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成人高等教育职业性特色缺失的原因及对策

    【摘 要】职业性特色是指依照职业的内涵规范教育过程的各项标准、以职业为导向安排教育活动时体现的特点，凸显职业性办学特色是成人高教当前发展的必然选择。成教实施中职业性特色严重缺失已成为制约我国成人高教良性发展的瓶颈。因此，从国家、学校、学生等宏观、中观和微观三个层面挖掘成因并提出解决策略，不仅是成人高教的当务之急，也是其生存之道。

    【关键词】成人高等教育；职业性特色；缺失；原因

    【中图分类号】G72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8794（2015）04-0001-04

    【作者简介】赵新（1982—），女，河南驻马店人，硕士，助理研究员，研究方向为高等教育、继续教育理论。

    一、成人高等教育职业性特色的解读

    成人高等教育的职业性是相对应于“学术性”而言的，是指依照职业的内涵规范教育过程的各项标准，以职业为导向安排教育活动。职业性侧重授课内容的实用性和应用性，注重学生职业能力的形成，其目标是培养技术技能型人才。职业性特色贯穿在教育过程中具体表现为：以培养应用型人才为目标；设置专业能够满足市场和学生需求；加大实践课程所占比例；增强教学内容的实用性、针对性、可操作性；课堂教学和实地教学结合；以“双师型”教师为主；侧重实际操作和应用能力的考核等。

    培养出职业性特色鲜明、职业针对性强的实用应用型人才是成人高教较之其他高教形式的优势和竞争力。然而，成人高教实施各主要环节的现状都表明：职业性特色缺失严重，职业性的各项要求无从落实。例如，在培养目标上完全以学历教育为唯一标准；教学计划上沿袭普高的模式，只侧重强调知识的系统性；教材直接或间接套用普通高校教材，适合成人特点的专用教材缺乏；以课程讲授为主，教师习惯唱“独角戏”；考试内容注重记忆而不重应用性等。这与社会对人才的需求和成人学生的求学需求相矛盾，与“培养职业应用型人才”的科学目标背道而驰，已成为制约我国成人高教良性发展的瓶颈。[1]缘何应然和实然之间、目标和现实之间有如此大的差异？只有准确深入地剖析职业性特色缺失的成因，才能对症下药，进而提出切实可行的解决对策。

    二、成人高等教育职业性特色缺失的原因分析

    （一）从国家层面看

    1政策指导不明确，缺乏配套的实施措施

    国家前些年出台的政策文件已不能很好地指导当前成教的发展。首先，陈旧的政策内容不能与时俱进地指导当前成人高教职业性的教学实践。其次，政策指导针对性欠缺。目前尚无专门对成人高教职业性发展作出明确指示的文件，相关工作者只能在分析其他教育文件或政策时竭力挖取和成人高教相关的信息并揣摩之，不同的解读结果和认识也因人而异而产生，这必然带来实践中的误解和偏差。再次，缺乏具体的、可执行的配套政策。如颁发的相关文件通常把职成教育放在一起，但其中很难找到有关成教的具体说明，就连相关官方网站上也多布满各类职教信息。由于缺乏关于办学行为的明确实施意见和执行标准，成教工作者在实际工作经常会感到疑惑和迷茫。

    2管理和评估制度不完善，缺少衡量标准

    在管理制度方面，1998教育部职成司合并形成，地方各级教育行政机构也做出了相应调整，本应伴随管理结构调整相继出台的管理制度和实施方案则迟迟未现身，这造成了各管理部门之间的协调和沟通不畅，政出多门现象时有发生，这非常不利于成人教育的良性发展。有些成教办学部门的管理者甚至认为，“管理部门在认识、相关管理法规及政府主导协调方面存在的问题是造成成教发展速度缓慢的重要原因。组织机构的变化导致成人高等教育在我省高等教育的规划和发展过程中正逐步走向边缘化”。[2]

    在评估制度方面，教育主管部门虽要求：成教毕业生“必须达到全日制普通高校同层次、同类型毕业生的相应水平”，即“三同”标准。[3]但并未制定对其进行检查、评估的一套完整的体系，[4]而且缺乏相应的配套执行措施和解释说明。这就导致了成教办学不但未能纳入母体高校的综合测评体系，而且又缺少自身系统的具体评估指标体系。成教办学到底好坏？终究该用什么来衡量、证明其办学质量？这些都缺少具体可行又公共认可的参考标准。

