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系“夹竹桃”

孔令凤
《夹竹桃》是一篇情趣盎然、意蕴深远的小品散文,作者季羡林先生状物言志,表面上是写夹竹桃,实际上是表达他淡泊平和而又坚韧不拔的智者情怀。文章入选苏教版小学语文课本第九册,执教此文时,在感受丰富的夹竹桃精神的同时,更感觉到我的师父于永正老师和季羡林先生一样,都是具有夹竹桃般的朴实无华而富有生命活力的人。
谈到对《夹竹桃》一文的情结,一定要从我对朗读教学认识的转变说起。
其实,在语文教学上我是一个愿意深究的人。我觉得语文老师对文章的理解一定要有自己的真情实感,也就是说自己首先要被文章所感动,然后才能把这份情感传递给学生。所以在指导学生朗读课文时,我把“情”字看得很重,引导学生声情并茂地读,绘声绘色地读,激情澎湃地读。而我与老师们在进行课堂教学研讨时,也把学生是否能有感情地读作为衡量一节课成败的关键所在。
但是经过一段时间我们发现,学生不论读什么文章都是情感越激昂,声音越矫情,特别是低年级的学生,拿到课文还没有看就已经在摇头晃脑了。这种情况不只是出现在一个课堂、一所学校,甚至出现在更高级别的公开课上。为此,我们陷入深深的思考中。
于老师来校指导教学工作时,针对我们思考的问题,结合“朗读与朗读教学”这一主题,进行了课堂教学示范与专题讲座,从朗读的停顿、重音、语气、节奏四个要素逐一进行了讲解与示范。工作室的老师们把教学时积累起来的朗读问题连珠炮式地抛出,于老师在一一解答的同时,还结合课文实例示范朗读一段,让老师们更清楚、更明白。
于老师反复强调,语文老师要重视范读,一个成功的示范带动,胜过多次的反复讲解,使我们茅塞顿开。他在结束朗读教学指导工作返程的车上,还对我这个徒弟单独开了“小灶”,就《夹竹桃》一文的朗读教学详细地进行指导,那一幕真是让人记忆犹新:
“在一墙之隔的大门内,夹竹桃却在那里悄悄地一声不响,一朵花败了,又开出一朵,一嘟噜花黄了,又长出一嘟噜……”
“小孔,要注意这个‘又字的读法,既要重读又不能与后面的词语断开,你再听我读一遍。”于永正老师坐在后车座上,克服车前进中的颠簸摇晃,拿着书,认真地指导我朗读着。
当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四月的下旬,午后的太阳已经收起刺眼的光芒,车里由于窗上太阳膜的遮挡,显得有些昏暗。于永正老师把书贴近眼睛,一句一句地教我读着。
“这里一定要有虚幻的感觉。你注意听。”
“我幻想它是地图,它居然就是地图了。这一堆影子是亚洲,那一堆影子是非洲,中间空白的地方是大海。碰巧有几只小虫子爬过,这就是远渡重洋的海轮……”于老师用他那特有的男低音,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一遍一遍地教我读着。
对,从范读入手,正树先正根。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从我做起,从朗读《夹竹桃》开始!我们工作室开展了朗读训练活动。每个老师都要先过朗读关,对所教课文一篇一篇地读,在正确、流利、有感情的基础上更要自然、平和。我们工作室规定每位老师每篇课文都要范读,坚持做到不读不开讲。老师们开始由原来听学生读变成张开嘴巴自己先大声读,一个逗号、一个句号、一个问号地带领学生练习。工作室每周的沙龙活动变成了提高朗读技巧的切磋会,同年级的老师就一篇文章互相示范,有时因为一个字该不该重读,都会争得面红耳赤。就这样一个学期坚持下来,我们惊喜地发现,教室里传出的读书声变得平和自然了,仍然有抑扬顿挫,仍然有轻重缓急,但这是情感的流露,听起来真诚、动人。
我们工作室定下这样一个制度,工作室成员的语文课一定要姓“语”。姓“语”就要做到把“听、说、读、写”能力的培养作为课堂教学研讨的重中之重。为强化这一内容,工作室把不定期的朗读交流会设为三定:定时、定地、定人。同时对不能坚持做到的老师,我们将劝退,等其练就本领之后再申请加入。但至今为止工作室没有一人被劝退,反而由原来的26人增至34人。
而今,你每每走过香江路第二小学的“于永正工作室”,还能听到《夹竹桃》的朗读声:“在和煦的春风里,在盛夏的暴雨里,在深秋的清冷里,看不出什么特别茂盛的时候,也看不出什么特别衰败的时候,无日不迎风吐艳。从春天一直到秋天,从迎春花一直到玉簪花和菊花,无不奉陪。”是的,再细细品味季老先生这质朴的语言,就会感受到背后是一种执着精神的呈现。
工作室成立三年了,在于老师的定期指导下,我们进行了朗读与朗读教学的探索,研磨写字课堂教学范例,实践写作与口语交际的有效结合,一个板块一个板块地实现着突破,工作室的老师成长了,工作室的队伍壮大了!
工作室的全体老师是这样表达心声的:有于老师这样的人生导师带领我们前行,我们对语文教学的未来充满信心。于永正工作室——我们爱上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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