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毕业旅行 独特的成长印记
叶屏屏 史力元
毕业意味着告别幼儿园，也意味着一个新阶段的开启。很多幼儿园越来越重视毕业季课程的整体设计，思考怎样的活动能充分体现孩子三年来的成长与收获，能进一步促进孩子的发展。2018年，本刊曾选登两个幼儿园的实践案例。本期，我们又推出江苏南京市鹤琴幼儿园今年毕业季课程中的两个重要活动——毕业旅行和毕业典礼，希望由此引起更多幼儿园对毕业季课程设计的关注与思考。
三年的幼儿园生涯即将结束，对于马上要毕业的孩子们来说，他们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吗？在我们询问他们的想法时，大家提到了毕业旅行。在上一届大班即将毕业时，幼儿园曾组织过一次毕业旅行。这一届的孩子当时还在上中班，在听了哥哥姐姐们关于旅行的分享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到了自己即将毕业时，他们非常期待也能有一次特别的毕业旅行。孩子们眼中的毕业旅行是怎样的？他们为什么想要有这样一次毕业旅行？对此，孩子们这样说：“要去毕业旅行是因为我们长大了”“因为我们马上要上小学了”“毕业旅行能让我们学会独立”“毕业旅行是为了锻炼我们的胆量”……从这些话语中，我们看到了孩子们对毕业旅行的期待以及成长给他们带来的满足与自信。我们决定要带给孩子们一次有意义的毕业旅行，在孩子们的成长之路上留下独特的印记。
一、毕业旅行活动的设计
1.选择旅行目的地
上一届毕业生的毕业旅行活动安排是白天组织孩子们游览“南京眼”，参观奥林匹克博物馆，晚上集体留宿在幼儿园。在去年经验的基础上，我们对本次毕业旅行做了更多新的思考。我们觉得，离开父母，与老师和同学一起去旅行，这恐怕是孩子们人生中的第一次，毕业旅行的意义就在于让孩子们在旅行中学习独立与勇敢。幼儿园的环境孩子们非常熟悉，而且离家不远，因此晚上住在幼儿园对大多数孩子来说并不算特别大的挑战。能不能组织一次远离家和幼儿园的旅行，给予孩子们更大的挑战，引导他们更好地去感受和体验成长的意义呢？由此，我们决定这次旅行不再像去年那样回幼儿园夜宿，而是像真正的旅行一样，换一个远离家人、远离幼儿园、对孩子们来说完全陌生的地方夜宿，让孩子们经受一场真正的考验。
更远的旅行目的地选在哪里合适呢？考虑到要绝对保障孩子们的安全，也考虑到要让家长安心和放心，同时还考虑到活动要有趣和有意义，最终我们选择了市内因中山陵、明孝陵等景点而闻名的，兼具历史文化底蕴和自然景观的钟山风景区，那里的活动资源很丰富，适合开展各种有意思的活动。从小班开始，我们就经常组织远足活动，但距离一般都比较近，最远也就是去附近的公园。这次毕业旅行，我们想让孩子们挑战一下背着行囊独立走完全程，让他们感受什么是真正的远足，什么叫“负重前行”，从而理解独立、坚持和勇敢的意义。
尽管想要让孩子们挑战一下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夜宿，但我们依然考虑孩子们心理上的安全感与舒适感，不让孩子们有过多的焦虑与不适。正好，位于钟山风景区内的一所保育园愿意为我园的孩子提供夜宿场所。这是一所针对0～6岁孩子的托育机构，它的环境跟幼儿园很像，有适合孩子使用的设施设备，因而会在一定程度上带给孩子安全感。我们认为，安排在该保育园内夜宿，对孩子们来说是适宜的挑战。
2.旅行路线设计
