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化“走出去”下译者对网文英译的对比研究

    赵梦源

    内容摘要：作为传播中国文化的一隅，网文出海是近年来学者关注的焦点。本文立足于中国文化“走出去”战略，选取网络小说代表作《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为原本，以陈星和Poppy Toland的英译本为研究对象，从书名翻译、诗意句翻译以及人物对白翻译三个角度深入对比分析译本所采用的翻译策略和方法，为向世界“讲好中国故事”“展示中国风貌”提供借鉴和参考。

    关键词：网文出海 中国文化 翻译

    一.引言

    2015年1月，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印发《关于推动网络文学健康发展的指导意见》，明确提出开展对外交流，推动“走出去”。鼓励网络文学作品积极进入国际市場，在世界舞台讲好中国故事、传播中国声音、阐发中国精神、展示中国风貌（乔燕冰，2017）。近年来，一大批中国网络小说走出国门，拥趸众多，仅英文翻译网站Wuxi-aworld就有来自全球10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读者跟读，点击量超5亿，日均访问50万人以上（欧阳友权，2017）。网文出海的领跑者阅文集团将中国网文与美国好莱坞大片、日本动漫、韩国偶像剧并称为“世界四大文化奇观”（陈彦旭，2018：95）。所以对于中国来说，仅寄希望于中国传统文化如文学、针灸、绘画、舞蹈等是远远不够的。而“出海热”的巨大规模和惊人影响力，恰恰可以成为中国文化“走出去”的重要突破口。

    二.英译本简介

    2016年8月23日，《三》的英文版本To the Sky Kingdom在美国亚马逊上市，此译本一经出版，便取得亚马逊Asian Literature畅销榜第3名、Kindle Edition畅销榜亚洲文学区图书第1名的佳绩（李倩，2017）。译者Poppy Toland是学过中文的英国人。

    南京大学英语系讲师陈星也曾受人之托选择了小说中的十句话翻译成英文，由于意境优美，立刻在网上火爆，被网友称为“最美桃花翻译”。陈星是爱丁堡大学英语文学博士，研究方向为莎士比亚及英国文艺复兴文学。

    三.译文对比

    第一，从书名翻译来看二者译文。《三》的小说名“三生三世，十里桃花”，Poppy将其译为To theSky Kingdom，陈星译为Life AfterLife，Blooms Over Blooms。笔者借用许渊冲老先生的翻译“三美论（许渊冲，2006：73）”对比分析两人译文。陈译“Life After Life，Blooms Over Blooms”长短一致，结构相当，前后对称，达成“形美”;以“名+介+名”的结构叠用“life”和“blooms”，读来朗朗上口，唇齿留香，达成“音美”;"Life Af-ter Life”，意为一世又一世，和“三生三世，，意蕴相似。"Blooms OverBlooms"意为“花开花落”，虽然陈星并未把“十里桃花”字对字的译出来，但已达其情传其意，达成“意美”，符合原文的古典气息。可以说陈译很好的实现了徐老先生的“三美论”。而Poppy则采用归化策略，完全意译为“To the SkyKingdom”，即“天国之旅”。"king-dom”一词，一方面有“王国、西方君主国土”的含义;另一方面，作为一个具有宗教色彩的词语，该词又有“天国、上帝统治”的含义（陆谷孙，2007：1049）。译文虽少了中国古文之风韵，但对西方读者来说简洁扼要，易于接受。

    第二，从诗意句翻译来看二者译文。《三》虽然是部流行小说，但文字却并非毫无讲究，文风抒情唯美，有中国古典之美。如：

    原文：这正是桃花盛开的时节，十里桃林十里桃花，漫山遍野的灼灼芳华（唐七，2015：4）。

    Poppy译：It was the height ofthe peach blossom season，andthe Ten-Mile Peach Grove wasawash with flowers. The blossomscovered the mountains and plainswith their lustrous brilliance（2016：23）.

    陈译It is the season whenpeach trees come into full bloom.Over hills，over vales，acres ofpeach trees parade，acres ofpeach blossoms，radiant and sweet（李倩，2017）.

