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恩格斯宣传教育思想探析
王淼 马晶晶
摘要：社会主义宣传教育工作，必须以马克思主义宣传教育理论为指导。而在马克思主义宣传教育理论中，马克思恩格斯的宣传教育思想具有开创性重要地位。马克思恩格斯宣传教育思想，涉及到他们对宣传教育重要性、基本立场、基本原则以及方式方法等方面的重要思考和阐述，为马克思主义的宣传教育理论形成与发展提供了重要理论基础和思想指导，同时也蕴含着重要的时代价值。
关键词：马克思;恩格斯;宣传教育思想
中图分类号：A81
DOI：10.13784/j.cnki.22-1299/d.2019.06.001
社会主义宣传教育工作，必须以马克思主义宣传教育理论为指导。而在马克思主义宣传教育理论中，马克思恩格斯的宣传教育思想具有开创性重要地位。尽管马克思恩格斯并没有对宣传教育进行过专门和系统的阐述，但在不同时期的著作中，他们在谈到工人阶级运动中的宣传教育问题时，曾用到过“宣传”“宣传工作”“政治宣传工作”“鼓动”等相关词汇和说法，也对宣传教育的某个或某些方面作出过表述。因此，探究马克思恩格斯宣传教育思想，需要通过全面深入地研究马克思恩格斯的相关著作，进行系统完整地梳理概括，方能窥其全貌。马克思恩格斯宣传教育思想，涉及到他们对宣传教育重要性、基本立场、基本原则以及方式方法等方面的重要思考和经典阐述，为马克思主义的宣传教育理论形成与发展提供了重要理论基础和思想指导，同时也蕴含着重要时代价值。
一、强调历史唯物主义宣传教育的重要性
实现无产阶级和全人类的解放是马克思恩格斯毕生的追求。他们认为，无产阶级的自我解放意识并不会在无产阶级群众中自发形成，无产阶级寻求自我解放的阶级意识需要通过长期的宣传教育才能为人们所把握。只有通过宣传教育，无产阶级才会形成对本阶级在社会历史发展过程中所处地位和作用的正确认识，才会使自己从资产阶级思想的奴役和束缚下解放出来，树立无产阶级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并全身心地投入到解放全人类的事业中去。
由此，马克思恩格斯高度重视无产阶级革命运动中的宣传教育工作，将其视为一种影响和动员群众进而产生实践力量的不可缺少的手段，并始终强调要对群众进行宣传教育。他们指出，尽管在“政权掌握在有产者手中”的历史条件下，工人意识的转变比较缓慢，但为了把资产阶级赶下台，我们首先需要使工人群众的意识有一个转变。在对当时的工人运动进行分析时，马克思恩格斯多次强调了宣传教育的重要性。恩格斯在1895年所写的《<1848年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导言》中说道，社会主义者只有争取到广大的人民群众后才有可能使革命运动取得持久的胜利，而这又要依靠“耐心的宣传工作和会议活动”来完成。马克思则指出，德国革命“不预先进行组织、不掌握知识、不进行宣传”，“即使开始时是顺利的，但归根到底总会反过来反对他们”。[1]（P456）在马克思恩格斯看来，党的宣传工作不是一种孤立的社会行为，而是与无产阶级解放运动本身紧密相连的重要组成部分，是让工人群众获得对自身利益正确认识的重要途径，宣传教育工作不仅仅是为了鼓动人们的思想热情，而更重要的是让工人群众在历史运动中获得对现实经济社会形态一切表现的正确认识，并准确把握自身在现实斗争中的使命任务，通过现实的历史唯物主义的宣传教育让更多的群众投入到为自身解放而团结起来共同实践的历史洪流之中，而这又构成了无产阶级解放运动本身，即由党的先进理论纲领和有力的组织体系来加以正确引领的人民群众的历史实践。对此，他们同时强调，党的政论家不仅要有坚定的信念、善良的愿望，还要有鲜明的风格、明确的思想以及掌握无产阶级群众运动本身现实的实际知识和党的纪律。可见，在马克思恩格斯那里，对无产阶级群众进行宣传教育不仅极为必要，而且构成了无产阶级解放运动本身不可或缺的重要关键一环，同时，对每一次宣传教育行为，都要放在现实的运动本身来具体地展开。
二、坚持马克思主义政党宣传教育的党性阶级立场
