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网络视角下农村劳动力转移培训网络结构及优化研究

    郑爱翔+吴兆明

    

    

    

    【摘 要】在新型城镇化进程中,农村劳动力转移培训对于提高劳动力职业素质、促进农村转移劳动力就业发挥着重要作用。基于此,借助于社会网络分析工具,通过对江苏省某市劳动力培训网络进行调查,对该市的培训社会网络进行结构性分析,旨在发现当前培训网络构建中存在的问题和弱点,以期为进一步优化、完善农村劳动力转移培训网络及促进农村劳动力转移事业的推进提供参考。

    【关键词】农村劳动力转移培训;培训网络;结构分析;社会网络

    【中图分类号】G72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8794(2016)02-0001-05

    【收稿日期】2015-09-26

    【基金项目】2014年度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新型城镇化进程中农村转移劳动力职业教育研究”,项目批准号为14YJC880118;2014年度江苏省社科基金青年项目“新型城镇化进程中江苏省农村转移劳动力职业能力提升研究”,项目批准号为14ZHC003;江苏省教育科学“十二五”规划2015年度课题“农村转移劳动力市民化进程中终身职业教育体系构建研究”,项目批准号为B-b/2015/03/019;江苏省教育厅2015年度高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项目“新型城镇化进程中江苏省农村转移劳动力职业素质提升研究”,项目批准号为2015SJB363

    【作者简介】郑爱翔(1979—),男,江苏东台人,副教授,研究方向为农村人力资源开发。 一、引言

    实施和推进农村劳动力转移培训是实现农村转移劳动力就业的基础,也是当前实现中国经济发展转型、产业结构调整的重要战略举措。围绕这一工作,近年来江苏省对于农村劳动力转移培训工作进行了有益的探索和实践,已经基本形成了培训主体多元化、培训方式多样化、培训内容丰富化并且具有一定区域特色的培训体系。

    在当前新型城镇化建设不断推进的背景下,农村劳动力转移进入了攻坚阶段,这对于当前江苏省农村劳动力转移培训提供了更高的要求。从形式上看,江苏省已经在省、市、县、乡镇各级形成了由政府、培训机构、企业等组成的涵盖多类型培训主体的培训网络,形成了一定的培训规模。但是从运行效果上看,各类培训主体间的交流和协同还有待增强,纵向和横向的资源整合还有待优化,部分培训机构开设的课程与企业和市场需求脱轨,培训内容缺乏实用性,培训方法缺乏针对性,从而影响培训效果。对于上述瓶颈问题的突破和解决将有助于提高农村劳动力转移的效率和效果,从而更好地推进剩余劳动力转移工作。

    基于此,本研究以江苏省某市(县级市)的农村劳动力转移培训网络作为研究样本,借助于社会网络分析工具,对当前劳动转移培训社会网络进行结构性分析,旨在发现当前培训网络构建中存在的问题和弱点,为进一步完善江苏省农村劳动力转移体系、促进农村劳动力转移事业的推进提供参考。

    二、某市劳动力转移培训网络构建

    江苏省Y市系县级市,属于传统农业大市。随着近年来农业现代化水平的不断提高,该市务农人数不断下降,农村劳动力转移培训成为该市推进农村劳动力人口转移的一项重要举措。

    为了厘清该市劳动力转移培训网络结构,为优化该市培训网络提供政策建议,本研究基于该市现有农村劳动力转移培训网络展开社会网络结构分析。社会网络研究的首要步骤就是要选择网络的节点,界定网络的边界。针对该市农村劳动力培训网络的研究将围绕该市的政府主管部门、培训机构和企业等构成的多元培训主体网络而展开。其中政府主管部门是相关培训政策的制定者,也是各类培训资源的协调者;培训机构直接承担农村劳动力的培训工作,负责农村劳动力转移培训工作的实施,包括市职教中心、市电大、乡镇成人教育中心校以及社会培训机构等;而企业既承担吸纳农村劳动力的任务,也承担一部分劳动力的岗前培训。针对某市的农村劳动力转移培训网络的上述主体,本研究采取随机抽样与分层抽样相结合的方法,最终选取政府劳动力培训主管部门、培训机构、农村劳动力吸纳企业作为研究样本,共计23个网络节点。在进行网络结构分析时,分别以A1指代政府劳动力培训主管部门、C1—C11指代培训主体(其中C1表示市职教中心、C2表示市电大、C3—C8表示该市重点乡镇的成人教育中心校,C9—C11表示社会培训机构)、E1—E10指代劳动力吸纳企业,这些企业在吸纳劳动力就业的同时,也通过订单班和委托培训的形式参与到培训过程中。

