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绕许崇智致叶剑英函件的若干思考
【摘 要】2015年出版的《广州许氏六昆仲与近代中国民主革命》图册收录了1964年12月许崇智写给叶剑英的信函。从该函件可以引伸出不少值得研究的问题,如东征期间蒋介石、张民达、许崇智、叶剑英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等问题。尤其是从叶剑英与许崇智的长期交往中,可以看出叶剑英从事海内外统战工作的若干情况。
【关键词】许崇智;叶剑英;函件;若干思考
【中图分类号】K27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2-3570-(2018)05-0094-05
2015年,广州出版社刊印了由广州孙中山大元帅府纪念馆李穗梅等编辑的《广州许氏六昆仲与近代中国民主革命》图册。广州许氏六昆仲,即许地(高第街)出身的许崇智、许崇灏、许崇清、许济(崇济)、许卓(崇耆)与许崇年。这部图册,收录了大量尚未面世的实物图照。本文所拟介绍的,是许崇智在1964年12月4日写给叶剑英的函件。下面,将原函迻录(函中缺字或漫漶不清处加□号,能判断原文者在□号后加括弧和问号)。
剑英兄台鉴:
一别多年,时深渴念。渝市晤谈,深入肺腑,不时难(或?)忘。在粤时,我不听你及张师长之话,错用蒋氏,致使中国革命倒退四□(十?)年。今得毛泽东主席、周恩来总理领导中国革命成功,□(使)中国人民得到解放,各建设得到伟大成就,使中国进为强国之列,为我最喜慰者也。但我们国家尚未统一,领土尚未恢复,又为我念念难忘。国家大事,我□(近?)来与黄精一同志依你们所订定之八项和平统一条件,努力推动。因蒋氏□(顽?)固自私,□□(未知?)能达到和平统一之□□(愿否?)?今我年纪老兼有心脏病及血压高症,万一不测,希兄与黄精一同志联系,作不断努力,以促成和平统一之实现而达我平心血愿。黄精一同志机智过人,况淡于名利,忠贞为国,我素所深知、素所信赖之革命同志,我所有关于和平统一之能力协助者,已一一介绍于黄同志矣。谨此,敬祝
大安
五十三年十二月四日 许汝为印
许崇智这封函件写于1964年12月,次年他便病故了,他的代表黄精一估计没有多少作为,因为内地形势随阶级斗争愈演愈紧,包括章士钊等人的活动,均先后停止了。尽管如此,从这个函件中,仍然可以引伸出一些值得研究的问题。
1918年援闽粤军进入福建后,组成两个军,总司令陈炯明兼第一军军长,许崇智任第二军军长。1920年初,已从云南讲武堂毕业的叶剑英,到漳州粤军驻地谋事,先在总部任见习参谋,后在熊略支队任见习教官。粤军返斾后,曾参加孙中山桂林北伐,在军官教导团任教官。随后,还担任海军陆战营营长等职。1922年6月16日陈炯明部兵变,驱走孙中山,参加韶关北伐已进入江西的许崇智部,返粤无望经赣东进入福建。在1922年10月占领福州后,受孙中山指令,在闽粤军编为东路讨贼(陈)军,许任总司令兼第二军军长。叶剑英闻讯从香港前往福州,先任总部参谋,后任许军张民达第八旅参谋长,从此开始与许崇智、张民达的部属关系。
