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画 写话 写故事
李美华
部编二年级上册语文园地七安排的写话要求是：
看看下面这幅图，小老鼠在干什么？电脑屏幕上突然出现了谁？接下来会怎样？快把你想到的写下来吧！
针对这次写话要求，我展开了如下的磨课过程，经历了写话指导的三贴近：一、贴近教者视角
第一次读画面，我读出了“老鼠怕猫”这一主题，于是，紧贴着画面的主题，我展开了如下的教学流程：
师：孩子们，你们猜猜老师最怕什么？
生1：老师最怕学生不做作业。
生2：老师最怕恐龙。
师：我最怕蛇。有一天晚上，我出来散步。突然，迎面有一道黑影……
我投影出示了自己的下水文，学生边听边想：哪些细节描写了我怕蛇？然后，师生汇报交流。接着，我又投影出示本次写话的插图，学生观察画面中猫怕鼠的神态、动作等细节，说一说，写一写。
结果，每个学生的写话都是主题一样，内容相同，还有几位小朋友写的和老师的下水文一模一样——我怕蛇。
显然，由于二年级孩子极强的向师性，贴近老师视角的写话指导完全遮蔽了教材的价值取向和学生的多元表达。那么，从教材园地七的编排来看，课文《雾在哪里》《雪孩子》都是有趣的童话故事，而写话的前一题要求是：读句子，说说有趣在哪里。再看看这幅图，小老鼠见到电脑屏幕上的猫吓得不成样子，这不是挺有趣，挺好玩的吗？二、贴近编者视角
第二次指导，怎样更贴近教材编者意图的“有趣”呢？我投影出示了儿歌《小老鼠上灯台》，学生打着拍子读，带着动作、表情读。
师：孩子们，这首儿歌有趣吗？
生：有趣！
师：这首儿歌里还含着一个有趣的故事呢！谁来讲一讲？
学生讲得很无趣。我相机出示了自己改写的故事。学生倾听，汇报交流下水文中写得有趣的细节。然后，观察画面，也仿照老师的例文，抓住细节说出趣：
生1：猫瞪大眼睛，张大嘴巴，露出锋利的牙齿，发出“喵呜喵呜”的叫声。
生2：小老鼠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挥着手大叫：“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写话指导到这里，我猛然发现：每个学生说的大同小异，都是猫和鼠的神态、动作等细节，和第一次写话如出一辙。不管表达的主题是“趣”，还是“怕”，学生言说的都是老师框死的教者意图、编者意图，是蓄意地把这些主题和对应的细节强加硬塞给学生，然后再强逼孩子原样拿出，摆到纸面，复制粘贴了一篇篇毫无个性、毫无生命活力的蜡制文字。文字中“我”这个主体严重缺失，不复存在。孩子们写得了无情趣，老师也改得了无情趣。于是，写话，成了低段师生的畏途，甚至终生的畏途。
《新课标》对低段写话的要求：对写话有兴趣，写自己想说的话，写想象中的事物，写出自己对周围事物的认识和感想。在写话中乐于运用阅读和生活中学到的词语。根据表达的需要，学习使用逗号、句号、问号、感叹号。
那么，怎样的写话指导才能激发学生的写话兴趣，写自己想说的话，写出自己的想象和感受呢？第三次指导，我们把视角投向了学生，学生是多元的、个性化的，他们有自己的言语和表达形式。而指向唯一的“神态、动作”等细节描写无疑是与学生的多元性表达相悖的。三、贴近儿童视角
贴近儿童视角，首先要了解儿童最喜欢什么。儿童最喜欢的是童话、故事，而不是僵死枯燥的生搬硬套的文字。看图写话就是看图写故事，写儿童心中的故事。教材给的图只是教学的手段，是激起儿童言说欲望的媒介，而不是教学的终极目标。于是，贴近儿童，贴近图画背后的故事，成了我们第三次写话指导的主目标。为了实现教者指导与教材要求的相似匹配，相似激活，相似唤醒，我让美术老师把儿歌《小老鼠上灯台》改画成图画（如图）：