    本研究对培训机构和相关企业之间的培训合作关系进行了逐一调查和分析,并在此基础上编制了0—1关系矩阵,其中1表示行动者之间存在合作关系,0表示行动者之间没有合作关系。而后对关系矩阵进行了对称化处理,并借助于UCINET计算该网络中各成员单位的节点数、中心度和结构洞等网络指标,进行当前该市劳动力培训结构性指标的分析。某市劳动力转移培训网络结构如图1所示。 从图中可以看出,政府部门A1位于当前农村劳动力转移培训工作的中央,负责与企业、培训机构等各类型网络主体的协调与沟通,居于绝对核心的位置;市职教中心C1一方面承担了一定规模的企业培训,另一方面与其他培训机构联系广泛,因而处于劳动转移培训的中心位置;该市电大也积极参与了劳动力转移培训工作,所以也接近中心位置;C9在政府的支持下自主进行社会培训,与其他培训主体和企业无直接联系,所以在网络图中除政府主体外,该主体并未与其他主体发生联结;另外,图中显示其他社会培训机构、企业之间存在一定的联系,一些培训机构通过订单班的形式和企业共同推动劳动力培训。

    通过计算所得该市农村劳动力培训density为0.100。由这一数据结果可知该网络中培训主体之间密度较小,当前该市培训各主体结构中虽具有一定程度的互动合作交流,但是总体而言农村劳动力培训主体间联系还不够紧密,各主体间的联系还有待进一步加强。

    三、网络结构性参数及其测量

    社会网络视角下的农村劳动力转移培训网络是劳动力培训各主体以培训为纽带建立的各类关系的总和,对其进行结构分析有助于厘清当前培训网络中各主体的关系,并籍此判断网络性质、特点以及存在的问题。针对社会网络进行结构分析的过程中,往往借助于节点度、中心度和结构洞等结构性指标进行测量。

    1.节点度

    节点度(node degree)是与某个节点直接连接的其他节点的个数,是这个节点相邻的全部节点的数量。这一指标描述了节点进行网络联系的总体规模,如果一个节点与许多其他节点直接连接,则该节点具有较高的度数中心度,表明该节点在网络中比较重要,说明该节点具有较大的“权力”。在社会网络分析中,关于节点度的测量有绝对度数中心度和相对度数中心度,其中绝对度数中心度反映直接与该点相连的点数,相对度数中心度反映绝对度数中心度的标准化形式,后者多用于不同规模网络图的比较。鉴于本研究的性质和劳动力转移培训网络的特点,本研究采用绝对度数中心度来测量与网络个体直接相连的点数,反映网络节点在整个网络中所处的位置和拥有关系权力的大小。

    由社会网络理论可知,节点度和网络关系存在正相关。在劳动力转移培训网络中拥有较高的节点度,就意味着组织在网络中具有较多的机会接触其他网络主体,这为组织进行正式和非正式的交流和沟通并获取网络资源和信息创造了良好的条件。由表1可见,在由政府主体、培训机构、企业等多类型主体构成的劳动力培训网络中,A1居于中心位置,具有21个节点规模,政府主体与各类培训主体均建立密切联系。而在非政府主体中,C1节点数量规模最高。C1为市职教中心,承担了该市相当数量的劳动力转移职业培训,同时与企业建立了良好的联系。另外,职教中心还参与一些培训课程标准的制定,与当地其他培训机构也保持较好的联系,因而在培训网络中具有强大的影响力。当然从数据中也不难发现一些培训主体处于相对封闭的孤立状态,节点度不高,除了与政府机构的联系外,与企业和其他培训机构的联系较少。

    2.中心度

    中心度(centrality)是用来测量网络主体在社会网络中权力大小、位置优劣的指标。中心度的描述指标包括接近中心度和中间中心度等指标。其中,接近中心度是测量网络节点之间的“距离”指标,一个节点与其他节点越接近,越可能处于网络的中心,也越容易传递信息。中介中心度用来反映节点从多大程度上控制其他网络主体的交往,体现了一个节点位于网络中其他节点对(point pair)的中间程度的测度。换言之,中介中心度就是某一节点处于网络中任意两个节点捷径上的能力。Freeman认为,“处于这种位置的个人可以通过控制或者曲解信息的传递而影响群体”。与网络中其他主体相比,占据网络优势位置的主体无疑将有机会获得更多的知识和信息。

