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城市建设的国际镜鉴

    冉文伟

    艺术是城市发展到一定阶段必然要关注的重要领域，也是城市活力和创造力的重要来源。

    “十四五”时期是我国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的关键时期。艺术作为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体现了人民群众对于美好生活的追求。把艺术融入城市建设，对于塑造城市气质，促进城市繁荣发展具有重要作用。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文艺是时代前进的号角，最能代表一个时代的风貌，最能引领一个时代的风气。青岛市第十三次党代会报告提出“建设艺术城市，让人文青岛享誉世界”。

    “艺术城市”通过整合多元文化艺术元素，从公共艺术空间、艺术产业、艺术展演交流活动等多方面赋能城市发展。纽约、伦敦、巴黎、东京等国际大都市都是世界着名的艺术之城。艺术赋能城市，助推城市更新，已经受到国际社会的广泛关注。通过总结梳理国际发达城市在此方面的发展历程和先进经验，可以为青岛艺术城市建设提供有益借鉴，探索适合青岛特点的艺术城市发展道路，实现艺术城市的健康快速发展，为青岛建设新时代社会主义现代化国际大都市赋能助力。

    打造广阔公共艺术空间

    城市公共艺术凸显了对公众公共权利和公共空间的重视，也为城市带来了持续的繁荣与兴旺。国外先进城市在20世纪中期就开始对城市规划进行艺术设计，将艺术与建筑融合在一起，积极营造城市公共艺术空间。一是大力加强公共文化艺术场馆建设。博物馆、美术馆、图书馆等被视为城市身份的象征。国际化大都市都在艺术设施和活动方面投入了大量资源。巴黎、纽约、伦敦分别拥有世界最着名的博物馆卢浮宫博物馆、大都会博物馆和大英博物馆。巴黎作为国际艺术中心城市，拥有大量的艺术收藏展览和交流机构以及一些着名艺术家的个人专馆。蓬皮杜国家艺术中心、埃菲尔铁塔作为优秀建筑艺术作品，每年为巴黎带来了巨额旅游收入。西班牙毕尔巴鄂市实施城市振兴战略，大力建设基础文化设施，斥巨资打造的古根海姆博物馆吸引了每年近百万的游客慕名而来，并带火了周边区域和相关艺术产业，一度给这座城市带来了占GDP40%的旅游收入，并扩充了酒店等行业的就业岗位。

    新加坡在经济高速发展之后，高度关注文化和艺术场景的打造，实施了“文艺复兴城市”计划，先后建成了新加坡美术馆、亚洲文明博物馆和滨海艺术中心等大型地标建筑，进一步彰显了其国际地位。二是积极发展艺术商业街区。东京银座大街把艺术元素植入商业中心，汇聚了多家商店、餐厅、酒吧、歌舞厅、剧院和画廊。位于东京港区中的六本木区域实现商业与文旅融合，建设了国立新美术馆和中城大厦等地标建筑，引入东京电影节，集聚了艺术、时尚、网红场景等多种元素，形成地标品牌，起到招商引资的效果，吸引更多的投资和入驻企业，成为高人气的核心商务区和旅游消费中心。

    保护和利用历史文化建筑和工业遗存

    在发达国家城市更新和建设过程中，公共艺术作为城市文化配套的一部分，发挥了重要作用，有效保存了历史文化和城市记忆。一是对历史文化建筑的精心保护。例如，英国政府为资助衰落地区的城市复兴发展，制定了一系列改善市民生活环境的政策措施。为保护城市空间的历史风貌，政府对有一定历史和文化价值的建筑物做好日常维护，避免城市更新项目中简单的大拆大建，尽量保护历史建筑的外立面，以保留其固有特色，在此基础上按照“外古内新”的原则对室内进行精细化改造，实现现代发展与历史传承的贯通与融合。在巴西的库里蒂巴，为防止开发商对文物建筑的破坏，规定如恢复旧建筑就可以在该建筑后面或者城市的其它地方进行建设，对复原古建筑给予税收优惠，对业主进行补偿，从而使历史建筑得到保存。威尼斯对历史文化建筑遗产的良好利用，使城市重获生机，成为世界旅游胜地。

    二是做好对工业遗存的活化利用。例如，纽约市政府为保留高架铁路上的独特风光和城市的铁路历史，将高架铁路的改建纳入城市更新计划中，2004年以公私合作模式共同开发高线公园（Highline Park），将原有高架铁路改建为2.4公里长的线型步道公园，沿途贯穿了惠特妮美术馆等多个知名文化地标建筑。其中还有国内外着名艺术家组成的专业艺术团队创作的几百件公共艺术作品，成为高线公园最吸引人气的景观元素。高线公园已经成为世界广泛关注和效仿的城市更新项目，也是纽约最受欢迎的景点之一，每年要接待约八百万人次的游客，不仅给市政府带来了巨额收入，也为周边的弱势群体提供了更多公共教育项目和工作机会。