1924年5月,孙中山将在粤各省军改编为建国粤军。建国粤军以许崇智为总司令,蒋介石为总部参谋长,第八旅改编为建国粤军第二师,张民达任师长,叶剑英为第二师参谋长。①这样,叶剑英在负责军校教学的同时,仍须协助张民达主持第二师的训练。第二师辖三、四两个旅,第三旅旅长莫雄,第四旅旅长张民达自兼。第二师设独立营驻香山香洲,培训下层军士,由叶剑英任营长。第二师曾参加连平对陈部作战,参加镇压商团及第一次东征。
1925年1月开始的第一次东征,与蒋介石、许崇智、叶剑英相关的几件事,应同上揭许崇智致叶剑英函相关。蒋介石是建国粤军的参谋长,但他从加入援闽粤军开始,便与粤军将领张国桢等积不相能。他忙于军校事务后,似未参加粤军总部的工作,他与张民达关系也十分紧张。东征军分三路(三翼),左翼滇军杨希闵,中路桂军刘震寰,右翼总指挥张民达。蒋介石率黄埔军校教导团第一、二团及部分学生到右翼參战,蒋提出要当右翼军总指挥,为张民达所断然拒绝。许崇智无法摆平,只能临时改变,由他本人亲任总指挥。在攻克淡水、平山之后,发现中、左路军按兵不动,右翼军是否乘胜追击,成为问题,于是有2月23日白芒花会议商讨方案之举。蒋介石力主先攻惠州城;但惠州城坚固,非短促可以攻下,故张民达等人认为应绕过惠州城,继续东进,歼敌主力。粤东平定后,许崇智驻节汕头,大元帅府任蒋介石为潮汕十属督办,张民达任嘉应五属督办,叶剑英任梅县县长。5月26日,许崇智又委任叶剑英兼建国粤军第二师新编团团长,该团系由驻香洲的独立营与驻前山的二师缉私营合并而成。
许崇智在汕头召集粤军将领举行纪念周哀悼孙中山,公开对他们说:“服从许总司令就要服从蒋参谋长,以后凡总司令的命令,无论盖的是许崇智或蒋介石的印章,都同样有效。”②这算是许崇智对蒋介石的最高信任,也是对粤军内部反蒋情绪的压制,但这种表态,无疑抬高了蒋介石在粤军中的地位。不过,在粤军中轻蔑蒋氏的高级将领,这种表态只有引起反感。蒋氏心中也十分清楚。至少有两点可以说明。1.由于蒋氏与张民达的积怨,蒋在1925年3月31日早上4时许,从兴宁水口动程乘电轮经畲坑、梅县、潮州至汕头返广州。他在梅县未停留,到松口已傍晚7时,因水浸市镇,在船上过夜。因张民达、叶剑英均在梅县,蒋在梅城不敢停留。他抵汕头次日(2日)见许后,即“缕陈以后计划及练兵事宜,并入闽剿办洪逆残敌,痛劾张民达,以作战为营业,避重就轻,冒功黩货,滥委人员,把持税收机关诸状。许默然。”③这则记载值得注意。许蒋虽是拜把兄弟,但现在是上下级,行军治事,责有攸归。而蒋氏居然在主官面前肆无忌惮地攻击同僚,致使许无话可说,若非深仇大恨,何以至此?但事出蒋氏所料,三天之后,4月5日,张民达在湘子桥遇难。蒋氏在8日(在广州)听到消息,在日记上写下一句话:“粤军师长张民达,淹死于潮安湘子桥下。”④许崇智虽任粤军总司令,但其嫡系部队仅第二师及第七旅(后第四师)。现在张民达溺毙,对蒋而言,实如天之福。张民达和叶剑英在何时、何地对许说了哪些不能重用蒋的话,已无可考。但这些话显然不起任何作用,相反,许却在总理纪念周的会上,表示部属们要像对他那样对蒋介石。这样,许崇智就为日后被蒋介石清除埋下了祸根。2.东征右翼军底定惠潮梅,实现了孙中山北上前的愿望,本值得大大庆祝一番,但是广东政府的大佬们实在高兴不起来。孙中山去世后,国民党失去重心,胡汉明深知党内高层斗争内情,代帅难于久代。唐继尧欲就副元帅职,虽至愚者众知其用心所在,且唐继尧已与控制广东省城的滇桂杨刘声气相通。广东方面已有人认为省城安全无法保障,提出将机关迁往汕头的问题。