    由社会网络理论可知,接近中心度数值越大,表明越接近其他网络主体。由上表可见,在本研究的接近中心度测量中,A1的接近中心度最大,说明政府节点与其他点的距离最近,处于网络的中心位置。从培训机构看,C1的接近中心度为70.000,在所有的培训机构中数值最高,表明市职教中心与政府、企业以及其他培训机构节点位置较近,与上述主体具有高强度的沟通和交流。C2的接近中心度次之,值为60.000,说明该市电大与其他培训主体同样保持着较为密切的关系,而其余C类机构数值较小,说明它们与其他网络主体的距离较远。而从企业角度看,接近中心度普遍数值不高,这是由于在当地,企业并不是培训的主导方,处于劳动力转移以及劳动力转移培训的最末端,在培训中通常扮演参与者和配合者的角色,因此企业节点与其他网络节点普遍距离较远。

    中介中心度是测量网络行动者对于资源的控制程度的重要指标,通常情况下,这一测度值处于网络中心度取值在0—1之间,值越大,特定行动者控制其他主体交往的权力越强;值越小,就越趋向于边缘化,权力越弱。从本研究的数据来看,除政府主体外,C1、C2、C8的测度值较高,说明他们位于较多其他培训主体交往的路径上,具有较强的控制其他网络主体的能力,在劳动力培训方面具有较强的话语权和影响力。与此同时,企业E2、E6、E8、E10以及培训机构C5、C9、C10的中介中心度为0,说明以上主体不能控制网络中的任何一个节点,对网络中的信息、能量、资源的影响力相对薄弱,在劳动力培训网络中处于相对边缘化的位置。

    3.结构洞

    Burt率先提出了结构洞(structure holes)理论,指出结构洞是行动者之间的非冗余的连接,是一种由三个以上行动者关系形成的特殊结构,这一结构可以为中间人带来利益。假设i,j,k三个节点构成了一个关系网络,如果i,j与k有联系,但是i,j之间却没有关联,此时k就是一个结构洞,因为i,j之间如果要有联系,必须要借助于节点k,i与k的“桥”关系。结构洞在网络中扮演中间人的角色,结构洞为中间人获取“信息利益”和“控制利益”提供了机会,从而成为社会资本。

    在结构洞的测量上,UCINET中的结构洞指标包括有效规模、效率、限制度和等级度等多种不同的结构洞测度指标。目前,国内外的研究普遍将“有效规模”作为测度指标。一个节点的有效规模等于这一节点的个体网规模与网络冗余度之差。

    通过对劳动力转移培训网络结构洞的测量,由表3可以发现A1的值最大,占有结构洞数量最多,其有效规模与实际规模比较接近,究其原因是由其培训活动行政管理者的地位所决定的。C1的测度值为10.179,在调查涉及的非政府主体样本中数值最高,表明其在网络中占据的结构洞数量众多,占据绝对有利位置,在网络中应用结构洞的能力很强。这与C1作为职教中心校的工作性质具有很大的关联。该校在农村劳动力转移培训中与当地很多企业建立了直接的联系,同时还与其他培训机构进行交流,进行师资上的培训和指导,这使得自身很容易发挥“知识中介人”的角色,凭借自身的位置权力来获得异质知识和信息。但同时,在培训网络中仍有一些培训主体拥有结构洞数量较少,这将使得其难以接近网络中的其他企业,对于异质组织的信息流及资源的获取也就无从谈起,对于培训知识的更新以及自身的发展极为不利。

    四、结论和政策建议

    本研究以某市农村劳动力转移培训网络作为调查对象,借助于社会网络分析工具,分析得出当前该市农村劳动力转移培训网络的若干结构性特征,这将有助于发掘当前劳动力培训网络中的深层次问题,对于进行纵向和横向劳动力培训资源的进一步整合及促进农村劳动力转移工作的深入推进具有一定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1.在节点度方面