    加强立法制度保护

    在城市公共艺术空间的打造中，需要多元主体的配合与努力。如果没有相应的法律法规进行规范，往往会造成城市发展混乱失序的现象。20世纪60年代，欧美发达国家在城市现代化进程中纷纷制定相关法律法规，并成立专门的基金会推动城市公共艺术事业的有序发展。如美国成立了公共设施厅和全美艺术基金会管理机构，确立了公共艺术建设的国家标准，实施“百分比艺术”制度，规定城市建筑必须将5%的工程费用于艺术作品创作。纽约市要求公共建筑都必须预留出一定的公共陈列空间，陈列艺术作品，让城市景观更加丰富多彩。

    法国、日本也规定将城市建筑工程费用的1%-3%用于城市艺术创作。通过预留公共陈列空间，精心设计楼宇立面，提升城市的艺术美感，拉近城市景观和民众生活间的距离。丹麦有多个城市明确立法规定，城市一楼的临街店铺不得引入银行和保险公司，因为其枯燥的建筑立面和单调的银行业务，不能为公众提供审美和交往的功能。

    政府政策大力扶植

    政府在艺术之城的推进中起着关键的作用。艺术城市建设中大量的基础设施和公用事业项目往往是建设难度高、投资周期长、快速营利比较困难，因而社会力量和民间资本参与较少。为此，需要政府部门在政策税收、投融资等方面的引导和支持，以推动更多的民间资本进入城市公共艺术建设领域。一是发挥政府主导作用，给予财政补贴等政策支持。法国从1985年开始，开展文化部与地方政府签订协议，授予某市“历史艺术城市”称号的活动，并给于相应补贴。国家成立了由文化部长和建筑、旅游、教育等相关部门官员组成的评审委员会，负责名单发布和对城市保护管理状况的考核评估。新加坡每年为文化艺术事业发展投入大量资金，积极扶持社区文化与书活动。281C1894-11D8-4464-A7BE-27C7D0572966

    二是通过政府出台优惠政策，鼓励社会力量多渠道参与公共艺术建设。有些欧洲城市专门规划出一些街区允许涂鸦艺术家进行艺术创作，美化城市空间环境。新加坡建立了完备的艺术教育体系，充分发挥学生的艺术创作和表演才能。提高城市创造力。此外，国外很多发达城市成立由政府和社会各界代表组成的管理机构，对公共艺术建设进行监督管理，塑造城市的良好形象。城市形象会影响市民的行为，城市的良好形象会增强他们对城市的信心和活力，也会吸引国内外更多优秀的人才和投资集聚，从而帮助更多的人实现自己的价值，为城市带来更好的发展愿景。

    设置参与渠道和机会

    我国当前城市公共艺术空间建设中往往存在公共参与缺失的问题。一些地方的公共艺术作品多是由政府、企业和专家决定，忽略了广大市民的参与。很多所谓的艺术公共设施和建筑在建成后因为品质低劣，让公众无法接受。我国就曾屡次发生大型城市雕塑被拆事件，不仅造成了人力物力财力的大量浪费，也给城市和政府形象带来了不良影响。在此方面，国际上积极发展公众参与的先进做法值得借鉴。

    例如，伦敦让市民拥有城市公共雕塑的选择权。政府在广场上设置展示台，每年先由雕塑家们把作品进行网上展示，最后由市民投票来决定可以放在展示台上的作品。作品可以展示一年时间，第二年再重新进行投票选择。美国为了防止出现城市更新或建设项目被社区民众抵制的情况，往往通过兼顾大众喜好的公共艺术产品来改善项目与公众的关系，采取公私合作模式和社区参与模式相结合的方式，让公众决定一件公共艺术作品的命运。城市公共艺术建设要尽可能关注群众需求，通过网络等形式广泛征集公众意见，真正实现艺术为人民群众服务的目的。通过公众参与，可以增强人们对城市的认同感和归属感，并有助于改善城市管理者与群众之间的关系，从而更好地推进城市建设。

    综上，发达城市的发展经验启示我们，艺术是城市发展到一定阶段必然要关注的重要领域，也是城市活力和创造力的重要来源。建设艺术城市需要尊重艺术发展规律，同时要和城市个性相吻合，与城市建设和更新相协同，与经济、社会发展相适应，与群众需求相结合，有效整合多种资源进行精心设计和打造，才能真正发挥艺术对城市的涵育和引领作用，塑造城市艺术气质和底蕴，增加城市温度与记忆，提高市民生活品质和幸福指数，增强城市影响力和竞争力。

    （作者单位系中共青岛市委党校）281C1894-11D8-4464-A7BE-27C7D05729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