是攻闽还是回师,经过廖仲恺、朱培德、加伦、许崇智、蒋介石以及汪精卫①在汕议定,决定回师讨伐杨刘,由蒋介石任总指挥,许崇智处理善后。参加讨论并做出决定,蒋介石是其中一员,而且他当了回师的总指挥,是既得利益者,但他在背后大发牢骚,且集中攻击处理善后的许崇智。5月30日,蒋回师至海丰拟复当局电稿毕,因叹曰:“诸公狃书生之见,胆怯无谋,犹欲以媾和误国,覆辙相寻,此中师(按指孙中山)所以徒苦一生也,哀哉!”②6月14日,击溃滇桂军,17日,蒋氏又说:“许崇智与陈炯明妥协,以潮梅让洪兆麟、林虎部入驻[惟约不得干涉党务],自率粤军回广州。”③对许崇智之不满,溢于言表。据载,6月16日,许崇智在汕头发出布告:“本总司令为巩固粤局起见,决以潮梅收入交林、洪、叶各部粤军,公开分配,而以彼此合作为条件,自本月16日起实行。”④陈方办理交接的,是与许私交较好的谢文炳。事毕,许于17日返省。
许陈双方从敌对到谈判再到和好,头尾经过约半年。为平定杨刘而回师(撤军),固然是原因,但这个公开原因背后,更深层次原因,是要实现新老(许陈)粤军和好,实现“粤人治粤”目的。在孙中山北上前,国民党内一直有人在从事孙陈“调和”;现在孙不在了,希望改变对陈的态度,被认为不是不可能的事。另外,还有不同利益集团的考虑,例如,时任“代帅”的胡汉民,与许崇智关系紧张,与汪也是面和心不和,需要一种势力去平衡;又如国共合作导致广东社会变动,在客军之外,黄埔校军渐成气候,加上长期与港英当局交恶,对广东政府而言也不是好事。所以,在潮梅交接谈判前,5月3日,胡汉民已往沙面会晤陈廉伯之弟陈廉仲,解释上年平定商团之事,请陈氏兄弟帮助政府。陈廉伯则在香港发行“救粤公债”,并联络各界。是月中旬,吴铁城、魏邦平在香港宴港商,谋驱逐客军和反对共产党。要达到这个目的,除了与陈炯明合作外,在广东找不出另外一股现成的武力来。
蒋介石对广东高层的政治生态,无疑了然于胸,他指陈:魏邦平脑充封建思想,排斥外省军队,反对本党主义,殊属可笑也。在平定楊刘后(13日),蒋担任广州卫戍司令,实际上控制了广州全局。7月1日广州国民政府成立,蒋未加入政府,许崇智则任国民政府常委兼军事部长,新一届广东省政府中,许任主席兼军事厅长。在省政府的预算中,竟然将陈部粤军的军费列入政府计划中,自然引起蒋氏的愤恨与抗议。蒋洞悉许崇智的致命弱点:躭逸乐,不治军(不掌握部队),对下一步如何由参谋长去行使总司令权力,如何处理粤军,已在蒋的腹稿中。在6月15日决定各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后,许部粤军自然也应按规定改编为国民革命军,但迄“廖案”发生,改编工作仍未进行。许军第一师最初规定扩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六军,由李济深任军长,蒋李勾结,蒋氏实际已控制了粤系部队。“廖案”发生后,免去许第四军军长职务,撤销第六军,第六军编制归第四军,李济深任军长。
