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践与反思：再论成人高等教育函授站评估
方斌
【摘要】函授站作为普通高校成人高等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校外开展招生、教学等实践活动。在诠释函授站评估内涵的基础上，以河南省函授站评估指标为例，与普通高校评估指标进行比较分析，并以此对河南省函授站评估实践进行总结、分析和反思。
【关键词】函授站；评估；成人高等教育；实践；反思
【中图分类号】G72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18794（2016）06006105
成人高等教育随着招生规模的逐步扩大，为抢占各地成人高等教育的生源市场，在校外设置了函授站。部分高等院校对成人高等教育认识有偏颇，把函授站当做创收来源和渠道，具有“功利主义”、“文凭教育”等错误的价值取向，导致不重视函授站建设，对其缺乏相应的监督和管理。有些函授站学生少、管理人员缺乏、建站时间较短，缺少完备、可行的管理制度。为了节约成本，获取最大化的经济效益，一些函授站违规招生，学籍管理混乱；日常教学课程安排减缩、教学课时不够；聘任教师数量少、学生到课率低、教学过程督导不利；缺少考试与考核环节等。这些不规范的办学行为，严重影响了成人高等教育的人才培养质量，产生了一系列的问题，造成了诸多的负面评价。
一、函授站评估的内涵诠释
1993年12月，原国家教委制定了《关于各类成人高等学校评估工作的意见》，在成人教育的办学方向、办学水平和教学质量三个领域强化质量控制与评估。1994年，颁发执行《普通高等学校函授教育评估基本内容和准则》、《普通高等教育函授教育评估指标体系（试行）》，确立了函授教育的系列评估指标。为保证人才培养质量，践行终身教育理念，各省市也出台了一系列政策和要求，如2010年河南省的《河南省普通高校成人高等教育函授站评估指标体系（试行）》、2004年广东省的《独立设置成人高校/高校函授教育辅导站/普通高校成人高等教育办学水平评估指标体系及评估标准》等，都加强了对成人高等教育函授站的检查和指导。
函授站评估是成人高等教育评估的重要组成部分，依据管理目标和要求，对函授站办学定位和资格、办学条件、教学过程、学生管理等各项工作进行监督、检查、考核和评价。函授站评估可以促进成人高等教育的可持续发展和学习型社会的建设，为终身教育、终身学习提供良好的实践平台。
二、普通高校与函授站评估指标体系的比较与解读对普通本科院校评估而言，教育部有统一设定的指标。根据教育部颁布的《普通高等学校本科教学工作水平评估指标体系（试行）》（教高厅[2004]21号），其指标体系中有7项一级指标、19项二级指标、11项重要指标（★）、8项一般指标、44个观测点。
针对函授站评估，各省均设定了若干指标体系，以2010年《河南省普通高校成人高等教育函授站评估指标体系（试行）》为例，其中有一级指标4个、二级指标19个、核心指标（★）10个、主要观测点32个，每个观测点都有相应的评估标准和方法。①如表1所示。
（一）指标设置情况
普通高校评估指标体系中有7个一级指标、19个二级指标；函授站评估指标体系中有4个一级指标、19个二级指标。尽管一级指标个数不同，根据二级指标的实际以及观测点内容，相同、相似较多，有交叉也有重复，但各有侧重，侧重点不同，观测点不同。以函授站评估指标中的一级指标为基准进行比较分析：
1办学思想与定位
与高校评估指标里一级指标“1.办学指导思想”相比，涉及内容大致相同。根据二级指标的分解，不同在于函授站评估中有4个二级指标，增加了“1.3办学资格”和“1.4办学行为”，而且4个二级指标均为核心指标，凸显重要性和关键性。高等院校的办学思想、办学思路由国家制定，有法可依，既有统一的国家标准，又有相应的监管部门，办学资格明确，特点突出、鲜明。与高校不同，函授站评估突出检查设站单位法人资格、函授站设站协议和相关文件以及有无乱收费、乱招生等不规范行为等。
2办学条件与利用
此指标的内容较为宽泛，其中的二级指标内容，如“2.1管理队伍”、“2.2教师队伍”、“2.3办学经费”和“2.4办学基础设施”，在高校评估一级指标的第2和第3中，均有涉及。包含高校评估指标中的“2.师资队伍”和“3.教学条件与利用”两个一级指标。
