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把握马克思主义历史发展阶段论中国表述的新时代意义

夏春雨 吴铁柱
摘 要:马克思主义在揭示人类社会发展基本规律和必然趋势的同时,对社会历史发展阶段做了科学的原则性论述,形成了马克思主义社会历史发展阶段论。这是对人类社会历史发展规律和发展阶段理论的科学论断。马克思主义历史发展阶段论的中国表述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基本内涵,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社会主义革命、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各项事业的基本遵循。党的十九大明确提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这是我国发展新的历史方位。这是马克思主义历史发展阶段论的当代中国表述。正确认识和理解马克思主义历史发展阶段论中国表述的新时代意义在于,有利于我们从科学社会主义基本原则和人类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性维度来把握准和坚持好我国新时代的社会主要矛盾、行动指南、发展主题、发展目标和治国方略等。
关键词:马克思主义;历史发展阶段论;中国表述;当代意义
DOI:10.15938/j.cnki.iper.2018.03.010
中图分类号:D6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9749(2018)03-0048-04
从《共产党宣言》的基本要义及其所确立的科学社会主义基本原则出发,可以断定,社会发展阶段理论是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的基本构成,是科学社会主义理论内涵的逻辑组成。从马克思主义发展史的视角来看,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不仅继承了马克思主义关于社会发展阶段的理论,并且从中国的革命、建设和改革开放实际出发,以独特的中国话语、中国表述对此做出了开创性的新贡献。历史证明,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阶段理论,是无产阶级政党在科学社会主义发展的各个时空条件下制定行动纲领,确立行动目标,明确行动路线和具体方略的基本出发点,是马克思恩格斯所创立的科学世界观和方法论在科学社会主义实践中的具体运用。准确把握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所处的历史发展阶段,对于我们领会深和坚持好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行动指南、发展主题、发展目标和治国方略具有重大的理论意义和实践意义。
一、马克思主义历史发展阶段理论溯源
早在《哥达纲领批判》中,马克思关于社会发展阶段的理论框架已见雏形,他预见:资本主义必然发展到共产主义,但这一过程不可能直接完成,须经无产阶专政阶段的过渡。 “在资本主义社会和共产主义社会之间,有一个从前者转变为后者的革命转变期……政治上的过渡期,这个时期的国家只能是无产阶级革命专政。” [1]在此基础上,马克思又把共产主义社会分为第一阶段和高级阶段两个阶段。这是经典作家对社会发展阶段理论最初的总括性、原则性概论。由此可见,马克思关于社会历史发展的理论既包含对社会演进客观规律、基本趋势必然性的揭示,也包含对其进程、阶段、形态必然性的揭示。即公有制社会代替私有制社会是客观历史必然,这个代替进程需经历若干阶段也是必然的。基于此,马克思将共产主义社会总体进程概括为“过渡时期——共产主义第一阶段——共产主义高级阶段”。[2]
马克思关于共产主义第一阶段的论述比较宏观,他指出:“这样的共产主义社会……,是刚刚从资本主义社会中产生出来的,因此它在各方面,在经济、道德和精神方面都还带着他脱胎出来的那个旧社会的痕迹。这些弊病,在……共产主义社会第一阶段,是不可避免的。”[3]可见,马克思并不是机械、生硬地阐释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不是孤立的论证新社会制度产生的必然性,相反,他科学地运用了普遍聯系的观点、发展的观点、运动的观点,告诉我们社会制度更替的承前启后性、普遍联系性,不同社会历史发展阶段是前后接续的,不是断裂的。新社会从旧社会演进而来,就如同生物进化论中的遗传理论,新社会不可能丝毫不带旧社会的任何因素。马克思的社会发展阶段理论蕴含着鲜明的否定之否定哲学思维。
相较于对共产主义第一阶段的论述,马克思对共产主义高级阶段的论述则比较详彻,他指出:“在共产主义社会高级阶段,迫使个人奴隶般地服从分工的情形已经消失,从而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对立也随之消失之后;在劳动已经不仅仅是谋生的手段,而且本身成了生活的第一需要之后;随着个人的全面发展,他们的生产力也增长起来,而集体财富的一切源泉都充分涌流之后——只有在那个时候……,社会才能在自己的旗帜上写上:各尽所能,按需分配” 。[4]这段论述揭示了共产主义社会的基本原则和物质精神前提。这些基本原则的建立不可能从资本主义社会“和平长出”,要靠无产阶级暴力革命;其物质精神前提可以在资本社会获得一部分但不可能获得全部,因此必须在共产主义社会第一阶段完成。这也为无产阶级及其政党将发展生产力,提高社会物质文化生活水平等确立为社会主义阶段的核心使命、中心任务和阶段目标提供了理论依据和实践指向。
可见,马克思的社会发展阶段理论,内在包涵了唯物史观、事物普遍联系、矛盾运动、否定之否定等的哲学思维,内在地包涵了社会发展客观规律论,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辩证统一理论和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等社会价值理论。对于我们今天全面把握社会发展阶段理论具有很强的指导性。恩格斯晚年也阐释了同样的看法,认为应当把社会主义看成是一个经常变化不断变革的社会,而不是相反。
列宁对社会发展阶段理论的新贡献有二:一是首次明确提出了社会主义社会的概念;二是把社会主义阶段特征与共产主义社会做了区别界定,认为其是一个非独立社会形态、但具有特质的社会历史阶段。在《国家与革命》中他讲到:“共产主义同社会主义的区别是什么……,社会主义是直接从资本主义生长出来的社会,是新社会的初级形式。共产主义则是最高的社会形式” 。[5]除此以外,他还在《关于星期六义务劳动》《苏维埃的当前任务》等著作中也对此均有阐述,将社会主义分为最初阶段、低级阶段、中级阶段、高级阶段。这是列宁对科学社会主义学说的重要贡献之一。
二、马克思主义历史发展阶段论中国表述的主要思想内涵
社会发展阶段论中国表述的演进伴随着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全部进程,其主要思想内涵蕴含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一系列标志性理论创新成果之中。
以毛泽东同志为代表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马克思主义理论家,他们依据当时中国社会历史状况和国情特点,对马克思主义历史发展阶段论中国表述所做的开创性贡献,集中体现在《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等文献中。他们在领导中国革命,特别是在社会主义建设探索阶段,曾提出“社会主义初期阶段”的概念;进一步把社会主义区分为“建立”和“建成”、不发达社会主义和发达社会主义两个阶段;前瞻性地指出后一阶段比前一阶段可能需要更长的时间等创新性的论断。