目的地确定之后，就要开始设计旅行路线。年级组几位教师一起到保育园，和那里的教师作了交流，借用他们绘制整理的钟山风景区户外学习资源图，初步确定了旅行路线及大致的活动方案。根据现有户外资源，我们选取了比较空旷、适合白天开展游戏活动的东洼子草坪以及适合晚上看星星的紫金山观景台两个活动点。我们初步预设了行程：第一站，从幼儿园坐大巴到东洼子，开展孩子们喜欢的各项运动和游戏;第二站，步行至保育园，吃晚餐并短暂休息;第三站，坐大巴前往紫金山山脚，然后步行至紫金山观景台看星星。为了让年级组所有教师都清楚旅行路线并了解、考察旅程中可能存在的安全隱患，我们集体去踩点，把预设的路线全程走了一遍，因为安全问题是重中之重。
回园以后，我们就此方案在园部范围内进行了研讨。有教师提出了路线过长、夜间外出存在较多安全隐患等问题，而同时，园长的一句话“毕业旅行不只是换一个地方玩游戏”，引发了我们从新的角度去思考如何安排这次毕业旅行的路线和设计活动内容：从实践的角度出发，如何在保证活动内容丰富性的同时兼顾活动的安全性和可行性？从课程的角度出发，如何在渗透我园课程理念的同时让这次毕业旅行成为孩子们人生中一段难忘而美好的回忆？考虑再三，我们决定，为了保障安全，取消夜晚外出计划，改为在保育园内开展夜间活动。同时，我们再次研读了钟山风景区的户外学习资源图，发现从东洼子到保育园的路上会经过两处特别的景点——中央体育场旧址和邮政博物馆，这两处都是带有一定历史文化韵味的景点。既然去钟山风景区，除了带着孩子们享受那里的自然风景，也可以引导孩子们对南京的历史文化有所感知。于是，我们在旅行路线中增加了中央体育场旧址和邮政博物馆这两个景点。
由于调整了路线，为了确保活动的顺利开展，我们整个年级组的教师又去走了一遍新的路线。在第二次踩点的过程中，我们了解到中央体育场竣工于1931年，是当时全国最大也是亚洲最大的运动场，它目前还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虽然中央体育场现已不对外开放，但从其外部仍可以看到它富有年代感的庄严、古朴的建筑，其牌楼式的建筑风格和具有传统特色的装饰纹样，都能让人领略我国传统文化的韵味。恰巧中央体育场旧址离东洼子特别近，我们觉得可以带孩子们顺路去感受一下。在邮政博物馆，我们发现里面布置成了老式邮局的样子，展现了我国邮政业早期的发展历程。博物馆里还通过现代科技手段展现了信件寄送的过程，孩子们可以通过模拟场景了解邮递员是怎样工作的。除此之外，孩子们还可以现场购买明信片，写上自己想写的内容，寄到想寄的地方去。所以，我们觉得参观邮政博物馆的活动对孩子们来说挺有意思的。
经过先后两次踩点和方案调整，我们最终确定了毕业旅行的路线：幼儿园—中央体育场旧址—东洼子草坪—邮政博物馆—保育园。我们计划旅行当天早晨从幼儿园坐大巴抵达中央体育场旧址，简短参观后步行至不远处的东洼子草坪开展各种游戏活动，到了中午天气比较热时离开阳光直晒的东洼子草坪，沿林荫道步行至邮政博物馆，参观结束后再步行至保育园。对孩子们来说最有挑战性的是，东洼子草坪和保育园之间有将近3公里的路程，他们需要徒步前往。我们在设计活动时也考虑到孩子们的体力，采取动静结合的方式来组织整个活动。
二、和孩子一起做旅行的准备
我们认为，毕业旅行活动对孩子成长的价值不是仅仅通过“两天一夜”的出行来实现的。关于毕业旅行的课程从大家一起为旅行做准备就开始了。
1.对毕业旅行的期待