    （二）从学校层面看

    1思想存在偏颇，市场和质量意识淡化薄弱

    急功近利、僵化死板、目光短浅、不思改革的错误思想仍然影响着一些学校的成教办学，指导思想上的偏颇带来了错误的导向和不良后果。表现在：

    其一，将获取经济利益放在首位，把成教办学仅仅当成学校的创收途径，重规模轻质量，图索取不投入。例如有的学校对成教部门提出明确的经济指标并作为工作人员的绩效考核标准，办学单位只能一再降低录取分数线，想尽办法竭力扩大招生规模，为了达到既定的经济指标而完全不顾生源质量；还有的学校不顾自身的承受力和办学条件不断增设专业；片面强调送教上“门”，与一些根本不具备办学条件的民办机构和私人个体搞所谓的联合办学，以图从中收取“管理费”。[5]

    其二，办学思想故步自封、僵化死板，缺少市场意识和突破精神。某些学校为了安置相关教师，强行开设早就不符合当前社会的发展需要、生源匮乏的老旧专业；拍脑袋设专业，不了解市场和学生的需求，盲目而缺乏科学性。学校内外部各部门之间彼此不沟通，保守自封，缺少交流和合作。如某些成教部门和校内其他的职业培训机构、技能鉴定机构竟是自成体系、重复交叉的，这不仅有违成教发展内涵，还由此造成了资源的极大浪费。

    其三，传统办学思想和模式的影响根深蒂固，改革创新精神匮乏。从思想深处对传统重学轻术思想影响下形成的“学术理论型”培养模式进行调整和颠覆是相当困难的，在惯用模式的影响下，成教办学单位已经形成了习惯化和惰性。改变传统思想和模式，拓展符合市场需求的新领域，建立并完善新的“职业型”人才培养的模式，不仅需要领导者的眼光和魄力，还对办学的软、硬件投入等方面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是一项长远而艰巨的任务。当前某些成人高教借助学校的牌子和名声，仍可获得不错的生源，短视的部门管理者只注重眼前暂时利益，不愿“自找苦吃”。

    2认识存在误区，办学定位模糊混乱

    认识方面的误区之一：把成人高教与全日制普通教育完全对立起来，认为成人高教占用了大量的普通高教资源，因而形成了“不重视、不纳入整体管理体系、不提供条件”的三不管结果，甚至将成教办学赶出校园。认识误区之二：把成教当做低层次办学，在培养标准上不严格参照“三同”要求，只求不给学校添乱，对成教办学不管不问，任由办学单位自行其是。认识误区之三：不能正确解读国家及教育部门颁发的条文，如一刀切地用“学术理论型”标准衡量高职、应用型本科等不同类型院校实施的不同内容和层次的成人高教，这势必给职业应用型人才培养带来误导。

    高校在成人高教的办学定位上存在着严重的模糊混乱现象。各不同类型的院校为了哄抢生源，扩大经济效益，丧失了对自身发展的科学定位和对自身办学优势的正确判断和认识。如研究型高校理应将人才培养的目标定位于培养国家需要的理论人才和高精端的研究型人才，坚持“学科理论型”人才培养模式，但由于受经济利益的驱动和对自身办学定位的认识不明确，不少研究型院校也大肆拓展成人高等学历教育甚至是专科层次的招生领域，更有甚者动辄每年招成教生过万。这种不顾长远发展规划、盲目求得眼前利益的做法最终只会是饮鸩止渴，尚失真正发展空间。本应成为成人高教职业性特色发挥舞台的应用型本科和高职院校则走入了盲目地求大、求全的歧途，部分这类学校参照“学科型”标准改变自己原本特色鲜明的办学风格，想方设法地往研究型大学靠拢，结果“画虎不像反类犬”不但失却自身特色，也不可能培养出高理论、高学术的人才。

    3资源有限，办学条件匮乏，实训教学成为空口号

    各类型的高校培养职业应用型人才的条件和基础均非常缺乏，成教办学资源极为欠缺。

    因受政府和社会各方面力量的重视和支持，研究型大学在办学的软硬件资源方面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但是，“理论型”人才培养模式下的方方面面与“职业型”人才的培养目标是难以融合的，研究型高校在培养职业应用型人才方面不具备办学优势。潘懋元先生从高等教育大众化的质量观分析，认为“普通高等学校培养职业应用型大学生，则是‘扬短避长，未必比按照职业技术教育模式建立起来，并积累了一定经验的独立的高等职业技术院校或民办高校，能更好地培养出符合高等职业技术教育培养目标的职业型人才”。[6]