1925年8月20日,廖仲恺被刺,引发“廖案”。“廖案”发生,惟一得利者是蒋介石。“廖案”使新旧粤军合作的计划彻底破产;胡汉民以涉刺廖嫌疑被逐出政府;蒋氏又借许崇智粤军总司令的身份,处理了许崇智的嫡系部队和粤军总部干员,杀了几个不为他所容的粤军将领,最后驱送许崇智赴沪,使之脱离军、政界。蒋介石掌握了国民党的武力,任国民革命军总司令兼第一军军长,他的黄埔党军已声势日盛。9月18日,军事委员会正式命令广州卫戍司令全权处理粤局,使蒋介石驾凌于广东省政府、广州国民政府之上,这样,20日许崇智之被逐,也就轻而易举了。据许人(许崇智亲属集体)在《许崇智的一生》一文所载,当蒋介石派蒋伯诚(蒋介石派给许崇智部许济师的参谋长)晚间送信给许,要他马上离穗赴沪,把军队交出时,许连连地说:“蒋介石这是犯上作乱,是不应该的,是不应该的!”①搞政治免不了使用无赖伎俩,对蒋介石而言,也根本不存在什么应不应该的问题。
粤军被瓦解后,许崇智与叶剑英各自走上不同的道路。1939年6月,叶剑英从延安来到重庆,任南方局常委兼军事部长、统一战线工作委员会副书记。统战部门有许多工作,要联络、动员一切爱国力量投身到民族救亡运动来。全面抗战开始后,蒋介石曾多次动员住在上海租界里的许崇智南下。1939年2、3月间,在唐绍仪被刺后,许才赴香港。蒋氏又多次催他去重庆,但他迟迟不动身。形势日亟,屡经居港的好友劝说,1940年冬,许才由杜月笙陪同,到重庆住了两周时间。就是这唯一一次到重庆,叶剑英会晤了许崇智。这次会晤谈话,令许深入肺腑,使之无时或忘。
叶、许重庆会晤究竟谈了些什么,因未见公布材料,无法评论。按常理说,会晤应属拜会性质。在这种场合,双方说话都会严格把握分寸。在第一次东征(含)以前,由于蒋氏与粤军将领之间的矛盾,张民达、叶剑英可能曾经对许崇智说过一些不利于蒋介石的话,但许听不进去;非但听不进去,且信任有加。这个情况,许当时比谁都明白。因为,其一,蒋在粤军任参谋长,是孙中山任命的;之所以任蒋,孙有多种考虑,包括蒋个人的历练,孙与陈其美关系,蒋是反陈炯明死硬派,以及许崇智在军疏于治军,须一强人为之代拆代行等因素,许有此参座,就可以百事放手了。其二,许崇智、张静江与蒋介石是拜把子兄弟,蒋介石在其生涯中,好搞这一套,这是他从事政治社交的一种手段,也是起过一些作用的。攻击蒋氏,在许心中,可能还有“疏不间亲”的味道,所以听不进去。其三,粤军将领与蒋积不相能、甚至公开斥蒋之事,许崇智当然明白,这是蒋迄东征迟迟不“行使参谋长职权”的重要原因。等到5月底蒋率东征军(含第二师)回师镇压杨刘,以后许蒋短时间内已无工作关系,张民达在潮州遇水厄毙命,叶剑英则忙于处理香洲独立营兵变的事,故到此为止,已不存在“在粤时我不听你及张师长之话,错用蒋介石”的问题。至于抗战时期,蒋介石的抗战领袖地位,是国际间承认的,许崇智暂短赴渝,也是应蒋之召前往的。尽管他对蒋心存芥蒂,重庆不可一日居,但至少生活上需蒋提供各种费用,他不会发表对蒋不利的言论。而叶剑英作为许氏昔日部属、今之中共重要干部,言谈举止,自当拿捏得体,有利于抗战,当不至主动将旧事重提,无事找事。所以,对许函开篇的一段紧要的话,要实事求是地解读。
“廖案”发生及第二次东征后,蒋介石彻底解决了粤军(包括许陈两部),国民革命军第四军及其后续衍生的部队,只能说是粤系部队,而不能再称为粤军。原粤系将领在民国时期及新中国成立后,不管是否在军,都有一定影响力,是中共重要领导人之一的叶剑英的统战对象。
