新增就业贡献率达到了90%。 二、认真分析新时代的新矛盾 在十八大修改的新党章中指出：在现阶段，我国社会的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这种提法在1981年的十一届六中全会就有了。而十九大报告指出，在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人民不仅对物质文化生活提出了更高要求，而且在民主、法治、公平、正义、安全、环境等方面的要求日益增长。这是党的十九大注意到新时代的一大变化。 新矛盾对应的是产能过剩的问题。经过近30年的发展，我国的钢铁产量大幅度提升。纵向来看，我国的粗钢产量从1990年的6603.8万吨提升至2016年的8.1亿吨，产量的复合增长率达到10.1%。横向来看，2016年我国的粗钢产量达8.1亿吨，全球产量占比达50.5%。而1990年，我国粗钢产量的全球占比仅为9%。 根据国际市场调研机构Timetric的报告，全球煤炭产量由六个国家主导，分别是中国、美国、印度、澳大利亚、印尼和俄罗斯。2015年六国的煤炭产量总和占全球产量的78.4%。2015年，中国以35亿吨产量成为最大的煤炭生产国，其次是美国8.358亿吨，印度6.68亿吨，澳大利亚4.599亿吨，印尼4.25亿吨，俄罗斯3.748亿吨。 因此，未来五年中国经济发展的短板就是“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部分。“不平衡”讲的是结构，比如，城乡结构、生产消费结构、区域结构等问题。“不充分”讲的是潜力，比如，人口大国与创新大国的问题，市场潜力的问题，对外开放的潜力问题等。 全国是这样，各地也是如此。一定要把本地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短板问题找出来，才能够有针对性地发展地方经济。 三、今后经济发展有六个工作重点 十九大报告把未来五年的经济发展重点问题进行了梳理。既有新思路，比如乡村振兴战略，也有成熟的做法，比如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一是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虽然过去的两年中，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取得了积极的成效，但是，这方面的工作任重道远。报告指出：要支持传统产业优化升级，促进我国产业迈向全球价值链中高端，坚持去产能、去库存、去杠杆、降成本、补短板，优化存量资源配置，扩大优质增量供给。因此，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政策将会继续实行，而且仍然会是中心的经济工作。 二是加快建设创新型国家。外国留学生说的中国“新四大发明”，代表了中国的创新能力的提高。但是，中国的创新远远不止这些。报告指出，要加强国家创新体系建设，深化科技体制改革，建立以企业为主体、市场为导向、产学研深度融合的技术创新体系。这为企业创新工作拓宽了舞台。在武汉，正在继续积极的科教成果转化工程，每一所高校的积极性都很高，已经形成了“武汉模式”。 三是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报告提出，按照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的总要求，建立健全城乡融合发展体制机制和政策体系，第二轮土地承包到期后再延长三十年。促进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健全自治、法治、德治相结合的乡村治理体系。这为新时代的农村发展指明了道路。乡村振兴战略离不开人才，而在人才回归中，又离不开本地的乡贤的回归。乡贤是既了解家乡又了解外地发展经验的一个群体。乡贤文化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组成部分，乡贤文化是扎根于中国家乡的母土文化。 四是实施区域协调发展战略。报告指出，以城市群为主体构建大中小城市和小城镇协调发展的城镇格局，加快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经过近40年的改革开放，城乡差距大为缩小，但是，“空心村”等问题依然存在。农村将会成为中国经济发展的重要阵地，这是企业家更应该关心的问题。 五是加快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报告指出，深化国有企业改革，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支持民营企业发展，激发各类市场主体活力。从1992年起，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就在中国开花结果。但是，还有大力发展的空间。 六是推动形成全面开放新格局。2013年以来，“一带一路”从产能转移到产能合作，从战略到倡议，对世界经济产生了积极的影响。使得中国对世界经济的贡献率超过了30%。报告指出，要以“一带一路”建设为重点，坚持引进来和走出去并重。这说明，“一带一路”的倡议，仍然有发展的空间，这为全世界的企业家都来了新的机遇。 四、创造性地开展工作 十九大报告中，提到两种创造力——党的创造力与人民群众的创造力。这两种创造力形成合力，将是做好未来五年经济工作的重要保障。因此，要在过去成绩的基础上取得更大的成績，就必须继续发挥这两种创造力。具体可以从四个层面来分析。 首先是人的创造力。十九大报告指出，人才是实现民族振兴、赢得国际竞争主动的战略资源。实行更加积极、更加开放、更加有效的人才政策。这说明，未来五年，将会为人人发挥各自的聪明才智，提供更好的外部条件。 其次是企业的创造力。近年来，互联网企业之间的激烈竞争，说明了企业创新的重要性。企业之间的竞争，主要是企业家的竞争。报告提出：要激发和保护企业家精神，鼓励更多社会主体投身创新创业。建设知识型、技能型、创新型劳动者大军。各级地方政府应该把培养越来越多的企业家作为同等重要的事情。 再次是政府的创造力。市场经济中，政府的影响力既要有度，又要积极，特别是要继续加强反腐败的力度，不断创新反腐败的工作机制。报告强调，健全党和国家监督体系。制定国家监察法，依法赋予监察委员会职责权限和调查手段。改革审计管理体制，完善统计体制。这预示着未来五年，政府机构会有新的变化。 最后是党的工作的创造力。党的工作创新，是一种重要的创新工作。报告提出，要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武装全党。用党的创新理论武装头脑，推动全党更加自觉地为实现新时代党的历史使命不懈奋斗。笔者认为，过去五年，党中央已经成为坚强的领导核心，未来五年的关键，就是如何让8900多万党员成为充满正能量的个体。这将是经济建设与社会建设的重要力量。

    【责任编辑：刘彦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