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回归自然的草本地被植物应用
刘宏 张崇宝
摘要：长春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视园林绿化工作，在全市裸露地面综合整治中开展建设节约型草地、探索回归自然的草本地被植物应用调查研究和走遍长春城市精细化管理专项行动，探索回归自然的草本地被植物应用，不仅是创新型城市园林建设的需要，更是城市生态环境可持续发展的需要，可进一步提升城市建设管理精细化水平。
关键词：长春市；街路绿化；草木地被植物；节约型草地
中图分类号：TU986
DOI：10.13784/j.cnki.22-1299/d.2018.05.012
长春市在当前全市裸露地面综合整治工作中开展建设节约型草地、探索回归自然的草本地被植物应用调查研究和“走遍长春”城市精细化管理专项行动，探索回归自然的草本地被植物应用，不仅是创新型城市园林建设的需要，更是城市生态环境可持续发展的需要。自然草地越来越多地应用在城市园林绿化中，丰富了城市绿化景观效果，营造出自然野趣的园林景观，进一步提升城市建设管理精细化水平。
一、更新理念，重新审视草坪与自然草地
草地可以净化气体，提高空气质量，吸收大气中的二氧化碳等有毒有害气体；可以吸尘杀菌，净化水质，调节大气温度和湿度；可以减弱噪音污染，降低噪音分贝；可以增加受光面，削弱阳光辐射强度；可以涵养水源、防治水土流失；可以充分覆盖裸露地面，美化生活环境，提高生活质量。
●草坪与自然草地的优劣势分析
从生态的角度讲，草坪的生态效益不佳。草坪经常被修剪，在空间上只占据地面上薄薄的一层，无法为多种不同生物提供栖息地，更谈不上形成结构复杂的生物网。而自然草地占据一定的物理空间，有一定的荫闭作用，能形成微小气候，改善其它生物物种生存条件，各种真菌和其他高等植物以及各种昆虫、小动物都能在这一生态系统中生活，生物物种的多样性较好。相对于人工修剪的草坪，自然草地绿量高，能够完成更多的光合作用，固定更多的二氧化碳，同时能吸附更多的灰尘和有害气体，净化效果更好，对改善人居环境更有作为。草坪的系统稳定性差。草坪长时间生长在人工环境中，物种出现退化，生态系统也出现退化。而自然草地的自然生态系统是稳定平衡的。草坪不利于保持水土。草坪根系深度一致，易板结土壤，不利于滞留雨水保持水土。自然草地根系深而分散，能疏松固着土壤，改善土质，滞留雨水，减少地表径流，更好地保持水土。草坪污染严重。由于草坪在本地表现抗逆性弱，精细化的管理和维护需要施用大量的化肥、除草剂和杀虫剂，对土地污染极为严重。自然草地选用的乡土植物品种，经历了千百年的自然选择，对本地气候和土质都有极好的适应性，生命力旺盛，可避免环境污染。与草坪相比，自然草地还有一个生态安全的优势。
从景观的角度讲，在一些有特殊景观需求的绿地中，草坪也有不可替代的景观价值。它具有平坦、致密、饱满、精致的景观效果，在精细化的养护下对土地的覆盖力较强，观赏价值较高。自然草地在近距离由上向下的观赏视线内，会暴露出对土地覆盖力较弱的不足。如果说草坪在大量养护管理下呈现出简洁、精致之美，那么自然草地则呈现出野趣、葱郁、生机盎然之美。
从经济的角度讲，草坪种植三到五年后返青率极低，需重新更换。而自然草地生命力旺盛，植物种子随熟随落，再生性强，实现了自我完善和发展，可进行生态系统的自然演替。草坪需要依靠精细化养护管理来维持景观效果，生长季内需要经常修剪，消耗大量人力；同时需要大量灌溉、除草和施肥来维持草坪生长，消耗大量物力。自然草地减少了绿化对水的消耗，也无需过多的人工干预，养护成本极低，优势显著。长春市位于北方地区，气候干燥，春季长春市草坪返青表现不佳，部分草種还不能完全适应这一气候。城市建设如果继续广泛应用草坪，将会有更多物种的生存空间被挤占，对生态环境的破坏也会越来越严重。野花野草本就是一种自然存在，虽然参差不齐，但自然草地自有其独特的审美内涵。