马克思恩格斯强调，在开展宣传教育工作的过程中，必须坚持宣传教育的党性阶级立场，即坚持无产阶级的立场和马克思主义政党的主体地位。这是因为，宣传教育工作是一种意识形态工作，而意识形态是具有阶级性的，它必然反映着一定的阶级利益。关于这一点，马克思和恩格斯通过对统治阶级观念本质的揭示，完成了对意识形态作为上层建筑重要组成部分的科学认识。在阶级社会中，社会意识形态是由统治阶级的思想决定的。在资本主义社会中，虽然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的社会地位与生活方式存在着巨大的差异，甚至是相互对立的，但一般而言，在思想文化领域，资本主义意识形态却是占统治地位的，它不仅是资产阶级的思想意识，而且是在全社会占统治地位和主导性影响的思想意识。因此，对无产阶级解放运动的科学指导，马克思恩格斯首先从揭露意识形态“温情脉脉的面纱”开始。这一革命性认识在标志着新世界观形成的经典著作——《共产党宣言》中得到集中阐发。在《共产党宣言》中，马克思和恩格斯明确指出思想具有阶级性。他们认为资产阶级的思想在本质上是对特定历史条件下的资本主义经济关系的反映，它是现实生活中资产阶级对自己利益的追求和维护其统治阶级地位的思想观念再现，体现的是资产阶级的阶级立场和利益要求。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无产阶级的解放运动首先是用历史唯物主义的先进科学理论唤醒广大工人群众的阶级自觉，而对广大工人群众的宣传教育必须体现鲜明的党性阶级立场。
宣传教育的阶级性，决定了在宣传思想工作中必须坚持马克思主义政党的主体地位。因为，马克思主义政党是真正代表人民利益、承担伟大使命的政党，在宣传教育工作中只有始终发挥党的组织引导作用，并宣传代表运动本身现实和长远利益的思想理论，即具有鲜明党性阶级立场的理论，才能排除各种错误思想对人们的影响。因此，党性和阶级性从根本上决定了党的宣传教育工作质量成效。马克思曾就当时共产主义者同盟中有一部分人受到蒲鲁东与格律恩错误思想的影响，在《中央委员会告共产主义者同盟书》中明确地指出了不坚持无产阶级立场的思想宣传对宣传工作及工人所产生的严重不良后果，“他们极力想把工人拉入这樣一个党组织，在这里尽是一些掩盖他们特殊利益的笼统的社会民主主义空话，为着维持极合心愿的和平而不许提出无产阶级的特殊要求。这种联合无疑会使无产阶级受到损害……无产阶级会完全丧失它辛辛苦苦争得的独立地位，而重又降为正式资产阶级民主派的附庸”。他鲜明指出：“工人，首先是共产主义者同盟，不应再度充当资产阶级民主派的随声附和的合唱队，而应该努力设法建立一个秘密的和公开的独立工人政党组织，以与那些正式的民主派相并立，并且应该使自己的每一个支部变成工人联合会的中心和核心，在这种工人联合会中，无产阶级的立场和利益问题应该能够进行独立讨论而不受资产阶级影响。”[2]（P288-289）
三、重视宣传教育的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原则
马克思恩格斯认为，对于宣传教育工作来说，理论教育固然重要，但是不能脱离人民群众的现实实践，要重视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原则。从实践对于无产阶级的宣传教育起到的重要作用来看，主要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首先，只有通过无产阶级群众自己实践活动的亲身经验，理论才能够更好地内化于人们的思想之中。对此，在谈到美国无产阶级的发展问题时，恩格斯对实践在工人群众的思想教育中所起的重要作用进行了阐释：“越少从外面把这种理论硬灌输给美国人，而越多由他们通过自己亲身的经验（在德国人的帮助下）去检验它，它就越会深入他们的心坎。”[3]（P562）因此，在马克思恩格斯看来，要使无产阶级群众形成对理论的正确思想认识，理论宣传教育还必须紧密结合人民群众当下的实践。尽管无产阶级在自己的实践中可能会犯错或失败，但这些错误和失败反过来会让他们更加重视对理论的学习，这种效果会比从一开始就强行地将理论灌输给他们要好得多。
其次，对人们进行宣传教育的目的，是要人们在正确的思想理论的指导下去进行实践，以实现对现实世界的变革。马克思和恩格斯指出，思想的改变和现实世界的变化不是同步进行的，并不是人们在思想上发生了变化，现实世界就会随之改变，而是只有通过实践活动使现实发生变化之后，人们的思想才会彻底发生改变。也就是说，尽管通过宣传理论来开展教育非常重要，但如果仅仅停留在这个层面上还远远不够，因为理论的实现是通过人的实践活动来完成的，理论推动现实的变革只有通过人的主体实践才能完成。从这个意义上说，理论的源泉来自实践，理论只有回到实践并被实践的人们所掌握才是有生命力的理论。所以马克思说：“思想本身根本不能实现什么东西。思想要得到实现，就要有使用实践力量的人。”[4]（P320）
