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沙尼亚终身学习体系构建策略及启示

    刘琪

    【摘 要】即将出台的教育事业发展“十三五”规划将对加快学习型社会建设做出系统部署。不同国家构建终身学习体系的策略，对我国建设学习型社会具有一定参考价值。爱沙尼亚在其《2020年爱沙尼亚终身学习策略》中对构建终身学习体系制定了基本原则、总体目标、五大举措及衡量指标，该策略的发展理念对我国构建终身学习体系有重要启示。

    【关键词】学习型社会；终身学习体系；爱沙尼亚

    【中图分类号】G72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8794（2017）11008906

    一、爱沙尼亚构建终身学习体系的基本原则、总体目标及其衡量指标 爱沙尼亚高等教育战略规划，即《2006—2015爱沙尼亚高等教育战略》（Estonian Higher Education Strategy，2006—2015）指出，世界的中心只对知识型社会和受过教育的人开放，终身学习体系是构建知识型社会的必要举措。[1]为贯彻落实该举措，爱沙尼亚于2014年2月批准实施《策略》，旨在实现“爱沙尼亚共和国国家安全概念”（National Security Concept of the Republic of Estonia）下“知识为基础的爱沙尼亚”的教育发展总目标。①

    1爱沙尼亚构建终身学习体系的基本原则

    爱沙尼亚政府认为不能应用于实践的技能没有内在价值，“使用它或失去它”（use it or lose it）是普世真理。基于这一统领性原则，爱沙尼亚政府制定了构建终身学习体系的若干原则，即全民参与原则、合作学习原则、科学布局原则、性别平等原则、国际合作原则、民族文化继承原则、可持续发展原则和实事求是原则。

    2爱沙尼亚构建终身学习体系的总体目标及其衡量指标

    《策略》的总目标是依据公民的具体需求而为其终身学习提供服务。针对不同年龄段学习者的教育情况、知识技能掌握情况和教师薪资水平等要素，《策略》设置了具体的衡量指标。鉴于《2006—2015爱沙尼亚高等教育战略》规划的时间段是2006—2015年十年间，作为其辅助方案，《策略》在该时段内采集了2008—2012年五个年度的指标数值作为其公民学习现状的说明，对照欧盟的标准，爱沙尼亚政府用发展的眼光设定了2020年的国家愿景。各项具体指标参见表1。

    二、爱沙尼亚构建终身学习体系的五大举措及其衡量指标 为了实现“2020年国家愿景”，爱沙尼亚教育研究部（The Ministry of Education and Research，MER，以下简称教育研究部）发布了《爱沙尼亚教育中的五大挑战——2012—2020教育战略》（Five challenges in Estonian educationEducation Strategy 2012—2020）和《一个既聪明又活跃的公民》（A smart and active people）两份文件，全面概述了爱沙尼亚现行的教育趋势，以及该趋势对构建终身学习体系带来的优势和阻碍。

    优势在于，爱沙尼亚是一个重视教育的国度，公民的经济背景对本人学习影响较小，儿童大多接受过学前教育，且公民素质普遍良好。国家已建成了终身学习监测数据库，各类型学校间的互换系统灵活机动。阻碍在于，终身学习体系构建的理论与实践结合不够；男性学生辍学率较高，教育行业中男性从业人员稀缺，且世俗的观念加重了求职的性别隔离；低资质从业人员在终身学习体系内的参与度相当有限，技能型工人市场认可度低；成人缺乏自我发展的兴趣和动力，高等教育不能满足人民对教育多样化、高品质的需求；教师对数字技术所提供的学习资料的获取能力有限；社会片面的以考试成绩作为衡量教育质量的唯一指标。综合考虑优势和阻碍，《策略》设置了构建终身学习体系的五大举措，并随机抽取了2006—2015年间五个年度的指标数值作为各项举措现状的说明，制定了2018年所要达成的目标。

    1优化学习方法的举措及其衡量指标

    21世纪教师的工作应着重于培养学生的批判能力和创造能力，帮助他们成长为学习道路上的自我管理者，并能独立应对环境的变化。基于此，教学评估的方法和手段也应服务于新的教育目标，外部评价体系需更加关注对各级学校、机构之综合能力的评估；内部评价体系需将重点置于教育机构能否实现课程建设与学生技能发展的有效结合。

    为实现全新的教育目的和创新评估手段，教育机构中教师和管理者的职业发展、各利益相关者的合作、国家统筹规划是优化学习方法必不可少的三个切入点。首先，创建一个专门为教师和校长服务的教育体系；其次，形成一个支持各利益相关者通力合作的运作机制；再次，创建一个教育统筹中心。各项具体指标参见表2。

