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天的云彩”之我见
刘占华
诗人徐志摩的《再别康桥》第一节这样写道:“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教学用书》在“鉴赏要点”里这样分析:“一般别离诗告别的是人,这首诗告别的却不是人,是‘西天的云彩,告别的对象由人间向天空转移,跳出了‘执手相看泪眼或寒暄叮咛的俗套,给人清新飘逸之感。”《教学用书》把“西天的云彩”分析为告别的对象,本人认为似无道理,不敢苟同。
读过《再别康桥》这首诗的人都知道,它别出心裁,虽然从诗题上看是一首离别诗,但整首诗却没有落笔于使人痛断肝肠的离别场面,而是寄情于“金柳”、“柔波”、“青荇”、“青草”、“星辉”等自然景物。诗人把对康桥的无限眷恋之情完全融入到对康桥那一幅幅美丽清幽画面的勾勒之中。既然没有落笔离别的场面,那么抛开诗题的“康桥”来说,也就应该没有什么告别对象可言了。
也许有人要说,从句法角度看,“西天的云彩”和“作别”确确实实构成了谓宾结构,把“西天的云彩”分析为告别的对象,似乎并无不可。可是不要忘记,《再别康桥》是一首诗歌。诗歌作品为了满足韵律的需要,语序时常打破定规,也就是说,我们不能用常规的分析方法去分析“西天的云彩”的句法角色。另外,仅仅根据结构形式把“西天的云彩”分析为告别的对象还勉强可以,那么最后一节的“不带走一片云彩”又该如何理解呢?
笔者认为,《再别康桥》这首诗的第一节三次使用“轻轻的”一词,其用意是在为本诗确定一种适应一幅幅美丽清幽画面的轻盈舒缓的抒情基调,那么“西天的云彩”的出现应该也是为形成轻盈舒缓抒情基调服务的。本节诗是取“西天的云彩”的轻盈飘逸之特点来形容诗人“走”“招手”等行为的轻盈舒缓,表现了诗人十分珍爱美丽清幽之康桥的思想感情。如果不考虑诗歌的韵律问题,诗句完全可以这样排列:我像西天的云彩一样,轻轻地走了/我像西天的云彩一样,轻轻的招手作别(康桥)。如此,最后一节的“不带走一片云彩”也就好理解了。带走云彩本来是毫无声息的,但诗作者唯恐破坏康桥的美丽清幽,连一片云彩都不带走。
(作者单位:承德县三十家子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