●草坪与自然草地的应用原则
长春市在实际园林应用过程中，草坪与自然草地两种形式可以结合应用，但要严控规模和数量。应大力推广自然草地，借用自然草地的各种优势，缩小草坪的使用比例，规避草坪的弱点，只在小范围内点缀草坪，做精细化的提升。在靠近道路、广场等大量近距离观赏视线的重点部位少量应用草坪，在绿地的后侧全部使用自然草地。由于草坪覆盖力较强的优势更多体现在近距离、自上而下的观赏视线内，远距离的观赏视线看到的更多的是草地侧面，而自然草地的侧立面可以前后互相掩映，使视线范围内能够达到饱满浓郁的园林景观效果，因此在绿地的后侧建议大量推广自然草地。在市区道路行道树池、分车带内使用草坪，路侧进深较宽的草地内应以自然草地为主，在自然草地外缘可以结合少量草坪。公园和广场的主入口、主要景区可以使用草坪，大块绿地内的草地应以自然草地为主，在自然草地外缘可以结合少量草坪。小区、庭院内的草地应以自然草地为主。严控大面积应用草坪的绿地数量。有些绿地因景观营造需要而必须使用大面积草坪，如长春市文化广场，建议在长春市区内严控此类绿地的建设数量。对长春市区内原有草坪进行逐年更换，在不必要种植草坪的已建绿地内，不再进行除草及草坪更新，待草坪出现退化后，散播优化配比的野生草本地被植物种子，使其逐渐更换为自然草地。
二、长春市草本地被植物开发应用情况及建议
●针对单纯草地的研究及建议
自长春市治理裸露地面行动开展以来，长春市园林局高度重视地被植物的开发应用，对裸露地面成因进行分析总结，对长春地区的地被植物资源进行调查，推广应用野生地被植物。结合各类不同绿地类型进行梳理总结，汇总出35种适宜长春地区栽植的地被植物种类，可在长春市广泛选择利用。包括观花观叶的宿根花卉、适应性较强的草坪地被及一些常绿地被植物，其中木本地被植物4种、草本地被植物25种、藤本地被植物2种、草坪4种。马蔺、玉簪类、景天类、千屈菜、荆芥、萱草类、丛生福禄考、披碱草、无芒雀麦、白三叶、观赏草坪及砂地柏等12种景观效果、适应性、抗逆性、管理养护及苗源价格等综合要素俱佳的植被种类，可广泛应用于长春市裸露地面的整治当中。
一是按照地面的立地条件推荐地被植物。全光照区域选择喜光类地被植物，建议栽植景天类、石竹、金鸡菊、黑心菊、莓叶委陵菜、砂地柏等。散射光照区域选择耐半荫类地被植物，建议栽植萱草类、马蔺、肥皂草、玉带草等。遮光度高区域选择林下地被植物，此类植物适合栽植在郁闭度高的乔灌木底层，如玉簪、连钱草、荚果蕨等。干旱地区域应选择耐旱类地被植物，此类植物适合栽植在排水良好的沙质土壤中，根系发达，抗逆性强，建议栽植景天类、丛生福禄考、马蔺、委陵菜、金鸡菊等。低湿地区域应选择耐水湿类地被植物，此类植物适合栽植在湿润的环境中，建议栽植千屈菜、溪荪鸢尾、花菖蒲等。盐碱地区域应选择耐盐碱类地被植物，此类植物对盐碱有一定的抗性，在轻度盐碱地上能正常生长，建议栽植马蔺、荆芥、卧茎景天等。
二是按绿地性质和功能推荐地被植物。