尽管毕业旅行的目的地和路线是由教师综合考虑安全性、可行性和活动意义后确定的，但孩子们是这次旅行的主角，所以我们鼓励他们一起来参与策划旅行中具体的活动内容。在和孩子们分享了上届毕业生的毕业旅行故事之后，我们引导孩子们来说说对毕业旅行活动的期待。孩子们说：“毕业旅行那天晚上我想和好朋友一起睡”“我想在草坪上玩‘打地鼠游戏”“好想吃蛋挞”“想看一场露天电影”“希望毕业旅行时能收获快乐”“希望毕业旅行快点到来”……毕业旅行在孩子们的脑海中变得具体、生动起来。
除了中央体育场旧址和邮政博物馆这两个景点的活动相对固定外，我们觉得东洼子草坪上的游戏和保育园晚上的活动如何安排可以多加思考。比如，在保育园的那个晚上，虽然出于安全等方面考虑没法安排孩子们看露天电影，但可以在室内满足孩子们和同伴一起看电影的心愿。有孩子提出想吃蛋挞，我们在和保育园方面商量后，打算借用保育园的场地和设备教孩子们自己做蛋挞。
谈到在东洼子草坪可以玩什么游戏时，孩子们提到了很多想做的事，比如比赛跑步、投沙包、放风筝、玩“打地鼠”游戏等。我们欣喜地发现，孩子们对活动中的安全问题也有自己的思考：“草坪很大，捉迷藏可能会走丢”“草坪不太平，跑得太快容易摔倒”……经过讨论，大家最终选了踢足球、“打地鼠”、玩纸飞机、放风筝、“两人三足”等好玩又没什么危险的游戏。在这样的谈话与讨论中，孩子们逐渐领悟到做活动计划时不能只考虑自己的兴趣，要从多个方面去考虑问题。在第一次去东洼子踩点时，我们看到草坪边上有卖风筝的，结合大班孩子的已有经验，我们决定在放风筝的活动中加入自主购买风筝的环节。旅行时每个孩子随身带的零钱限定在10元，我们想看一看孩子们能不能运用之前获得的简单的钱币换算经验以及轮流、分享等社会交往经验，实现自己放风筝的愿望。
此外，我们还具体策划了邮政博物馆的寄明信片活动。踩点时，我们了解到可以在博物馆购买明信片，写好后直接通过那里的邮局寄出去。我们觉得孩子们对此一定感兴趣。这些明信片要寄给谁呢？想到这次旅行不同以往，毕业既意味着结束也意味着新的开始，所以，我们设计了让孩子给一年后的自己寄明信片的活动，让孩子在明信片上写下想对一年后的自己说的话。为了让孩子有充分的时间思考和表达，我们打算先把明信片买回来让孩子写好，旅行那天带去寄出。我们看到博物馆里在卖的明信片有多种款式，为了尊重孩子们的选择，我们用相机一一拍下来，回去之后让孩子们选好自己喜欢的款式并做了统计，然后我们再去买回他们想要的明信片。我们让孩子把明信片带回家，在明信片上画下对自己一年以后的期望与祝福，并请爸爸妈妈帮忙用文字记录下来，然后写上自己的家庭住址。我们打算悄悄地将这些明信片保管一年。一年以后，孩子们会收到自己在幼儿园时期寄来的明信片。对于孩子们和他们的父母来说，这一小小的创意让他们对未来有了更多的向往和期待。
2.绘制毕业旅行地图
让孩子们真正成为毕业旅行的主人，不仅仅是在活动内容设计上广泛征集他们的意见，帮助他们实现自己的心愿，而且，我们希望这次旅行中他们不再像以往春游、秋游等活动一样仅仅是跟着教师去往一个又一个地方。我们希望他们真正像大人一样，知道自己的旅行要去哪里，去做什么。联系孩子已有的使用地图的经验，我们决定通过地图让孩子了解本次旅行的地点和路线。在和孩子一起讨论后，我们决定选取幼儿园、中央体育场旧址、东洼子草坪、邮政博物馆以及保育园这五个点的典型建筑或场景作为标志，用彩铅绘出本次旅行的整个路线图。孩子们给它取名叫“毕业旅行地图”。
有了旅行地图，孩子们对于旅行地点与路线有了更具体的认识。他们了解到旅行的第一站到达中央体育场旧址，这是一个很古老又很大的体育场;第二站到达东洼子草坪，可以玩各种游戏，想玩风筝的人需要自己想办法买到风筝;第三站到达邮政博物馆，在那里可以寄出他们的明信片;最后一站到达保育园，孩子们对保育园的夜间活动充满了期待。