据载,在1949年12月上旬云南卢汉起义前后,叶剑英派人争取了过去在粤军中的老同事、国民党军第十八兵团中将司令官李振,在成都前线起义,加速了国民党军队在成都战役中的失败。新中国成立后,10月间龚楚率一个保安团退至乐昌瑶山,至11月,因计穷力蹙,率部下山投诚;旋赴韶关北江军分区交代问题。12月,人民解放军准备解决海南,当时主政广东的叶剑英经请示中共中央后,派遣龚楚经香港赴海南策反薛岳(龚抵港后背信未行)。②莫雄是叶在第二师时的同事,他在江西任德安专员兼保安司令时,曾将蒋介石布置第五次“围剿”红军的计划交身边的地下党同志,促成中央红军决策转移;随后任贵州毕节专员,还为长征路过该地的红军部队提供过方便。解放前夕他逃往香港,叶剑英亲自给他写信,要他回来参加建设工作。莫雄回到广州后,叶剑英很快接见了他,并为之安排好工作。但到镇反运动时,有人主张杀掉他。叶剑英知道内情,认为此人有罪也有功,现在表现也不错,不能杀,要保下来。莫雄是保住了,一文一武,叶剑英召回的原教育厅长、中大教授姚宝猷,却在此前有人乘叶在京,将他枪毙了,造成极端恶劣的影响。
人格魅力往往比宣传口号更起作用。一些粤军旧人,如黄涛、曾其清、梁世骥等等,就是相信叶参座才回来的。做统战工作,首先着眼于上层人士。在原粤军将领中,在蒋介石退守台湾后,由许崇智挂名,在香港组织“太平洋政论会”,又有由张发奎领导的“英武学会”,在五十年代初期吸引了不少流亡在香港的原国民党党政军特人员。到1952年春天,由美国人支持,张发奎等人撮合(许崇智不在内),组成第三势力“中国自由民主战斗同盟”。大陆方面当然知道其中底细。该组织于1954年秋解散。据张发奎自述,叶剑英任广东省主席时,叫李朗如与李章达来港看过他,转达叶的意愿,要他回广州看一看。又称何香凝、李济深都曾给他写信,蔡廷锴受周恩来之托写信让蔡子绍昌带信给他。章士钊每次来港省亲都去看他,但章不谈政治。后来见劝不动他回大陆参观,“他们就不再骚扰我了。”但是,这些话不一定可信。同书郑注称:“直至张发奎去世前不久,叶剑英还托人捎信邀请他北上参访,然而他至死都不肯做贰臣。”①
国民党旧人北上参访就叫做“贰臣”?未免太意识形态化了。不必讳言,张发奎对中共确存成见与疑虑。据叶剑英传记,他曾多次派人赴港做张的工作,希望他回大陆定居,为国家建设做些事情,或者回来看一看,见面叙谈。但由于种种原因,张没有回来。1980年3月,张病逝香江,叶闻耗即电唁张氏家属,谓“惊悉向华将军逝世,不胜哀悼。乡情旧谊,时所萦怀。特电致唁,尚希节哀。”这封唁电,使张氏亲属和许多海外人士深受感动。张夫人刘景容表示,我很敬佩叶参座,他不忘过去的友情,一直惦记着我们。②实际上,对故人故土,张氏亦何尝一日或忘,所以,在他去世后不久,张夫人遵夫嘱将其骨灰送返原乡始兴安葬。风度后人,终于落叶归根,了却夙愿。
相较而言,许崇智的去世,大陆方面无所反应。这种事体不难理解。一是许蒋关系,即使疏离,亦为世人所注意,且叶许秘密联系,未曾张扬,斯人不作,尤不宜自我曝露。二是,函中所称“依你们所订定之八项和平统一条件,努力推动”云云,这“八项条件”,当是中共中央所提出的对蒋台的要求,似未正式公布。若然,则事之缜密,自不必说。且当时阶级斗争声势日紧一日,为不受外界、内部干扰,当事者尤须不动声色也。转年,许崇智病故,此渠道后续如何,不为外人所知。
“诸葛一生惟谨慎”,叶剑英生前所从事的海内外统战工作,不知多少,除了档案馆保存的资料和当事人头脑中的记忆,绝大多数不为外界所知。这封许崇智致叶剑英函,可谓留传世间的吉光片羽。因读此函,联想到其他事,爰撰此文,并将该函向读者推介。
(李吉奎,中山大學历史系教授,博士生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