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丈量城市
郎宇杰 文欣
摘要：建筑旅行是体验城市空间的连续过程，也是很多设计师调研场地最直接的方法。很多设计师在论文著述中借以体验为本来应用于设计。比如Juhani Pallasma《the eye of skin-architecture and senses》中更多以现象学为本解析体验，凯文林奇在《城市印象》中也是通过体验而总结出了城市五要素。本文以东欧地区主要几个城市为例，以步行为主体验城市空间，讨论城市空间体验的过程要素。
关键词：基础设施 视觉引导 空间想象 公共活动 心理地图 地域文化
中图分类号：J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0069（2017）01-0138-02
一、城市体验基本要素：城市基础设施与视觉引导
（一）城市公共交通
当不论是以何种方式进入一个陌生城市空间里时，交通空间成为影响人空间感知的第一要素。当代各城市交通系统完备且形式相似，城市尺度越大交通系统网越复杂。以米兰为例，老城区内以步行尺度为主，除了基本的交通公交、电车，地铁超级方便，近郊至大区其他地方又有S、R线区域火车，范围再远至其他大区有火车、飞机等方式。同样，柏林有U bahn、S bahn，巴黎有ABCDE线等。基于步行丈量城市，因为相比较使用多种交通工具，步行可以更有效地与城市发生关系。10步宽的街道到100步之间的广场，空间的转换在步行慢节奏下才能感受到空间细节，甚至身体的疲劳度会因为城市里某个空间而兴奋也是城市空间节奏丰富的一种体现。尤其在意大利的城市中走到市中心大教堂的位置，合影自拍的行为正是体现了这一点。这种体验是主观的，但更是直接的。
（二）视觉引导
视觉的直观体验是第二要素。本文中步行丈量城市过程中的一些片段是以城市中最常见的反光镜为框景，取景不同城市空间中的片段，从而通过视觉画面反馈出城市体验的叙事性。城市中的反光镜功能性明确，反射交通者看不到的空间，以公共交通中的安全性为主。但在我看来，城市空间被反光镜不同的形状定格静止，反射出来的图像蕴含着具体空间环境的环境背景和故事，这是一种感受。这种感受是体验具体城市环境的反馈，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正如凯文林奇在《城市印象》中所提出的五要素（道路、边界、区域、节点、标志物）是针对城市体验而不是为了城市设计。
二、城市体验个人要素：以东欧主要城市为例
（一）体验前的空間想象
本文讨论的是涉足曾经辉煌的奥匈帝国几个重要东欧城市，布达佩斯一布拉格一维也纳一格拉茨一的里雅斯特。背景信息的了解是城市体验的第三要素，无论是调研或者听说到的信息都有助于我们对于城市空间进行空间想象。而空间想象也是城市空间体验的一个要素，每个人在到达城市空间之前都有个预知的心理地图，这有助于空间体验的记忆（图1）。
（二）布达佩斯的城市活动
到达布达佩斯正值圣诞当日，街上大大小小店铺全部关门，甚至是挂着24小时广告牌的便利店也没有开门。忧郁的调调延续到空荡荡的街上，场景一是两个街口的一角，规整的砖墙已破败。反光镜定格了佩斯规规整整的格子状城市布局下破败的一角。拱形窗上的装饰墙角还在，立面上的比例尺度还在。罗马、哥特、文艺复兴、巴洛克，各个时期的象征性元素交替延续着布达佩斯的街道立面。虽然街道的空空荡荡让人不禁感叹“王朝不在”，但是走到varosliget公园。不难发现塞切尼温泉浴场人满为患，人们都在泡温泉（匈牙利国土2/3地表地下拥有温泉）。多样的市民活动充斥着这座看起来忧郁的城池，人民广场外滑冰，弗洛斯马提广场上逛圣诞集市，莫尔吉特岛上慢跑，布达老城渔人堡和国家博物馆远望，还有中央大市场等。站在布达看佩斯，整座沉寂的城市下有着多瑙河奔流的河水一般的热闹。布达佩斯静静地本来就很美。多样的活动也成为城市体验一个要素。
（三）布拉格的心理地图
