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威教育思想对学生评价与创造性培养的启示

    doi=10.3969/j.issn.1001-8794.2014.08.009

    【摘 要】杜威教育思想是在美国急需具备技工知识和职业准备人才的社会环境下产生的，杜威从实用主义经验论出发，提出教育就是经验持续不断的改造。针对当时美国传统学校教育严重脱离社会生活，杜威提出“教育无目的论”与“教育的本质”。通过评析杜威主要教育思想，我国当前教育针对学生评价方面应当建立科学、完善的教育评价体系，尊重和培养学生个性与创造性等，有利于未来回答“钱学森之问”——如何培养创新人才。

    【关键词】教育思想；经验；教育本质；学生评价；创造性

    【中图分类号】G420-0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8794（2014）08-0032-04

    【收稿日期】2014-05-04

    【作者简介】李墨（1987-），男，武汉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教育学原理、教师教育。

    一、杜威教育思想产生的社会背景

    杜威1875年进入佛蒙特州立大学学习，1879年毕业后在美国南方城市中学和乡村中学任教三年，开始了他的第一次教育实践。之后，在1882-1884年他在霍布金斯大学攻读哲学，为他后来从事教育研究与实践打下了坚实的根基。在此期间发表一系列有关哲学、心理学和教育学等学科的论文与著作，并接触了黑格尔和康德的哲学，深受美国学者加理斯·潘士、皮尔士和詹姆士实用主义哲学的影响，经过他的补充与发展，把这种哲学思想运用到教育、社会事务和政治等领域中。

    1861-1865年，美国爆发南北战争，这次战争为美国的资本主义发展扫清了障碍。政治稳定，生产力水平迅速提高，经济、科学技术处于领先地位。1860年，工业生产总值跃居世界第四位。19世纪末20世纪初，美国率先进入帝国主义阶段，科学技术取得突破性进展。例如爱迪生发明了电灯并应用到工业部门，贝尔发明了电话，1903年莱特兄弟制造飞机试飞成功，这时期美国汽车制造业和石油开采业已十分发达。工业经济高速发展，美国传统教育再也不能满足美国经济和科技发展对人才培养的要求，从而急需要培养具有技工知识和职业准备的人才。同时，美国生产和资本过分集中，导致垄断组织出现。美国工人为了就业而进行反垄断，再加上移民人口大量地涌入美国，引发种族的歧视与反歧视等各种社会问题。因此，杜威的教育思想在这样的背景下产生了。

    二、杜威的教育哲学——“经验”

    哲学是最一般理论的基础，是为人处事、接人待物的基本观点与看法。实用主义哲学是杜威教育思想的理论基础。实用主义哲学强调“行为”、“功用”和“效果”，含有“实践”、“探索”和“求实“的涵义。批判理论思辨，注重个人的行为效果。

    “经验”这个词是杜威教育思想体系的核心，杜威认为经验是主体与客体相互作用的结果，行为与后果之间有联系和结合，使经验有更深更广的意义，范围扩大，内容得到充实，我们才能从经验中学到东西。例如，杜威曾多次举一个例子：有一小孩把手伸进火焰中，手指被火灼伤，使小孩认识到把手伸进火中与灼痛的后果相联系起来时，才是有意义的经验。假如他不认识灼伤是因为手伸进火焰中所带来的后果，这是一种没有意义的经验。杜威说经验是尝试，也可以称为试验。经验是否有价值，要看行为者能否认清经验带来的关系或连续性。经验或能有累积作用，或产生意义，就是包含认知的。[1]实用主义是一种主观唯心主义认识论。杜威从实用主义经验论出发，提出教育就是经验持续不断的改组或改造，经验通过重组或再造引伸新经验的内含与意义。其实，经验就是教育课程内容。

    三、解读杜威主要教育思想

    杜威提出“教育无目的论”与“教育的本质”的初衷是针对当时美国传统学校教育严重脱离社会生活，注重以教师、教科书和教室为中心，儿童的主体和个性受到压抑。19世纪90年代，赫尔巴特的教育思想理论开始从德国转移到美国，一些追随赫尔巴特的美国学者麦克默里兄弟、哈里斯和德·加谟等人翻译出版他的教育学说论著与著作，并成立“赫尔巴特俱乐部”，使赫尔巴特的认知主义教育思想在这时期成为了美国教育界的主导思想。其次是杜威想通过教育改革达到改良社会作用，培养民主社会的公民。