    2激发教育工作者的学习动机，提高其专业技能的举措及其衡量指标

    薪资水平是决定一个职业吸引力及其社会地位的重要因素，当前教师的薪资水平较低，国家应提高教师待遇以此吸引更多优秀的年轻人，特别是男性投身于教育事业。竞争是教学从业者获得教学岗位

    的主要渠道，工作业绩是薪资水平的主要标准，这就要求对教师的评价必须科学而合理。国家将为教师创建一个自我反思平台（A userfriendly self-reflection platform）和自我分析平台（The selfanalysis platform），以助于教师对自己的专业及教学水平有一个较为客观的判断。在评估教师工作成效时，应依据学校的特点和教师贡献的有效性来制定评估方案，避免統一尺度下评估结果出现区域上的显著差异。各项具体指标参见表3。

    3依据劳动力市场需求，创造学习机会的举措及其衡量指标

    《策略》认为，有效的终身学习体系是一个能够及时、全面反馈经济发展和劳动力需求的机制。为形成这一机制，应做到以下几点：第一，建立一个劳动力市场需求的预测系统，用于监测劳动力市场、分析国家潜在的人力需求，向社会通报需求的发展趋势；监测和分析的结果将作为课程开发和国家拨款的重要依据。第二，基于劳动力市场的需求设置课程体系。部门技能委员会（The State and sector skills councils）负责召集相关专家和雇主代表制定课程体系，国家将向接受在职教育和再培训的学习者提供适当的资助。第三，为公民提供信息咨询服务。国家有必要向公民提供透明化的信息服务，一方面使得公民了解当前就业机会、失业率、工资水平等信息，以便于其选择出适合自己的学习方向和目标。第四，为经济快速增长的领域储备人才。职业教育和高等教育应在经济快速增长的领域内设立在职教育和就业培训的项目；加强高等教育的国际化建设，根据劳动力市场前景主动邀请国外优秀人才来爱沙尼亚学习、工作。各项具体指标参见表4。

    4聚焦于数字技术的举措及其衡量指标

    为提高公民信息化技能，国家应建设并及时更新数字信息基础设施以服务于教育，教育部门则应执行以下三个措施：第一，数字技术须纳入各级教育的全部课程，各类型学校应保证其信息技术课程与时俱进。第二，充分利用数字化教学资源。政府牵头创建一个操作简易，集评估、存储、交付等功能于一体的学习系统专供学习者和教师使用，并支持系统内用户共享学习资料和交流经验。第三，建立可访问型数字基础设施。未来，地方政府应致力于建成数字基础设施，为学校实现创建局域网创造先决条件。各项具体指标参见表5。

    5创造终身学习机会之举措及其衡量指标

    当前，职业教育和继续教育因不能满足学习者的需求而致辍学率居高不下，政府应从以下三个方面进行改进：其一，为所有儿童创造接受学前教育的机会。其二，保证职业教育和继续教育符合劳动力市场的需求。其三，为参与终身学习的公民提供服务。并需特别关注三类群体：其一，弱势群体。年轻母亲、老年人、失业者、残障人士、新移民、非爱沙尼亚母语人士等社会群体在求职上通常存在较大困难，国家和政府可充分利用图书馆、文化机构等社会资源向弱势群体提供方式灵活的、有针对性的培训课程，并向雇主和潜在的学习者宣传学徒计划。其二，职业学校学生和高中生。国家应开发有助于年轻人找到适合于自身兴趣、才能的职业导向体系，建立对学生的经济背景实施持续的监测体系，对困难学生进行多种形式的资助。其三，非爱沙尼亚语学校的学生。爱沙尼亚语是接受高等教育必须掌握的语言，故国家应多举措支持非爱沙尼亚语教学的学校学生学习爱沙尼亚语。各项具体指标参见表6。

    三、对我国构建终身学习体系的启示

    自2010年以来，我国劳动年龄人口（16—64岁）下降了1.1个百分点；而大专以上文化程度人口上升了2.26个百分点，高中（含中专）文化程度人口提高了2.63个百分点。人口受教育程度提高的幅度明显超过了劳动年龄人口比例下降的幅度，标志着我国已进入“教育红利期”。[2]但是由于我国长期以来实行城乡二元制，东西部经济发展不均衡等多因素积淀造成了人口素质差异显著，且随着人口流动的增强和城镇化进程的推进，教育程度较低的从业者既难以适应社会的发展，又影响了“教育红利”的持续稳定，故我国亟需进一步完善终身学习体系的顶层设计。《策略》中的举措及其衡量指标对我国进行“知识型社会”顶层设计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更为重要的是，协同创新是终身学习体系的前提、信息技术是终身学习体系的基础、教育资源是终身学习体系的保障，这三个贯穿于《策略》中的发展理念对我国构建终身学习体系有重要启示。