普通高校本科评估强调教师的学历、教学科研型教师的培养、师资队伍的学历和职称，函授站评估主要注重双师型教师、专职教师、兼职教师的比例，重点放在主办高校选派去函授站授课教师的比例、主干课教师的辅导记录、教师的教学经历、教师的酬金发放、教师选聘的规范等方面。
3教学质量与质量控制
这个指标的内容包含8个二级指标，涉及内容众多。包含高校评估一级指标“4.专业建设与教学改革”、“5.教学管理”、“6.学风”，还有 “7.教学效果”中的部分指标。函授站的教学质量与质量控制“重过程”，关注成人高等教育教学过程的管理，包括教学计划制定的规范性、完整性与可执行性；成人教育配套教材、教学大纲、自学指导书、自学进度表；面授课表、面授学员的到课率；实习报告、毕业论文设计等。普通高校本科评估指标“重结果”，包括教学效果；专业设置与布局；培养方案的适用性；双语教学、多媒体教学；教育研究与实践结果的应用；教师风范、校风校级等。
4教育教学效果
包括3个二级指标，内容与高校本科评估中的最后一个一级指标“7教学效果”的内容有交叉。函授站评估重点是“实践素质”与“技能应用”两个方面，即重点放在抽查考试制度、学生毕业论文成绩、办学规模、用人单位对毕业生的评价、毕业生对函授站的教学评价等方面。高校本科评估重点放在学生对基本理论知识和技能的掌握；毕业论文质量；学生德、智、体多方面的素质；生源的社会评价、就业实际情况等方面。
（二）评估结论
1普通高校评估结论分为优秀、良好、合格、不合格四种
优秀： A≥15，C≤3，（其中重要项目A≥9，C≤1），D=0，特色鲜明。
良好： A+B≥15，（其中重要项目A+B≥9，D=0），D≤1，有特色项目。
合格： D≤3，（其中重要项目D≤1）。
2函授站评估中，分为优秀、合格、不合格三种
在核心指标1.3、1.4、2.2、3.4均合格的前提下（得分数大于或等于额定分值的60%，下同），有8个及以上核心指标（含前述的4个核心指标）合格，同时总得分在85分以上的函授站为优秀函授站；在核心指标1.3、1.4、2.2、3.4均合格的前提下，有6个及以上核心指标（含前述的4个核心指标）合格，同时总得分在60分以上的函授站为合格函授站；在核心指标1.3、1.4、2.2、3.4中有一个不合格，或有5个及以上核心指标不合格，或总得分在60分以下者为不合格函授站。
（三）高校的特色指标与函授站的一票否决指标
1高校的特色指标
高校本科评估的7个一级指标体系后，还有一个单独列出的特色指标。特色指标强调高校本科建设的特色，如办学体系、办学思路、人才培养特点、课程体系、教学方法等方面，是本校独有而其他学校不具备的独特方面。
2函授站的一票否决指标
河南省成人高等教育函授站评估指标体系中还设定了一票否决指标，即如发现有下列行为之一者为不合格函授站：
（1）主办院校与个人或变相与个人签订办站协议；
（2）发布虚假招生广告并造成不良影响；
（3）不按国家和我省有关规定收费并造成不良影响；
（4）虚报、瞒报，不接受评估；
（5）发生有组织的集体舞弊事件或不严肃处理舞弊者；
（6）学生管理不善并造成严重事故；
（7）使用盗版教材；
（8）近三年每学期每专业面授平均总课时数不达100学时，工科类专科层次专业不达85学时。
“特色”和“一票否决”两种指标的设置，侧重的是管理体制、目标层次、发展阶段的不同方面。高校坚持求质量、求特色的内涵式发展方向；函授站评估则是制定管理规范、监督机制，用以稳定办学队伍、优化资源、管理监控、提高人才培养质量，以促进成人高等教育转型，从外延式发展转变为内涵式发展。
三、函授站评估的实践
（一）评估过程
以河南省为例，2010年，根据国家和河南省的有关规定，成人高等教育函授站评估由各地市教育局负责组织，过程包括三个阶段：第一，各函授站在主办院校指导下自评。根据自评情况和《指标体系》中的内容形成自评报告。第二，由各省辖市教育局组织专家赴各函授站进行评估，形成专家组评估意见。第三，评估结论分合格、暂不合格、不合格三个等级。对评估暂不合格的函授站要限期一年整改；整改后仍不合格的函授站取消设站资格；未申报、未参加评估的函授站视为不合格函授站，取消设站资格。
（二）评估实践结果
依据各函授站自查和省辖市教育局组织专家的评估意见，2011年，河南省教育厅组织的对全省各函授教育辅导站（简称函授站）的检查评估中，15所成人高教函授站被认定为不合格，将依法撤销。②时隔两年，2013年3月，河南省教育厅又开展了对函授站的检查和评估，在教育厅《关于普通高校成人高等教育函授教育辅导站检查结果的通报》（教高〔2013〕156号）中，有80个函授站检查结果为合格、8个函授站检查为不合格、撤销1个函授站。省属高校在省内设置的函授站，由各省辖市、省直管试点县教育局确定评估结论，在当地媒体予以公告。检查结果合格的函授站可继续开展教育工作，不合格的函授站和予以撤销的函授站均不得再组织招生。