    无论从培养目标、人才培养模式，还是从师资、设备等办学条件来看，应用型本科和实用型高职院校都与成人高教有许多相容共通之处，为何也不能办出成教的职业特色？从调研学校的情况来看，除了受上述普遍存在的思想、认识方面的因素影响外，还有以下方面的原因：第一，一部分院校套用学科理论型的人才培养标准，盲目向研究型高校靠拢，离职业型人才培养目标越来越远，丧失了自身办学特色和优势，这必然影响到该校成教办学。第二，近些年才新合并或转制而成的新建本科院校和高职院校在学校形成伊始从管理到教学的各方面都要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和磨合期。当前这些院校几乎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普教方面，暂时无暇顾及成教。第三，少数院校虽已明确了合理的办学定位，找到了科学的发展重心，现在也正大力引进相关师资、投建实践基地、加强实训条件，但这是一套系统工程，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和相关的政策支持，不是一蹴而就能全部完成的。第四，一些高职院校虽然具备较好的实训条件、师资条件和鲜明的特色、丰富的办学经验，但却疏于对外的广泛宣传，再加上受限于为办学层次的专科限制，也难以吸引成人的注意。加上这类学校尚未认识到广阔的成人生源市场，办学优势得不到充分发挥。

    （三）从学生层面看

    1少部分学生求学动机不端正，影响整体教学效果

    从调研结果看，仍有占总量五分之一左右的成人学生以纯粹地获得学历为唯一目的，这些学生在就读过程中不严格要求自己，逃课缺席、作业应付、找人替考等恶习严重破坏了班级良好学习氛围的营造，也带来了学习过程和结果的不公平，给成教的整体形象带来了很大的负面影响。很多被调研的学生在回答问卷中开放题目时都表示认为那些混子学生平时不学、考试作弊照样可以跟下了苦功学习的学生一样拿文凭，很不公平。

    2职业性求学需求得不到满足，学习积极性受挫

    调查表明当前的学校教育在成人学生求学需求的满足达成度方面效果较差，在技能提高方面的满足度尤其低。当发现不能充分利用宝贵的到校学习时间学到实际中用得到的技能时，成人学生的学习积极性必然会受挫，随便应付的心理也不断滋生。导致学生到课率低和学生流失率高的根源在于课程内容引不起学生兴趣，学之无用。

    3工学矛盾、学生个体差异大，制约着职业应用型培养目标的实现

    工学矛盾是成人接受教育过程中典型存在的问题，这造成很多成人学生无法腾出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参与实践教学。为了解决工学矛盾，成教的教学时间绝大多数是安排在晚上和各种节假日，这就对本身就极为有限的实习、实践基地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和难题。如，小学教育学专业的学生需要大量跟小学生接触，参与日常教学工作的见习、实习活动，但是，对于只能在工作之余时间来接受教育的成人学生而言，小学不可能给他们提供这样的机会。这些都给现实中的实践教学的开展带来相当大的困难。

    成人学生的个体差异显著，每个人因不同的知识背景、工作需求等对成教办学的具体要求也千差万别，这给传统的成教办学带来了很多难以协调的问题。如有的成人本身已有十分丰富的实践经验，但无法使其转化为课程成绩，仍然要接受“一刀切”的理论考核；而另外一部分学生的实践工作经验相对较少，他们期望能从学校教学中获得技能锻炼，因而对技能课的需求量更大，希望学校提供更长的教学时间和更多的实践机会，但目前学校尚无法针对程度不同和具体需求有差异的学生开设小班教育。

    三、实现成人高教职业性特色的策略

    针对上述成因，笔者在探析国家政策、管理及评估制度调整的基础上，重点从学校层面探讨成教实施策略。

    （一）国家层面

    加强对成人高教办学的政策指导，建立科学的管理体系和评估制度。中央及地方教育主管部门应尽快出台适应时代发展、全面具体、针对性、可操作性和可参考性强的政策措施。尽量提供对现实成教办学有较强指导意义的实施措施和方案，使政策在实施中既体现明确的“规定”又具有清晰的“措施”。