    （一）教育无目的论

    杜威说教育过程即教育的目的，没有以外的目的，教育过程是一种不断再整理、再建构和转换的过程。[2]教育的过程是小孩子成长过程中的经验改组和改造，小孩子成长的过程才是他们的目的，学校不应该为孩子的未来设目标，生活应该在当下、在现在。杜威反对成年人按自己的标准、理想和意愿为未成熟壮态的孩子设定目标。因为定的目标是静止的，是遥远的；而成长是动态的，是变化的，让小孩子顺从一个抽象标准，就是在阻碍他们的成长，抹杀他们的个性，这就无异于在培养奴隶。但是他承认教育有现在的目标，具体的目标。他只针对成年人没有按照儿童的身心发展与需求去设目标，并非是放弃教育有目标。

    （二）教育的本质

    1.教育即生活

    杜威的教育无目的论与教育本质是一脉相承的，都有内在涵义的一致性。杜威从最低层次和最高层次两方面来定义生活。最低层次的生活是指物质的生理存活状态，即生物能利用或操作环境自我更新而延续生存。最高层次的生活是指广义的经验。经验包括个体的经验和群体的经验，生命得以生生不息是靠一代又一代的传递与沟通，老一代向年幼一代传递经验，通过思想与感情沟通从而获得生活的技能与知识。杜威在《民主与教育》中说教育是生活之必需，最广义的教育就是延续社会群体生命手段，教育成了一种生产方式。

    与“教育即生活”相关联的是“教育即生长”，杜威认为生活即发展，而不断发展，不断生长即是生活。没有教育就不能生活，教育是从生活中学习，教育要着眼于当前的生活。在批判传统教育过分重视以课本和教师为中心的同时，站在儿童的角度提出“从做中学”、以“儿童为中心”的主张，把游戏与主动作业作为课程内容，强调与现在的生活经验相联系，使儿童从直接经验中学习知识。学校的生活组织与活动以儿童为中心，儿童是中心，是教育目的。总之，儿童在学校生活中成长与发展。杜威提倡儿童从实践中学习，发挥他们的主动性，这种精神是值得肯定的，但他太注重儿童的直接经验，事事都让儿童去体验，从而忽视了儿童的间接经验的学习。

    2.学校即社会

    杜威提出“学校即社会”的口号。杜威的目的就是想通过学校与社会相联系，使学生与生活相联系，从而实现培养民主社会合格的公民。杜威要求把学校办成一个小型的雏形社会。学校作为一种社会制度，学校也应该有商店、游戏场所、工厂等，学校的课程有各种不同形式的主动作业，有纺织、木工、烹饪、园艺等。学校有能提供给学生实践、动手的能力，以便学以致用，有能提供学生“从做中学”而获得直接经验的场所与条件，反对教师一味地灌输书本知识，学生被动地静听和死记硬背机械学习的方法。

    四、杜威教育思想对学生评价与创造性培养的启示

    （一）建立科学、完善的教育评价体系

    20世纪前期，杜威的教育思想和实用哲学对我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1919-1921年杜威在中国宣传他的教育思想和哲学思想，先后到达上海、河南、北京和辽宁等地进行演讲与讲学。其后我国著名的教育学家陶行知、陈鹤琴和学者胡适等人对杜威思想的进行了宣传与推崇。特别是杜威的“五步教学法”经过克伯屈的加工和补充之后在我国风靡一时，开启了我国正式研究实验设计教学法的历程。

