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课前与作文课后
蒋林孙
学生的阅读越来越受重视，为拓展学生的阅读面，班级每周五的第四节课为阅读课。一学期下来，学生喜爱在阅读课上听精彩片段与新书推荐分享，他们对阅读课非常狂热，希望一周能有两节。
我校的张老师要到外校上一节作文公开课，用我班的阅读课试讲，我便让她周五第四节课到我班试上。
她走进班级，学生个个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不断地问：“不是阅读课吗？”“还上阅读吗？”我不回答他们，让他们焦躁的情绪不断地升级。张老师说：“请大家安静，要上课了。”一连说了几遍，都不见效果，她便用上技巧：“表扬第四组，全组同学坐得非常好，很安静。”“表扬……”学生不理会，依然焦躁地说话，有的还在问：“不是阅读课吗？”刚安静的第四组又有学生动起来。“表扬第三组，现在大部分同学都坐好了，一、二组的同学请注意做好上课准备。”上课铃声响了，学生依然没有做好课前准备。看到这场面，我有些生气了，站起来，拉长脸，盯着还在躁动的学生，两个老师的脸同时拉长，阴了好一会儿，教室才算安静下来。张老师开始上课，她松弛了绷紧的脸，微笑着问学生：“喜欢写作文吗？”大部分学生高喊：“不喜欢。”
“不喜欢的请举手说说为什么。”张老师还是笑着。
坐在我身边，也就是最后一排的大个子男生手举得特别高，被老师提问到，他说：“作文写了我的手会断掉。”我立刻瞪了他一眼，他不看我。张老师说：“太夸张了吧，其他同学又是为什么呢？”
有的说“太累人了”;有的说“就是不喜欢，没有为什么”;有的说“想不出来，不想写”……学生们乱答着，明显不愿意把阅读课上成作文课。
面对学生如此，张老师只好说：“大家这么怕累，那我们就不写一篇，写一个片段，好不好？”
这回是整齐地回答：“不好。”
得到这样的答案，张老师不再问了，直接上课。
师：现在我们来做一个游戏，主题是“我和你做得不一样”。请一组同学上讲台前走路，要求后面的同学走的姿势不能和前面的同学一样。这可是考验你水平的时候了。
学生一下就“热”起来，纷纷举手要上台走。张老师说：“哪一组坐得最好、最安静，就请哪一组。”话音刚落，全班静悄悄的。张老师选了第一组学生上台表演。不同的走姿让下面的学生看得开心，同时也激起了他们想表演的欲望。
师：刚才第一组12位同学都走得很好，没有一个雷同。说明大家思维活跃，生活经验还是很丰富的。下面老师要提高难度了，“我能和你想得不一样”，请看“苹果”二字，你立刻想到了什么？想到水果的都站起来。说明你们想的一样了，（有8位学生站起来）那现在如何让你想的跟别人不一样呢？
生1：我想的是又大又红的，散发出香味的苹果。
生2：我想的是运输过程中的绿苹果。
生3：我想的是切开的在水果盘里的苹果。
生4：我想的是水果店里批发的苹果。
……
师：除了水果外，你還想到什么？
生1：我想到英语单词：apple（学生一听来劲了，举手的特别多）
生2：我想到苹果手机、苹果电脑。
生3：我想到卡通苹果，被我咬了一口的苹果。
师：有故事出来了
生1：我想到苹果流浪。
生2：我想到苹果在肚子里旅行……
师：同学们越想越多，果真头脑风暴有用，每个人都和别人想得不一样了。现在老师又要提高要求了，“我和你说得不一样”。请几个同学上来说一个关于苹果的小故事，要边说边表演，考验你的说演能力。（坐我身边的那个大个子男孩子，迫不及待地举手。课上，他举了非常多次，可惜机会都被前面的同学截了。）
学生说演都非常精彩，课堂出现了一个小高潮，老师控制表演时间，学生觉得不尽兴。
师：现在到最有挑战性的时刻了，“我能和你写得不一样”。请四人一小组，每人写一段或一篇，但同时还要集体写一篇，就是1号同学写开头，然后传给2号同学写第二段，如此传下去，最后又传到1号同学写结尾。而个人就按自己的思路写，这样写完之后，我们来比较一下，是集体的作文想得更妙，还是个人写的作文更妙。有困难吗？
学生齐答没有。于是嘻嘻哈哈地动笔写起来，那兴奋劲儿仿佛不是在写作文，而是在做一个游戏。
学生非常投入地写作，老师让停都停不下来，叫了五六次，学生就是不肯停，非要写完为止。老师多等了五六分钟后，不得不下令放笔了，尽管还有人舍不得，老师还是开始分享学生的成果了。结果作文精彩之极。展示的两组都是集体创作的作文比个人单独写的作文，想得更精彩，写得更灵巧。课堂里出现了一个大高潮，学生都想展示自己组里的作文。
最后，老师总结说：“你们作文课前那么怕动笔写作，觉得太累了，结果到作文课后半段，却爱写，不肯停下来，仿佛跟累没关系了，而且特别喜欢受这样的累，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是贱骨头？”
“不是，是这样写作文太有趣了，根本不像是在写作文，而是在玩，又是在挑战自己，见证奇迹。”
“说得真好，那如果下次我再来上，你们反对吗？”
“不反对，双手欢迎，欢迎下次再来。”有学生说：“说话算话！”
“好！下课吧。”
“你再看看我们组的智慧吧！”学生请求，不愿下课。
老师还是下课了，留点儿回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