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藏族兄弟

贺争光
一年的援青,结识了许多玉树的兄弟姐妹,尤其是玉树的藏族同胞兄弟们。他们朴实、热情、爽朗。与他们在一起工作、生活,感觉心里踏实、内心宁静,有一种家一样的温暖。在诸多同事和朋友中,我对玉树州教育局教研室主任尕达杰(现为州教育局电教馆馆长)的印象最为深刻。
尕达杰主任长我十岁,世居玉树,属于典型的康巴汉子,中等身材、健硕的体格、宽阔的额头、稍长的头发(不怎么修边幅)、褐色的脸庞,眼睛里常布满血丝,牙齿洁白、嘴唇稍稍发紫。他为人稳重、性格直爽,常带笑容,偶尔也开开玩笑。
头次见面,尕达杰就用抑扬顿挫但还算标准的普通话给我们介绍着玉树的情况。至今记得当时他憨憨的笑脸和乐观的神情,他口中的高频词“哦也(好的)”“没啥事”犹在耳边。他告诉我们有高原反应是客观的,克服高反的最佳办法是不能有太大的心理压力。其实,不只是低海拔地区的人们到这里有高反,土生土长的藏族同胞也会有反应,尤其在漫长冬季氧气更少时他们也有许多不适。我恍然大悟,想必肤色、眼睛、唇色等特征正是上苍给世代生活于此、长年坚守高原的藏族同胞的一分印记,我不由得对他多了一分敬意。
我来到教研室担任副主任。随着工作的深入,接触越来越多,我发现尕达杰主任不仅业务素质“杠杠的”,而且待人诚恳,能很好地共事,完全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落后”。他了解很多教育改革前沿信息,电教设备操作能力也很强,甚至彩印、扫描转换文档等技术的熟练程度远远在我之上!原来,他多年负责教研室,承担着繁重的工作,已练成了“绝世武功”。看着他平时工作的状态,像牦牛一样特别朴实、特有韧劲,给人一种特别值得信赖的感觉,也让我对他更多了一分敬意。
尕达杰主任是我的“顶头上司”,但我更觉得他是一位兄長、亲人。他在工作、生活中给我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去年寒假前,当得知我第二天就要返回北京了,他要求送我,被我婉拒了。谁知第二天,当接我们的车来到楼下,我一出楼,发现前面多了一辆车。正在疑惑时,尕主任带着旦振松保等同事下车了。他们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还送上沉甸甸的当地土特产——蕨麻(俗称人生果)。原来他们推算我动身的时间,在冰天雪地里等了半个多小时,怕打扰我收拾行李而没有上楼。暑假中,我们援青任务结束了,尕主任当时正上任电教馆馆长,各种事务很多,非常忙,但他又要求送我。我向他辞行,坚决拒绝他再来送行。当汽车驶离玉树时,没有见到他的身影,我长长吁了一口气,心想:再见了,可爱的兄长!到达玉树机场大厅,蓦然发现尕主任竟在检票口等着我。又是大大的有力的拥抱,加上贴面礼,他的眼睛湿润了,我也没有抑制住泪水的肆意流淌。兄弟呀,何年再相见?
离开玉树,我挥一挥手,虽然不带走一片云彩,但我已留下了深厚的情谊和深长的眷念!
责任编辑 / 金蕾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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