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贝尔文学奖“获奖理由”对“习作教学”的启示
孙建锋
诺贝尔奖官网于北京时间2019年10月10日午后宣布,2018與2019年度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分别为波兰女作家奥尔加·托卡尔丘克、奥地利男作家彼得·汉德克。
获奖理由如下:
奥尔加·托卡尔丘克——她叙事中的想象力,充满了百科全书般的热情,这让她的作品跨越文化边界,自成一派。
彼得·汉德克——他兼具语言独创性与影响力的作品,探索了人类体验的外延和特性。
……
“获奖理由”远比获奖人重要,至少对于我,不,对于我们的习作教学来说,应该是这样。
为什么?
“获奖理由”对我们的“习作教学”有诸多启示。
启示一:习作教学的价值取向
我们先重温奥尔加·托卡尔丘克获奖的理由:“她叙事中的想象力,充满了百科全书般的热情,这让她的作品跨越文化边界,自成一派。”
再提取关键词:“想象力”“跨越文化边界”与“自成一派”。
然后,我们翻开奥尔加·托卡尔丘克的代表作《白天的房子,夜晚的房子》,在其笔下,人们吃掉一座房子就像吃掉一只蘑菇一样。叙述在梦呓般的跳转中变得轻盈,仿佛梦游者玛丽从蘑菇的一只伞盖跳向另一只伞盖。错落的话语声抖落了现实的尘埃,让故事在距离地面三公分之处悄然舒展。想象从架在火炉上烧烤的蘑菇中飞散出的孢子成熟为整个世界。想象隐喻在池塘中自行生长为河流,带着鲤鱼与鳟鱼展开旅行。“我们之所以是人是由于忘却和漫不经心。实际上,在唯一真实的现实中,我们是被卷入了奇大无比的宇宙战役中的一种生物,这个大战役可能已持续了许多个世纪,而且不知何时会结束,是否会结束。”“假如我不是人,我便会是蘑菇。我会是淡漠、无情的蘑菇,会有冷而光滑的皮肤,既坚韧又细嫩。我会阴郁、怪异地长在翻倒的树木上,总是默默无声。我会用伸展开的蘑菇趾尖去吸吮树中残留的一点阳光。我会生长在死了的东西上。”
……
最后,合上她的著作,可以追问,我们的习作教学有如此的想象力吗?有如此“充满百科全书般热情”的想象力吗?
继续追问,我们的习作教学“跨越文化边界”了吗?
不断追问,我们的习作教学有“自成一派”的原创吗?
……
我们再欣赏彼得·汉德克的获奖理由:“他兼具语言独创性与影响力的作品,探索了人类体验的外围和特殊性。”接着提取其关键词:“独创性与影响力”“体验的外延和特性”。
基于此,可以追问:我们的习作教学,对于孩子真的有“独创性与影响力”,真的增添了他们“体验的外延和特性”,有教学循证吗?
……
我们把从诺贝尔文学奖获奖理由中提取的关键词:“想象力”“跨越文化边界”“自成一派”“独创性与影响力”“体验的外延和特性”等,单独做加法是不够的,我们要进行化学提纯,这样一个共性、通约的习作教学价值取向就眉目清晰了——习作教学,要有想象力与独创性,要引领人跨越文化边界,不断体验外围和特殊性,要追求自成一派,要对人有影响力。
启示二:习作教学的操持要义
这些年来,我身体力行开拓创课习作教学,是不断开自己习作教学先河的先河,我实践创课的素材取自人的灵魂深处,属于心灵探索的层次。
在物欲横流、精神废弃的时代,始终如一地关心灵魂生活的人是时代的先知,自觉地意识到身负的义务是大自然对我们的期盼。不论你是哪个层级的习作教学,只有独特的创新才是其要义。
目下,我们的习作教学要想吸引孩子,不能仅靠“卖土特产”的教法,认为越土,越是原汁原味,孩子越喜欢。这种教学策略也许会有一点点效应,但终究站不住脚,而且同真正的习作教学也没有很大的关系。一节好的习作教学课,里头共性的、通约的东西越多,课的价值就越大,这是个常识。因为共性是由课的广度、深度与向度决定的。单纯靠“地域性传奇”和“奇风异俗”式技法撑起来的课,是不会被学生发自内心地喜欢的——无论在国内还是在国外。
启示三:习作教学的终极意义
习作教学的终极意义不是让每个人都获得诺奖,既没有可能,也没有必要,但是,获得了诺奖意义更大。
习作教学的终极意义,在于把人养成“诗”。
“诗就是这个世界的心。”这是彼得·汉德克的箴言,这至少有助于我们追问:“诗”与习作教学的关联在哪里?
最大的关联是让教者成为“诗”,成为“诗”的教者具有诗性行为。
“诗性行为在于突然看到一个观念碎片,汇聚成在价值上相等的一定数量的主题,在于将它们组织起来。”马拉美的描摹,与我理想的创课教学状态同频。
歌德曾说,把最尊贵的灵魂拿出来给人看,是所知最美的职业,写作是这样的事情。彼得·汉德克诠释得更直白:“作家超前于所有人感受到人类灵魂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