邓小平作为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对马克思主义历史发展阶段论中国表述所做的创新性贡献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不仅创新地提出了“有中国特色社会社会主义”的概念,而且对改革开放新时期中国的现实社会生产力发展状况、社会主要矛盾、基本国情等做了更加客观科学的论证。他基于中国人口多、底子薄的发展状况,指出“不要离开现实和超越阶段采取一些‘左的办法,这样是搞不成社会主义的”。[6]邓小平的认识可谓中国共产党关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理论思想的萌芽。党的十一届六中全会通过的《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党的十二大报告和十二届六中全会《中共中央关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指导方针的决议》等文献都分别从物质建设、精神建设等层面对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理论进行了内涵上的丰富和外延上的拓展完善。[7]党的十三大系统阐述了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理论,指出:“我国正处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这个论断,包括两层含义,第一,我国社会已经是社会主义社会。我们必须坚持而不能离开社会主义。第二,我国的社会主义社会还处在初级阶段。我们必须从这个实际出发,而不能超越这个阶段。”[8]党的十五大进一步对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特征做了全面的概括。
可以说,自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至十八大,包括以江泽民同志为核心的党的第三代中央领导集体和以胡锦涛同志为总书记的党中央,都是立足于我国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这个基本国情,处于改革开放新时期这个最大的历史阶段特征,继承和丰富了马克思主义历史发展阶段论中国表述,科学回答了“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建设什么样的党,怎样建设党”和“实现什么样的发展、怎样发展”等时代命题。
三、准确把握马克思主义历史发展阶段论中国表述的新时代意义
党的十九大做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这是我国发展新的历史方位”的重大论断,标示着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阶段论中国表述正是从“新时期”跨越到“新时代”。这一术语革命的背后具有极其丰富的内涵,也正是新时代准确把握马克思主义历史发展阶段论中国表述的意义所在。
1.有利于科学认识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新转化
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虽然我国仍然处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但社会主要矛盾已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这是我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新时代最鲜明最根本的社会特征,就是我国当下最大的实际。62年前,党的八大将当时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确定为“人民对于经济文化迅速发展的需要同当前经济文化不能满足人民需要的状况之间的矛盾”。37年前,党的十一届六中全会提出,当时我国社会的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新时代,要科学认识当前我国社会主要矛盾新转化的历史逻辑、理论逻辑和实践逻辑,既需要我们从“物质文化需要”到“美好生活需要”,从“落后的社会生产”到“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两个层面的两个维度入手,更需要依托马克思主义社会历史发展阶段理论,把这种矛盾新转化放置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发展阶段未变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已经进入新时代新的历史方位中加以客观认识和把握,这样才能使关注的视域变大,分析更加透彻深入,问题的对焦更加精准。
2.有利于牢固树立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指导地位
伟大的时代诞生伟大的思想,伟大的思想指导伟大的实践。人类社会历史表明,重要的社会历史阶段、重大社会实践一定孕育并产生创新性的理论成果。[9]从理论与实践辩证发展的历史向度来看,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阶段论中国表述的继承、丰富和发展,正是与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推进社会主义建设的探索与实践,实行改革开放、开创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崭新时期和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成功推向二十一世纪的不平凡进程中实现的。在新时代,党和国家继续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时代主题没有变,但社会主要矛盾变了,我国发展所处的历史方位变了,民族复兴的伟业呈现出许多前所未有的历史新特点,使我们面临比以往任何时期都更加复杂的挑战和考验。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继承和发扬马克思主义与时俱进的理论创新品格,提出了一系列治国理政新理念新思想新战略,领导中国在迅速变化的时代中赢得主动,在伟大实践的进程中创立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我们之所以强调认识和把握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阶段论的新时代中国表述,就在于要切实增强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作为理论指南和行动指引的自觉性,这是新时代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如期实现“中国梦”的首要思想前提和政治保障。