师：孩子们，老师带来一幅画，你们想看吗？
生：想！
（师投影出示画面）
师：这幅画里有一个故事，谁来说说？
生：一天，小老鼠想吃油灯里的灯油，它就……
师：你讲得很简洁，很清楚。老师也写了这个故事，你们想听吗？
生：想！
（师绘声绘色朗读自己写的下水文，学生倾听。）
师：你们觉得老师编的故事怎么样呢？
生1：很有趣。
生2：很好玩。
师：哪里写得有趣呢？
（師生交流）
师：猫和鼠之间有很多故事。（投影出示写话7画面）小老鼠在干什么？屏幕上出现谁？
生：小老鼠在打电脑，屏幕上出现一只猫。
师：小老鼠怎么会打开电脑？电脑屏幕上怎么会出现一只猫？谁来说说故事的起因？
生1：小老鼠很爱玩电脑，他一天不玩电脑就想自杀。怎么办呢？爸爸妈妈想啊想，终于想到了这个办法——在电脑屏幕上设计了一张猫的照片。
生2：小老鼠总是偷东西吃，主人很生气，就在电脑屏幕上设计了一张猫的图片。
……
师：故事的起因真是五花八门，故事的经过，结果又是怎样的呢？请你们看图编一个故事，比一比谁的故事最有趣、最好玩。
于是，每个学生从自我出发，用自己的言语形式写自己想说的话，写自己想象中的故事，个个兴趣盎然，笔走如飞。
抽样学生的写话，一改前两次写话的生搬硬套，枯燥无趣。每个孩子的写话都不相同：有的是小老鼠网上交友不慎，微信到猫老大，吓得半死;有的是小老鼠爱上网，网迷心窍，鼠爸鼠妈巧设猫的桌面，小老鼠吓得哇哇大哭，再也不敢玩电脑;有的是小老鼠偷东西，不小心碰到机关——踩着鼠标……孩子们的作品真是想象丰富，生动有趣，异彩纷呈。
故事是孩子们最感兴趣的，是向每个孩子开放的，为学生的自主写话提供了广阔的平台和想象的空间。可见，写话指导只有贴近儿童，适切儿童的表达，孩子们才能真正展开观察与想象的翅膀，抵达自由表达的言语之境。
附老师下水文：
小老鼠上灯台
小老鼠美美住在山村的鼠洞里。夜深人静，饿了一天的她tōutōumōmō地出来找吃的。
她东看看，西xiùxiù，哇——好香啊！美美直流口水。“哈哈”，原来香气是从高高的灯台上飘来的。她“sōu”地跳上桌子，爬上灯台。啊！晶亮晶亮的香油美味扑bí。她“ɡūlūɡūlū”大吃起来。
“喵喵喵”，啊！猫……美美吓得脸色苍白，四肢发抖，叽里ɡūlū滚下来。香油sǎ了她满头满脸。爱美的她顾不得美了，连滚带爬钻进洞里。
猫咪帅帅只好zāzā嘴离开了。
附学生习作：
“爱老鼠”
二（10）班 金泽天
从前，有一只老鼠叫兵兵，它有一位网友叫“爱老鼠”。
它们经常在网上一起讨论哪个窝有多好，哪里有好吃的，但是老鼠兵兵并不知道“爱老鼠”有多可怕。
有一天，“爱老鼠”把照片发给老鼠兵兵，兵兵一看，吓得大叫起来，“啊，爱老鼠原来是一只大花猫！”兵兵吓得连滚带爬爬进洞里，从今以后再也不敢玩电脑了。
猫和老鼠
二（10）班 周子衿
在一个老鼠洞里，住着一只小老鼠，它特别喜欢玩电脑游戏。它整天饭也不吃，作业也不写，就连它最喜欢的蛋糕吃起来也不香了。
这可急坏了老鼠媽妈，她想呀想，终于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有一天，小老鼠又想偷偷玩游戏，可是它刚打开电脑，屏幕上就突然跳出了一只凶恶的大猫。大猫张着嘴巴，锋利的牙齿露了出来，好像一口就要把自己吃掉。小老鼠吓得“噔噔”倒退了好几步，瘫坐在地上……
从此以后，小老鼠再也不敢打开电脑玩游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