    在管理制度方面，要最大限度地加强各职能部门之间的沟通交流和协调互助，避免各施其政，做到步调一致。在评估制度方面，要树立正确的质量观，促进质量评估的制度化、规范化、科学化。一方面，成人高教应遵从母体高校的评估标准，完全纳入母体高校的教学评估；另一方面，可选定某些特定区域或某些行业领域对某一种成教办学形式的效果进行纵向的检查评比，以评促教。

    （二）学校层面

    1端正办学思想

    要树立正确的人才培养质量意识，保证成教培养出来的学生有较强的实践能力、操作能力、职业适应能力；要树立立足地方、面向市场的市场意识，为地方的发展培养用得着、留得住的人才；要勇于创新，树立特色意识和品牌意识，走品牌经营之路。

    2明确认识，合理定位，发挥办学优势，“有所为有所不为”

    各类型的高校都要清楚地认识到培养应用型人才方是成人高教的根本目标。要将成教办法纳入学校发展的整体规划中，摆正成教办学在学校发展过程中的位置，坚持终身教育理念，充分重视并加强对成教办学的投入。各类办学机构应清醒认识自己的使命和办学特色，找准坐标及时调整成教办学的发展方向，本着“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原则发展成教。研究型大学发展成人高教的重心应是大学后非学历培训和继续教育，应逐步退出一般性学历教育尤其是专科层次教育市场，北大、清华、浙大等高校已清晰认识到这一点并且大踏步地走上大力发展高端人才培训的舞台，充分发挥研究型大学在成人教育领域的发展优势，取得了引人注目的成绩。应用型本科和高职院校无论是从学校自身发展定位还是从学校软硬件办学条件而言，都具备培养应用型人才的优势和基础，应成为成人高教发展的生力军。其中，地方本科院校由于在学校层次上相对有优势，应成为 “专升本”成教的主力。高职院校在我国目前依旧以专科层次为主，除了应成为成人专科学历教育的绝对承办主体外，还应面向市场办一些日常急需的专业性、技能性培训班，资格证书辅导班等。

    3.优化资源配置，拓宽办学途径，改善办学条件

    成教机构除了积极争取母体学校支持外，更应充分发挥办学形式和时间上的灵活优势，自力更生地提高各类办学资源的利用率。同时，成教办学部门既要争取企业投入及社会参与，还要靠加强学校内外部及系统内部彼此间的沟通交流，建立资源共享平台，实现资源利用的最大化、最优化效果。

    4.创新教学管理，实行淘汰制和学分制

    学校还要及时改革教学管理方式，以应对教学过程中出现的新情况、新形式。对于那些学习态度不端正，缺课严重、考试作弊的学生要坚决予以淘汰，以增强学生的危机感，端正求学态度，营造公平和谐的学习氛围。另外，逐步摆脱学年制管理观念的影响，根据自身办学条件一步步地实现学分制管理。

    【参考文献】

    [1]张中瑞，刘巧红.我国成人高等法学教育改革实证研究总报告[J].河北大学成人教育学院学报，2007，（3）：28.

    [2]洪琦.福建省发展成人高等教育的若干思考[J].集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6，（9）：102.

    [3]国家教委.关于进一步改革和发展成人高等教育的意见[Z].1992-10-07.

    [4]张亿钧.影响成人高等教育质量的因素分析及对策[J].湖北大学成人教育学院学报，2011，（12）：20.

    [5]潘昊.成人教育发展中的问题与对策[J].陕西师范大学继续教育学院学报，2009，（11）：10.

    [6]潘懋元.高等教育大众化的教育质量观[J].中国高教研究，2000，（1）：11.

    【Abstract】Vocational characteristics mean to standardize the education process and arrange the activities in accordance with the connotation and the direction of vocation. Adult higher education is facing the inevitable choice of giving prominence to vocational characteristics. In the development of adult higher education， vocational characteristics are greatly deficient， which is the bottleneck restricting the healthy development of adult higher education. So its not only imperative， but also a matter of survival to find the causes from the aspect of country， school and student from the macro， medium and micro level， and then put forward the countermeasures.

    【Key words】adult higher education； vocational characteristics； lack； reasons

    （编辑/徐 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