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胎剔红的现代设计研究
王亚芳
摘要：本文通过对雕漆和陶艺两种工艺的对比联系，运用材料的跨界组合，以陶这种材质作为雕漆胎体进行应用研究，结合漆陶工艺结合的历史现状，分析两者的艺术语言及二者结合的优势，探讨陶胎剔红在现代设计中的意义，探索雕漆的创新表现形式，在将雕漆技艺保护传承下去的同时，创造出符合现代人审美的陶胎剔红艺术品。
关键词：陶艺 雕漆 跨界 综合材料 现代设计
中图分类号：J52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0069（2017）01-0064-02
一、绪论
漆器，是漆与水的艺术，陶器，是土与火的艺术。漆陶工艺是陶瓷的成型工艺与漆的髹飾工艺的结合，是用陶土塑形、施釉、烧制，形成造型，作为胎体，外面用漆液刷涂、堆砌、描绘等技法甚至综合其他装饰艺术完成髹饰，可以通体髹饰，也可部分点缀髹饰。通过两种不同的材质和工艺手法，运用色彩、光泽、肌理、图纹、空间层次等表现语言传达给人们质朴而不失典雅的艺术美感，表现形式更为丰富细腻。
剔红，也叫雕漆，是以天然大漆（大漆也叫生漆、土漆、国漆，是漆树上分泌的汁液，具有防酸、抗碱、耐磨砺的作用）为原材料，加入桐油、矿物质颜料朱砂，形成彩漆，通过彩漆的层层堆积，加厚漆层，运用雕刻工艺创作出的漆器艺术。陶胎剔红，就是以陶作为雕漆的胎骨，在陶胎上一遍遍地刷彩漆，将漆层附着在陶胎上，达到一定的厚度，再进行雕刻的工艺，也是陶胎成型工艺与漆的雕刻工艺的融合。
陶胎剔红首先要完成陶瓷成型工艺。在做漆工艺之前，为了能“抓住”漆，还要处理陶胎，在髹漆的地方用金刚砂打毛胎面，然后刷生漆裱夏布，之后便可刷彩漆堆厚，也就是光漆工序。1毫米的漆层需要刷11-13道漆，刷完一层漆要放入窨房（窨房的温度在25℃-30℃之间，湿度在80%-85%之间）结膜干燥，大漆成膜时，并未完全干，还有软状黏性，这样才可以刷下一道漆，一天可以刷一至两道漆。接下来便是印画工序，将设计稿图案纹样转移到漆面上。然后就可以雕刻了，这一道工序是最重要的，也是雕漆不同于其他漆艺门类的表现技法。雕刻分为刺、起、片、铲、勾，每种雕刻工艺需要不同的刀子，刀子一般为工匠自己制作，有刺刀、起子、片刀、弯刀等。雕刻完成后，要进行烤制打磨，漆层干燥后就可用刮刀刮去显露的刀痕，然后再用从低目数到高目数的砂纸打磨漆面，最后抛光，使漆面呈现“藏锋清楚，圆滑光润”、“内返蕴亮”的效果。
二、陶胎漆器的历史现状
在良渚文化时期出土的黑陶杯和黑陶罐，上面以漆装饰绘画，证明我国很早就将生漆应用于陶器上。从战国到西汉、隋唐的墓葬中也有发现漆陶作为明器随葬，将陶烧制完后刷漆髹饰，用来模仿漆器，即“漆衣陶器”。
“窑胎”在《髹饰录》中早有记载，从广义上来说应该包括陶胎或瓷胎。故宫博物院所收藏的瓷胎剔犀寿字云纹尊（如图1），是雕漆以瓷做胎的实例。此尊通身髹漆，表面以及口的内沿为紫黑色漆面，刀口内可以看见红色漆层，属于“乌间朱线”一类，与一般剔犀器没有什么差别，只在瓶里及底足露出瓷质，足内为青白釉瓷胎，中心用青花写有双行楷书款“大明成化年制”，说明漆的髹饰时代不能早于成化年。瓷尊是花瓢样式，撇口，肩部偏下，刻有4个篆体寿字，颈部及肩部L2T刻有如意云纹，口内沿刻连续回纹。
北京故宫博物院还藏有明晚期的紫砂胎剔红四方执壶（如图2），通身髹朱红色漆，漆层约三毫米，刻有人物、云鹤、山水、树石、花草、锦纹等。壶的底部髹黑漆，以楷书刻有“时大彬制”，是为时大彬做的紫砂胎，外髹漆剔红。
据《造办处各作承做活计清档》记载，清代皇室对瓷胎漆器十分钟爱，雍正年间，—次就令景德镇御窑厂烧制素瓷碗八十件，交漆作应用，并责成宫中著名书画家参与创作图纹。这些瓷胎漆碗的样子目前已无从得见，但故宫博物院所藏的一件乾隆年间的紫砂胎黑漆描金菊花纹执壶（如图3），便可了解其大致面貌。
现代漆陶艺术在日本、韩国发展比较突出，在我国的南方福建、台湾也有些艺术家做了相对成熟的漆陶艺术品，如图4，以陶做胎底，局部髹漆装饰，壶身、壶盖以云纹装饰，壶嘴、壶把采用漆艺的变涂工艺，以陶粗犷的质感对比漆细腻的质感，整体呈现古拙、质朴的本土漆陶气息。图5，壶身、壶盖以如意纹装饰，壶身上部髹漆装饰，下部露出陶质如意纹，壶嘴、壶把采用漆艺的变涂工艺。
三、陶、漆的艺术语言及两者结合的优势分析
中国陶器最早是在旧石器时代晚期就出现了灰陶，随后又出现了红陶、彩陶、黑陶，秦代的兵马俑、汉代的陶佣、唐代的唐三彩都属于陶器。现代陶艺是在现代艺术的影响下兴起和发展起来的，与传统陶瓷艺术相比更强调现代艺术的特征。强调自我表达，带有随意性的返璞归真的创作风格，追求自由率真的情感表达。不再过分强调工艺性的特征，充分发挥泥土的本质语言，作品中有意无意地留下开裂、斑孔等被传统工艺视为缺陷的视觉表现语言。品位陶艺类似饮茶品茗，寻找每一件器物的独特之处，看造型、观色泽、看烧成效果、装饰手法，是否触动内心的共鸣，是否拥有深邃的美感价值。
雕漆自诞生起，就与中国皇家的宫廷生活紧密相连，雕漆的形制、色彩、纹样、题材都形成了独特的风格，有着精湛的技艺和高雅的艺术审美品位。雕漆有其特殊性，首先表现为雕漆的依赖性，雕漆必须事先有具体的胎体，作为自己的物质载体，经过多种工艺处理，才能成为附着一定厚度的漆胎。传统雕漆器造型相对单一，样式、类型守旧，很多作品只是单纯地表现雕漆漆层的浮雕层次，没能完全地与整体造型完美结合，从而不能充分发挥出材料的优势。而陶瓷有着丰富的成型工艺技法，比如泥条盘筑、泥板成型、手拉坯、印坯、注浆成型等。由此可见陶瓷的成型工艺丰富，简单方便，易于成型，不论是具象还是抽象夸张的造型都容易塑造，这是皮胎、竹胎等其他胎体所比不了的。用陶作雕漆器的胎体恰好可以丰富漆器的造型，陶胎多样的造型为雕漆的表现提供了多种可能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