    结果显示当前某市农村劳动力转移网络各节点间存在较大差距。其中劳动力培训政府主管机构具有较高的节点度,表明其在转移劳动力培训方面与企业和培训机构建立了普遍的联系,实现了对于基层企业和培训机构有效的垂直领导。同时,也发现除少数培训机构和用人企业外,该市培训机构和企业节点度普遍不高,甚至一些培训主体仅与行政机构建立联结,各级职业培训机构间的沟通和联系不够,缺乏不同培训主体之间的横向联结和跨界联结。

    在培训实践中,横向联结是推动同类型培训主体间知识和经验互补的有效途径,而跨界联结则有助于推动不同类型培训主体间异质知识和经验的习得。以培训机构为例,横向联结可以促进培训机构间教学经验和方法的交流,而跨界联结则有助于及时把握企业的动态需要,这对于进一步增强培训实效意义重大。鉴于近年来少数社会培训机构在劳动力转移培训中存在培训知识陈旧、与企业需求相背离的现实问题,在当前阶段尤其要注重推动“两个层面”的互动交流:职教中心、市电大、乡镇成人教育中心校与社会培训机构在培训经验上的互动交流;企业与社会培训机构在培训内容上的互动交流。

    2.在中心度方面

    网络的整体中心度较高,其中接近中心度为56.539%。根据社会网络理论,若网络中心度过高,则反映网络的集权度高,网络成员之间的互动较低。目前该市的网络结构中显示网络中心度偏高,权力在全网的整体分配不够均衡。针对这一现象应采取如下应对措施:一方面,在保障行政部门统领农村劳动力转移培训政策方向的前提下,适当弱化行政部门的行政指令功能,增强行政部门对于各组织的协作协调功能;另一方面,通过制定政策增强培训主体对农村劳动力转移工作的主动性和积极性,推动培训工作更有效地开展。这既符合十八届三中全会中所提出的转变政府职能的要求,同时对于社会培训主体积极性的调动也具有积极意义。

    3.在结构洞方面

    结构洞的存在至少涉及到三个网络主体之间的关系。从前文分析可知,在某市培训网络中,除政府主体外,C1、C2等主体占有较多的结构洞,不但在自己所属的圈内具有较大的影响,同时还充当了“桥”的作用来联结不同“小圈子”,扮演了联结培训机构和企业凝聚子群桥梁的作用。但是不难发现,这类网络主体总体数量还较为稀缺,这从一定程度上反映出当前该市高水平、高标准的具有真正示范意义的农村劳动力转移培训基地和学校较少,还没有能够真正产生高质量培训的辐射效应和带动作用。基于此,为了促进不同培训主体间的交流,提高劳动力培训的效果,应该建立更多的具有示范意义的培训学校标杆和课程标杆,这对于推广和示范劳动力转移培训经验、促进不同培训主体的知识和经验的流动及满足现实企业需求和劳动力培训需要具有重要作用。

    【参考文献】

    [1]刘军.整体网分析讲义:UCINET软件实用指南[M].上海:格致出版社,2009.

    [2]王科.网络时代农村劳动力转移培训多方联动平台研究[J].电化教育研究,2011,(9):63—67.

    [3]王彩芳.农村劳动力培训中的政府行为优化对策研究[J].中国国情国力,2011,(12):29—31.

    [4]马斌,冯志军.江苏农村劳动力转移与职业教育基地建设研究[R].2006.

    [5]朱丽颖.新型城镇化建设中农民工市民化的教育转化路径探析[J].理论月刊,2015,(2):153—157.

    [6]郑爱翔.新型城镇化进程中农村转移劳动力职业培训价值感知驱动因素研究[J].教育发展研究,2015,(5):73—79.

    Research on the Structure and Optimization of Rural Labor Transference

    Training Network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ocial Network

    ——Based on the Survey of Y City in Jiangsu Province

    ZHENG Ai-xiang, WU Zhao-ming

    (School of Economics & Finance, Wuxi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Wuxi 214000, China)

    【Abstract】During the process of urbanization, the training of rural transference labors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improving the professional quality and the employment of the rural transference labors. Based on the survey of Y City in Jiangsu Province, with the help of social network analysis tool, this article conducted a structural analysis on the training network of this county, aims to find the problems and weaknesses existing in the current training network, so as to further improve the system of rural labor transference network in Jiangsu province and provide some references for the propulsion of the rural labor force transfer.

    【Key words】rural labor transference training; training network; structural analysis; social network

    (编辑/乔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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