我们让每个孩子都随身带一份地图出发，每到达一站，就手拿地图拍照“打卡”。对孩子们来说，带着地图去旅行，一方面是让他们有机会将之前在“寻宝”等游戏中获得的关于地图的经验在真实生活中加以运用，另一方面是让本次毕业旅行更具“成长”的仪式感。
3.整理行李
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亲子外出旅行，这次毕业旅行是属于孩子们自己的旅行，自然应该由他们自己去准备行李。
我们组织孩子们就“旅行我想带什么”以及“旅行我需要带什么”这两个话题进行了讨论。一开始，孩子们说要带很多吃的（香蕉、苹果、橘子、火龙果等）和很多用的（花露水、沐浴露、肥皂、牙膏、牙刷、防晒霜、水杯、睡袋等）。这些都是孩子们基于对自己生活的认识而提出的。在我们提醒他们“旅行中有一个小时的路程需要背着行李自己走”后，他们开始思考如何减负。于是，他们有了更多考虑，“香蕉不能带，会压烂”“苹果只能带一个，不然背不动”“沐浴露不要了，还是花露水重要，要防蚊子”等想法就出现了，他们开始结合自身实际情况考虑旅行真正需要带什么了。我们希望孩子们能够去思考如何最大化地利用资源，在减轻自身负担的同时也学会与同伴分享，于是，我们引导孩子们讨论“我可以为大家带什么”。孩子们想到，花露水、牙膏、垃圾袋等物品是可以几个人共用的，于是，很多孩子主动提出由自己带去，与同伴一起用。这对孩子来说，是服务他人、与他人分享意识的进一步强化。
确定旅行要带哪些物品只是自主管理的第一步，我们希望这次旅行中孩子们能真正做到独立自主、自我服务。根据活动的实际情况，旅行当天，孩子们夜宿需要用到的睡袋及洗漱用品等可以随车运到保育园，但孩子们自己还要随身携带一些食物和用品。那么，怎样帮助孩子学会自己分类整理不同的行李呢？我们组织孩子们讨论怎么把这些行李带过去。孩子们提出，要随身携带的物品就装在小书包里，而睡袋、毯子等大件物品和白天活动中暂时用不到的物品就放进行李箱，到时放在大巴上，直接运到保育园。然后，我们引导孩子们分栏绘制行李清单。旅行的前一天，我们通过微信群告知所有家長，这次旅行要让孩子学会自我服务，所有行李都放手让孩子自己整理，就连折叠睡袋也要让孩子自己完成。所有家长都做了一回“甩手掌柜”，看着孩子按自己写的清单分类整理自己的旅行物品，他们在“朋友圈”里感慨着孩子真的长大了。
三、毕业旅行进行时
终于盼来了毕业旅行的日子，除了大班年级组的所有教师外，园长伯伯和园里的保健老师也跟随着孩子们的队伍一起出发。家长们全都来送行，依依不舍地看着我们的大巴缓缓离去。
离开幼儿园，我们第一站来到了中央体育场旧址。一下车，看到这座古老而高大的建筑，孩子们就迫不及待地飞奔过去。有的孩子发现了墙体上的中国古代云纹图案，觉得很好看;有的孩子感叹这座建筑看上去简直跟自己的爷爷一样老。绕着体育场外墙走了一圈，孩子们很好奇体育场里面是什么样的。可是，中央体育场现已不对外开放，我们鼓励孩子们透过门缝去看一看，结合自己的生活经验去推测、判断里面曾经发生过怎样的故事。有的孩子看到了跑道，他们说这应该和我们幼儿园的彩虹跑道一样，是用来跑步的;有的孩子发现了足球场，他们觉得这一定是用来举办足球比赛的……孩子们讨论得不亦乐乎。