    1促进协同创新，将终身教育符合劳动力市场的需求落在实处

    目前，我国高职高专毕业生结构性失业问题凸显。社会经济发展需要大量高层次技能型人才，而职业教育培养的毕业生就业能力又难以满足用人单位的现实需求。针对就业问题上职位空缺和失业共存的现象，究其原因，主要是教育滞后于社会经济发展的需求所致。一方面专业设置不能反映社会经济发展的实际状况，导致专业不对口的高校毕业生被迫流入失业人群；另一方面教学内容落后，教学方法单一，培养的学习者在知识和技能的自我建设方面，不能随着社会经济发展的需要及时得到提高而失业。[3]

    经济新常态下，我国技能型人才培养的现状并不能满足当前“中国制造2025”、“一带一路”建设、长江经济带发展等重大战略的需要。国务院副总理刘延东在2016年职业教育活动周启动仪式暨全国职业院校技能大赛开幕式上的讲话中提出，中央关于加快发展现代职业教育的决策部署须落到实处，推动职业教育与经济社会同步规划、同步发展，与经济新常态下产业结构升级、技术更新换代和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时代需求更加契合。[4]爱沙尼亚的做法是国家各职能部门协同创新，通过落实各项具体措施来达成这一目标，例如教育研究部、经济通信部、社会事务部、雇主和其他合作部门联合制定一个预测系统，用于监测劳动力市场反馈，分析国家潜在的人才需求。事实上，我国已有在构建终身学习体系走在前列的城市做出了类似《策略》的综合部署，北京市教育、文化、社会、民政、科技、宣传、组织、人力社保、总工会、妇联等不同部门协同创新，联合发布了《北京市学习型城市建设行动计划（2016—2020年）》，推出了加快建设学习型城市“十大工程”，[5]但这一模式尚未能在全国范围内推广，我们应借鉴爱沙尼亚各职能部门协同创新的做法，鼓励各省市地方政府学习北京模式，自下而上，由点及面，全面铺开；并对经济较弱的省市进行扶助，促进全国终身学习体系均衡发展。

    2普及信息技术，奠定“人人皆学、处处能学、时时可学”的形成基础

    “互联网+”时代下，如何利用网络信息技术培养创新型人才、支持构建终身学习体系，已成为全球竞争力的关键。目前，继美国之后，我国为全球第二个开通100G容量国家级学术网络的国家，超大容量的学术网络平台为高校提供了良好的数字基础服务，也为优质教育资源的有效共享提供了基础保障。[6]虽然建设成就斐然，但当前我國主要的受益对象是受教育水平较高的群体，社会普及度还有待提升；对于文化基础薄弱的农民工、高龄劳动者和家庭主妇等群体来说，掌握信息技术不仅是学习一门技术，更重要的是获得融入现代信息社会的基本资质。爱沙尼亚重视向全民普及信息技术，并关注到了各类群体的具体困难，例如高龄公民信息处理能力低下且缺乏学习电脑操作的勇气，年轻母亲、失业者、残障人士、新移民等属于就业弱势群体，对此针对性的设置了解决措施。爱沙尼亚还将信息技术从支持教学跨越至服务就业，为使公民及时掌握就业机会、工资水平等相关信息，为公民提供学习、就业的信息和咨询服务。对于教育信息化，全国政协委员、教科文卫体委员会副主任李卫红有更为深入的认识，他表示应置教育信息化于战略地位，要通过数字技术逐步缩小区域、城乡数字差距，大力促进教育公平和教育质量。[7]我国各级政府不仅应重视发展信息技术，还应扩大信息技术的受众面；关注基层、农村、边疆和少数民族地区各类就业弱势群体对掌握信息技术的需求，并依托立体覆盖全国城乡的办学组织体系，搭建教育信息化平台，逐步奠定“人人皆学、处处能学、时时可学”的形成基础。

    3多措并举，满足终身学习体系可持续发展的需求

    目前，我国终身学习体系建设在实践发展中面临着一些现实问题。以山东省基础教育建设为例，随着“二孩”政策的实施和城镇化进程的推进，假设城镇小学班额设定为45人之内，中学班额设定为50人之内，按此标准，山东省需新建1 100所学校，改扩建1 800所学校，要投入1 220亿元的经费，要用8万亩土地，新进11万名教师，才能全部解决中小学学生入学的问题，[8]这就涉及教育发展所面临的三个需求：一是师资的需求。“二孩”政策实施之后，人口的变迁为教育发展带来了重大的挑战，学龄人口增加使得教师数量必然增长，这就需要解决教师编制的问题；为加快学习型社会建设，国家统筹发展城乡社区教育，但社区教育工作者的专业化水平不高，教学质量难以保障，社区教师资质亟待提升。二是土地的需求。在城镇化过程中，从现在到2020年，每年大概会有近1 000万人口进城，他们的子女多数也将进入城镇学校就读。[9]因教育发展不平衡，一方面部分家长对优质教育资源的追逐使得优质学校不堪重负，另一方面弱势群体子女只能进入低资质学校，形成了新的教育不公平，建设更多的城镇学校是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这就必然涉及学校建设用地的问题。三是经费的需求。教育是一项投资巨大的事业，目前的事实就是经费投入仍是短板。