（三）评估实践存在的问题
1部分评估指标交叉，内容重复
以河南省函授站评估指标为例，一级指标中的“4.教育教学效果”中，包含“4.1办学规模”、“4.2教学质量”、“4.3社会与毕业生评价”3个二级指标，与一级指标的“3.教学质量与质量控制”中部分二级指标内容重复。再如，“3.4理论教学管理”、“3.5课程实践教学管理”、“3.6毕业设计（论文）管理”与“4.2教学质量”的观测点内容有交叉，略显冗余。
2部分评估指标难以量化，测评困难
在一级指标“4.教育教学效果”中，“4.3社会与毕业生评价”，其观测点包括“3.1用人单位对毕业生的评价”，要求用人单位对毕业生综合素质总体评价“好”和“较好”的占60%以上。函授站学员很多都是兼具“工作者”和“学习者”两种身份。有些学员工作了多年，其个人素质虽然包括受教育程度，但是受教育程度高低并不能决定其综合素质的高低。虽然有评价标准、合格率，但是可测评性较差，难以量化。
3评估指标滞后
早在2007年，国家就出台了《教育部进一步加强对部属高等学校成人高等教育和继续教育的管理》，其中提出，把成人高等教育和继续教育纳入学校的总体发展规划，主要面向在职人员开展业余形式的高中后和大学后学历教育和非学历教育培训。现代远程教育试点高校要充分利用现代信息技术，逐步将函授教育过渡到现代远程教育。教育的转型、社会发展的需要和学生的需求，都促使成人教育向远程教育发展、学历教育向非学历教育发展，最终构建终身教育体系、建设学习型社会。现有的评估指标体系，没有涉及非学历教育、成人培训、现代远程教育方面的指标，评估指标滞后。
四、函授站评估的反思
（一）评估的目的
函授站评估的目的是引导函授站明确办学指导思想，规范办学行为，自觉建立教育质量的自我约束和保障机制，促进成人高等教育持续、健康发展。我国的成人高等教育正处在由“学历补充”过渡到终身教育、学习型社会建设的转型时期，需要完成从“要我学”到“我要学”、“自主学习”的教育转型。成人高等教育要从关注“规模”、“效益”、“数量”的外延式发展模式逐渐转变为“人才培养质量”的内涵式发展模式。办学思想和定位是一个动态、发展的过程，要随发展模式的转变而变化。因此，评估目的也要从规范化办学、办学条件等基础性的评估要求转移到办学观念转变、人才评价、人才培养、人才质量等深层次目的上来，促进成人教育多层次、可持续健康发展。
（二）评估的指标体系
评估指标体系不能照搬照抄普通高校本科评估的模式，要考虑函授站教学、成人高等教育的特殊性，遵循整体性、系统性、实践性、可测性原则，避免指标的重叠、冗余、交叉。在评价形式、评价手段、评价指标权重、指标区分度、信度和效度等方面，进行合理的筛选、制定。
1评价形式
形成性评价是对教学活动过程、学生学习过程以及结果进行评价和判断。诊断性评价和终结性评价分别开始于学期开始和结束，于每学年、学期开学前、学期或学年结束时进行。现行的函授站评估指标体系中，教学评价指标容易把系统、完整的教学评价体系简化为单一的“终结性评价”，评价是面向“昨天”，而非“未来”。评估是一个发现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过程，诊断性评价和形成性评价不仅对现阶段教师教学、学生学习等情况进行评价，对“未来”学习还具有预测作用。
2评价手段
定量评价侧重标准、客观的教育测量模式，依靠测评数据、统计和实验获得；定性评价依靠观察、访谈、调查等定性分析手段。评估指标应该涵盖人才培养的全过程。只有定量评价和定性评价相互结合，才能得到客观、实际、合理的评价结果。在评估指标设定时，应进行定量评价，使用能够量化、测评容易的指标，保证指标的可测性、准确性、全面性。
3评价指标权重
评估具有诊断、鉴别、反馈、激励、导向等多方面的作用，评估结果与评估指标的权重密切相关。以河南省函授站评估指标为例，一级指标办学思想与定位及其办学资格为18分、办学条件与利用为27分、教学质量与质量控制为45分、教育教学效果为10分。指标权重分配应当建立在指标设置规范的基础上，指标设置要避免重复、交叉。由于成人高等教育中教学管理、质量监控、学生管理的科学与规范是重中之重，因此，权重设置要偏重于教学和学生管理。
4指标区分度