短暂休息之后，对照着地图，大家一起向第二站东洼子草坪出发。到了东洼子草坪，我们拿出之前和孩子们一起准备的游戏材料，分点布置好场地，等着孩子们自主参加不同的游戏。活动中，孩子们积极主动地想办法解决遇到的种种困难。比如，想踢足球却发现没有球门，孩子们便拿书包堆出了两个球门，于是足球比赛顺利开赛了。放风筝的场地上热闹无比，很多孩子都想买风筝。我们事先就买下了好多风筝，然后由一位教师当起了老板，让孩子们来买。我们的风筝售价都是高于10元的，而孩子们都只带了10元，只好试着来砍价，或几个人商量着合买一只。只剩最后两只风筝时，很多孩子都想要。我们想到孩子不一定只能买，还可以租着玩，于是临时提出了租赁的方法。一个孩子说愿意花5元租10分钟。谁知，他刚拿到风筝玩了一会儿，他的风筝线就和其他风筝的线缠在一起了。我们帮他解了半天，线终于解开了，可是原定的租赁时限也到了。他显得有些沮丧：“我还没玩呢，时间就到了。”我们建议他可以再租一次，可他说：“我不玩了，太贵了。”从中，我们看到这个孩子很遵守游戏规则，也有自己的思考和判断。最后一只风筝有三个孩子想买，他们商讨出每人支付一部分钱的方案，这也让我们看到了孩子们解决问题的能力。
到了午餐时间，孩子们按小组聚在一起，合力铺好餐垫，拿出自己带来的美食与好朋友和教师分享。午餐后，我们让孩子们坐在餐垫上休息、调整，有的孩子唱起了歌，有的孩子从书包里拿出素描本和笔，开始写生、记录。
休息过后，孩子精神饱满地向着第三站邮政博物馆出发。穿过长长的林荫道，孩子们已满头是汗，却没有一个人喊苦喊累，都坚持了下来。到邮政博物馆的门口，我们预约的讲解员已经来了。之前我们就和讲解员沟通过讲解的内容，希望讲解员用大班孩子能理解的方式来讲解。孩子们跟随着讲解员，观看了生动形象的动画，了解了中国的邮政业从古代用信鸽寄信逐步发展为近代用车、船寄信，再到现代用飞机等更快捷的方式寄信的历程，从而感受到了通信技术的发展和进步。孩子们还参与了馆内的模拟体验活动，从而了解邮件往来的过程。参观结束，孩子们来到邮局大厅，拿出自己写好的明信片，盖上邮戳，寄给一年后的自己。相信一年后孩子们收到明信片时，一定会回忆起这次旅行中的美好时光，为自己的成长而欣喜。
从博物馆出来，已经下午4点了，我们一路步行来到保育园。保育园的教师送来他们精心准备的点心请孩子们享用。孩子们稍作休息后，组成了不同的小分队，如探险小分队、玩沙小分队、秋千小分队等，来到保育园的户外场地自由地探索。
晚饭前，我们让孩子们先洗澡。保育园有两层楼，每层都有一个浴室，我们进行了分工，女孩在楼下由保育老师帮忙洗澡，男孩在楼上由园长伯伯帮忙洗澡。这对孩子们来说也是人生中难得的体验。洗完澡，大家一起享用了晚餐，然后一起收拾碗筷、清理场地。晚餐后，保育园的厨师在小厨房指导孩子们学做蛋挞，有兴趣的孩子可以轮流去体验和尝试。做完蛋挞，大家来到二楼，开启了美好的观影时光，我们播放了影片《小鬼当家》，在观影间隙，孩子们还可以品尝美味的蛋挞。丰富的活动让孩子们不那么想家了。
到了该睡觉的时间，孩子们拿出牙刷、茶杯和毛巾来洗漱。所有睡袋都由孩子们自己打开并铺到地上。关了灯，我们开始轮流巡视，关注孩子们入睡的情况。我们听到了有的孩子小声抽泣，他们说想家了，我们过去轻轻地拍拍他们，对他们说“老师陪着你睡”，也有孩子擦掉泪水坚强地说“没关系，我过一会儿就会睡着了”。我们知道，他们正在学着勇敢、学着独立。
由于白天的“舟车劳顿”，这一夜，孩子们都睡得很香。第二天一早5点多，孩子们陆续醒来，他们自己穿好衣服，还不忘卷好自己的睡袋放回行李箱。有的孩子检查好自己的物品后，还去提醒同伴要把行李收好。孩子们表现出的良好的自我服务意识与他们这三年来在幼儿园养成的良好的生活和学习习惯是分不开的。收拾好各自的行李，吃完早餐，大家坐上大巴回幼儿园。此时我们得知，和我们一起熬夜通宵照顾孩子们的园长伯伯在孩子们睡醒之前写了一封信给孩子们。他在信中这样写道：