捷克首都布拉格并没有预期中那么冷，野草野花肆无忌怠地叫嚣着“布拉格之春”。在MetroBorn山公园顶，一串挂满了各种鞋子的绳子像是异国他乡的许愿树俯瞰着别致的城市。而山脚下取景框定格住了捷克才特有的菱形触电手臂电车。镜头里电车的方向跨过伏尔塔瓦河不到2000千米就是老城广场和天文钟，广场上的市集和大圣诞树吸引了本地人和游客的光顾。布拉格有很多的塔，站在火药塔观看城市，大教堂上几个尖尖的塔尖视角和《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改编的电影《布拉格之恋》里面的场景一模一样，仿佛片中社会动荡、思想自由、独立人格、爱情颠沛流离的迷茫状态凝固在了建筑上。远眺河对岸山上，圣维特教堂高高在上。布拉格和布达佩斯相似的一点是，河两边一边是山一边是城，但布拉格明显小巧精致一些。站在圣维特教堂侧塔上俯瞰城市又是另一番景象，不大的布拉格城市被伏尔塔瓦河隔开一道裂痕，而河上的七八座桥像拉锁一样紧紧扣住伏尔塔瓦河的两岸。这种张力很像当地人的性格，巨大的猪肘吃着，浓稠的啤酒喝着。但布拉格有一点很奇怪，在老城里很容易找不到方向，除了瓦茨拉夫广场作为新的商业街具有很强轴线的感觉外，没有一条街道可以作为参考去辨别东西南北，甚至是主火车站前都没有一条街与其垂直对应。可能这和跳舞的房子的空间想象很相似，在布拉格可能你根本不需要找到方向。在这个不大的城市里可能人们不需要心理地图给予的安全感，只需要轻飘飘地呼吸着老城的美和倾听这里的文化（图2）。
（四）布拉格的地域文化
场景三位于老城边缘民族大街商业街上，新旧建筑装饰元素交替出现，街的尽头就是巴洛克式的国家大剧院。镜头框景下的街角就是布拉格最有名的咖啡馆Cafe Louvre所在地。为什么叫卢浮不得而知，但浓浓的热巧克力配上一点也不甜的奶油，确是给这个并不寒冷的冬天多增添了一股讲究的暖流。沿着瓦茨拉夫广场尽头的国家博物馆边上是比国家大剧院名声更高的城邦剧院，当然1787年莫扎特在此初演《唐璜》名声大噪的辉煌场面已不再，但正是这些历史上的片段成就了现在的布拉格。黄昏的布拉格广场上没有许愿池，老查尔斯桥上众多教徒雕塑习惯了合影，卡夫卡博物馆外河边的大白鹅被喂得肥肥的，每一个角落都在述说着一段故事。所以一个地方的地域文化内涵也是城市空间体验很重要的因素之一。可能因为一部交响乐而爱上一座城市，也可能因为一幅画，一本小说甚至一部电影而痴迷一座城市（图3）。
（五）维也纳的公共文化
维也纳温度比布拉格更冷，城市尺度比布达佩斯更大。城市交通系统也更加完备，U bahn和S bahn便捷快速。特别是反光镜定格住的U4线，沿着维也纳城市运河走过美泉宫（经典的台地园林）、博物馆区、查理教堂、金色大厅、美景宫、WIEN MITTE（大型交通枢纽及商业中心）等。而这条运河并不是那条也流经布达佩斯的多瑙河，老多瑙河河面更宽，水更清，用“蓝色多瑙河”来形容一点不夸张，哪怕是在黑夜去探访老多瑙也能被小小地刺激到兴奋点。方便的轨道交通的确能够完成大量游客的功能需求，但是为什么圣诞新年也会有这么多游客，我想是因为维也纳的众多博物馆和欧洲人的公共文化需求。去ALBERTINA还需要排队半小时实在不在预料之内，ALBERTINA不仅拥有蒙克，埃贡·席勒，克里姆特，更重要的是拥有丢勒的《手》《兔子》等经典之作。美景宫上宫最主要还是看克里姆特的《吻》，Leopold Museum是一个收藏着埃贡·席勒和克里姆特藏品最多的博物馆，Wien Secession里面克里姆特的壁画实在不能错过，等等。从参观的过程中可以看到艺术的公共性不仅在于对大众审美的培养，这里更多体现了艺术作为大众的公共生活的需求，交流、讨论、艺术被反复地提出。文化再一次成为主要因素充斥着一座城市（图4）。
通过以上几个城市的城市空间体验，不难看出，公共服务（交通空间），视觉引导，空间想象，公共活动，心理地图以及地域文化共同作用影响着一个城市的空间形态以及空间氛围。因为每个人的物理感知是不尽相同的，所以这些要素作用于具体个人的时候也会大不一样。但是一座城市，尤其是一座陌生的城市空间，在与人的空间互动关系上是可以作用于城市，景观，建筑，甚至室内的设计。从体验到设计，从现象到本质。通过更全面的城市体验指导城市空间设计已成为一种重要的途径，给设计师与设计空间更好的联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