首先是主城区道路绿地，长春市主城区道路栽植常绿树，以黑皮油松、樟子松为主，建议常绿树冠下裸露地面处栽植玉簪类、荆芥、马蔺等抗逆性强、适应性强、郁闭度高的地被植物。长春市主城区街路落叶树主要以杨、柳、榆为主，树下土壤条件较差，土质板结，密实度高，营养贫瘠。冠下地被植物建议选择抗性强、耐干旱、瘠薄的半耐阴类地被植物进行覆盖，如大花萱草、荆芥、金焰绣线菊、马蔺、肥皂草、玉簪类。长春市主城区街路分车带植物配置以乔木下配置绿篱为主要形式，如在红旗街段分车带以杨树下配置榆树篱、光谷大街以柳树下配置小叶丁香篱、解放大路以黑皮油松冠下配置三角枫篱等。此种设计类型在街路分车带靠近边石底脚均未进行处理，普遍存在裸露现象。建议采用地被植物对其进行圈边覆盖，可选用耐干旱、耐瘠薄、抗盐碱等抗逆性强的地被植物进行覆盖，如马蔺、玉带草、莓叶委陵菜、萱草类。分车绿化带内由于行人随意穿行踩踏导致部分绿篱及草坪缺损，出现地面裸露，建议在已经踏出横穿小路的适宜地段，设置汀步或植草砖铺装，方便行人通过；在不适宜行人通过的地段可设置栏杆，防止行人穿行破坏绿地。对于长春市主城区内的道路、桥梁两侧的坡地、建筑墙面、墙基、挡土墙坡面、河道堤岸等处的裸露地面建议采用立体绿化的方式进行覆盖。立体绿化主要是采用攀援植物对建筑物、坡面等进行绿化覆盖，是改善城市生态环境、丰富城市绿化景观重要而有效的方式。立体绿化应根据植物本身的生态习性及栽植地的立地条件，并根据植物的观赏效果和功能要求进行选择。建议选择五叶地锦、三叶地锦。道路绿地中裸露树穴可采用透气盖板、有机覆盖物、陶粒、卵石等进行覆盖；或者采用地被植物马蔺、玉带草、石竹进行覆盖，人行道的行道树树池内的裸露地面宜采用树篦子结合草坪对树池进行覆盖。人行道路旁公交站点、广告牌下方裸露地面建议铺设植草砖。待开发规划的裸地及市政施工、临时占用后遗留的空旷地，建议有野生地被植物生长的保留其自然植被状态，使其绿而不荒。黄土裸露严重的可撒播生长速度快的草种进行简易绿化。在街路立交桥下，宜选择耐阴性强、耐干旱的地被植物进行覆盖，推荐使用卧茎景天、玉簪、马蔺。高速公路分车带及边坡、斜坡等裸露地面，可以采用分蘖能力强、郁闭度高、栽植易成活的地被植物，建议采用卧茎景天、披碱草、无芒雀麦、德景天。
其次是城乡结合部道路绿地，地处城乡交界处的绿地，位于城市边缘，周边自然环境条件较差，绿地管理相对粗放。通过对长春市西四环城路的调研发现，裸露地面较多较空旷，一般分车带宽度为2～4米，边缘绿化带较宽处达10米以上。分车带主要树种为樟子松、蒙古栎；边缘绿带为杨树、金叶榆。树下地面裸露较为严重，地面基本为荒草覆盖，汽车尾气污染严重。建议采用绿篱配合地被植物覆盖裸露地面，形成多层次立体绿化形式遮挡裸露地面。植物种类可选择耐瘠薄、耐干旱、易成活、覆盖能力强且便于粗放管理的地被植物。推荐使用披碱草、无芒雀麦、卧茎景天、金鸡菊、金娃娃萱草等适合于自然条件较差的大面积绿地进行栽植。
再次是公园绿地，公园绿地内裸露地面处理可以采用地被植物覆盖和硬覆盖两种方式。根据植物的生态习性及公园的立地条件选取不同覆盖方式，达到裸露地面全覆盖，满足公园生态景观需求。在公园中心绿地建议选用观赏性高的地被植物丛生福禄考、八宝景天、萱草类、假龙头等。在遮荫度较大的密林下，适宜选择耐荫性较强的地被植物玉簪类、连钱草、荚果蕨等。树林中光线较好处，可采用喜光稍耐阴的地被植物鸢尾类、萱草类、金鸡菊等。林缘地带可配置莓叶委陵菜、金山绣线菊 、金焰绣线菊、柳兰等。疏林草地上建议选择开花的野生地被植物委陵菜、大花飞燕草、耧斗菜类。公园边坡、坡地、岩石园等地建议选择耐旱、抗瘠薄、覆盖率高的地被植物德景天、白三叶、假龙头、砂地柏、铺地柏等。在公园水岸、边坡、低湿地存在的裸露地块，建议选用抗性强、耐水湿、根系发达的地被植物千屈菜、溪荪鸢尾、花菖蒲进行覆盖。在公园园路交汇或交叉处形成的绿地夹角处，容易出现踩踏造成的裸露，建议在核心交叉口采用小灌木配置具有一定高度的地被植物蛇鞭菊、金鸡菊等营造精美景觀，避免游人踩踏。公园绿地内已建成多年的草坪出现部分斑秃裸露现象，建议对草坪进行打孔、梳根、补栽等措施，同时可以通过栽植地被植物耧斗菜、大花飞燕草进行覆盖点缀。最后是小区绿地，小区绿地内裸露地面以地被植物覆盖为主，硬覆盖为辅。