    我国在构建终身学习体系中所面临的需求是世界上大多数国家中普遍存在的共同问题，爱沙尼亚应对的措施是，提高教师待遇并帮助教师自我提升；政府合理利用公共土地资源，投资建造现代化学校以解决公民就近上学问题，制定和实施融资模式以解决教育经费问题。借鉴爱沙尼亚的举措，我国应进一步提高教师的工资待遇，营造尊师重教的社会风气，吸引更多优秀人才投身教育事业，并从制度上保障教师利益。城镇化进程中，各级地方政府应保障学校建设用地的供给，切实实现城市小区建到哪儿，学校就配套到哪儿。在资金筹划上，融资是目前世界各国教育经费筹措发展的共同趋势，各国教育机构更注重发挥高校优势增加对外销售与服务收入，以及利用资本市场与多种金融手段筹集资金。[10]我国应一方面探索推进教育领域政府购买服务，完善包括委托在内的购买方式，建立政府购买服务的价格形成机制；另一方面鼓励社会资本加大社会事业投资力度，尽快出台民办学校分类管理方案，推行以PPP（PublicPrivate Partnerships）模式为代表的市场化运作的公共服务，以解决政府投入不足的问题。

    【注释】

    ①资料根据爱沙尼亚共和国教育研究部颁布的《2020年爱沙尼亚终身学习策略》相关内容整理而得，本文如无特殊注明，资料均来自此处。《2020年爱沙尼亚终身学习策略》官方网站：https：//www.hm.ee/sites/default/files/estonian_lifelong_strategy.pdf.

    【参考文献】

    [1]The Ministry of Education and Research. 2006—2015 Estonian Higher Education Strategy[EB/OL].[20161120].https：//www.hm.ee/sites/default/files/higher_education_strategy.pdf.

    [2]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教育现代化的微观基础不断夯实[EB/OL].（20151210）[20161120].http：//www.moe.gov.cn/jyb_xwfb/xw_fbh/moe_2069/xwfbh_2015n/xwfb_151210/151210_sfcl/201512/t20151210_224176.html.

    [3]王霆，曾湘泉，楊玉梅.提升就业能力解决大学生结失业问题研究[J].人口与经济，2011（3）：49—56.

    [4]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弘扬工匠精神 打造技能强国——在2016年职业教育活动周启动仪式暨全国职业院校技能大赛开幕式上的讲话[EB/OL].（20160510）[20161120].http：//www.moe.gov.cn/jyb_xwfb/moe_176/201605/t20160510_242660.html.

    [5]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职成司.北京市推出加快建设学习型城市“十大工程”[EB/OL].（20160818）[20161120].http：//www.moe.gov.cn/jyb_xwfb/s6192/s222/moe_1732/201608/t20160818_275587.html.

    [6]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关于政协十二届全国委员会第四次会议第1301（教育类133号）提案答复的函[EB/OL].（20160927）[20161120].http：//www.moe.gov.cn/jyb_xxgk/xxgk_jyta/jyta_gaojiaosi/201609/t2016 0927_282402.html.

    [7]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科学技术司.信息化助力城乡教育一体化[EB/OL].（20160923）[20161120].http：//www.moe.gov.cn/s78/A16/s5886/s7822/201610/t201610 10_284234.html.

    [8][9]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二孩”时代，教育如何呼应[EB/OL].（20160307）[20161120].http：//www.moe.gov.cn/jyb_xwfb/moe_2082/zl_2016n/2016_zl11/201603/t20160307_232127.html.

    [10]夏茂林.国际高等教育融资比较与启示[J].外国教育研究，2010（5）：6—11.

    Estonian Lifelong Learning System Strategy and Its Inspiration

    LIU Qi1，2

    （1.Guizhou Normal University， Guiyang 550001； 2.Academy of Education， Xiamen University， Xiamen 361005， China）

    【Abstract】The forthcoming “13th FiveYear Plan” on the development of education is about to make a systematic deployment on speeding up the construction of learningoriented society. The lifelong learning strategies of different countries have a certain reference value for building the learning society of China. Estonia made the basic principles， overall goals， five initiatives and their measurement indicators for building Lifelong Learning Strategy in its “2020 Estonian Lifelong Learning Strategy”， whose concept of development has important implications for China.

    【Key words】learningoriented society； lifelong learning system； Estonian

    （编辑/赵晓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