正是在此基础上，马克思恩格斯提出了马克思主义政党的宣传教育必须坚持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原则。对无产阶级的宣传教育，只有在实践中才能得到更丰富和具体地开展，并且也只有通过实践，无产阶级的宣传教育才能在整个社会范围内真正全面彻底地确立起来并实现其目的。
四、提倡宣传教育的多样化方式
马克思恩格斯在强调了宣传教育必须坚持的基本立场和原则之后，还强调宣传教育工作应采取多样化的方式。
第一，通过著作和报纸刊物等开展宣传教育。马克思恩格斯认为，以这种方式来进行宣传教育所产生的效果或起到的作用是非常巨大的，它能够将无产阶级的意识灌输给无产阶级自身，使其对自己的地位、利益、力量等各方面有更科學的认识，并把自己组织起来。
第二，通过演讲、交谈等口头传播的方式开展宣传教育。关于演讲，恩格斯指出：“一次演说将胜过十篇文章和一百次访问。”[5]（P119）马克思极为赞同这个观点，他自己也经常到工人阶级群众中进行演讲，并且还注重在演讲中使用口头语言，以便令自己的思想通俗易懂，从而达到快速传播自己观点的目的。而交谈也是马克思恩格斯经常使用的宣传教育方式，马克思认为面对面的口头交谈比书信探讨问题的效果更佳。
第三，通过故事、小说、诗歌等艺术形式开展宣传教育。恩格斯曾对民间故事的社会教化作用进行过表述。他指出，民间故事可以使人“消遣解闷，恢复精神，得到欢娱”和“有明确的道德感”。 [6]（P84）恩格斯还论述了小说在宣传教育中可以发挥的重要作用影响，其中较为具有代表性的是对明娜·考茨基所著的小说《旧与新》的评价。[3]（P545）为此，他还通过翻译《提德曼老爷》和《布雷的牧师》等文学艺术作品来进行群众性的宣传教育。
第四，通过树立榜样和典型开展宣传教育。他们对榜样和典型的宣传，主要体现在工人群众自身和无产阶级重要活动家两个方面。在对工人阶级的榜样或典型进行宣传这方面，马克思曾对德国西里西亚纺织工人起义和巴黎公社起义这两次工人运动的典型示范作用予以了高度肯定。而在对无产阶级重要活动家的典型或榜样的宣传方面，恩格斯做了大量的工作。他通过把一些人的事迹著书立传对工人阶级进行宣传教育，尤其是他在晚年大力对马克思思想著作和事迹的广泛宣传在工人阶级运动中产生了巨大而深远的影响。
尽管当前的情况与马克思恩格斯所处的时代相比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但是他们的思想对马克思主义宣传教育理论的形成发展是开创性的，他们对党的宣传教育工作的定位及确立的立场原则等都具有根本的指导作用。在新时代，我们应站在新的起点上，加强对马克思恩格斯宣传教育思想的认识，发挥其对我国宣传教育工作的指导作用，以高度的使命感和责任感、更加鲜明的党性立场，加强党对宣传教育工作的领导，坚持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原则，通过更加多样化的宣传教育方式途径提高宣传教育工作的质量。
参考文献
[1]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2]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7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5.
[3]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0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4]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5]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7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6]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5.
作者简介
王淼，吉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哲学;
马晶晶，吉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研究生，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
责任编辑 张忠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