    相信从杜威到华之日起，至今有许多学者一直在研究杜威教育思想和哲学思想，哲学界与教育学界受其思想的影响不可能不深，有推崇和提倡的，也有批判和反对的。然而，把杜威的教育思想理论运用到教学实践的效果却微乎其微，并非说杜威教育思想没有借鉴的意义，恰恰相反，杜威提出的一些教育理论正好是针对我国当前教育存在的弊病。我国提出素质教育已有一段历程，在施行中只是一种形式，目前还是以应试教育为主导。以“应试教育”为导向的价值目标反映在教学活动中就是以教师、教材和教室为中心，脱离生活，儿童的主动性和个性受到压迫。这是杜威所批判的，进而提出“从做中学”与“儿童为中心”的口号。杜威的教育思想在实践中难以得到推行，除了杜威教育思想理论有自身的弊端之外，我国的教育体制阻碍了其教育思想理论的实施。要想把一颗种子种在土壤里希冀它发芽、长成参天大树，除了有一颗好种子，如果没有水分或是土壤的成份缺失将使希冀破灭。忽视了学生德、体、美和劳这些方面的发展，不利于多样性人才的培养和综合素质的提高，严重阻碍素质教育的推行。我们明知道“填鸭式”的教法与“被动式”的学法是普遍受到人们的指责，却一直也改不掉，为了孤立的智育付出努力，而牺牲其他方面，与教育是“以人为本”的根本宗旨背道而驰，把人的情感、态度和价值取向隔离在外。杜威说学校太过于偏重这种工具，是有危险的，因为学校一旦脱离了在校门以外有效用的教育条件，就一定会用一种迂腐的“伪智育精神”取代“社会精神”。[3]我们太过于迷信智育，从文艺复兴之后到近代资产阶级革命达到顶峰，自然科学居于主导地位。的确，自然科学在征服世界方面让我们人类尝到许多的甜头，但也带来层出不穷的问题。我国古代物质远不如现在，却能成就像孔子、老子等这样优秀的大家和高贵的思想品质。

    从观念上、制度上、管理上和行为上都认同应试教育存在的诸多的弊端。然而，在教育方针与政策的实施中没有科学、合理、公平和完善的教育评价体系。教育评价是对教育目标及其教育行为和效果进行评定和价值判断，它涉及到学校与教育行政管理的诸多方面。我国当前的教育评价方式单一，主要的方式是考试，评价内容是书本知识，评价的结果主要是以“分数”和“升生率”来衡量学生与教育质量。想要把杜威教育思想理论这颗智慧的种子种在我国这块肥美的土地上生根发芽、茁壮成长，需要建立科学、合理、公平和完善的教育评价体系，促进“应试教育”转向“素质教育”。

    首先，设立学生全面发展的评价目标，把“升学率”只作为其中一项指标，为了每一个学生的发展，学生每一方面都得到发展。

    其次，建立多样化的评价，对于学生评价的基本方法包括考查和考试两方面。考查包括平时的作业、口头提问、平时成绩测试、出勤记录和平时表现等，真实反映学生的学习情况。学生成长的记录袋有非常高的参考价值，是一种新型的评价方式，记录学生的信息真实可靠，涉及学生的方方面面。考试是对于学生现在的学习水平、阶段性学习的总结性检查与评定。要把相对性、诊断性、形成性和过程性评价等多种形式相结合，评定功能以激励、预测和指导为主。动态地评价学生的学习过程和认知改变，要看学生是否比前一段时间有进步，进步多少等都要有个记录。量化评价和质性评价相结合；要坚持客观性、发展性、全面性和多样性等评价原则。

    再次，评价主体多样性。评价主体包括他评和自评，自评是学生自己评价自己。他评涉及多方面的主体，有教师的评价、家长的评价、同学的评价、校领导的评价、专家的评价等等。

    最后，从三维目标出发，既要考虑到知识与技能、过程与方法也要考虑到情感态度与价值观的综合评价。

    （二）尊重和培养学生个性与创造性

    钱学森之问“为什么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杰出人才？”成为中国教育界有识之士关注的焦点，同时引起了许多人的反思。钱学森说过中国人很聪明，但是知识面窄，缺乏创造性。古代四大发明：指南针、火药、造纸术和印刷术都是中国人发明的，却被西方国家运用，哥伦布·麦哲伦依靠指南针发现了新大陆，西方列强用火药打开了中国的国门。造成这种结局有很多的原因，然而我们的教育缺乏创造性人才培养的机制是不可忽视的。中国国家领导人说“创新是一个民族进步的灵魂，是一个国家兴旺发达的不竭动力，也是一个政党永葆生机的源泉”。那么创新来自什么呢？来自个性，没有个性就没有创造力。不要培养所有学生都是一个模样，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所以，尊重和培养学生的个性，发掘他们的潜能和特长，引导潜能和特长向创新性发展。这是基础教育特别重要的职责。

    如何尊重和培养学生个性，才能培养出有创造性的人才，杜威教育思想有其启示。杜威教育思想处处体现尊重学生个性的精髓，他在批判传统的学校教育中提到：消极地对待儿童，机械地使儿童集合在一起，课程和教法的整齐划一，学校的重心是在儿童之外，在教师，在教科书的地方，唯独不在儿童自己的本能和活动之中。[4]所以杜威提出“儿童中心论”，他把儿童比喻为太阳，而教育要围绕着太阳来组织。教育的基础就是基于儿童的兴趣、能力和需求来开展教学活动。他在《民主主义与教育》中说过个人的差异是社会的财富，民主主义的社会容许个人的差异，使特殊的天才与兴趣得以发展。[5]杜威引用了爱默生的话说“尊重孩子，尊重他到底，保存他的本性，但是要遏止他撒野、调皮和胡闹；保存他的本性，顺着他本性走，给他装备知识。”[6]可以看出杜威尊重儿童的本性，而不是放任不管，在教育的同时也强调纪律的重要性。