亲爱的大班小朋友：
早上好！开心的毕业旅行就要结束了。这一天里，我们走了很长的路，也做了很多的事。
毕业旅行的意义，就是用一件特别难忘的事来纪念我们幼儿园三年的生活。等上了小学，我们想起这次旅行，就会想起陪伴过我们的老师和小朋友。
毕业旅行也是一场考验。我们都成功地经受了考验，我们都做好了上小学的准备：
当我们遇到问题时，我们会思考。
当我们和小朋友一起玩时，我们会合作。
当我们整理物品时，我们会独立。
当我们想念爸爸妈妈时，我们会勇敢。
一回到幼儿园，我们就把园长伯伯的这封信打印出来，装进信封里，送给每一个孩子。我們请爸爸妈妈们回家读给孩子听，也请孩子们回家后和爸爸妈妈一起分享自己毕业旅行中的故事和体会。
四、毕业旅行的课程延伸
毕业旅行虽然结束了，但是关于毕业旅行的课程却没有结束。
经过周末的休整以后，回到幼儿园，我们和孩子就毕业旅行之后的感想作了交流。孩子们的话让我们感动，他们说：“毕业旅行是考验我们的一次机会，我一直喊累但一直在坚持。”“我觉得自己已经能离开爸爸妈妈独立了。”“走路时我心里觉得累，但是没有说出来。”“谢谢老师和我们度过了美好的一天。”……从孩子的话中我们看到，因为真正经历过，所以他们对自我的成长有很深的认识和体会。
我们及时通过幼儿园的微信公众号发布了毕业旅行的回顾文章和照片，让家长们了解到孩子们更多的旅行故事。通过家长们的评论和反馈，我们看到，很多时候反而是父母舍不得孩子长大、离开。家长们如是说：“一开始我都不敢相信我的孩子可以离开我们独自在外过夜。”“没想到现在一个人走那么远的路也不喊累，这孩子真的是长大了。”“特别有意义的一次活动，宝贝第一次一个人背着行囊外出旅行。身为妈妈，表面淡然，实则内心无比忐忑，担心宝贝走路走不动、吃饭吃不饱、睡觉睡不好，等等，什么都不放心。在孩子安全到家，什么东西都没有落下，兴奋地跟我讲述旅行中趣事的那一刻，我释然了。”“这次旅行不仅让孩子得到了锻炼，同时也让家长成长了。送孩子走的时候真的是万分不舍和担心，第二天接到孩子后才发现原来孩子真的可以做到。原来不是孩子离不开我们，而是我们离不开孩子。是时候放手让孩子独立了。”毕业旅行引发了一些家长对自己教育观的反思，他们开始认识到，只有相信孩子，放手让孩子去尝试，孩子才能够获得更好的发展;他们暗暗下决心，在以后的生活中也多给孩子锻炼的机会，培养孩子的勇气和独立性。
我们还跟孩子们讨论，如何将他们在毕业旅行中发生的故事讲给弟弟妹妹们听，让更多人了解他们的这次旅行。孩子们想到用绘画的方式呈现。我们共同选定了“放风筝”“林荫路”等多个主题，请孩子们自己选择，组成不同的小组，用绘画表达情感，再现旅行中的故事。最后，我们将孩子们的作品组合成长卷，展示在走廊两边。
这次毕业旅行让我们看到了孩子的成长，我们感到為之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同时，我们觉得这次活动还有一些遗憾和不足：在旅行目的地和路线的选择上出于种种顾虑，没能让孩子更多地参与进来;考虑到安全因素，最终取消了上紫金山看星星的计划，甚至晚上在保育园也没让孩子去户外活动;尽管已提前计划并做好详细分工，晚上洗漱、铺床、睡觉的环节还是有些手忙脚乱……第一次总会留下很多遗憾，但可以说我们在关乎孩子的每一件小事上都花了很多心思，只为让活动对孩子更有意义。为此，我们内心感到满足并为之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