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说的角度研读诗体化小说《孔雀东南飞》

    董会荣　付振果

    【摘要】中国小说于东汉时萌芽、产生，于魏晋南北朝时期获得发展并初具规模。在中国小说兴起并初具规模时，作为同期被润色、定型的长篇叙事诗《孔雀东南飞》带有小说化倾向也就十分自然了。事实上，《孔雀东南飞》具有完整的故事情节、鲜明的人物形象、典型的环境描写，完全具备了小说的要素，可以说是一篇用五言诗写成的“诗化小说”。

    【关键词】《孔雀东南飞》；小说；诗体化

    作为小说的源起，东汉班固在《七略·辑略》中明确指出小说起自民间传说。《孔雀东南飞》就是源于一个发生在汉末建安中广为流传的爱情悲剧故事。在此基础上，我们来看《孔雀东南飞》小说化倾向的重要因素。

    一、完整的故事情节

    1．明晰的叙事线索。本文以时间为顺序，以刘兰芝、焦仲卿的爱情和封建家长制的迫害为矛盾冲突线索。

    2．同时展开又相互交错的双线结构。文中的矛盾冲突不是单线延伸，而是两条线索同时展开、相互交错：一条线索是兰芝与婆母、兄长的矛盾冲突；一条是兰芝、仲卿相互同情、理解日益加深的过程。

    3．具有现代小说相同的结构组成。①序幕：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②开端：兰芝被遣。③发展：夫妻誓别，兰芝抗婚。④高潮：双双殉情。⑤尾声：告诫后人。

    二、鲜明的人物形象

    1．人物群像，各肖其声情。兰芝刚强又不失温柔、仲卿忠厚却怯弱、焦母专横、刘兄势利眼、求婚使者傲慢，无不刻画得惟妙惟肖。

    2．突出刻画正面人物。刘兰芝：①品性美：勤劳善良；知书达理；果断坚强。②形象美：纯然天成的长相；流光溢彩而又得体的装饰；娴静优雅的举止。③情致美：集中体现在为追求爱情，面对生死抉择时，态度从容、坚决，毅然与心爱的人相约殉情。焦仲卿开始性格比较软弱，但他是非分明，对爱情忠贞不渝，最后抛弃所谓的“孝道”而走上抗争路。

    3．塑造人物形象的方法丰富多样。

    首先，个性化语言描写。兰芝与仲卿的大段对白自不用说，单就焦母与刘兄的三言两语看：“小子无所谓，何敢助妇语！”“不嫁义郎体，其往欲何云？”一个专制蛮横，一个刻薄无情，两副丑嘴陋脸跃然纸上。

    其次，传神的行动细节刻画。写兰芝“严装”着意打扮自己，不仅巧妙地对兰芝的美丽作了必要的叙述，并为下文县令与太守两度求婚张本，且有力突出兰芝坚忍刚毅、从容不迫的性格。“低头答”写出了兰芝对哥哥的抗议。用“举手拍马鞍”写兰芝最后与仲卿会面时的沉痛。“捶床便大怒”写出焦母的专横。“大拊掌”写刘母的惊异与心灰意冷。这些描写大大加强了人物形象的生动性。

    再次，心理描写。写兰芝严装时“事事四五通”这异常的举动刻画了她欲去而又不忍遽去的微妙复杂心情。写仲卿“徘徊庭树下”则反映了他“爱妻”与“孝母”的矛盾心理。

    三、典型的环境描写

    1．社会环境。写太守迎亲一段，把太守家的气派作了尽情铺张。主要用这一势利环境反衬兰芝面对富贵而不淫，面对威逼而不屈的品德。（这种富贵正是刘兄及一般人所醉心向往的。）

    2．自然环境。“其日牛马嘶”渲染了太守家迎亲的热闹场面；“今日大风寒，寒风摧树木，严霜结庭兰”造成一种悲剧气氛。或反面或正面衬托出人物的悲哀心境。尤其是以乐境写哀境，哀其大矣！

    总之，就以上所述来讲，《孔雀东南飞》具有了小说的要素，可以说是一篇用五言诗写成的“诗化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