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破心灵的堡垒

    董白羽

    〔关键词〕攻破；心理；转变

    做了多年美术高考班的班主任，当然知道美术班的学生是良莠不齐的：有的学生从小就热爱绘画，立志当艺术家；有的是对美术有兴趣，文化成绩又不过硬，想通过学习美术专业考上个好的大学；有的是待在教室里实在是什么也听不懂，不如到画室里凑凑热闹。这类学生常常不安分，大错不断，小错天天有，让老师们伤透了脑筋。

    韩雷就属于这第三类学生，纪律观念淡薄，行为散漫，有许多坏习惯，不思进取，学画纯粹是为了消磨时间。曾有学生向我反映过韩雷在校外抽烟，难怪为韩雷改画时，常闻到他身上有股刺鼻的烟草味。《中学生守则》明确规定中学生是不能吸烟的，我们学校对此更是从严惩处：考试作弊、吸烟、打群架，违反其中一条者就可劝其退学。对于韩雷，如果听之任之，就是我做老师的无能；如果不从心灵上让他震颤和惊醒，仅仅是苦口婆心地说教，没有从心灵深处让他有所触动，那是白搭。所以找个适当的机会和巧妙的方法，至关重要！一天，我走近他身边，突然问：“韩雷，你有打火机吗？”“有！”当他把手本能地伸进口袋的当儿，脸色一变，马上说：“我家的煤气灶电子打火装置坏了，临时用打火机点燃的，老师，你要用吗？”好小子，反应真快呀，我心里直犯嘀咕。

    这一招显然没凑效，还引起了他的警觉，我决定试试其他方法。我找来关于吸烟有害健康的宣传册，把他请到办公室，和他一起阅读，还特意指着一个被熏黑的肺给他看，让他知道吸烟的危害。他却说：“老师，我又不吸烟，干嘛让我看这个呀！”我知道韩雷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只有抓住他的把柄，他才会认错。在以后的日子里，我特地留心他的一举一动，慢慢地发现，每到上午十点左右，他老是哈欠连天，接着就请假上厕所，回来后嘴里呼出的烟草臭味熏人。我知道他的规律后，这天，照例他又要求上厕所了，我尾随着他来到学校的竹林里，在他开始吞云吐雾之际，我快步向他走去，听到脚步声，这小子动作真快，一扬手，半截香烟不知道扔哪去了，还故作正经地笑了笑：“老师，你也喜欢到这儿散步呀，我今天有点儿不舒服……”我很生气：“韩雷，你很会演戏呀，你骗谁呀，香烟呢？”他摊开双手，满脸的无辜：“老师，什么香烟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一把扯住他的衣领，接着就在他的上衣口袋里乱摸，没有！再掏他的裤口袋，还是没有！我一下子慌神了，要是没证据，这小子以后还不更肆无忌惮呀！看我没搜到，他也镇静起来，转身准备回画室。正在这时，“站住！”我大喝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他，从他屁股上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一个打火机来。在证据面前，韩雷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耷拉着脑袋，开始抽泣起来，央求再给他最后一个机会，并且让他父亲来当面向我担保，以后不再抽烟。到了办公室，他这才肯坐下来认真阅读吸烟危害健康的图文资料，当了解到吸烟的患肺癌几率和每年因吸烟而致死的数字以及吸烟导致的早衰现象，韩雷的鼻子上沁出汗珠。我还知道他固然有烟瘾，但也爱在女生面前表现绅士风度。于是就告诉他，同学们特别是女生都不愿意和你交往，你知道为什么吗。他愣了一下，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故意不急着回答，当他愣愣地凝视着我，我突然蹦出一句话：因为你纪律散漫，嘴里还有烟草臭！他的脸色霎时由红变白，接着低下头流下了羞愧的泪水……

    一向桀骜不逊的韩雷，今天能痛哭流涕，真是出乎意料，看来时机成熟了。我拍拍他的肩膀说：“心理学原理告诉我们第一印象很重要，称为‘刻板印象，要想改变就得付出百倍的努力。”韩雷抬起满是泪水的脸说：“起先主要是模仿上海滩的‘赌圣想在女同学面前扮“酷”，不想却上了瘾，既然同学们都讨厌，那我一定改！”接下来，我讲了个科学小常识，金丝鸟对有害气体很敏感，闻到就会报警，如果我们班的“金丝鸟”要再说你身上有异味，怎么办呢？韩雷一下子站起来了，坚定地说：“老师，您放心，我也是男子汉！”

    一年后的圣诞节，我收到了好多贺卡，其中一封厚厚的、沉沉的，署名某学院的动画设计系，打开一看，我乐了：圣诞老人的脸换成我的了，小矮人韩雷扛着一支烟卷正朝着我笑呢……

    （作者单位：江苏省泗阳县致远中学。电邮：[email protected]）

    编辑/于 洪 终校/李益倩