    对于“十里桃林十里桃花”这句非常有诗意的句子，很明显，Poppy采用了直译的翻译方法，将“十里桃林”字对字译为了“Ten-Mile Peach Grove”，忠实原文，较为直观地为目的语读者呈现出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桃林。反观陈星的译文，“acres of peachtrees”与之后的“acres of peachblossoms”对仗工整，与原文更为对等。原文中的“漫山遍野”，Poppy直译为“covered the moun-tains and plains"，而陈星则翻译为了“over hills，over vales”以及“parade”，既丰富了意象，又增强了画面感。原文中“灼灼”一词出自《诗经》中《周南·桃夭》篇的“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李志杰，2014：190）。”意为“貌美”。而“芳华”则出自陶渊明的《桃花源记》—“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华鲜美，落英缤纷。”，意为事物美好至极。作者在此利用“灼灼芳华”来形容桃花开得无比繁盛、妖娆。Poppy用“lustrousbrilliance”来形容该词，“lustrous”意为“光亮的”，“brilliance”意为“光彩”，二者搭配起来虽能表面表达出桃花的美丽，但缺少了些意境美。而陈星译为“radiant andsweet”，不仅将桃花开得艳丽表达了出来，还将桃花的香味也表现出来了，使读者犹如身临其境。对比之下，Poppy的译文稍显生硬，略逊一筹。

    第三，从人物对白翻译来看二者译文。笔者选择了女主人公的一句重要人物对白对比分析两人译文。

    原文：你父君是我的心，我的肝兒，我的宝贝甜蜜饯儿，我又怎会不要他（唐七，2015：34）。

    Poppy译：Your father is myheart and my soul. He is myprecious，my turtledove. Howcould I not want him （2016：29）？

    陈译;His highness your fa-ther is my heart，my soul，myprecious，my sweet. How would Inot want him（李倩，2017）？

    搭眼一看，两人都用了直译法，并无明显差别。但细细品味后，就会发现陈译用了“His high-ness”这个间接称呼作“your fa-ther”的同位语，该词是对身份地位高的人的尊称，意为“殿下”，古英语韵味十足，与原文文体对等。并且译文连用四个“my”加强语气，不仅忠实原文，而且情感饱满，说服力强。对于“宝贝甜蜜饯儿”这个词Poppy译为了“turtle-dove”，本意是“斑鸠”，但在西方文化中还有“情人”的含义。“甜蜜饯儿”是一个文化负载词，这对不了解中国文化的外国读者来说是一种文化空缺。当然，该词可翻为“preserved fruit”，简单粗暴地表达了“甜蜜饯儿”的形象，但是让观众体会不到它在此处真正的含义。根据小说情节以及句子意思，我们可知道“甜蜜饯儿”是“宝贝”的同位语。但是为了更加迎合西方读者，Poppy将这个词语翻译成“turtledove”（韩意，2018：146）。这样的译法对于西方读者而言接受性高，对于网文译者更是多了一个思考和学习的素材。

    四.结语

    译者的翻译交际目的不同，所采取的翻译策略以及翻译方法也有很大的不同，继而影响译文的语言风格。Poppy在接受广州日报采访时认为，《三》里中国文化的意象较多，且东西方读者的接受度不一样，西方读者可能更喜欢情节紧凑、节奏欢快的网络小说。所以她的译文语言平铺直叙，简洁直白;而陈星认为中国正处于积极“走出去”阶段，凡是能够准确展现中国特色、纠正西方对中国的误会和偏见、使英语国家读者了解并喜欢上中华文明的好作品，都是值得翻译的（王丹阳，杨逸男，2017）。所以她的译文深刻凸显了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和无限魅力，为向世界“讲好中国故事”“传播中国声音”“展示中国风貌”提供了借鉴和参考。

    参考文献

    [1]Poppy Toland. To the Sky King-dom[M]. AmazonCrossing，Seattle. 2016.

    [2]陈彦旭.“雅到俗”抑或“俗到雅”？—论“中国文化走出去”的另类传播路径[J].西安外国语大学学报，2018，26（03）：96

    [3]韩意.从目的论看电视剧《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字幕中文化负载词的翻译[J].海外英语，2018（05）：146.

    [4]陆谷孙.英汉大词典（第二版）[Z].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7.

    [5]李志杰.《诗·周南·桃夭》新解[J].时代文学（下半月），2014（09）：190.

    [6]乔燕冰.中国网文“出海”：越是网络的，越是世界的[N].中国艺术报，2017-04-10（S01）.

    [7]唐七.三生三世十里桃花[M].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2015.

    [8]王丹阳.杨逸男.谁译《三生三世》惊艳四海八荒之外[N].广州日报，2017-04-06.

    [9]许渊冲.翻译的艺术[M].北京：五洲传播出版社，2006：73.

    [10]李倩.《三生三世十里桃花》英文翻译惊艳吸“睛”.[EB/OL].[2017/3/1].https：//paper.i2lst.cn/m/story/116818.html.

    [11]欧阳友权.中国网络文学缘柯领先世界？[EB/OL]. [2017/3/301.http：//www.xinhuanet.com//culture/2017-03/30/c_1120724686.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