3.有利于深刻理解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什么样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怎样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时代主题
回顾近代以来党和民族共同经历的艰辛历程,中国共产党始终坚持把握社会进程的历史阶段特征,从变化的基本国情出发,确立相应的路线方针政策。在反帝反封建的伟大斗争中,党围绕着“民族独立,人民解放”的革命主题,开创了异于“苏联模式”的“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中国路线,取得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使中华民族“站起来”。新中国成立后,党团结带领人民建立起社会主义制度,完成了中华民族有史以来最为广泛而深刻的社会变革。在社会主义建设经历初期的曲折徘徊后,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开创和推进阶段,党果断停止以阶级斗争为纲的路线,调整工作重心,围绕“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这个关键问题,开辟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发展道路,使马克思主义社会历史发展阶段论中国表述增加了全新的内涵。以江泽民同志为核心的党的第三代领导集体抓住并科学回答了“建设什么样的党、怎样建设党”这个重大命题。进入新世纪,以胡锦涛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领导集体科学回答了“实现什么样的发展、怎樣发展”这个关键命题。在理论和实践层面分别推进和拓展了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阶段论中国表述和社会发展主题。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总书记为核心的党中央,敏锐洞察世情党情国情的深刻变化,紧扣“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什么样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怎样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时代主题,开启了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新时代,提出并实施了一系列治国理政新理念新思想新战略,把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阶段论中国表述和新时代我国社会发展主题再次推向新的境界。
4.有利于精准把握党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关于奋斗目标的新战略安排
科学的奋斗目标既是历史的,也是现实,更是指向未来的。中国共产党自创立之初就明确了最低纲领和最高纲领的规定。党在领导推进革命、建设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实践进程中,也始终遵循最低纲领与最高纲领的统一性原则,在坚定共产主义理想信念的政治前提下对不同的社会历史阶段确定了不同的具体奋斗目标,相应地制定了不同的路线方针政策。党的十九大报告正是基于对我国已处于新的历史发展阶段的科学判断提出的,相对于原来对于“两个百年”奋斗目标的战略安排,新的表述有新的变化,且将“基本实现现代化”的目标整整提前了15年。只有准备把握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阶段论中国表述,才能充分认识关于发展目标新战略安排的依据和意图,才能统一行动、有效达成。
5.有利于牢固树立新发展理念,坚定不移踩实新时代治国理政的基本方略
改革开放40年来的巨大成就,标志着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华民族实现了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历史性飞跃。总结实现飞跃的基本经验,其中一条就是离不开党在各个不同的历史时期对中国社会历史发展阶段进程和基本国情党情世情的英明判断和准确阐释。在新的历史起点,只有准确把握马克思主义社会历史发展阶段论中国表述的新内涵,才能深刻理解党的十九大所确立的“八个明确”“十四个坚持”的基本行动框架,才能深刻理解十九大所重申的统筹推进“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协调推进“四个全面”战略布局的重要部署,才能确保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保持战略定力,如期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才能踏实稳健地把我国早日建成富强民主明文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标志着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进行社会主义探索实践迈入了崭新的历史发展阶段。这就更需要我们科学客观准确把握马克思主义历史发展阶段论新时代中国表述的新内涵,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引,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协力奋斗,自信、坚定、从容地走向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为世界科学社会事业、为解决全人类发展问题提供有说服力的中国方案、中国经验和中国智慧。
参考文献
[1][2][3][4]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87,304,305,305-306.
[5] 列宁全集(第三十八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5:36.
[6] 邓小平文选(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312.
[7] 三中全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下)[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2:838.
[8] 十三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2:9.
[9] 金民卿.深刻理解中國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的发展阶段[N].人民日报,2017-08-17(7).
[责任编辑:张学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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