高校本科评估指标将二级指标的评估等级分为A、B、C、D四个等级，对A、C两个等级有具体、明确的评价标准。介于A（优秀）、C（合格）级之间的为B（良好）级，低于C级的为D（不合格）级。指标区分度明显、使用简便、实用性强。相比而言，函授站评估指标区分度较低，只有优秀、合格与不合格三个等级。函授站评估可以借鉴高校本科评估指标进行评估等级设置。
5信度和效度
评估信度指评估的可靠性、评估对象的稳定性、评估结果的一致性和稳定性。可以通过重测法、对半法等方法，对评估内容进行再一次的测评，提高评估信度。评估效度就是正确性程度。评估信度和评估效度具有密切关系，信度高效度才高，但是效度高信度不一定高。进行函授站评估时，要考虑样本选择的异质性和同质性，即同类型、同层次院校函授站的可比性，不同层次、不同特点、不同地域高校的差异性。要考虑随机因素给评估带来的影响，确保信度和效度的共同提高。
（三）评估的主体
国外许多国家的教育评估中，政府不是单一的评估主体。社会中介机构、评估中介组织、学生、高等院校都可以成为评估主体。评估主体的多元，可以增加社会力量的注入，提高评估的公平性、合理性和透明度。成人高等教育函授站评估主体从“一元”到“多元”，评估中介组织也可以成为重要的评估机构之一。
评估中介组织也可以称为行业中介组织或评价中介组织。评估中介组织有社会性、专业性、客观性和相对独立性的特点，有明确的权限分工，是社会、政府与高校之间的“缓冲地带”，处于中立地位，具有良好的社会公信度。评估中介组织成员不仅要有国内外专业教育评估专家和政府指导人员，还要有教育学、社会学、法学等方面的专家，建立专家库。评估中介组织可以接受委托，开展专业咨询服务，进行各类型、各层次学校的教育评估实践活动，是专业性较强的社会组织。评估中介组织科学地搜集和获取信息，判断、分析后，给予准确、合理的判断，将评估的各方面情况反馈给委托部门，督促其整改，形成评估报告，对外发布评估结果、评估信息、科研成果等。
此外，成人高等教育函授站要坚持自评和他评相结合，自评每个学期可以进行一次。各省可以结合本省成人教育实际，针对函授站、教学点、成人高校等办学机构和组织，每三年或四年进行一次评估，周期不宜太长。评估结果要及时公布，在建立示范性函授站的同时，取消一部分办学不规范、不合格的函授站，坚持“以评促建、以评促改、以评促管、评建结合、重在建设”的原则。以函授评估为契机，规范办学资质、重视准入资格、优化办学环境、提高人才培养质量，深化成人高等教育的内涵式发展。
【注释】
①河南省高等教育信息网网站[EB/OL].http：//gaojiao.hae du.gov.cn/2011/01/12/1294799460321.html.
②网易新闻网页[EB/OL].http：//news.163.com/11/0713/18/78S43QOE00014JB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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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As an important part of adult higher education， the correspondence teaching station conducts the enrollment and teaching outside of the school. Based on the interpretation of the correspondence assessment connotation， this article makes a comparison of evaluation index between Henan correspondence station and general universities， and also summarizes， analyzes and rethinks on assessment practice of Henan correspondence stations.
【Key words】correspondence teaching station； assessment； adult higher education； practice； reflections
（编辑/乔瑞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