小区绿地内宜选择无毒、无刺、无异味、无污染物的地被植物，同时根据建筑的朝向，选择不同地被植物类型。在宅旁阳面裸露地面，可选择喜光类地被植物进行覆盖，景天类、松果菊、石竹等；在宅旁阴面裸露地面，选择耐半阴类地被植物萱草、马蔺、玉簪等；小区道路旁裸露地面可选择适应性强、耐瘠薄的地被植物金山绣线菊、丛生福禄考、假龙头、金鸡菊等；小区公共专用绿地裸露地面可选择景观效果好的地被进行覆盖，三叶草、砂地柏、黑心菊、鸢尾等。恢复被破坏的植被可在绿地周围种植绿篱、地被植物或设置栅栏。同时，单位庭院绿地内种植地被植物要符合生态原则、色彩多样性原则、协调原则和美学原则，根据人们对群落观赏性要求进行合理配置，庭院内栽植的植物应显现不同色彩，每个季节应该都给人以不同的享受，提高观赏价值。单位庭院绿地土质较差，地被植物配置宜选择耐瘠薄、耐践踏、生长健壮、病虫害少、管理粗放的地被植物。建议选择大花萱草、假龙头、蛇鞭菊、砂地柏、铺地柏等。
●针对混合草地的阶段性研究及建议
混合草地组合模式是本着模拟自然群落的方向而做的一个尝试，但又不完全等同于原生的自然群落。更好地兼顾近期和远期效果，达到品种选择和比例搭配的最优化，是关键所在。推荐四种不同的混合草地组合方案。混合草地推荐组合模式一：疏林混合草地，适宜冷季型草，蒲公英、紫花地丁、矮生重瓣黑心菊等。混合草地推荐组合模式二：林下混合草地、适宜白三叶、甘野菊、紫花苜蓿、二月兰、金鸡菊等。混合草地推荐组合模式三：路侧观赏混合草地，适宜白三叶、金鸡菊、甘野菊、紫苑、飞燕草、虞美人等。混合草地推荐组合模式四：路侧观赏混合草地，适宜无芒雀麦、金鸡菊、黑心菊、二月兰、蒲公英、波斯菊等。目前，这些模式在长春市还属于尝试阶段，在今后的工作实践中需进一步完善。
三、长春市加强野生草本地被植物应用的建议
●针对现有草坪问题，逐年更换市内现有不必要的草坪
长春市历年园林绿化中，大量应用了草坪，自然草地应用较少。草坪存在很多弊病，综合效益远不如自然草地。根据长春市实际情况，制定逐年更换市内现有不必要的草坪的规划方案及长春市近期、中期、远期草坪更换计划。将长春市部分不必要的草坪更换为自然草地，依据草坪与自然草地的应用原则，逐步实施长春市近期、中期、远期的草坪更换计划。
●针对混合草地，继续筛选优质适应性野生草本地被植物品种及配植方案
目前，自然草地的推广应用瓶颈主要在植物品种及品种间的组合搭配，虽然适宜长春市的野生草本地被植物种类很多，但开发利用的没有多少。建议针对长春市现存自然草本地被植物，在河边、自然荒地进行品种调查，找出更多适宜推荐品种，进行开发，同时加强对现存野生草本地被植物的保护。结合长春市实际情况，对长春地区范围内现有优质适应性野生草本地被养护状况和表现状况进行分析研究，总结混合草地的选材方向、应用原则、操作规程，推出更多成熟的混播模式，探索针对不同条件下的配植方法，为混合草地的推广提供范例。
●改良草坪，筛选和推广适应长春地区的草坪品种
草坪在小范围、重点地段仍具有应用价值。长春市目前草坪存在的主要问题是草坪应用草种较杂，品种不稳定，不易分辨，还有部分草种退化现象，情况较为复杂。相关部门应联合攻克该课题，开展对长春地区草坪适应品种的对比、筛选工作，按坪用草的标准，调研、筛选出一批适宜本地生长的坪用草种，丰富本地草种数量，满足不同草坪功能要求，解决草坪在长春市立地条件一直表现弱的问题，促进长春市草坪建设健康稳定发展。
作者简介
刘宏，长春市园林局局长，研究方向：城市园林绿化建设与管理；
张崇宝，长春市园林局总工程师，研究方向：园林植物与观赏园艺。
责任編辑 王宝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