    尊重和培养学生个性，首先，要正确理解个性的含义，许多人误解个性的含义，包括教育工作者，导致学生个性被抹杀。有的人认为个性就是独特，与众不同；有的人认为个性是叛逆、一意孤行；有的人认为个性就是自负、清高。这些都是从贬义的角度认知个性，这将不利于个性的培养。不同的学科对个性的解释不同，从哲学上来理解个性就是某一事物区别于其他的事物，有个别的、特殊的性质；从生理上来理解个性就是自发的、潜在的能力。真正的个性是一种人格的表现，是感觉、思维以及行动的一种独特的方式。[7]杜威在《教育中的个性》书中提到个性是“一些在价值上独一无二或不可被取代的东西，一种独特的价值差异”，[8]个性是一种内在的、稳定的有理性的东西，是自己独特的解决问题方式和对事物自我价值判断，如果一个人没有个性那么他的思想容易被别人左右、失去自我而随波逐流。个性也只有在比较中才能显示得彻底，因此个性只能是社会化中的个性。尊重和培养学生个性需要注意以下几点。

    首先，尊重学生的主体地位。建立民主、平等和和谐的课堂氛围，为他们的个性发展营造良好的环境，以便充分调动学生学习的主动性、积极性和创造性。在课堂中，教师要善于培养学生主体意识，以利于学生个性的张扬。

    其次，建设多种活动的课程。让学生主动地参与教育活动，给他们充足的时间与空间表达和展现自己，在集体活动中学会与人相处和合作。通过活动来培养个性，促进学生的动手能力，分析和解决问题的能力。这就是杜威主张的让学生“从做中学”的教育理念。

    再次，因材施教。教师要善于了解和观察学生，了解他们兴趣、爱好。根据受教育者的个别差异采用教育方法，不要用完全统一的标准来要求学生。教师作为学生的引导者、引路人，要培养学生探究式的学习方法，鼓励学生发表自己的观点，养成批判与质疑的精神。

    五、结束语

    毋庸讳言，我国当前教育存在许多方面的弊端，杜威的教育思想理念对我们的启示也不止上述两个方面，由于能力有限，在这里不能高谈阔论。当然杜威教育思想理论也不是包治百病的药方，他的教育思想理论也有自身无法克服的弊病，我们只能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杜威以一个教育家的身份，或者我们把他看成一个教育改革家，他把自己置身于“民主社会”里不断探索教育本质，他洞悉传统学校教育的弊端，面对教育问题，他另辟蹊径，提出独树一帜的教育思想理论。他在教育下一代，也在教育自己。

    【参考文献】

    [1][2][3][6]杜威.民主与教育[M].薛绚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12.

    [4]赵祥麟，王承绪.杜威教育论著选[M].上海：华东师大出版社，1981.

    [5]杜威.民本主义与教育[M].北京：商务印书馆，1935.

    [7][8]朱咏北，龙献忠.教育民主与学生个性培养：杜威民主主义教育思想对个性培养的启示[J].现在大学教育，2005，（5）：13.

    Enlightenment of Dewey's Education Thought on Students' Evaluation

    and Cultivation of Creativity

    LI Mo

    （College of Teacher Education， Sichuan Normal University， Chengdu 610068， China）

    【Abstract】Dewey's education thoughts came from an urgent need of talents with mechanics knowledge and career preparation in USA society.From pragmatic empiricism， Dewey proposed that education means ongoing reorganization of experience. In the traditional school， education was seriously out of social life at that time， when Dewey proposed “education with no aim”and “the essence of education”.By analyzing Dewey's primary education thought， this paper proposed that the current education on students' evaluation should establish scientific and perfect evaluation system， respect and cultivate students' personality and creativity. It will be of help to answer “the question of QIAN Xuesen” in the future， which is “how to cultivate innovative talents”.

    【Key words】 education thoughts； experience； education essence； students' evaluation； creativity

    （编辑/樊霄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